2011/09/17 挑戰白石湖吊橋

今天原本是台北無車日的說,我居然忘記了,結果都沒有參加,有一點可惜,不過沒關係,我跟阿亮今天約好騎到內湖的碧山巖,打算攻上白石湖吊橋參觀一下!

早餐吃完阿枝米粉湯之後,我們從景美出發,走河濱,經過古亭河濱公園、大稻埕碼頭、往轉大佳河濱公園,直接通往內湖、南港。

由於不熟道路方向,經過好久好久的路途遠征,到達內湖後一路就只好向人問路,還好沒有迷失很遠,繞啊繞得,終於來到碧山巖山腳下的的路口處!

出現路標了,接下來我們就放心了

準備上坡,開始攻頂,阿亮衝第一,勇啦!

上攻途中經過旁邊的一座太陽廟,拜太陽的喔?好像古埃及人的觀念耶!

騎到全程約四分之一處,我們已經受不了日正當中的高溫,決定下車躲一下太陽,此時已經又渴又熱,開始難過了!

二分之一處,看到半山腰的廟叫做昭霞宮,看來這座山的廟宇實在很多間,簡直是大放送嘛,我們決定用走的算了,此時好像在沙漠中行進喔,中午的太陽實在太熱了

看到這片木牌坊,終於快要到了

阿亮最怕熱了,此時已經熱到全身快要使不出力氣,只好牽車前進

想不到再一轉眼,就到達了,真是萬歲啊!

趕快來拍照,證明我們是男子漢,攻頂成功喔!

參觀完吊橋,接下來到碧山巖廟裡面走走,趕快去沖個水,因為我們的頭已經熱到快要燒起到感覺,再不沖水,可能要中暑了!

這裡供奉的是開漳聖王

我向神明請求指點關於工作的一支簽,結果是好簽喔,真是高興!

阿亮非常留心的提醒我要用平常心看待此簽喔!

我非常同意,的確應該如此沒錯!是我不應該抽籤的,結果影響到自己的!

廟門前屋瓦上雕龍畫鳳的刻像,非常精緻美麗

逛完碧山巖,我們決定長程的騎,走民權東路一路騎回台北市去吃的福星國小旁邊的建宏牛肉麵

在內湖的途中,阿亮遇到前面的轎車突然停車結果煞車不及,不小心撞上轎車的屁股保險桿,整個人都飛起來,還好沒有飛過車頂,就回檔落下來。

趕快檢查對方車況,自己車況,和身體好佳在都沒有受傷,實在是太幸運了。

驚魂一撇後,繼續騎往台北市,經過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們終於抵達建宏牛肉麵,趕快來碗小碗的牛肉麵壓壓驚吧!

你看,肉多又嫩實在爽啊~

還有一整晚的蒜頭讓你吃,吃到爽也沒關係喔!太值得了,下次我還要來這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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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16 夜騎大佳河濱公園

行程規劃如下:
06:30 於壽德大樓1F大廳集合
07:00 大稻埕碼頭(買吃的東西)
07:30 霞海城隍廟(參拜這裡的月下老人,白天很多日本妹跨海跑來拜,很有名喔)
08:10 到達大佳河濱公園
09:00 啟程返回壽德大樓(走中山北路,只要30分鐘即可)
09:30 回到壽德大樓,解散!

期待已久的夜騎活動日子終於來臨了,距離上次夜騎淡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年了說,終於再度召集到同好的女生願意一起來夜騎,逛逛圓山夜景!

出發前在一F停車場,來張合照

沿著馬路一直騎向水門口

阿亮故意睜大眼睛,看起來超有精神的喔!

 

 

珮如也跟著故意睜大眼睛,感覺好可愛說

婉君害羞多了,畢竟跟大家還不是很熟

最不喜歡拍照的維仁,雖然不喜歡,此時也只好乖乖就範

到達大稻埕碼頭,先來拍幾張合照留念一下吧!

接下來在這條唐山帆船拍團體照,這是一定要的啦!

今晚的重點在於,前往霞海城隍廟拜求月老,為未婚男女指點迷津喔!


看出我們這群觀光客這裡不熟,很想拍照留念的表情,這裡的工作人員主動對我們說,可以拍照沒關係,可愛的珮如就很想來跟月下老人拍一張照片留念說~~

可惜珮如已經是人妻了,如果拜拜的話,今天晚上只能拜城隍爺,不能拜月下老人喔,呵呵呵!

小哥哥我是也早已經是人夫了,今天晚上當然也只能拜城隍耶囉!

婉君很認真的拜拜祈求月下老人幫幫忙喔

 

然後認真地抽支簽

是一支上吉的簽,看來婉君的運氣不錯喔,祝福她早日覓得良婿

拜完月老,到附近買晚餐的時候突然發現,甚麼?

此時已經08:20,糟了!不小心的我耽誤到行程,延遲半個小時了!

大家趕快加緊行程直接騎往大佳河濱公園吧!

晚上:09:00終於到達,雖然晚了一點,不過大家肚子正餓,趕快先用餐喔!

今晚維仁為大家準備了蒸花生和菱角,亮全為大家準備了嘉義名產福義軒蛋捲,讓大家感到非常窩心,我甚麼都沒有準備,羞澀之餘,只好趕緊去7-11買了點啤酒,為大家助助興囉!呵呵!

維仁說他雖然不餓,但是檔不住燒臘的誘惑,也買了一份便當來吃,不過,吃完後居然讚美起這家便當店,說是其實這家便當店的油雞腿飯還不錯耶!

呵呵!我看他應該對燒臘有特殊偏好,才會這樣說吧,我是覺得還啊?不然就是其實他肚子餓不敢講吧!

我拍這張照片的時候,這三位孤男寡女已經敢在拍照時開玩笑了!真好玩!看來大家的心情都已經放得比較輕鬆了!

今晚琬君的表情,好像都比較不敢放得開說~

我很喜歡佩如笑起來的樣子,真是自然又可愛!

阿亮似乎很喜歡吃蛋捲喔ㄝ!

維仁更是對這家福義軒的口味讚不絕口!

是的~我除了喜歡喝啤酒之外,我最喜歡自拍啦!

過來拍照,順便給來給小哥哥我"揪"一下喔!

今晚的河岸上停靠著一艘遊艇,雖然人聲悠然,但是河岸邊仍然能清楚的聽到碼頭正播放著優雅的音樂,在這悠悠寧靜又有著浪漫旋律的晚風中,實在讓人感到幸福難忘!

晚上散發著迷人燈光的大直橋,為大佳河濱公園點綴出引人遐想的愁思!

09:30 啟程回總公司,還好走中山北路非常快,我們在10:10到達總公司,算來40分鐘就回程了,真是有效率耶!

希望下次能有機會再出來夜騎,也許可以騎到淡水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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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04 板橋林家花園

經過昨天征戰金山之後,今天已經沒有元氣力氣了,早上都在家裡休息吃東西然後睡覺。
不禁想起俊翔曾經說過我 : 你這樣會不會過太爽了!
呵呵呵,真得耶,真是慚愧說。

不過,能與三五好友相聚暢遊,各大景點,騎給它盡興騎到沒力,真的是很爽說,我承認真的幸福得不得了喔。

下午恢復體力之後,決定騎到近近的地方走走,於是就決定騎到板橋的林家花園去瞧瞧,現在已經開放免費參觀了!

很少來板橋,第一次來參觀這裡說,原來這座老房子保存的算是很完整具有代表性的經典古建築

這座房子已經是國定古蹟了,不過上面寫些甚麼我都不想看,直接進去看再說

從大門進入後就是一道筆直的小路,開始有古代人的味道了

首先參觀的是觀稼樓的商品店

這裡比較吸引我的是布袋戲偶和木質髮簪,但是售價頗高,所以我只抱著參觀的心情就好,並沒有買甚麼紀念品

從觀稼樓的窗戶望出去,可以愀見小橋度月的門坊,真是有古意喔,古代有錢人生活的這麼風雅實在很爽!

觀稼樓外的小池塘

很有古味的長廊,廊上掛著長長大大的黃燈籠,走著走著,好像等一下就會有演古裝戲的人跑出來的感覺!

看向前去,這個門居然是有造型的耶,實在很奇特!

 

 

 

這個門是橢圓的

這裡有一座養孔雀的大鳥籠

我覺得池塘旁邊的搭配著柳樹和欄杆,真是超級古意的啦,好像國文課本上面描述的場景喔

這個福字我覺得很突兀,甚至感覺有點可怕,要是我就不會這樣設計

這裡有一座大廳,擺設著的好像是太師椅喔?牆上掛著的畫我不知道是誰也許是達麼祖師吧?

敬字亭耶,呵呵,很有古意的說,現代已經看不到了,真是難得一見的東西

小拱橋

造型特殊的三角型涼亭

上了年紀的古榕

繞了一圈,感覺還不錯,原來這家古人生活的那麼豪華,實在是太令人羨慕了!戀愛中的年輕男女其實還蠻適合來這裡走走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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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03 三戰金山

今天的行程打算騎到是金山,我們約定在大稻埕集結,由於我之前已經有二次的經驗,所以時間的掌控OK,阿亮擔心大家會遲到,所以早上06:00morning Call 就叫大起,提醒大家要注意時間趕在06:30集結,才不會錯失時間,真是非常有責任感的新好男人

早上的大稻埕空氣及溫度都非常乾淨涼爽,畢竟已經進入秋天的氣候了!我們都認為今天一定可以騎得非常舒服和盡興!

到達淺水灣了,我是一定要來張Mario Jump的啦!

維仁今天的著裝,很有年輕人的朝氣,搭配上墨鏡,更是超級有特色的帥,有吸引辣妹的帥勁喔!不過,我蠻想請他為大家按摩的說….

到達白沙灣了,太陽日照已經很強烈,此時已經是又熱又累的階段了,還好風是涼爽的,稍稍能一解炎熱的日照!

我們進入白沙灣取景

我還是想要和去年一樣,再爬上去拍張紀念照!

結果太大意,拍這一張的時候,我差一點掉下來,真是嚇了一跳,呵呵呵!

白沙灣海水浴場蠻漂亮的,大家忍不住走向海邊看看,維仁更是決定脫鞋下海踩一踩海水和沙灘

海水潑到我啦,跑啊!

在白沙灣待了20分鐘有喔,不過,還是應該繼續前進,不然會來不及,出發前維仁要先洗洗腳

接下來就是去吃吃石門劉家肉粽!

決定點個南部粽來吃吃看! 3顆100元

迫不及待的想要吃吃看!

早上11:00,終於快到達金山市區了

終於到達金山老街,能騎到這裡真是非常興奮啊!
為了證明我們是男子漢,在這裡留下幾張紀念照是一定要的喔!先拍團體照吧!

再來就是Mario Jump啦!

我剪!我剪!我剪剪剪!呵呵呵…..

我推薦上次來吃的當歸鴨,不過這次讓大家感到蠻失望的說,連我也不滿意,我感到很抱歉!

金山老街內,有一位老伯在賣迷你豬,說是日本種的麝香豬!1隻要賣1500元,維仁感到非常好奇,駐足良久,似乎想要買一隻回去想在機房似的,我們就跟著圍觀了很久,還好維仁考慮很久之後沒有買,不然最後可能會被我們抓來烤乳豬了!

呵呵呵!幹嘛看這麼久啊,你是真的打算用單車載回去養喔?

最後一站是進去青年活動中心,洗洗臉休息一下,可以避暑,小睡一下

維仁看到這一台口香糖機,像小孩子般的好玩,立刻投了十元,結果糖果居然滾到一半就卡在中間停住不動,只好自己動手想辦法,搖了老半天才終於繼續滾下來,大家看到都笑翻了!

維仁自己都感到好氣又好笑!

下午1:30

啟程的時間到了,大家離開金山,準備直接騎回石門洞!

騎了一個小時,下午2:30,大家都到達石門洞

今天的浪很大,潑的我褲子都濕掉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了10分鐘才繼續前進!

才剛離開一轉角就發現,剉冰店到了說,我們決定先坐下來吃一碗剉冰消暑解熱,再繼續吧!

吃完剉冰,接下來就是直接騎回淡水,結果因為腳程快慢不一,大家都走散了,直到回到紅樹林站,才又聚在一起騎回大稻埕,到達大稻埕的時候我已經快要累到掛了,今天果然是很盡興,但是此時我真的好累!好餓!好想吃晚餐,好想洗澡,好想睡覺說…….

各自離別前,大家拍張紀念照,結束今天的旅程吧!

感謝夥伴們能夠與我共同參與此行,完成金山單車旅程,讓今年的夏季單車旅遊,留下完美的紀錄與回憶。

今年是民國100喔,我覺得自己真的好了不起,真的是正港的男子漢啦!

阿亮計算了一下公里,從大稻埕來回金山就已經破百公里了,再加上從大稻埕回到永和或土城那就更是厲害了!真是佩服我們自己啊!

雖然我們已經幾乎騎遍了台北附近的單車路線,但是每次離別前,總是熱切的期望下次能再有機會相邀,逐一體會各種有趣的旅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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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31 [評論四]《貨幣戰爭》

胡祖六:子虛烏有的“貨幣戰爭”

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曾指出,“金融是現代經濟的核心”。與中央計劃經濟制度下政府行政指令分配資源截然不同,在市場經濟制度中,一個健康運作良好的金融體系通過高效率分配資本、提高投資回報率,在推動經濟增長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而脆弱不穩定的金融體系往往導致金融危機頻發,引起經濟衰退、失業攀升,甚至觸發嚴重社會與政治危機。       

可慰的是,中國近年來金融改革成就顯著,從政府、監管部門、企業、投資者、學術界到媒體與一般公眾,對金融問題都十分關注。宋鴻兵先生的《貨幣戰爭》以金融為脈絡,交錯穿插于近200余年世界經濟、政治、社會乃至軍事戰爭,將許多最有名的政治家、軍事家與最富戲劇性的曆史事件統統與金融聯系起來,其構思之大膽、跨度之寬廣,令人驚歎。       

今世界,除了少數幾位學貫古今,在經濟學、金融學、政治學、曆史學等皆有造詣的文藝複興式的大師,相信很少有人能創作一本如此包羅萬象的書,並宣稱能夠成功破譯世界財富密碼,曝光不為人知的曆史真相,揭示許多重大曆史事件的前因後果。       

作為一本通俗性供消遣娛樂的書,該書的欣賞價值顯而易見。美國曾出版過數本與該書近似的書籍,但並沒有引起主流社會的太多注意。《貨幣戰爭》一書把原著中的有關內容編串起來,視角獨特,可讀性強,在國內引起了廣泛注意,更進一步增添了人們對原本顯得過于神秘的金融領域的興趣與好奇心。       

但是,如果讀者尤其是政府決策者把它視為一本真實與嚴謹的書籍,對書中所作結論或政策建議認真待之,那麼我們就不能不表示驚訝,甚至不安。       

離譜的曆史與金融       

《貨幣戰爭》一書主要寫曆史。但是,它輕率地改寫了人們早已廣為接受的世界近代史,尤其是美國曆史。從美國獨立戰爭、南北戰爭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從亞伯拉罕·林肯到約翰·肯尼迪,再到羅納德·里根,美國曆史上所有總統遇刺事件,無一例外,都被該書統統歸結為一小撮國際銀行家爭奪所謂“貨幣發行權”的陰謀策劃所致。書中,美國革命不再是北美各殖民地聯合起來擺脫英國統治,爭取政治獨立與經濟自由的斗爭,而是為了所謂“貨幣發行權”;南北戰爭不是因為是否廢留奴隸制所引起的尖銳沖突,而是“國際銀行家”的操縱結果。       

該書還鄭重宣稱,沒有美聯儲,就沒有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也不是以美國、英國、蘇聯與中國為首的盟國反擊納粹德國、意大利法西斯與日本軍國主義野蠻侵略的正義史詩,而是羅斯福總統玩世不恭地在戰爭硝煙中驗證凱恩斯的赤字財政和廉價貨幣的主張,刺激美國經濟複蘇,並讓國際銀行家們在戰爭中再次大發一筆橫財。肯尼亞總統被刺殺是因為他簽署了一份“鮮為人知”的關于白銀券的11110號總統令;越南戰爭結束的本質原因乃是倫敦黃金戰場的慘敗,導致統治精英階層的金融“底氣”損耗殆盡;中東石油危機不是歐佩克而是國際銀行家的決定等等。       

這一系列驚人的“發現”,使曆史霎然面目全非!簡單得出格,歪曲得離譜,難免給人嘩眾取寵之嫌。       

《貨幣戰爭》一書主要寫金融。由于文筆流暢,且引述了許多曆史典故、傳說、軼事、名人語錄等,它引人入勝,勾起了一般讀者對枯燥金融問題的興趣,這是該書的一個貢獻。但遺憾的是,該書對許多經濟曆史事件或人物的描述繆誤甚多,斷章取義、牽強附會、言過其實,或根本就是妄加猜測、肆意定論,給讀者提供了錯誤的信息,並有可能誤導政策制定者。       

全書每每強調,以羅斯柴爾德為代表的國際銀行家如何擁有神秘的超級權力,可隨心所欲地玩弄王權與政府于股掌之上,肆意操縱世界的戰爭與和平、繁榮與蕭條。事實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確曾經盛極一時,至少在19世紀是公認的最有影響的跨國金融企業,在今天的國際金融體系中也算是尚有一席之地;但是,其市場地位與影響力目前已可以說微不足道。無論是按股票與債券承銷、交易及企業並購業務的市場份額,還是按旗下所管理金融資產的規模,該公司都往往排不上國際前十名,更談不上呼風喚雨、主宰全球金融市場了。       

書中宣稱,羅斯柴爾德家族是當今西方主要發達國家最大的債權人,這並不符合事實。同樣,今天的J.P.Morgan銀行經過無數次分分合合,與《格拉斯-斯蒂格爾法》出台前的老J.P.Morgan公司除了繼承同一商標品牌,其股權結構、組織形式、公司文化、業務與客戶基礎皆有顯著不同,市場影響力也是今非昔比。       

該書武斷地認定,所謂國際銀行家為一小撮利益一致緊抱一團的陰謀團體,而對現代金融體市場與金融機構之間空前激烈的競爭這一客觀事實全然漠視。大浪淘沙,適者生存,曾經盛極一時的Drexel、霸菱等老牌銀行都已破產,而書中一再提到的庫恩·雷波公司也已經無跡可尋。       

事實上,金融業是現代經濟中競爭最激烈的行業之一,其產業結構與壟斷組織相去甚遠,這也就是金融創新如此活躍的一個原因。金融業也恰恰是現代經濟中最受監管的行業,其經營業務活動受到各國政府如財政部、央行、專職金融監管當局甚至國際組織的嚴格監管。書中所刻意描畫的超然凌駕于國家政府乃至國際政治法律制度之上,擁有神秘權力的所謂“國際銀行家”,恐怕除了存在于作者的豐富想象中,純系子虛烏有。       

《貨幣戰爭》一書混淆了國內信用與貨幣,包括流通中的金銀幣、紙幣現鈔、基礎貨幣、廣義貨幣和國債、通貨膨脹等概念及其相互關系,尤其是顛倒了貨幣發行與公共財政的因果關系。       

早期的英格蘭銀行和美聯儲前身機構的貨幣發行以政府(或王室)的債務為抵押,是為了控制貨幣發行總量,而不是要挾政府不斷發債。恰恰相反,政府常常因為戰爭或鋪張而開支過多,導致財政赤字,而財政赤字決定國債的規模與負擔大小,而不是央行的貨幣發行。如果政府不能通過借款(發國債)來彌補赤字,就往往必須依靠央行的信用,即貨幣融資(moaryfinancingofbudgetdeficit),其結果是誘發通貨膨脹。

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德國,在抗日戰爭結束後國共內戰時期的中國,在20世紀80年代的拉美國家,尤其是玻利維亞、墨西哥、阿根廷與巴西,都是政府通過央行濫發貨幣彌補極度財政赤字,結果誘發惡性通貨膨脹的經典案例。       

作為陰謀論的一個重要基石,《貨幣戰爭》一書咬定國際銀行家們不只是操縱政治、制造戰爭,更頻頻制造金融危機,包括1929年的經濟大蕭條。這些指控頗為離奇,近乎荒謬。任何一個了解金融基本運作的人都知道,金融機構的盈利能力與金融市場的穩定和宏觀經濟的景氣呈緊密的正相關性。當經濟繁榮、市場興旺時,金融業盈利也就表現良好。而經濟不景氣、市場低迷時,金融業的經營環境就顯著惡化。尤其是每次金融危機發生時,金融機構面臨巨大的風險,大量虧損,甚至倒閉。大蕭條期間,數以百計的金融機構,包括商業銀行、證券公司與保險機構,慘遭倒閉厄運。

最新一輪的美國次級債危機,對美林、花旗、瑞銀等許多世界一流的大型金融機構所造成的沖擊,是最新的例證。《貨幣戰爭》一書稱,曆史上每次金融危機都為國際銀行家故意制造,有違基本常識。該書還聲稱,國際銀行家孜孜以求的是廉價貨幣與通貨膨脹,也不合邏輯與情理。通貨膨脹使貸款的真實價格縮水,作為債權人的銀行損失最大,自然最倒黴。該書並沒向讀者解釋清楚究竟為何國際銀行家企冀的不是價格穩定,卻偏偏是通貨膨脹。       

《貨幣戰爭》一書試圖給讀者一種旗幟鮮明、是非清白的印象,但其實立場含糊不清,多處地方甚至自相矛盾。書中彌漫了反猶太色彩——不斷影射一些國際金融家的猶太出身背景;揉雜了極左思潮——抨擊私有化、自由貿易等市場經濟政策;極右傾向——仇視羅斯福新政與政府對經濟的干預政策;民粹主義——反精英階層,敵視華爾街、金融界與大企業;美國式的孤立主義——不信任包括聯合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WTO和國際清算銀行(BIS)在內的任何國際組織與機構;無政府主義——主張絕對的個人自由,並流露出對任何集中權威包括中央銀行的天然不信任;對日本的同情與反西方意識(日本經濟泡沫破滅系西方國家金融核彈打擊所至;日本倡導亞洲貨幣基金乃“天經地義”,而美國的反對屬極端不合理等)。       

總之,在意識形態與價值判斷方面,此書是一杯奇特的“雞尾酒”。這也難怪。書中所援引的原著政治立場本來就五花八門,作者只不過是原封不動地照搬到了中文版而已。       

美聯儲辯誣       

最令人莫名其妙的是,《貨幣戰爭》一書對中央銀行制度進行詆毀,尤其是對被各國廣為仿效的美聯儲無端攻擊。全書特別把美聯儲是私有中央銀行作為驚人秘密進行大肆渲染,稱美聯儲的性質與來曆是美國學術界與新聞媒體“心照不宣”的禁區。       

其實,美聯儲的背景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從美國建國100余年後,圍繞要不要設立中央銀行以及設立哪種模式的央行,經過許多公開的辯論交鋒,甚至非常激烈的政治斗爭,成為美國大選的重要議題。美國開國元勳中,最諳熟金融財經事務的首任財長漢密爾頓所創立的美國第一銀行,以及後來重設的第二銀行,都成了政治的犧牲品。自1913年美國國會通過“聯儲法”前後始,美國知識界與媒體對美聯儲的來龍去脈非常了解,在世界各央行中,美聯儲的結構與組織形式雖然顯得特殊,但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美國許多入門經濟學教科書對美聯儲的曆史與制度都有專門介紹。       

在進入20世紀之前,美國政治的一個重要特征就是對于權力集中的恐懼,以及對個人及州政府權利的悉心維護與捍衛。漢密爾頓雖然認識到個人自由與各州自治權的重要,但他堅信,為了確保與自由相輔相成的經濟繁榮,美國必須有集中的財政與貨幣政策,即今天在全世界普遍通行的政府宏觀經濟政策。       

可惜,漢密爾頓為首的聯邦主義綱領與理念過于超前,而未能被他的同代人和繼承者所及時理解與接受。作為准央行的第一次試驗,成立于1791年的美國第一銀行于1811年停業,而民粹派代表人物安德魯·杰克遜總統于1832年否決了國會關于延長美國第二銀行執照的提案。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漢密爾頓所倡導的正是聯邦政府集中控制貨幣發行與供應,而安德魯·杰克遜等所捍衛的則是各州銀行自行發鈔的自由與權利。但在《貨幣戰爭》一書中,漢密爾頓是與國際銀行家沆瀣一氣的罪人,而杰克遜總統卻成了“殺死銀行”、捍衛國家貨幣發行控制權的英雄。       

事實上,在杰克遜總統廢除美國第二銀行後,美國金融業陷入了長期的混亂與不穩定狀態。自1836年起,美國銀行恐慌危機至少每20年就爆發一次,而1907年爆發的銀行危機蔓延全國,導致銀行紛紛倒閉,給存款者與經濟造成了慘重打擊。痛定思痛,美國朝野與各黨派終于吸取了教訓,並達成共識——美國無論如何必須設立中央銀行,以防止與處理未來的金融危機。       

鑒于美國的獨特政治傳統與文化,在長達數年的聯儲籌備與法律擬定過程中,設計了一套較為精細的權力制衡機制,體現了美國民主制度的妥協精神。其結果是,美聯儲系統並沒有把權力集中于紐約或華盛頓,而是設立了一個在全美有12個地區聯儲銀行的分散系統,以在貨幣政策制定過程中,充分反映並代表不同地區的利益。而且,聯儲銀行被設計為准公立的機構,實際上為公私合營的混合組織,其目的是防止一個公立的聯邦權力當局侵犯私人企業部門的權益。       

純粹從所有制來看,每一個地區聯儲銀行的股東由該聯儲地區的成員銀行構成,因為成為聯儲銀行成員的一個條件就是必須購買聯儲銀行的股份。而這些成員銀行都是私人商業銀行機構(美國從來沒有國有商業銀行的傳統),說美聯儲系統中的12家地區性聯儲銀行是私人的中央銀行,並沒有錯。       

但是,從實質控制權來看,美聯儲體系是一個由國會與聯邦政府雙重控制並接受公眾監督的統一的中央銀行,代表最佳公共利益行使其央行職權,包括貨幣政策(確定准備金比率、貼現貸款利率以及公開市場操作)、銀行監管,並通過其“最後的貸款者”角色維護美國金融系統穩定。       

雖然各地區聯儲銀行享有一定的權利,但毫無疑問,美聯儲體系的核心權力掌握在總部設于華盛頓的聯邦儲備局(BoardofGovernors)手中。聯儲局是美聯儲系統的龍頭與神經中樞,由七名理事組成,是百分之百的公立機構。所有七名理事都由總統任命,參議院確認。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20世紀30年代美國大蕭條後的一系列銀行改革舉措,聯儲局的權力與影響不斷擴大。聯儲局制定准備金比率,審核並確定各聯儲銀行的貼現率,尤其重要的是,控制了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FederalOpenMarketCommittee)的決策。聯儲局的所有七名理事都是FOMC的成員,占FOMC的絕大多數,且聯儲局主席兼任FOMC主席。由于公開市場操作是美聯儲控制貨幣供應最重要的政策工具,所以聯儲局所控制的FOMC在整個美聯儲系統中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此外,聯儲局還擁有其他權力,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並影響各地區性聯儲銀行。例如,雖然各聯儲銀行行長在理論上是由其董事(其中A類、B類董事由成員銀行推選)選出,但必須得到聯儲局的批准。聯儲局常常向各聯儲銀行的董事會推薦行長人選(通常為職業經濟學家),而聯儲銀行的董事會也通常樂于遵照聯儲局的“建議”。聯儲局還有權確定各聯儲銀行行長的薪酬,並且審核各聯儲銀行的預算。       

如果聯儲局的權力如此之大,實質上掌控著整個美聯儲系統,那麼,地區聯儲銀行的“私人股東”,即成員銀行,對美聯儲的運作有什麼影響呢?答案是:幾乎為零。成員銀行雖擁有聯儲銀行的股票,但並不享有類似所有權所相應的利益。盡管美聯儲系統每年可錄得200億美元以上的巨額盈利,股東或成員銀行最多能指望得到6%的年度分紅,絕大多數盈利由聯儲局轉交了美國財政部。因此,與一般私人公司股東不同,聯儲銀行的股東對其名義上擁有的財產毫無支配權。成員銀行最多只能選舉聯儲銀行董事會中A類與B類董事中的各一名,而且這名董事常常是由聯儲銀行行長所提名。因此,股東或成員銀行,在美聯儲系統中其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權力與影響。事實上,今天只有約三分之一的美國銀行是聯儲的成員銀行,而在半個世紀前,這一比例曾是半數。因為成員銀行實際上沒有“私人股東”的權益,而且還必須承擔在聯儲銀行繳存准備金的義務,股東或成員的成本很高,所以曾不斷有銀行機構脫離聯儲系統,削弱了聯儲對貨幣供應的控制力,以至于美國國會在1980年通過的存款機構放松監管與貨幣控制法案中增加一個特別條款,即不管是否成員,所有存款金融機構必須在聯儲系統維持准備金。       

《貨幣戰爭》一書混淆了所有權與控制權的本質差別,對美聯儲的領導班子在專業上是否勝任稱職,在貨幣政策上是否制定得當,在維護金融市場信心、價格穩定與充分就業目標方面的記錄是否完美等涉及中央銀行的關鍵問題不著筆墨,毫無興趣,而圍繞著美聯儲是私有的中央銀行這一點上大做特做文章,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國改革開放近30余年後還繼續殘存的對私有制的偏見,但在更大程度上,是對美聯儲這樣一個有較特殊組織結構與制度安排的中央銀行的根本性誤解。美聯儲的誕生,對于美國乃至世界金融貨幣體系是一個曆史性的里程碑,而《貨幣戰爭》一書對此卻悻悻寫道,“1913年12月23日,美國民選政府終于被金錢權力所顛覆”,簡直令人摸不著頭腦。       

不管該書對美聯儲有何成見,事實是,美聯儲自成立近100年來,已在美國公眾心目中享有極高的聲譽。很多民意調查結果表明,美國人民對美聯儲這樣一個未經選舉產生,卻有巨大影響力的精英機構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對包括國會與總統在內的許多公共權力機關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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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31 [評論三]《貨幣戰爭》

為什麼說《貨幣戰爭》錯得沒水平?
為什麼說《貨幣戰爭》錯得沒水平?       

宋鴻兵的《貨幣戰爭》,是近期左左們自鳴得意、一陣狂喜的所謂“石破天驚”之作。不料,這恰好暴露了左左們的不學無術和毫無辨析能力,可憐這些人還懵然不知。我上次在天涯煮酒發明史文章時就指出,這不過是一篇“錯得沒水平”的東東,如果你當它小說來看看,倒也未嘗不可。最近,我在網上看到一篇比較准確地指出其錯誤所在評論,文後將全文轉貼。不過,這篇評論尚未寫得很全面,也有待繼續深入。       

批判宋文,可以有兩個途徑:       

1.最徹底的方法,是整個地、全面地批判左派思想的根本錯誤所在。這可以幫助那些半懂不懂的網友,不再被類似宋鴻兵之類的人忽悠。但說來話長,今天先不談。不過,我倒是在這里作一個預告:我近期將有新論文發表,題目暫擬為《誤人子弟的左派思想》,敬請留意。如果強國論壇不刪改我的貼子,我將繼續“原創首發”在深水區。今天先給各位一個提示:       

眾所周知,由于某些曆史和現實原因,在國內,所謂左和右的標准其實是和“國際慣例”大有偏差的,于是出現不少“假左”、“偽左”和“形左實右”的人,這些人不在我的討論之列。我所討論的左派包括所謂“老左派”、“新左派”和“不合格的民社/社民主義者”,這些人的確是“真左”。那什麼是“真左派”和“真”呢?其實很簡單,傾向于認為“多數人”掌握“真理”的就是真左;傾向于認為“少數人”掌握“真理”的就是真右。如果這些“多數人”是確定不變的,而且這個“真理”至少肯定是“最高的”、“最大的”,這樣的真左就是民粹主義者;如果這些“少數人”是確定不變的,而且這個“真理”至少肯定是“最高的”、“最大的”,這樣的真右就是精英主義者。至于所謂“真理”的具體內容是什麼,那是隨時代變化而變化的,大可不必理會,知道他們各自對于所謂“真理擁有者”的判斷差異就行。       

以此觀之,很多被人視為左派,或自稱左派的人,其實是,例如強國論壇的“數學”、“邋遢道人”和凱迪、天涯的“左派大佬”等等,不要被某些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例如“反美”(本.拉登和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也反美,呵呵)。相反,一些被認為,或自認為是的人,很多方面更像一個左派;或者說,他們是不成熟的。對于這些不成熟的網友,我以後也將給予善意的批評和建議。       

2.比較簡單的方法,是直接運用西方政治學、經濟學的原理和價值觀(文後的轉貼即是此類),判斷究竟是宋鴻兵所主張的那一套,還是現實西方社會所實踐的這一套,更符合這些原理和價值觀。如果判斷的結果是西方實踐的一套更符合,那麼,除非你能整個地推翻西方政治學、經濟學,否則,宋文就純屬扯談了。       

不管你是研究、學習還是批判西方政治學、經濟學,首先得弄明白它究竟講些什麼東西,並且懂得如何運用它的原理和價值觀來分析問題。我之所以說宋文“沒有水平”,就是因為宋某對于這些原理和價值觀可謂一知半解,更不懂得如何運用,並鬧出不少低級笑話。本文將揭示出為何類似宋鴻兵之類的觀點,不是,也不可能成為西方社會主流的真正原因。所以,請那些看完後有異議的人,不要用不是這個體系的觀點來反駁。因為西方政治學、經濟學的原理和價值觀是否正確,那是另一個問題,不是本文要談的內容。       

一、關于金本位制的問題       

宋鴻兵無疑是大力鼓吹“金本位”的貨幣發行制度的,並將之稱為“誠實貨幣”,那麼,不是金本位的,例如“法定貨幣”,至少就是不那麼“誠實”了(按邏輯,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人民幣),這是他全書的一個基調。宋的這些主張究竟對不對?這需要具備一點金融和經濟學的知識。       

所謂金本位,是指以黃金(某種規定的成色下)儲備為貨幣發行的依據,並且持幣人可以用固定的兌換率隨時換取等值黃金。注意,在金本位制下,只有黃金的價格是固定的(即兌換率),而非其他商品的價格也是固定的,其他商品價格的變化也就反映了它們相對于黃金的比價變化。不過,對于同樣實行金本位的多個國家來說,由于其本幣的單位含金量是固定的,因此相互間的彙率當然也就固定了。因此,金本位有利于國際貨幣體系的穩定性,及方便進行國際交易和結算。       

在商業銀行制度下,如實行金本位制,最少的黃金儲備應等值于基礎貨幣發行量;其他貨幣依然由商業銀行的貸款創造出來。假設現在人民銀行發行的基礎貨幣是3萬億元,這些基礎貨幣將成為銀行的原始資本。按照目前10%的准備金率,理論上商業銀行共可“創造”貸款3/0.1=30萬億元。由于貸款人會將這些貸款又存入銀行,因此商業銀行新增加的存款也是30萬億。銀行業的利潤主要來自于這些貸款和存款的利息差。由于存款和貸款,也即銀行的債務和債權可以互相沖銷,正常情況下,銀行業整體上不存在“資不抵債”的問題。現在國際黃金價格大致為560美元/盎司,即約15.3萬元人民幣/千克,因此共需黃金儲備約19600噸。       

金本位制並非從來就有,而只是一個曆史階段的產物,其全盛時代主要在十九世紀。究其原因,是隨著工業革命的發展,使大宗跨國貿易以幾何級數增長,于是在各交易方之間,就存在一個相互結算和兌換的問題。A國的商品賣到B國,只能接受B國的貨幣;顯然,要麼B國貨幣可以自由兌換成A國貨幣,要麼A國的商家就必須在B國購買其他商品返銷A國,後一種情況會使得商業活動成本和風險大增。其實,在工業革命前的跨國貿易中(例如絲綢之路等),跨國商人就一直樂于使用和接受黃金。當然,直接攜帶黃金會帶來很多不便和危險。因此在工業革命時代,各國出現和盛行以黃金儲備為基礎的貨幣制度,是人類曆史實踐的自然結果,不是什麼人拍腦袋做出來的,或是什麼銀行家的“陰謀”。另一個原因是,由于工業革命,使得對黃金的勘探、開采、冶煉水平極大提高,這樣才有可能提供足夠的黃金儲備作為貨幣發行的支撐。       

但是,隨著科技進步和經濟發展,對貨幣的需求量還在不斷增加,甚至直線、指數式上升;而貴重金屬的存量,則嚴重受限于自然資源和開采、冶煉水平。總有一天,金本位制是撐不下去的。這個時候再頑固堅持金本位制,只能使社會流通貨幣日益稀缺,交易活動難以進行,嚴重阻礙經濟的運轉。       

這一點在經過幾次工業革命後尤其明顯。因為工業革命不僅使得原有產品數量大幅增加,也使得新產品大量湧現,同時,一些原來不可能進行的交易活動也變得可行了。例如,沒有火車、輪船之前,許多人一生連本縣的范圍都未曾走出過,更遑論什麼“80天環游世界”了;再譬如,沒有IT技術之前,當然也不會有什麼網絡廣告和網上購物。因此,隨著經濟發展,以貨幣為媒介的交易量完全是一種指數式上升的趨勢。       

那麼,對貨幣的需求量是否也隨著指數式上升呢?這倒不一定,甚至可以說,大部分情況下不是。因為工業革命和技術進步在制造大量的貨幣需求的同時,也大大增加了貨幣流動的速度,因此在相當程度上,可以減緩對貨幣總量需求的增長。例如以前異地大額付款都必須直接攜帶或郵寄轉帳支票,光是支票的送達過程就少不了三五天;後來可以用電彙了,劃帳過程可以瞬間完成,即使加上辦理時間,最多一兩個小時(當然,結帳時間是少不了的,但那是銀行的問題,不是客戶的原因)。再比如,雖然網絡產業增加了大量的貨幣交易需求,但大部份這些需求可以通過網絡支付來實現,也是瞬間完成。因為貨幣最終的效果要體現在其交易上,較快的流通速度,就使較少的貨幣總量也可以得到放大。       

但是,對貨幣總量需求的不斷增大和可用黃金資源的剛性約束之間的矛盾是確定無疑的。在這種情況下,如要一定堅持金本位制度,除非准備金率可以無限下降,直至趨向于0。如果准備金率趨向于0,等于說,我用“一條金鏈”那麼多的資本就可以發行現在中國全部的3萬億基礎貨幣,那和不實行金本位制又有什麼區別呢?而且更嚴重、更關鍵的問題是,金本位制下商業銀行的准備金率是不可能無限下降的。這是因為:       

1.如果無限降低准備金率,也即無限提高黃金的價格,無限提高黃金與其他商品的比價或交換比例。但是實際上,黃金與其他商品的比價(或交換比例)總是在一定范圍內浮動的(而且,黃金財富占社會總財富的比例不斷下降,盡管黃金財富本身的存量不斷增加)。超出了這個范圍,黃金與其他商品的比價就發生扭曲,黃金持有人就可以輕易地獲得其他商品或財富。這是否“剝削”???是否“公平”???       

2.考慮到可能發生的經濟和金融風險,僅有與基礎貨幣等值的黃金儲備也是遠遠不夠的。例如在發生銀行擠提時,幾乎所有人都會趕到銀行去將貨幣兌換成黃金,銀行對于兌換黃金的承諾沒有時間限制;但銀行的貸款則絕大多數都有不同的期限,不應該,也做不到馬上收回。此時,銀行的債權和債務就不能沖銷,必然破產。再比如出現嚴重的貨幣投機炒作情況下,多少黃金也會淘空。       

以下為轉貼:——   

前幾天看了《貨幣戰爭》前三章,不得不佩服,作者宋鴻兵把這篇小說寫的很精彩,讓大多數中國人看了會熱血,以為自己知道了一個全天下最大的秘密,同時也不免同情一把歐美國家的普通百姓,慶幸自己出生在中國。這種情緒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我們身邊,半個世紀前,這片土地上也洋溢著一種“解救全世界,解放資本主義被剝削著的三分之二無產階級兄弟”。現在這種情緒已經垮過了鴨綠江,轉移到朝鮮兄弟的頭腦里,同時傳過去的還有對我們這個曾經同一戰壕戰友背叛信念的鄙視與嘲諷,這點你只要看我國媒體對東歐和俄羅斯的評價就能揣測的到。       

“東亞人的智商世界第一”,當然這句話也有2.0版本──“中國人是世界智商最高的人種”,說心里話,我很喜歡聽這個論點,尤其2.0版本。如果想用理論證明這個觀點是錯的,恐怕要過一萬年,如果用事實證明其錯呢,那就簡單得很了。聽人說過,在二十世紀的一百年中,人類做了兩件最傻B的事情——文革與大躍進,挺不幸的,這兩件事情碰巧都發生在中國。上面羅嗦了這麼說,無非是說一句話——中國人喜歡聽別人誇自己、以及批評敵人(每個人心中的敵人不同)的話。對這樣的話向來來者不拒,無論真假;對于批評自己、誇獎敵人的話,就要刨根問底,吹毛求疵了。       

“道可道,非常道;……”。老子之所以偉大,與《道德經》關系密切;《道德經》之所以不朽,我前面引述的話功不可沒。至于這句話什麼意思,我不敢說我知道,因為它可能有很多種意思,我相信一萬年以後,也沒有人能准確說中這句話的意思,但這絲毫不妨礙中國人對老子的崇拜,至于崇拜的原因可能有他老人家愛說過一些有哲理的話,更主要的是他說了一些大家都不清楚確切含義也永遠不能清楚其含義的話。這段內容我想說明的是——中國人更崇拜那些把簡單問題複雜化,把問題說得玄乎的人。        《

紅樓夢》之所以被認為是優秀的作品,是因為每個讀它的人,從中獲得的感悟是不同的,這說明這個文學作品的深度。它經得起揣摩,讓人探索其中。它好像是個無窮的寶藏,每個用心的人都能從中獲得或大或小的寶貝。上面是我對優秀文學作品的定義,那什麼是睿智的觀點呢?我認為睿智的觀點最基本的前提是——它是明確而無歧義的,一定不是模棱兩可的觀點。當然了,這個觀點也要是正確的。我們再回頭看看老子的《道德經》,它是一個好的文學作品。老子是不是智者呢?我不知道。我上面兩段內容想說的是——對文學作品與對觀點的要求是不同的。外延越豐富的文學作品可能越是好的文學作品,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作品,很難成為優秀的文學作品;觀點(論點)不是這樣,外延越大的觀點越無價值。這個道理很多中國人不懂。       

在討論《貨幣戰爭》一文前,還要提現在經濟學的基礎——個人是追求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由個人組成的利益集團(經濟組織、政治組織)也是追求本集團利益最大化的。這個也是我所述觀點的前提,如果這個前提你不認可的話,那我們就沒有爭辯的共同前提,爭辯也就變得毫無意義。       

下面說說《貨幣戰爭》這篇文章,對于事實陳述部分,寫的精彩。由于我對這部分曆史不了解,一筆帶過,因為這些不是本文重點。我重點說說作者在文中所持的觀點。       

關于美聯儲的性質,作者說了那麼多血腥、神秘的事實,就是想讓讀者知道,美聯儲是多麼重要、多麼神秘、多麼黑暗。我不知道普通美國人是否知道美聯儲的性質,媒體是否因為某些潛規則或敏感字符不敢向大眾“揭示”美聯儲這個邪惡經濟組織。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美聯儲究竟是什麼。我認為,簡單的說,美聯儲就是——美國政府與社會各主要銀行代表為了執行國家宏觀經濟政策所成立的項目公司,它不參與普通社會項目的競爭。       

關于美聯儲貨幣發行方面,很明顯,作者對美國的這個制度持堅決反對的態度。我們從下面兩個方面討論這個問題,並與我國國有央行增發貨幣做個比較。       

關于如何確定增發貨幣,以及增發貨幣的數量。在用實物(如黃金等)儲備作為紙幣參照物時,增發的紙幣參照實物(如黃金等)產量增加來確定。原理就是經濟發展的速度與實物(如黃金等)產量增長的速度大體一致,因為那個時代的經濟增長主要是工農業的發展。隨著科技水平的不斷發展,服務業在經濟總量中的比重不斷加大,實物(如黃金等)的產量增加被經濟發展速度遠遠的拋在後面,物實物(如黃金等)作為貨幣參照物的時代也就此終結。現在的貨幣增發參照是一個非常系統複雜的過程,沒有人能說清何時增發紙幣、增發多少數量是最佳的,如同沒有人能准確說出一個商品最合理的價格是多少一樣。那麼,商品的價格是如何決定的呢?要從一個靜態的點來看,商品的價格是賣家指定的;要動態的看,商品價格是買賣雙發在博弈中形成的。如果你認可商品博弈後的價格比人為制定的價格更合理的話,那麼你再看看兩種制度關于增發貨幣的不同。國有央行增發貨幣:政府(央行)決策並執行。私有銀行增發貨幣:政府、美聯儲、國會三方博弈的結果。三方面是三個不同利益集團的代表,這個在下段闡述。       

關于兩種不同的制度增發的貨幣所屬權。國有央行增發貨幣是直接歸政府所有。美國是增發部分歸政府所有,同時,政府也多了同值得國債。國有央行制度:政府制定規則——何時增發貨幣,以及增發多少貨幣;作為利益對立面(增發貨幣,則貨幣貶值)的社會或個人沒有參與決策權。美聯儲負責增發貨幣:政府多印紙幣相當于增加了債務,好處就是手上可支配的錢變多了。增發貨幣的銀行在紙幣增發的情況下,原有貨幣貶值,債權增加。作為社會各階層代表的國會是貨幣增發的最大受害者,因為從靜態看,個人及社會其他經濟組織由于貨幣增發導致原有貨幣貶值,如果從長期看,如果經濟向好的情況下,個人與社會其他經濟組織長期也可能是貨幣增發受益者。政府、美聯儲、國會幾乎囊括了所有貨幣增發而受益或受害的利益相關者。一項政策,由利益相關者共同博弈制定,一定比單方制定規則,要有利的多。因為均衡的利益分配是最易長久保持的。       

關于美國政府永遠還不清所欠銀行(美聯儲)債務的問題。貨幣戰爭的作者在這點上,很明顯同情美國的納稅人,同時也為自己出生在中國而暗爽了一把。大多數國家的政府的支出都要靠稅收+國債,在支出一定的情況下,無非是或者稅收多點、國債少點;或者稅收少點、國債多點。沒什麼本質區別。我國的國債是通過央行——﹥國有商業銀行——﹥社會上;美國是美聯儲——﹥社會上。如果你認為美國納稅人可以選擇不向美聯儲借錢,那樣可以剩下很多的利息,那你就短視了。我們換個角度看,假設每個人都多交點稅,讓這些錢大于等于政府的支出,那麼總有一筆錢存在政府的小金庫里,政府要挑選人員來處理這部分資產,否則它在貶值,處置的過程還難免有爭議,因為錢是納稅人的,你萬一把錢搞少了或搞丟了,怎麼向納稅人交待。所以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國家政府都是稅收+國債,甯願政府借錢花,也不給政府留余錢。美國政府給美聯儲的國債利息是市場博弈的結果,不是美聯儲決定的了得(國債掛牌上市)。我國國債是政府自己制定的。這點就不多說了。       

就寫這麼多了,大多是想到哪就寫哪,亂七八糟的,大家能看懂我的觀點就好。我佩服那些能用最簡單,大家都能看得懂的話,把問題說清楚的人,是最有智慧的人,雖然我還做不到這點。可是大多數中國人認為,能說出最深奧的話,最歧義的話,讓人永遠無法證明其觀點錯誤的話,這種人是最具智慧的。所以中國人才覺得《周易》偉大,究竟偉大在哪里,就是因為它讓人永遠看不懂,說不清。個人覺得這種觀點無限外延的話沒有意義。       

最後說一下我的核心觀點:一個游戲規則的制定,要讓所有參與游戲的人都要有代表來參與游戲規則的制定。否則,一定是制定游戲規則的一方收益,另外的人不可避免的成為這個游戲的受害者。不要奢望某人能代表所有的游戲參與者的利益來制定游戲規則——       

上篇最後的表述可能不夠清晰和准確,但貼了一整天,沒有見到有何左左和宋鴻冰的fans能夠發現和指出這個問題,全是空洞無物的大話,可見他們的水平不是一般的次。

這里先更正如下:       

由于黃金存量占社會財富總量的比例不斷下降,而科技進步和經濟發展導致的交易量和對貨幣的需求量不斷增大,如一定堅持金本位的貨幣發行制度,只有兩種方法:       

1.維持商業銀行的准備金率不變,不斷人為提高黃金與貨幣的比價(或兌換率),但這勢必使黃金與其他商品的比價的歪曲,從而造成新的分配不公平,也將嚴重損害價格體系的健康和經濟活動的效率;       

2.維持黃金與貨幣的比價不變,不斷降低商業銀行的准備金率,但這勢必不斷降低商業銀行的風險承受水平,危及金融體系以至經濟體系的安全和穩定。       

因此,這兩種方法的可行性都非常有限,金本位制肯定不能長期維持。金本位制的建立、興旺和衰落,都是人類曆史實踐的自然結果,而不是什麼人拍腦袋想出來的,更不是銀行家的“陰謀”。       

至于白銀,盡管它的存量比黃金多得多,但相應地,單位價格也低得多。同時,白銀表面會氧化變成灰色,這一點上它更是遠遠不如黃金。因此“銀本位制”也不可行。貴重金屬以外的其他商品,更不具備單位價值高、易保存、易攜帶和接受程度廣等特征,因此更不能成為貨幣發行依據。        明確了這些問題,下面繼續:       

二、發行貨幣者應該是誰?       

左左們和宋鴻兵之流不假思索地認為,當然應該是政府或者國會,因為他們才能有資格代表“全民利益”。所以,宋某才在文章中,不厭其煩地花了大段大段的文字“證明”美聯儲是個“私人公司”。可笑的是,宋某還真以為自己發行了天大的秘密,還真以為全美國、全世界的人都不如自己清醒和聰明,好不得意。       

很遺憾,恰恰相反,在西方社會,由“私人公司”發行貨幣不僅不被認為有何不妥,而且是常例;由國有性質的中央銀行發行貨幣的反而是少數。看到發鈔銀行是非政府機構就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人才是徹頭徹尾的無知無畏。例如香港,現有的三家發鈔銀行,彙豐、渣打和中銀,都不是香港政府或立法會直接擁有或控制的銀行。其中原因,在我上次轉貼的文章中已經有所說明:這就是單獨定價和多方博弈的區別。西方社會實行自由市場經濟,多方博弈當然比單獨定價更符合自由市場經濟的指導思想。不管這個單獨定價者自稱掌握了多麼“科學”的方法,能“准確”計算出需要發行多少貨幣云云;也不管他的身份是誰,哪怕它是一個代表“全民利益”的“民主選舉”產生的政府或議會,都不能壟斷貨幣的發行權。       

這里更要指出的是,多方博弈的貨幣發行方法不僅符合自由市場經濟原理,也符合西方主流政治思想和價值觀。西方政治思想為什麼主張三權分立?正是因為,它對于政府、議會和法院,與及任何其他方面,都不能絕對信任,哪怕它們已經很“民主”了,所以才要“分權”、“制衡”。貨幣發行是一種很基礎性的、關系全局的制度,而政府已經有行政權,議會已經有立法權,如果政府或議會的任一方再單獨掌握了發鈔權(甚至聯合掌握也不行),在西方政治思想認為,它都是擁有了很可能危及公眾利益或其他方面利益的過份大的權力,因而是不容許的。反面的例子?四十年代末的金圓券就是典型。濫發鈔票掠奪財富補充軍費,造成惡性通貨膨脹和經濟動蕩,使國民黨政府在工商業階層的支持者也喪失殆盡,這是它失敗的重要原因。在不那麼極端的情況下,如果政府或議會可以隨意印鈔票自己花,它就能通過增發貨幣來輕易償還自身的債務和獲取財富,從而損害債權人的利益--請注意:不僅直接向政府或議會借貸的公司是債權人,所有持幣人都是債權人。       

因此,政府通過向私人公司借貸發行貨幣,政府的借貸須經過議會的審核和約束,當然是最符合西方政治、經濟思想的多方博弈和分權制衡的方法。這樣的貨幣發行方案才能成為西方國家的主流。       

三、發行貨幣應以何為依據?       

金本位制下是以黃金儲備為依據。金本位制衰落後,就必須尋找新的依據。其原理,就是將貨幣發行量和某項社會財富的數量對應,金本位對應的是黃金,其他制度對應的是其他財富。左左們和宋鴻兵之流由于思想和見識的太低,只知道“物質財富”(例如黃金、石油等)是財富,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非物質財富”,而且“非物質財富”將越來越成為世界財富的主要構成(盡管左左們好象很鄙視“物質”,很強調“精神”)。       

什麼是“非物質財富”?例如專利權、著作權、版權、商標等等都是。“品牌”也是一項非物質財富,而且比物質財富的價值可能大得多。所以,質量差不多的衣服,名牌的要三千元,普通牌子的只要三百元,因此品牌的價值就是2700元/件。同樣,國債和稅收是非物質財富,某國經濟發展的前景和該國政府的信用也是非物質財富。一般地,物質財富的價值比較穩定,但它本身不易生成;非物質財富的價值不太穩定(例如某個品牌的口碑可以毀于一旦),但容易生成。明白了這些,再比較美國和他國的貨幣發行依據,會發現很有意思:       

美國,貨幣發行量對應聯邦政府的債務,而聯邦政府的債務又以它的稅收為抵押。這里,聯邦政府償還債務的能力對應于美國的經濟前景,償還債務的意願對應于聯邦政府的信用,都是“非物質”的,“不可見”的,或不夠穩定的。但是,由于美國政府的債務有其稅收為抵押,而稅收是一種比較穩定的、可預期的收入,因此對于聯邦政府的直接債權人--美聯儲來說,它的利益就變得比較有保證;從而使聯邦政府的間接債權人,即所有持有、使用美元的美國人和非美國人,他們的利益也變得比較有保證。       

說到這里,左左們、宋鴻兵們開始嚷嚷了:以稅收為抵押,就是讓美國人民頭上永遠套下枷鎖,永遠有還不完的債務,永遠給銀行家打工我倒是要問一下:那麼你認為,政府借債是否也要抵押?如果你認為不需要,不好意思,那只是你自己的觀點,不是西方社會主流價值觀。你向銀行貸款買樓,實質上也是以自己的未來收入為抵押,也是給銀行家打工。由于你的收入和信用遠不如政府穩定,所以銀行為了控制自己的風險,規定若干時間不能還貸就要收樓。政府借債也要抵押,正是體現了任何公共機構和個人權利平等的精神;政府借債不要抵押,這個政府就是搞特殊化的政府。既然要抵押,那麼用稅收作抵押就是最好的方法,因為這是用錢抵押錢,沒有歧義和爭執;如果以國有資產為抵押,就會出現國有資產定價的問題,是否能作抵押的問題,與及“國有資產流失”的風險。何況西方國家以私人經濟為主,沒有那麼多“國有資產”可抵押。       

任何國家的貨幣發行,不是向私人機構借貸,就是向全體公眾借貸。鈔票通俗一點說就是借條,專業一點說就是持幣人的權利(債權)憑證。借貸方當然有義務保證債權人的利益,如果政府是發鈔人,那麼它就必須保證貨幣可以按其面值購買到同價格的商品(即還貸),並保證持幣人的權利不貶值。如果某個政府的貨幣發行(借貸)不需要任何抵押(例如稅收),甚至不知道它究竟依據的是什麼,那麼這個國家的貨幣的價值就完全只取決于該國的經濟前景和政府信用,是100%非物質化的--比美元更加非物質化得多,因而也更不穩定得多,就是比美元更加“白條”的“白條”。當然,如果你對這個國家的經濟和政府很有信心,那也隨你。       

四、所謂銀行家制造經濟危機、發動戰爭和操縱政局       

這不是什麼新觀點,而是左左們的陳詞濫調,宋鴻兵不過是換了新穎一點的方式再嘮叨一遍而已。       

對于經濟危機和動蕩的成因,如果你對非物質財富的特點有比較深刻的理解,那就好辦得多。這就是非物質財富不穩定性的一種表現。這種不穩定性,也就是一些人所謂的“虛擬經濟”--當然,“虛擬”之說是偏激了。市場經濟的基礎是信用,信用就是非物質財富,因此市場經濟的基礎是非物質財富,即使在金本位制下依然如此;而信用的實現必須依賴能力和意願兩方面。       

所謂銀行家操縱借貸規模來制造經濟繁榮和危機周期的說法完全是拍腦袋的無稽之談和憑空想象。因為任何銀行家的借貸都必須有抵押,不抵押,難道他們學雷鋒不成?因此,借貸人的抵押物,就成為貨幣發行的依據(這里是發行“創造貨幣”,不是“基礎貨幣”,這和政府抵押稅收借貸發行基礎貨幣道理相同)。       

借貸人為什麼有足夠的資產可以抵押?因為在經濟上升周期,這些資產的價值和獲利能力也在上升,借貸人的還貸能力也有保證。于是,借貸人將資產抵押于銀行獲得貸款,將貸款存入銀行成為存款,銀行又可生成新的貸款,這樣社會上流通的貨幣就越來越多;反之,在經濟下降周期,資產的價值和獲利能力也在下降,借貸人的還貸能力隨之下降,銀行因而可以實現的借貸減少,社會流通貨幣也就越來越少。這就是信貸規模周期性擴張和縮小的原因。一般地,從長期和大范圍來看,在法律完備和信用良好的市場經濟下,信貸規模和社會財富總量有某種程度的比例對應關系。銀行家之所以在經濟繁榮的頂峰和經濟蕭條的谷底開始收縮/擴張信貸,是因為他們具備這種專業知識和經驗,知道這個比例的上下限,知道是否已經出現超越上下限的情形。如果不這樣做,任由“泡沫”和“負泡沫”(即蕭條)持續,最後的結果只能是一齊玩完。       

非物質財富的不穩定性是會導致價格的大幅起落的。例如,某人用了一個牌子的手機,覺得很好,到處跟人說,這個牌子的手機行情就會看漲;覺得不好,到處跟人說,行情就會看跌。非物質財富的定價依賴于市場評價,而這個市場評價可以無限創造、毀滅和疊加,因此它的價格漲跌就存在某種正反饋的過程,這是它不穩定的主要原因。這由股票、房產的價格波動可以清楚地看出來。相應地,物質財富不可能無限創造、毀滅和疊加,人們對物質財富的生產量和消費量都有一個飽和點,因而物質財富的價格漲跌存在某種負反饋因素,這是它的價格比較穩定的主要原因。       

非物質財富的不穩定性並非完全有害。正是這種較大的伸縮性,使得它可以成為吸納和置換貨幣的有效手段,從而促進貨幣的流通和循環,實現有效率的資源配置。如何利用它有利的一面,防止其不利的一面,正是西方國家一直在努力解決的問題,並且已經取得相當成效。       

銀行家發動戰爭?甚至發動世界大戰?白癡之談。       

如果銀行家真的喜歡戰爭,他們也只會喜歡那些結果可以預期和控制的戰爭。世界大戰的結果是不可預期更不可控制的,什麼時候發生革命,銀行家會血本無歸;或者干脆哪次騷亂和暴動,將銀行家拿去斃了也不一定,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最普通的情況下,不可預期和不可控制的戰爭也會令銀行家投機失敗,嚴重虧損。       

如果說銀行家的借貸推動了世界大戰,要譴責銀行家;那麼那些狂熱的、極端的民眾同樣推動了世界大戰,同樣要譴責這些民眾。戰爭是人類暴力傾向的遺傳和體現,沒有銀行家的時候,戰爭打得更殘酷得多--古代不知有多少民族被集體屠殺和滅絕;一次長平之戰,就有四十萬趙國戰俘被坑殺。       

現代戰爭的殘酷之所以被極度渲染,是因為技術能力的提高:一個炮彈打下來,即刻血肉橫飛,殘肢散落在草地上,掛在樹上。因此在旁觀者看來,的確非常恐怖,這種恐怖情緒也通過各種媒體迅速和廣泛地傳播。但在當事者來說,沒一個人能知道他的感覺如何。因為人的神經傳導的最小時間也要0.1秒,而炮彈爆炸的時間遠小于0.1秒,也就是說,當他能感覺到疼痛之前,就已經升了天。相對地,古代戰爭要殺一個人,往往要砍十幾刀,留盡最後一滴血,慢慢抽搐而死。哪個死亡者更痛苦,真是天曉得。       

銀行家操縱政局?任意決定自己的代理人當總統、總理、議員?       

更加無稽。銀行家的確對政策和官員有很大的影響力。這是因為市場經濟的核心是金融資本,金融資本當然比普通工商業資本有更大的影響力,因為它更重要,承擔了更大的責任;如果它的影響力比普通工商業小,那才是不正常的。如果你一定要將“影響”說成是“操縱”、“控制”、“決定”的話,請自便。       

五、宋鴻兵的其他低級笑話       

1.所謂美國總統的死亡率遠高于諾曼底登陸的第一線士兵       

這讓我想起以前的一道MBA邏輯考題:二戰中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招兵廣告上說,海軍陸戰隊的死亡率遠低于紐約市民的死亡率。這個考題的荒謬性在于,將參軍的年輕人和普通市民中的老年人的死亡率混為一談。同樣,宋某也是將諾曼底登陸士兵的執行任務時間(幾天到十幾天)和美國總統的在職時間(一任4年,實際數月至數年不等)混為一談。條件不同則不可比較,宋鴻兵連這最簡單的道理也不懂,甚至自作聰明地在書中喋喋不休了好幾次。       

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顯著不同的地方是,普通人可以合法擁有槍支。這就使得對美國總統、議員的保安工作變得非常困難,在十九世紀更是如此。一個政治人物都有自己的政敵甚至仇家,到底是誰指使刺殺了這些總統和議員,宋某不經過嚴密論證就統統歸到銀行家頭上,所以,宋的文章只能是一篇拙劣的小說。       

退一步說,假定這些總統和議員的確是被銀行家指使刺殺的,當然,這些銀行家必須譴責和懲處。但比起那些獨裁者們還是要好得多。因為銀行家只是殺了幾個上流社會的人,對基層民眾沒有什麼影響;獨裁者為害的何止千千萬萬。       

2.究竟誰應贏得英國公債的爭奪戰?       

宋鴻兵繪聲繪色地描繪了羅斯切爾斯家族的內森如何通過滑鐵盧之戰大發橫財,贏得英國公債的爭奪戰的“凱旋門”的故事。按宋某的口氣,內森發的是“不義之財”,他不應該贏。       

如果內森不該贏,那誰該贏?難道是那些碌碌無為、貪婪又恐懼的跟風者、投機者?事實上,內森的操作是有極大的風險的。只要當時英國國債市場上有另外一個有實力的投資者獲得了戰爭的准確信息,內森拋售債券就會賠個精光。要是平時倒也罷了,滑鐵盧之戰如此重大的事件,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到(有實力的投資者遠不止內森,想到就可以做到)派出專門的人打探和報告消息,不怪他們自己能怪誰???       

如果說內森發的是“不義之財”,那麼唯一的根據是,他使用了規則以外的不正當手法獲利。例如,他故意跟人說威靈頓公爵戰敗了,這就是散布謠言。但內森及其助手始終一言不發,只是拋售,而拋售是符合市場規則的行為;是跟風投機者們自己將這種拋售行為理解為英國戰敗。其實只要他們稍微理智和鎮定一點,就會想到,當時反法聯盟的總體實力和總兵力都比法國強得多,威靈頓和他的英軍也不是無能之輩(威靈頓曾在西班牙讓法軍吃了很大的苦頭,不少法國將領都害怕他),即使戰敗,也不至于一敗塗地;即使在滑鐵盧一敗塗地,說反法聯盟就此失敗也為時尚早。這樣,他們就不會那麼急于拋售公債,至少不會急于在那麼低的價位(5%)還要不顧一切地拋售,內森的“凱旋門”也就不會那麼高大,那麼輕松--其實一點也不輕松,因為內森盡自己的能力做了情報搜集工作,並冒著巨大的風險孤注一擲地拋售。他贏得有道理。       

以上僅舉兩點足矣。全書的荒謬之處遠不止此。宋鴻兵很喜歡在每章開篇,大量引用某些西方政要抨擊銀行家和金融制度、政策的言論。其實,這些制度和政策能被議會通過,政府采納,自然正面評價和支持的聲音會多得多。民主社會的好處就是可以將這些正反意見都公諸于眾,讓人們自己判斷。當然,斷章取義,只剪裁對自己有利的資料,也是左左們和宋鴻兵們一貫煽情和騙人的把式。

這讓我想起八十年代初看到的一篇文章:       

一個中國的知識分子出國考察了一圈,對西方國家的成就和優點只字不談,通篇描寫一個在街邊流浪乞討的人(其實是街頭賣藝者),如此這般的感想感歎一番。當然,這個知識分子很好地交了“功課”,但這種用高倍顯微鏡放大西方社會“陰暗面”的手法,恐怕在他自己的內心都要嘔吐不已。       

最後重複一次本文的中心:       

宋鴻兵的《貨幣戰爭》是一篇精彩、煽情但拙劣的小說;宋的主張,僅用已有的西方政治學、經濟學原理和價值觀就可以否定;不是說西方現有的金融制度、經濟制度沒有問題,不需要改善,但它們至少比宋的主張更加大大地符合西方社會的主流共識。中國要融入世界經濟,金融業的對外開放是不可避免的,這其中的確存在風險和挑戰。但要防范這些風險,應對這些挑戰,唯一正確的途徑是學習國家先進的思想,引進國際先進的制度,在實踐中培養和鍛煉出自己的高素質專業金融人才,培養和鍛煉出自己的優秀的分析師和能干的操盤手,並建立和完善自己的情報網絡和反應機制。總之,就是要象毛主席教導的那樣,立足于“打老虎”,敢打“真老虎”,而不要學那邋遢道人,對“國家資本大鱷”害怕得要命,以一個農業社會的土財主思維就想“避老虎”、“防老虎”--再次友情提示:強國論壇的數學、邋遢道人和凱迪、天涯的左派大佬等人都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而且是“老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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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31 [評論二]《貨幣戰爭》

《貨幣戰爭》主角羅斯柴爾德銀行殺入中國基金業

經過幾十輪激烈競價,羅斯柴爾德銀行最終如願所償成為中海基金15.385%股權的新主人。       

中海基金15.385%的股權拍賣在昨日有了初步結果。經過幾十輪激烈競價,在《貨幣戰爭》中攻無不克的LCFRothschild銀行集團(羅斯柴爾德銀行,也譯作“洛希爾銀行”)最終如願所償,成為中海基金15.385%股權的新主人。       

這樣,中海基金第三大股東即將易主,當然,該筆交易仍需等待中國證監會和商務部的核准。       

基金股權轉讓創新低       

來自重慶聯合產權交易所的信息顯示,此次掛牌轉讓的是云南煙草興云投資股份有限公司持有的中海基金管理有限公司15.385%股權,如以中海基金13000萬總股本計算,此次拍賣的15.385%的股權約為2000萬股。       

據嘉禾國際拍賣公司人士介紹,拍賣現場氣氛十分緊張,羅斯柴爾德銀行與一家中方企業展開了幾十輪之多的競價,在拍賣中途,羅斯柴爾德銀行代表還一度叫了“暫停”,去場外緊急商議之後再入場舉拍。最終,羅斯柴爾德銀行代表報出1.5億元的價格,超出起拍底價3240萬元,成功拍下中海基金15.385%的股權。       

根據昨天的拍賣結果,中海基金15.385%股權最終以1.5億元成交,稍高于此前重慶聯交所掛出的參考價11760萬元,合每股7.5元人民幣成交,創自去年以來基金公司股權拍賣單價的新低。       

對此,有分析人士指出,隨著市場風云突變,各方對金融股權的追逐興趣已大為減弱,股權單價較去年峰值回落實屬正常。事實上,盡管與去年相比,價格已便宜不少,但這與真正的熊市中金融股權成“燙手山芋”,股東爭相跳水大甩賣相比,仍屬高價股權。從這個角度上看,中海基金原第三大股東可看作是“激流勇退”、“高位套現”。       

數據顯示,在去年的單邊牛市中,券商、基金公司似乎已成為公眾眼中“生金蛋的雞”,股權拍賣均以天價成交。例如,招商證券(行情股吧)股以63.2億元、折合每股131.67元天價,拍下原金信信托持有的48%博時基金股權,一舉創下國內基金股權交易史上的最高單價。而山西海鑫集團亦在2007年10月,以11.8億元、折合每股56.2元購得銀華基金公司21%股權。       

中外合資基金公司有望添新丁       

資料顯示,本次的買主羅斯柴爾德銀行是一家跨國銀行,關于此次拍賣,本報記者先後致電羅斯柴爾德銀行和中海基金相關負責人,均表示在事情尚未走完最終程序之前,實在不便發表評論,但均表示,本次交易系商業行為,股權轉讓不會對公司正常的經營產生實質性影響。       

值得一提的是,昨日完成的拍賣,僅是中海基金股權轉手的一個必經環節,該交易仍需等待中國證監會和商務部的批准。對于該交易能否順利拿到管理層的批文,采訪中,絕大部分業內人士表示樂觀,認為順利過關應沒有什麼問題。但也有業內人士向記者表達了“擔憂”之情,理由主要有二:

其一,監管部門對于基金業新的合資項目,口子已開始收得很緊。一個可供佐證的最新案例是,摩根士丹利入主巨田基金,該公司將更名為摩根士丹利華鑫基金管理公司,但證監會至今尚未正式公告;

其二,基金公司重組與上市公司重組不同,只有在重組實施後經過管理、投研團隊的重新構建,以及投資策略調整後,基金業績才會真正體現出來,而在此之前,新舊股東之間往往需要較長一段的磨合期,從而影響基金業績,最終影響到廣大基民的利益。       

毫無疑問,如果此次交易順利獲批,國內基金業中的中外合資公司將再添新丁,中海基金將躋身合資公司行列。       

鏈接:羅斯柴爾德銀行早已駐紮A股       

羅斯柴爾德銀行集團是歐洲老牌家族銀行之一,有200多年曆史,在全球30多個國家設立機構。旗下法國愛德蒙得-羅斯柴爾德銀行于2006年1月進入中國,並于當年獲得QFII資格。       

目前,羅斯柴爾德銀行在中國A股市場持有新希望(行情論壇)、羚銳股份(行情股吧)、深長城(行情論壇)、中糧屯河(行情股吧)等多家上市公司的股權。去年8月,羅斯柴爾德銀行的一家控股公司宣布,投資2540萬歐元(合2.6億元人民幣)收購青島商行5%的股權。此外,羅斯柴爾德銀行還與民生銀行(行情股吧)簽署了全球戰略合作協議,為民生銀行提供財務顧問咨詢服務、資本擴充及引進戰略投資人、境外上市、境內(外)收購兼並等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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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31 [評論一]《貨幣戰爭》

20世紀90年代初赴美留學,主修信息工程和教育學,獲美利堅大學(AmericanUniversity)碩士學位。長期關注和研究美國曆史和世界金融史。曾在美國媒體游說公司、醫療業、電信業、信息安全、聯邦政府和著名金融機構供職。近年來,作者曾擔任美國最大的非銀行類金融機構房利美(FannieMae)和房地美(FreddieMac)的高級咨詢顧問,主要從事房地產貸款自動審核系統設計,金融衍生工具的稅務計算分析,MBS(資產抵押債券)的風險評估等方面的工作。       

宋鴻兵:我和張老師神交已久,張老師應該是國內學術界最早也是最深入探討貨幣發行與經濟政治相關性研究的學者之一。特別是張老師的《美洲白銀與西方世界的興起》一書最具代表性。去年12月與張老師相見時,他提到的中國戰國時代的秦半兩流通域與秦國最終統一天下的相關性的觀點令人印象深刻,受到張老師的啟發,我在對比古羅馬時代帝國強盛周期與羅馬貨幣流通域時得到了近似的結論。另外,張老師在宋遼金元明的紙幣制度對帝國興衰的深刻影響方面的觀點,極大地調動了我對中國古代貨幣史的興趣。       

關于《貨幣戰爭》的問答       

張宇燕       

問題一:中信出版社最近出版的《貨幣戰爭》一書,在社會上引起了熱烈反響。在書中,作者宋鴻兵先生講述了以羅斯切爾德家族為代表的“國際銀行家”操縱世界300年工業化曆史的故事。他所講的那些聽上去令人震驚的故事都是真的嗎?       

答:對你提出的問題的一個簡單回答是:我不知道。在世界近代金融史上,羅斯切爾德家族的確曾有過很大的影響力。他們一度呼風喚雨,左右逢源,這些都是有案可查的。不過這個家族目前的情況如何,則不太好說。宋鴻兵先生認為,如果僅按照每年6%的收益率來計算其家族資產,到今天大約有50萬億美元之巨。如此龐大的資產以什麼形式存在呢?應該主要是金融資產。可是按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估算,截止到2006年底包括各種衍生品在內的全球金融資產總值為350萬億美元左右。這樣算來,僅羅家族就擁有世界全部金融財富的七分之一。坦率講,對這個數字我將信將疑。       

盡管數字可能與事實有出入,但說西方世界是由為數極少的精英所運作,我大體上還是贊成的。法國曆史學家布羅代爾就曾經指出,任何時期、任何國家的上層都是由5%的人口構成的。這種被稱作“布羅代爾5%法則”的現象,在歐洲和美國表現得特別明顯。而少數上層成員中就一定包括羅斯切爾德那樣的家族。也正是基于這一點,我覺得《貨幣戰爭》所依據的邏輯框架看上去還是正確的,更重要的是,它談了一個相當關鍵的問題。在這本書的扉頁上我寫的那兩句推介語,應該說基本表達了我對此書及此問題的總體看法:“這本書印證了我多年研究所形成的一個觀念,即誰控制了貨幣誰就能支配一切;不過,我也同樣希望作者講述的故事純屬臆想,因為這樣我們便可以堅守住以往的信仰,即人類大致生活在一個誠實的世界中,沒有被一小撮國際銀行家玩弄于股掌。”       

我越來越感覺到,以前許多人對貨幣問題的重要性過于低估了,以為貨幣不過是附在物質生產“肌體”上的“一張皮”,是派生物,其基本功能是服務于物質生產,也就是說要方便貿易、加快流通、增進分工。就經濟學而言,不僅微觀經濟學中沒有貨幣的位置,在宏觀經濟學和國際經濟學中涉及貨幣及彙率政策的場合,貨幣都是作為一個外在物存在的,其本身並非整個生產過程的一部分。有趣的是,在認為“唯有貨幣是重要的”貨幣主義經濟學家弗里德曼看來,貨幣政策至多在短期能夠對生產過程施加些影響,而長期看貨幣是中性的。值得一提的是,最近流行于中國的制度經濟學,其中也幾乎看不到貨幣的蹤影。對此,宋鴻兵先生則反其道而行之,在《貨幣戰爭》中明確提出,在資本主義社會,真相是金融資本不僅主導整個物質生產過程,而且控制整個人類曆史進程。       

對接受主流經濟學的人而言,貨幣作為一種權力並被國家或國家背後的金融大亨用來作為實現自身目標之工具,這一邏輯很新鮮,甚至有些振聾發聵。其實這並不是全新的或具有獨創性的觀點。列甯在一百年前就曾在《帝國主義論》中說過,資本主義的高級階段之一便是金融寡頭的壟斷。希法亭于列甯之前在《金融資本》中也深入地觸及了這一命題。除此之外,一些非主流經濟學家和曆史學家也從不同的角度探討過貨幣本質問題。德國經濟學家南普在其1924年出版的《貨幣的國家理論》中就曾明確指出,貨幣和國家密不可分,脫離了國家的貨幣便成為無源之水,而沒有以貨幣表現的征稅權力的國家則形同虛設。古德哈特在1998年的一篇題為《貨幣的兩重含義》論文中,更是喊出了“貨幣即權力”的口號。而當今走紅的金融史學家尼爾·弗格森在六年前出版的《金錢聯系》中論證說,貨幣的主要功能並不在于使世界運轉起來,它自始至終都是使支撐現代經濟生活的各種制度得以形成、並與戰爭密切相關的政治事件。順帶提一句,弗格森大概是對羅斯切爾德家族史了解最多、也是最深入的人了。遺憾的是我沒讀過他得以成名的羅斯切爾德家族史論著。我對這部書很感興趣,但又實在是無暇閱讀。看來只有等將來再讀了。       

問題二:對于“國際銀行家”這個群體,我們到底應該如何看待?       

答:讀了《貨幣戰爭》,普通讀者會很驚愕,世界怎麼能是這樣呢?由幾個大老板在幕後控制,甚至經濟危機和世界大戰等災難竟然都是他們精心策劃的,用作者的話講叫做“金融定點爆破”,他們有那麼大的能量嗎?他們真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嗎?要回答這樣的問題,首先要對“國際銀行家”下個定義。從狹義的角度看,他們只包括那些大的商業銀行家和投資銀行家以及其他金融機構的領袖等人。雖說能量確實巨大,但如果不和國家結合起來,這些人便永遠只能做全球政治經濟舞台上的配角。廣義地講,“國際銀行家”還包括世界各國的中央銀行家。一旦把中央銀行家包括進來,也就是把國家權力引入其中,“國際銀行家”就足以成為全球主宰。需要特別注意的是,在一個全球金融資產迅速膨脹的世界里,廣義“國際銀行家”的主導地位還會得到進一步加強。       

從人的本性上看,銀行家們一定是想通過金融權力來控制世界的,因為做到這一點會帶來巨大的利益,而逐利又是他們實現自身價值的最終途徑。不過靠一兩個家族的力量實現這一願望的難度是很大的。全球金融市場畢竟不是一個完全壟斷的市場,而是一個寡頭市場,也就是說有一批實力雄厚的金融集團。這樣一來,為了控制世界,就需要銀行家們形成團隊,采取集體行動。按照奧爾森的集體行動理論,除了存在共同利益之外,結盟或共謀還要滿足兩個基本條件:一是人數要少,否則會出現“搭便車”現象;二是要有所謂“選擇性激勵”,也就是中國人常說的“胡羅卜加大棒”。再有一個條件是各集團之間相互博弈的時間或次數要足夠長和足夠多。滿足了這些條件後,“國際銀行家”作為一個群體便會應運而生。全球銀行家在過去幾百年間結成了一個同盟並將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中,這樣的局面在《貨幣戰爭》作者看來是真實的存在。我的看法是,從邏輯上看,只要條件滿足,“國際銀行家”就一定會出現。       

接下來的問題有這麼兩個。

其一,他們的能量是否真有那麼巨大?

對此我並不懷疑。當把中央銀行家也算作“國際銀行家”的一分子時,尤其是把中央銀行所代表的國家權力視為“國際銀行家”達到目標的工具時,其能量之大是不容置疑的。這一點在今天要比百年前或三十年前更為明顯。根據金融資產與實際產出之比在過去半個世紀中迅速提高這一事實,《金融時報》的馬丁·沃爾夫稱今天的世界已經進入了所謂“金融資本主義”時代。

其二,“國際銀行家”們能否真正團結起來?

盡管經濟全球化不斷深入,但對民族國家的認同感卻沒有同比例地減弱,利益也愈加分散。換言之,他們之間既相互共謀又激烈競爭恐怕是一種常態。由此看來,歐洲、美國、日本及中東等國家和地區的金融家組成一個堅固、持久和默契的聯盟,是很難想象的。眼下歐美國家對日趨壯大的主權財富基金的恐懼,以及為約束這些主權基金所做的努力,至少從一個側面反映了國際金融市場上的那種既有共謀又激勵競爭的現實。       

問題三:在《貨幣戰爭》一書中,美聯儲被描繪成一家私人銀行,這讓許多人感到詫異。事情真是如此嗎?       

記得經濟學家薩繆爾森在1988年的一篇論文中提到,人類三項最偉大的發明是:火、輪子和中央銀行。考慮到美元在世界貨幣體系中的地位,人們關注美國中央銀行、也就是美聯儲便再自然不過了。《貨幣戰爭》一書最有爭議性的一個判斷,在于給出了這樣一個說法:美聯儲與其說是一家公共機構,不如說是一家私人銀行。這樣說的理由如下:美聯儲的股東是私人銀行家,十二個大區的美聯儲地區主席由這些股東推舉,並且聯邦儲備委員會的相當一部分委員又來自于這些大區主席;盡管美聯儲主席由總統提名國會任命,但美國貨幣政策的真正決策者還不是美聯儲公開市場委員會,而是根據《美聯儲法》而成立的美聯儲政策顧問委員會,且後者的成員則是清一色的私人銀行家。美聯儲是一家私人銀行的說法造成了巨大沖擊,並在很大程度上挑戰了許多人習以為常的認知。       

顛覆常識的東西通常也是爭議較大的東西。實際上,在討論美聯儲時,書的作者在細節描述上還是有很多值得進一步推敲的余地,至少有些故事沒有講得很完整。事實上,美聯儲只是在成立初期一段時間內是純粹私人銀行性質的。隨著時間的推移,美聯儲總體而言還是在執行公共職能。另外,美元鈔票由美聯儲的十二個地區委員會印制不假,其私人股東按年分紅也是事實,但是印量多少、股息高低等等,又都是被嚴格規定的。再有,印鈔所得的鑄幣稅收入,絕大部分都給了美國財政部而並未流入私人股東之手。在所有這些細節中,容易產生誤解的關鍵點在于美聯儲與財政部的關系。還有一點需要提及的是,“私人”這個詞的確切含義。英語“private”這個詞在用來說明公司或機構性質時,指的是不對外和非公開,私募基金中的“私募”,用的便是這個詞。它對應的詞是“public”,即“公共”。上市公司有時也叫公共公司,其含義是對公眾開放,誰都可以參與,所以公司上市英文也叫gopublic,但公共公司和在中國語境中通常理解的“公有”或“全民所有”,則差異很大。       

據說在華爾街常年流行著一句話:美聯儲主席只是一個木偶。今年格林斯潘出版了他的回憶錄《繁榮的年代》。9月18日《紐約時報》刊登的一篇書評,題為“經濟學家的生活,由爵士樂主題伴奏”。對于格林斯潘的一生,書評作者的基本評價是一曲主題音樂的伴奏者而非主角,並寫道:“作為中央銀行行長,他也算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留下來的問題是,我們大家為什麼不能實事求是地看待格林斯潘,而聽任他被放大很多倍?”如果事實真是如此,也就是說美國貨幣金融這台大戲的真正主角躲在了幕後,那麼後台老板是誰呢?按照《貨幣戰爭》的邏輯,他們只能是那些“國際銀行家”們。不無遺憾的是,宋鴻兵先生雖然把那層罩在美聯儲上的面紗給揭開了,卻沒有把相關細節講全說透,故事選取也多少有些支離破碎。我記得著名金融題材作家馬丁·邁耶寫過一本名為《美聯儲》的書,很不錯的,並已經被翻譯成中文。閱讀此書多少可以彌補《貨幣戰爭》的某些細節欠缺。       

問題四:這部討論金融的著作一經面市便成為暢銷書,並引起轟動,其原因何在呢?       

在我看來,《貨幣戰爭》受到如此廣泛而熱烈的關注,其成功的關鍵,在于作者討論的問題觸動了當今中國讀者的神經。中國實行改革開放政策快30年了,而對外開放的重要內容就是參與經濟全球化進程。應該講,我們對外開放的重心是放在了貿易與投資之上,而在金融領域的開放則十分謹慎。實踐證明這樣做在策略上是正確的。然而時至今日,既有主動的一面也有被動的一面,中國已經開始迎接金融全球化的浪潮。我們的金融服務業正在逐步開放,外國銀行的戰略投資者在進入中國,外彙儲備累積到天文數字且還在飛速增長,國際國內出現資產泡沫和市場調整,人民幣升值壓力巨大,不知不覺中我們走到了一個曆史的十字路口:究竟是積極參與創建亞洲單一貨幣,還是使人民幣成為獨立的國際貨幣。如果把金融自由化比作一條河,那麼我們一只腳已經踏進去了。水究竟有多深我們不清楚,河有多寬也不太清楚,過河途中會不會風平浪靜,水中的生物是否危險凶殘,這一切都是問題。恰恰是針對上述問題,《貨幣戰爭》給出了警示,因而給讀者帶來了巨大的沖擊。       

當然,要想成為暢銷書,僅僅靠討論嚴肅而重大的問題還是不夠的,而是要用暢銷書的手法去寫作。這就需要有引人入勝的故事,有超出想象的情節,有讓讀者著迷的人物。我之所以能一口氣讀完這本書,主要原因就在于在于宋鴻兵是一位講故事的好手。他以“國際銀行家”為主角,以一個個曆史事件為依托,穿起來一個邏輯框架,並輔之以很多曆史進程中鮮為人知的幕後故事。銀行家們挑選普林斯頓大學國際政治學教授出身的威爾遜擔任美國總統,並利用其對貨幣金融的無知瞞天過海,通過于己有利、最終又讓威爾遜本人追悔莫及的《聯邦儲備體系法》,讀來妙趣橫生;猶太銀行家和希特勒密謀並資助後者上台,以期實現猶太國家的建立,此等故事于我可謂聞所未聞。由于它們都很好地印證了許多政治經濟學命題,因而我在閱讀時很是興奮。       

引起爭議是一本書吸引讀者眼球的另一個不可或缺的元素。作為一本著作,引起廣泛爭議的原因很多,歸納起來大致有以下這麼三個方面。首先是資料和數據的真實性和充足性,其次是邏輯結構的嚴密性,最後是核心觀點或政策導向在不同讀者群心中激起的某種“對立”情緒。恰恰是在這三個問題上,《貨幣戰爭》都很好地滿足了成為一本暢銷書的“引發爭議之條件”。       

有關資料和數據問題,我實際上前面已經回答過了。對《貨幣戰爭》一書中涉及到的許多具體史實,爭議是比較大的,我現有的知識積累還不允許我對其真偽做出判斷。對此,可能許多讀者和我有同感。不過話也要說回來,至少對相當一部分曆史哲學家而言,什麼是曆史“事實”或“證據”這一問題,始終苦惱著他們。《曆史是什麼》一書的作者卡爾是如此,《曆史有意義嗎》的作者波普爾也是如此,《曆史的觀念》的作者柯林武德還是如此。盡管在懷疑“證據”這一點上後兩者看法相近,但柯林武德不同意波普爾據此聲稱“曆史無意義”的論點,而是代之以“一切曆史都是思想史”的主張,也就是說曆史學家的基本工作,在于挖掘出影響曆史進程之重大事件決策者在做出選擇時的真實想法。       

一旦討論行為者的想法,我們便開始討論動機,而動機及其引發的一切行為後果,便構成了曆史敘事的邏輯。《貨幣戰爭》的基本邏輯結構是說:時至今日兩百多年的人類近現代曆史是“國際銀行家”攫取財富並支配世界的曆史,我們經曆的所有重大曆史事件以及人類日常生活的演進,都可以依據嚴密的邏輯還原為“國際銀行家”的“動機”。這樣一種邏輯框架的優點在于簡潔明了,缺點在于在追求簡潔的過程中可能會忽略掉一些重要的變量或環節。這里我僅舉政府與國際銀行家之間的關系為例。自十八世紀以來,特別是在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之初,資本主義國家就總體而言,其根本特征是經濟主導政治,是資本家或金融家操縱政治家。但進入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特別是小羅斯福成為美國總統之後,國家的權力迅速擴大,政治家掌控國家權力的能力迅速提高,結果在包括立法、行政、司法在內的廣義政府中,形成了具有獨立意識和特定利益的政治家集團。由于這種變化,政治家集團與商人集團的關系就不再是一種主仆關系,而是一種大致平等的博弈關系,換句話說,政府不再是“國際銀行家”的玩偶了,而“國際銀行家”的個人利益只有同國家利益交合在一起時才能充分實現。我總的感覺是,《貨幣戰爭》一書最大的邏輯弱點就在于它對政府的作用考慮的太少。       

見仁見智可以說是《貨幣戰爭》成為暢銷書的一個關鍵因素。我們不妨把讀者做一個粗略的分類。

第一類是對貨幣金融問題感興趣的普通讀者,

第二類為政府官員,

第三類由貨幣金融研究與教學者構成,

最後一類乃貨幣金融機構的從業者。

面對宋鴻兵先生講述的觸目驚心的故事,給出的振聾發聵的警告,提出的明確大膽的應對政策,以及這本書長時間高踞暢銷書排行榜之首的情形,不同類型的讀者對《貨幣戰爭》的內心感受與言辭回應千差萬別,甚至贊頌與詆毀並存,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這倒讓我想起了一句話:對社會科學研究而言,毀譽參半往往意味著價值的存在。說這句話的人是幾年前去世的哈佛大學經濟系教授金德爾伯格。他留下的那部厚重的學術著作《西歐金融史》,是很值得那些想進一步了解貨幣戰爭背景的讀者閱讀的。

問題五:世界金融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是布雷頓森林體系的解體。與黃金徹底脫鉤之後的美元開始了超量發行的曆史。宋鴻兵認為,1971年以來洪水般泛濫的美元,正在悄悄地剝奪全世界各國勞動者的錢財,並且加劇了世界范圍的貧富不均。這個問題怎麼看待?       

答:宋鴻兵先生的這個判斷沒錯。凡是在機場免稅店買過商品的人大概都有這樣的印象,那里出售的商品中電子產品是日本和韓國制造的,手表主要是瑞士的,香水和威士忌酒等主要產自法國,皮革制品和太陽鏡等則分別由法國、英國和意大利等國生產,除了一些品牌的香煙外,幾乎見不到美國商品。我也曾感到納悶,在這樣一個競爭性的大市場上,“美國制造”怎麼會如此之少?仔細再一想,我就明白了,在這個市場上,美國提供的最有競爭力的產品是美元。所有的商品都是由美元計價和結算的,人們不僅使用美鈔,而且信用卡上也都印有醒目的美國信用卡公司VISA或MASTER標志。這就應了好像是克魯格曼講過那句話,大意是說二戰後到今天的全球經濟格局,大致可以被描述成為:全世界都在努力生產美元能夠購買的商品,而美國生產美元。怎麼會這樣?這就要回答你剛才提的問題。       

在1971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之前,美元按固定的比價與黃金掛鉤,同時各國貨幣與美元掛鉤。顯然,布雷頓森林體系意味著美元等同于黃金,持有美元就等同于持有黃金。為了進行貿易,各國必須持有一定量的美元。而為了擁有美元,這些國家就必須保持對美國大量出口,換言之,美國只有通過貿易逆差或對外援助的途徑才能夠為全球提供國際貿易所需的硬通貨。各國提供商品與服務,美國提供美元的基本交換格局,就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產生的。這種為美國向全世界攫取利益提供方便的機制,其可持續性是有疑問的。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美國經濟學家特里芬寫過一部題為《黃金與美元危機》的書。正是在這本書中他提出了著名的“特里芬兩難抉擇”,其含義是靠美國貿易赤字為全球提供世界貨幣,很可能會遇到兩個局面:或是因為美國貿易赤字不足而導致“美元荒”並最終殃及全球貿易與經濟增長,或是因為美國貿易赤字過大而引起美元過剩並遲早危及美元與黃金比價。曆史實際進程吻合了特里芬的預言。由于歐洲各國紛紛用手中的過剩美元按固定比價向美國兌換黃金,這使得美國黃金儲備大幅度減少,1971年尼克松總統宣布美元脫離黃金自由浮動。       

為了說明的方便,我在這里引入一個概念,叫鑄幣稅。在金屬貨幣時代,西歐各國金幣或銀幣的鑄造權掌握在國王手中。在鑄幣過程中,他們常常利用降低金銀成色的辦法獲取額外好處。對鑄幣的接受者或使用者來說,鑄幣的標值和實際含金量之差,無異于向國王又交了一筆稅。這就是鑄幣稅的來曆。進入紙幣時代,由于紙幣印刷成本大大低于金銀價值,鑄幣稅的獲利前景極度拓展。根據勞倫斯·懷特在1998年出版的《貨幣制度理論》中所說,美國小面值紙幣的印刷成本為3美分,新版20美元和100美元紙幣盡管采用了先進防偽技術,其印制成本也只有區區的6美分。在讓別國持有美元過程中鑄幣稅數量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用收取鑄幣稅的方法牟利也是有條件的,其中基本條件是別人願意持有你發行的貨幣,並且持有者的數量不斷增加。從這個角度看,布雷頓森林體系的坍塌其實就是一場美元信用危機。美元過多,人們不願意讓美元砸在自己手里。當時對于布雷頓森林體系的存廢爭議很大,像弗里德曼和蒙代爾這樣的貨幣問題專家,據說都被請到美國國會出席聽證會。大家關心的實質問題,是現行體系壽終正寢後世界對美元的需求究竟會增加還是會減少。增加意味著美國獲得的鑄幣稅增多,反之反是。後來的曆史似乎表明,對美元的需求隨著布雷頓森林體系的崩潰而增大。其中的原因,恐怕主要是在一個浮動彙率的世界中,各國為了保持本國幣值的穩定而不得不儲備更多的美元。       

隱蔽地、似乎又是在自願基礎上的讓別國持有美元,是美國以征收鑄幣稅的方式占有別國資源或財富的一個重要手段,而這無疑加劇了世界范圍內的貧富不均。說到這我覺得有必要補充兩點。

其一,美國的確在以往的和現行的國際貨幣體中獲取了巨大的利益,但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當擁有美國那樣的權勢時,恐怕也會像美國那樣行事的。

其二,古人講“人無釁焉,妖不妄作”。那些讓美國或歐洲憑借貨幣占了很大便宜的國家或地區,其自身的貨幣金融體系的脆弱性和不當政策是要負一定責任的,盡管有些弱點帶有命定的色彩,比如國小,再比如經濟落後。       

問題六:如何看待美元的貶值,以及它與歐元、黃金之間的關系?中國是否應該拋棄持續貶值的美元,或者如《貨幣戰爭》所倡導的複歸“金本位”?       

答:美元貶值的原因在我看來主要由以下三點。首當其沖的就是人們反複闡明的、也是宋鴻兵先生強調的美元超量發行。美元貶值的另一種表述是以美元計價的商品價格的普遍上漲,也就是通貨膨脹。在討論通貨膨脹問題時,我總體上接受弗里德曼在《美國貨幣史》中得出的結論,即通貨膨脹僅是一種貨幣現象,根源在于無節制地濫發鈔票。當然,美國超量發行美元也是有理由的:既然可以通過讓全球持有美元來獲取鑄幣收入,那為什麼不做?外國人持有的美元如果永遠在美國經濟體外流通,那麼這部分美元便成為美國的鑄幣收入。如果它們有朝一日還可能被用來購買美國產品與服務,那麼這部分美元便是一種對美國的債權。如此一來,作為獲取鑄幣收入結果的美元貶值,同時也意味著美國對外債務的縮水。換言之,只要美國鑄幣收入的絕對量沒有減少,美國對外債務可以大幅縮水,並能夠給自己的主要國際競爭對手造成損害,那麼美元貶值對美國而言,不啻為一筆一石三鳥的好買賣。       

恐怖主義對美國的襲擊是美元貶值的一個直接的、帶有突發性質的原因。“9·11”事件之後的十天,我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到,此次事件將會對美元未來國際地位產生嚴重的消極影響。人們一直把美國看作是投資天堂,把持有美元資產視為保值的最佳途徑,因為美國實力強大,市場開放。然而這一切轉瞬間被“9·11”的爆炸所摧毀。隨之而來的反恐戰爭很快變成了一場持久戰,更令人擔憂的是恐怖主義分子的數量似乎不降反增,攻擊方式和對象日趨多樣化,美國和其盟國因反恐政策不和而關系緊張,美國自打建國以來頭一次被一張巨大且無形的恐怖主義之網所籠罩,而且還望不到網破云開的那一天。所有這一切都讓美元持有者心存疑慮、忐忑不安,接下來的投資結構調整也就順理成章了。       

在過去七年多美元貶值的第三個原因在于歐元的創立。在歐元創立之前,歐洲各國的貨幣雖然也都做到了完全可兌換,甚至德國馬克也在一定程度上扮演了儲備貨幣的角色,但就整體而言,歐洲各國的貨幣影響力過于分散,不足以對美元構成挑戰。在全球范圍內分享更大份額的鑄幣稅,應該是歐元產生的一個關鍵因素。歐元的創立對美元的沖擊是巨大的。在這之前,對美元的霸道和毛病大家是可以、或不得不容忍的,比如美元因超量發行而引起的幣值不穩等等,因為舍此之外別無選擇。而一旦有了歐元這一美元的競爭者或替代品,美元的脆弱性就不再為人們所能完全容忍和遷就了。許多國家的中央銀行紛紛在外彙儲備中減持美元而代之以歐元,還有一些國家在大宗商品交易中拒絕繼續使用美元計價和結算,都可以被看作是歐元對美元霸權造成沖擊的表現。伊朗總統內賈德已經宣布,伊朗未來的石油交易將以歐元結算,俄羅斯的普京總統也要建立用盧布計價和結算的石油市場。無疑這些舉措都將在全球范圍內減少對美元的需求,並損害美元的霸權地位。       

在討論美元與歐元關系和國際地位問題時,有必要引入一個重要概念,那就是所謂的“貨幣的流通域”。據我所知,這個概念最早是由哈耶克于1937年在《貨幣民族主義與國際穩定》一書中提到的,其基本含義是指某一特定貨幣的流通廣度或被接受和被使用的范圍。顯而易見的是,如果某一貨幣流通范圍越廣,對它的需求就越大,該貨幣的發行者獲得的鑄幣稅也就越豐厚。美元和歐元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一種類似“零和”的博弈。大家暗中較勁的對象就是貨幣流通域。從過去幾年歐洲債權市場的迅猛擴張,到倫敦溫室氣體排放權交易市場的創立,這些都是歐元侵蝕美元流通域的最好例子。我隱隱約約覺得,真正的貨幣戰爭,與其說是宋鴻兵先生眼中的那種戰爭,不如說是國家間爭奪國際貨幣流通域的戰爭。       

關于拋棄美元並代之以儲備黃金問題,坦率說我沒有深入思考過。直覺上講,這是一個利弊權衡的問題。把外彙儲備全部用黃金替代,好處是黃金畢竟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比起美元來至少感覺上更安全,價值也可能更穩定,我們的潛在金融風險也可以得到較有效的管理。雖然《貨幣戰爭》書中沒有詳細論證,但我覺得儲備黃金的另一個好處在于,這可以于無形中縮減美元的流通域,並進而打擊美元霸權,為建立更為公正、合理、有效的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創造條件。但與此同時我們也要清醒地看到,實現如此大的政策轉換,成本或風險也是不小的。曆史地看,黃金價格波動相當劇烈,誰有把握准確預測一年或三年後的金價較之今天是高是低呢?作為儲備貨幣的黃金流動性較差,不但沒有利息而且保管成本還很高。即使下決心用黃金替代外彙儲備,也有個時機和方法問題。中國現有外彙儲備14000億美元。可全球的黃金可交易總量是多少?一旦這麼大的一筆現錢哪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沖入黃金市場,金價那時會飚升到什麼水平?同時我們還必須顧及到中美之間的戰略關系。中國拋售美元造成美元的雪崩會引起美國何種反應?美國的反應對中國會產生什麼影響?所有這些問題都是人們在思考“美元-黃金轉換”措施時躲避不開的問題。我們需要算賬,需要精確地算細賬。       

問題七:對于普通大眾讀者,應該如何閱讀《貨幣戰爭》?如何看待來勢洶洶的金融全球化或金融自由化?       

答:看到普通大眾讀者如此關注《貨幣戰爭》,並且逐漸明白貨幣問題事關國家興衰和民族盛敗,我感到十分欣慰。這要特別感謝宋鴻兵先生。過去的幾百年間中國經濟步履蹣跚、起伏跌宕,基本原因之一就在于我們對貨幣金融問題理解不深不透不全面,以致吃了大虧。現在我們需要在認識方面急起直追。至于金融全球化,特別是推動它的背後力量,我們也不必把它們都看成是洪水猛獸。看到風險和挑戰,就拒絕參與全球分工,拒斥金融自由主義,走極端民族主義和排外主義的老路,是完全行不通的。金融全球化是一個大的游戲。對于中國來說,被迫也好,自願也罷,我們都要參與其中。中國現在面臨的問題不是如何回避,而是運用中國的智慧把這個游戲玩好,並且要成為這個全球大游戲的主要博弈者之一。中國人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如果再有足夠的運氣,做到這一點的把握就會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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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30 [貨幣戰爭]

作者:宋鴻兵

自1694年英格蘭銀行成立以來的300年間,幾乎每一場世界重大變故背後,都能看到國際金融資本勢力的身影。他們通過左右一國的經濟命脈掌握國家的政治命運,通過煽動政治事件、誘發經濟危機,控制著世界財富的流向與分配。可以說,一部世界金融史,就是一部謀求主宰人類財富的陰謀史。隨著中國金融的全面開放,國際銀行家將大舉深入中國的金融腹地。昨天發生在西方的故事,今天會在中國重演嗎?

序言起航的中國經濟航母,會一帆風順麼?

趙煜堃       

美國財長保爾森在訪華前夕接受美國全國廣播公司有線電視頻道CNBC訪問時指出,作為經濟大國,“他們已是全球經濟的領導者,世界其他國家不會再給他們很多時間”。毫無疑問,這個“他們”,就是中國。

顯然,今天的中國,正以驚人的速度,將自己變成全球經濟舉足輕重的一部分。一系列的經濟數據和跡象都表明,龐大的中國經濟航母,已經起程。

如果說,三年前政治局請幾位學者進京講授大國崛起的曆史,還只是在為中國可以預見的發展作准備,那麼從“崛起”到“發展”提法上的變化,就足以看出中國自信心的調整、看出中國經濟發展的速度之快,甚至超過了中央電視台那部叫作“大國崛起”的拍攝速度。

全世界都把目光對准中國:“21世紀將是中國人的世紀”、“2040年左右,中國經濟實力將趕超美國”的說法不絕于耳,似乎中國成為世界第一經濟強國已成定局。

然而,起航的中國經濟航母,會一帆風順麼?在未來至關重要的50年內,中國經濟能夠保持現有的“航速”,勇往直前麼?可能影響航向、航線、航程的不可測因素又有哪些呢?        按常規分析,中國這艘巨型航母未來數十年最為險峻的航程是能否平安通過“台灣海峽”,以及在東亞相關海域能否獲得制海權。但是,筆者認為,中國能否在本世紀中葉成為真正世界經濟強國的最主要隱患,更有可能來自于一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即潛在的“金融大戰”的威脅。這種威脅的危險度,隨著中國加入WTO五年屆滿、金融業將對外資的全面開放而日益加劇。

即將對外資全面開放的中國金融業,能夠有足夠的抗打擊能力包括實戰經驗,來防范金融衍生工具等一系列金融手段的“遠程精確打擊”麼?

以海戰作比:十年前,中國潛艇逼退美“尼米茲”號航母,今年10月底,中國“宋級”潛艇再次貼近至美軍“小鷹號”戰斗群五英里。中國在軍力暫時無法與美軍抗衡的現實情況下,制定出憑借潛艇戰術特性遏制美軍航母群的相應戰略。同樣,在中國迅速發展的今天,我們根本無法保證,某些認為中國強大有損于自身利益的國家不會在經濟領域,以金融戰爭的“核潛艇”,攻擊中國這艘已經起航的經濟航母,令中國經濟發展改變航向和航程。中國在本世紀中葉成為世界強國目前只是常規性的預測,並沒有包括對重大突發性事件所可能造成的破壞與阻撓的評估,比如金融戰。金融對外資開放,做個不恰當比喻,其風險甚至可能大于讓美國的所有航母編隊開到中國臨近海域。因為軍事攻擊最多摧毀建築設施消滅人體,以中國的疆域之廣,常規戰爭幾乎不可能造成中國經濟命脈的徹底損傷。而金融戰爭的隱蔽性和無戰例借鑒無實戰演練的殘酷性,對中國國家防務是一個巨大挑戰。一旦整個國家的經濟秩序遭到金融戰打擊,會迅即造成國內局勢動蕩,由“外患”引發“內亂”。

曆史和現實同樣嚴峻:蘇聯的解體、盧布的貶值;亞洲金融風暴、“四小龍”們偃旗息鼓;日本經濟仿佛被灌了似的一蹶不振。我們是否仔細想過:這一切只是偶然或者巧合?如果不是,誰是幕後發力的真正推手?誰又可能成為下一個被暗算的目標?最近幾個月來,前蘇聯的特工和能源大亨、歐洲的銀行家接二連三被暗殺,這和前蘇聯的垮台有沒有聯系呢?決定蘇聯解體的最主要因素是政治改革還是金融打擊?這不能不令人為中國金融體系的防禦能力擔憂,進而為中國的經濟發展前途擔憂。即便暫且擱置人民幣彙率和一萬億外彙儲備不談,那麼國家層面的、國與國之間游離于正常金融秩序視線之外的政治熱錢的博弈,中國到底處于怎樣的態勢,這不能不成為關注的重中之重。中華文明的善良隱忍,中國反複表達的“和平發展”的理念,能夠抵禦一貫具有顛覆性和攻擊性的“新羅馬帝國”的金融入侵麼?在現實層面,中國目前是否具有這樣的專業人才儲備,足以在理論和實踐上有效防范潛在的金融攻擊呢?如果遭遇隱形的金融核訛炸甚至核攻擊,分布在世界金融領域的中國“海龜”中,會出現錢學森和鄧稼先這樣的國家棟梁麼?

保爾森將到中國進行一項“戰略性經濟對話”,伯南克也將隨行。美聯儲主席和財長同時抵達北京,這種出乎尋常的舉動背後的含義又是什麼呢?除了人民幣彙率,國與國之間還有怎樣不為外界所知的“較量”呢?保爾森在接受CNBC訪問時強調,為期兩天的對話將集中于討論中國經濟迅速崛起所帶來的長期挑戰。        那麼,這種所謂“長期挑戰”,是否包括可能的“金融大戰”呢?

本書的目的,就在于將世界18世紀以來的重大金融事件背後的黑手曝光出來,回放、觀察、體會、對比、總結這些人的戰略目的和慣用手法,從而預測他們未來對中國打擊的主攻方向,以及探討中國的反制之道。戰爭已經開始,雖然看不見硝煙!

第一章 羅斯切爾德家族–歐洲唯一的強權

“只要我能控制一個國家的貨幣發行,我不在乎誰制定法律。”

梅耶.羅斯切爾德

本章導讀

當國際媒體成天炒作身家500億美元的比爾.蓋茨,蟬聯世界首富寶座的時候,如果你信以為真,你就上當了。人們耳熟能詳的所謂富豪排行榜上,你根本找不到“大道無形”的超級富豪們的身影,因為他們早已嚴密地控制了西方主要的媒體。

所謂“大隱,隱于朝”,羅斯切爾德家族今天仍在經營著銀行業務,但是如果我們隨機在北京或上海的街頭問100個中國人,其中可能有99個知道美國花旗銀行,而不見得有1個知道羅斯切爾德銀行。究竟誰是羅斯切爾德?如果一個從事金融行業的人,從來沒有聽說過“羅斯切爾德”(Rothschild)這個名字,就如同一個軍人不知道拿破侖,研究物理學的人不知道愛因斯坦一樣不可思議。奇怪卻並不意外的是,這個名字對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是非常陌生的,但它對中國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影響力是如此的巨大,而其知名度卻是如此之低,其隱身能力讓人歎為觀止。

羅斯切爾德家族究竟擁有多少財富?這是一個世界之迷。保守的估計是30萬億美元!        羅斯切爾德家族到底是怎樣賺到如此驚人的財富的?這就是本章要告訴你的故事。        嚴密的家族控制,完全不透明的黑箱操作,像鍾表一般精確的協調,永遠早于市場的信息獲取,徹頭徹尾的冷酷理智,永無止境的金權欲望,和基于這一切之上的對金錢和財富的深刻洞察,以及天才的預見力,使得羅斯切爾德家族在世界兩百多年金融、政治和戰爭的殘酷漩渦中所向披靡,建立了一個迄今為止,人類曆史上最為龐大的金融帝國。

1.拿破侖的滑鐵盧與羅斯切爾德的凱旋門

內森是老羅斯切爾德的老三,也是五兄弟中最具膽識的一個。1798年被父親從法蘭克福派到英國開拓羅斯切爾德家族的銀行業務。內森是一個城府極深行事果決的銀行家,從沒有人真正了解他的內心世界。憑著他驚人的金融天賦和神鬼莫測的手段,到1815年,他已成為倫敦首屈一指的銀行寡頭。他的大哥阿姆斯洛在法蘭克福打理羅斯切爾德家族銀行的大本營(M.A.RothschildandSons),他的二哥所羅門在奧地利的維也納建立了家族的另一分支銀行(S.M.RothschildandSons),他的四弟卡爾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建立了另一個銀行,他的五弟傑姆斯在法國巴黎的銀行叫(MessieusdeRothschildFreres)。羅斯切爾德家族所構成的銀行體系是世界上第一個國際銀行集團。此時五兄弟正密切地注視著1815年的歐洲戰況。這是一場關系著歐洲大陸命運和前途的重要戰爭。如果拿破侖取得了最終勝利,法國將不容置疑地成為歐洲大陸的主人。如果威靈頓勳爵打垮了法軍,那英國將主導歐洲的大國均勢。

早在戰前,羅斯切爾德家族就非常具有遠見地建立了自己的戰略情報收集和快遞系統。他們成立了數量龐大的秘密代理人機制,這些類似戰略情報間諜的人被稱為“孩子們”。這些人被派駐歐洲所有的首都、各大城市、重要的交易中心和商業中心,各種商業、政治和其它情報在倫敦、巴黎、法蘭克福、維也納和那不勒斯之間往來穿梭。這個情報系統的效率、速度和准確度都達到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遠遠超過了任何官方信息網絡的速度,其他商業競爭對手更是難以望其項背。這一切使得羅斯切爾德銀行在幾乎所有的國際競爭中處于明顯的優勢。“羅斯切爾德銀行的馬車奔馳在(歐洲各地)的公路上,羅斯切爾德銀行的船穿梭于海峽之間,羅斯切爾德銀行的間諜們遍布(歐洲的)城市街道,他們揣著大量現金、債券、信件和消息,他們最新的獨家消息在股票市場和商品市場中被迅速地傳播著。但所有的消息都沒有滑鐵盧戰役的結果更為寶貴。”[注1.1]

1815年6月18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近郊展開的滑鐵盧戰役,不僅是拿破侖和威靈頓兩支大軍之間的生死決斗,也是成千上萬投資者的巨大賭博,贏家將獲得空前的財富,輸家將損失慘重。倫敦股票交易市場的空氣緊張到了極點,所有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了滑鐵盧戰役的最終結果。如果英國敗了,英國的公債(Consols)的價格將跌進深淵;如果英國勝了,英國公債將沖上云霄。

正當兩支狹路相逢的大軍進行著殊死戰斗時,羅斯切爾德的間諜們也在緊張地在兩邊的內部收集著盡可能准確的各種戰況進展的情報。更多的間諜們隨時負責把最新戰況轉送到離戰場最近的羅斯切爾德情報中轉站。到傍晚時分,拿破侖的敗局已定,一個名叫羅斯伍茲(Rothworth)的羅斯切爾德快信傳遞員親眼目睹了戰況,他立刻騎快馬奔向布魯塞爾,然後轉往奧斯坦德(Ostende)港。當羅斯伍茲跳上了一艘具有特別通行證的羅斯切爾德快船時,已經是深夜時分。這時英吉利海峽風急浪高,在付了2000法郎的費用之後,終于找到了一個水手連夜幫他渡過了海峽。當他于6月19日清晨到達英國福克斯頓(Folkstone)的岸邊時,內森.羅斯切爾德親自等候在那里。內森快速打開信封,瀏覽了戰報標題,然後策馬直奔倫敦的股票交易所。

當內森快步進入股票交易所時,正在等待戰報的焦急和激動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內森那張毫無表情莫測高深的臉。這時的內森放慢了腳步,走到自己的被稱為“羅斯切爾德支柱”的寶座上。此時他的臉上的肌肉仿佛像是石雕一般沒有絲毫情緒浮動。這時的交易大廳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喧囂,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的富貴榮辱寄托在內森的眼神上。稍事片刻,內森沖著環伺在身邊的羅斯切爾德家族的交易員們遞了一個深邃的眼色,大家立即一聲不響地沖向交易台,開始拋售英國公債。大廳里立時就引起了一陣騷動,有些人開始交頭接耳,更多的人仍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這時,相當于數十萬美元的英國公債被猛然拋向市場,公債價格開始下滑,然後更大的拋單像海潮一般一波比一波猛烈,公債的價格開始崩潰。這時的內森依然毫無表情地靠在他的寶座上。交易大廳里終于有人發出驚叫“羅斯切爾德知道了!”,“羅斯切爾德知道了!”,“威靈頓戰敗了!”。所有的人立刻像觸電一般醒過味來,拋售終于變成了恐慌。人在猛然失去理智的時候,跟隨別人的行為成了一種自我強制性行為。每個人都想立刻拋掉手中的已經毫無價值的英國公債,盡可能地留住一些殘余不多的財富。經過幾個小時的狂拋,英國公債已成為一片垃圾,票面價值僅剩下5%。

此時的內森像一開始一樣,仍然是漠然地看著這一切。他以一種不是經過長期訓練絕不可能讀懂的眼神輕微地閃動了一下,但這次的信號卻完全不同。他身邊的眾多交易員立即撲向各自的交易台,開始買進市場上能見到的每一張英國公債。        6月21日晚11點,威靈頓勳爵的信使亨利.波西(HenryPercy)終于到達了倫敦,消息是拿破侖大軍在8個小時的苦戰後被徹底打敗了,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士兵,法國完了!        這個消息比內森的情報晚了整整一天!而內森在這一天之內,狂賺了20倍的金錢,超過拿破侖和威靈頓幾十年戰爭中所得到的財富的總和![注1.2]

滑鐵盧一戰使內森一舉成為英國政府最大的債權人,從而主導了英國今後的公債發行,英格蘭銀行被內森所控制。英國的公債就是未來政府稅收的憑證,英國人民向政府繳納的各種稅賦的義務變成了羅斯切爾德銀行向全民變相征稅。英國政府財政支出是靠發行公債來籌集,換句話說,英國政府因為沒有貨幣發行權而必須向私人銀行借錢花,而且要支付8%左右的利息,所有本息都是以金幣結算。當內森手里攥著具有壓倒優勢的英國公債數量的時候,他實際上就決定著公債的價格,左右著整個英國的貨幣供應量,英國的經濟命脈被緊緊地捏在了羅斯切爾德家族的手中。

志得意滿的內森毫不掩飾他征服了大英帝國的驕傲:“我不在乎什麼樣的英格蘭傀儡被放在王位上來統治這個龐大的日不落帝國。誰控制著大英帝國的貨幣供應,誰就控制了大英帝國,而我控制著大英帝國的貨幣供應!”2.羅斯切爾德起家的時代背景        “那些少數能理解這個系統(支票貨幣和信用貨幣)的人,要麼是對這個系統所產生的利潤非常感興趣,要麼就是非常依賴這個系統的施舍(政治家),這個階層的人是不會反對我們的。在另一方面,絕大多數的人民在智力上是不足以理解基于這個系統所衍生出的資本所帶來的巨大優勢,他們將承受壓迫而且毫無怨言,甚至一點都不會懷疑這個系統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羅斯切爾德

老羅斯切爾德生長在工業革命在歐洲迅猛發展,金融業空前繁榮的時代,全新的金融實踐和思想從荷蘭和英國向全歐洲輻射開來。隨著1694年英格蘭銀行的成立(BankofEngland),一個遠較過去複雜得多的金錢的概念和實踐被一大批富于冒險精神的銀行家創造了出來。在17世紀的一百年中,金錢的概念和形式都發生了深刻變化,從1694年到1776年亞當.斯密的<<國富論>>問世時,人類曆史上銀行發行的紙幣量第一次超過了流通中的金屬貨幣總量〔注1.3〕。

工業革命所產生的對鐵路、礦山、造船、機械、紡織、軍工、能源等新興行業空前巨大的融資需求與傳統金匠銀行的古老低效和極為有限的融資能力之間產生了日益強烈的矛盾。以羅斯切爾德家族為代表的新興銀行家,抓住了這一曆史性的重要機遇,以對自己最為有利的方式,全面主導了現代金融業的曆史走向,而所有其他人的命運則不得不或毫無知覺地被這種制度所決定。1625年以來的兩次內戰和政局動蕩使英國國庫空虛,當1689年威廉一世入主英國(由于娶了英王詹姆士二世的女兒瑪麗才得到的王位)的時候面對的是一個爛攤子,再加上他與法國路易十四正在進行的戰爭,使得威廉一世四處求錢幾近饑不擇食的程度。這時,以威廉.帕特森(WilliamPaterson)為首的銀行家向國王提出一個從荷蘭學來的新生事物:建立一個私有的中央銀行-英格蘭銀行,來為國王龐大的開支進行融資。

這家私人擁有的銀行向政府提供120萬英鎊的現金作為政府的“永久債務”(PerpetualLoan),年息8%,每年的管理費4000英鎊,這樣每年政府只要花10萬英鎊就可以立刻籌到120萬英鎊的現金,而且可以永遠不用還本錢!當然政府還要提供更多的“好處”,那就是允許英格蘭銀行發行國家認可的銀行券(BankNote)。

人們長久以來就知道金匠銀行家(GoldsmithBanker)最有利可圖的就是發行銀行券,這些銀行券其實就是儲戶存放在金匠那里保管的金幣的收據。由于攜帶大量金幣非常不便,大家就開始用金幣的收據進行交易,然後再從金匠那里兌換相應的金幣。時間久了,人們覺得沒必要總是到金匠那里存取金幣,後來這些收據逐漸成了貨幣。聰明的金匠銀行家們漸漸發現每天只有很少的人來取金幣,他們就開始悄悄地增發一些收據來放貸給需要錢的人並收取利息,當借債的人連本帶息地還清借據上的欠款,金匠銀行們收回借據再悄悄地銷毀,好象一切都沒發生過,但利息卻是穩穩地裝進了他們自己的錢袋。一個金匠銀行的收據流通范圍越廣,接受程度越高,利潤就越大。而英格蘭銀行發行的銀行券的流通范圍和接受程度都是其它銀行遠遠無法比擬的,這些國家認可的銀行券就是國家貨幣。

英格蘭銀行的現金股本向社會招募,認購2000英鎊以上的人,有資格成為英格蘭銀行的董事(Governor)。一共有1267人成為英格蘭銀行的股東,14人成為銀行董事,包括威廉.帕特森。

1694年月27日,英王威廉一世頒發了英格蘭銀行的皇家特許執照(RoyalCharter),第一個現代銀行就這樣誕生了。

英格蘭銀行的核心理念就是把國王和王室成員的私人債務轉化為國家永久債務,由全民稅收做抵押,由英格蘭銀行來發行基于債務的國家貨幣。這樣一來,國王有錢打仗或享受了,政府有錢做自己愛做的事了,銀行家放出了他們日思夜想的巨額貸款和得到了可觀的利息收入,似乎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只有人民的稅收成了被抵押品。由于有了這樣強大的新的金融工具,英國政府的赤字直線上升,從1670年到1685年,英國政府財政收入是2480萬英鎊,從1685到1700年,政府收入增加了一倍多,達到了5570萬英鎊,但英國政府的從英格蘭銀行的借貸從1685到1700年暴漲了17倍多,從80英鎊漲到了1380萬英鎊。〔注1.4]

更妙的是,這個設計把國家貨幣的發行和永久國債死鎖在一起。要新增貨幣就必須增加國債,而還清國債就等于摧毀了國家貨幣,市場上將沒有貨幣流通,所以政府也就永遠不可能還清債務,由于要償還利息和經濟發展的需要,必然導致需求更多的貨幣,這些錢還得向銀行借債,所以國債只會永遠不斷增加,而這些債務的利息收入全部落入銀行家的錢袋,利息支出則由人民的稅收來負擔!

果然從此以後,英國政府就再也沒有還清債務,到2005年底,英國政府的欠債從1694年的120萬英鎊增加到了5259億英鎊,占英國GDP的42.8%。[注:1.5]

如此看來,為了這樣大的一筆巨款,如果有誰膽敢擋了私有化的國家銀行之路,砍掉個把國王的頭,或刺殺若干個總統的風險,實在是值得冒一下。

3.老羅斯切爾德的第一桶金        1744年2月23日,梅耶.A.鮑爾出生在法蘭克福的猶太聚居區,他的父親摩西是一個流動的金匠和放貸人,常年在東歐一帶謀生。當梅耶出生以後,摩西決定在法蘭克福定居下來。梅耶從小就展現出驚人的智商,父親對他傾注了大量心血,悉心調教,系統地教授他關于金錢和借貸的商業知識。幾年以後,摩西去世了,年僅13歲的梅耶在親戚的鼓勵下來到漢諾威的歐本海默家族銀行當銀行學徒。

梅耶以其過人的悟性和勤奮迅速掌握了銀行的各類專門技能,在整整7年的歲月里,他像海綿吸水一般吸收並消化著從英國傳來的種種金融業的奇思妙想。由于他的出色工作,梅耶被提拔成初級合伙人。在銀行工作的日子里,他結識了一些很有背景的客戶,其中包括對他今後發展起了重大作用的馮.伊斯托弗將軍。正是在這里,梅耶意識到把錢貸給政府和國王要比貸給個人的利潤和保險系數高得多,不僅僅貸款數額大得多,更有政府稅收做抵押。這種來自英國的全新的金融理念使梅耶的頭腦煥然一新。

幾年以後,年青的梅耶回到了法蘭克福,繼續他父親的放貸生意。他還將自己的姓氏改為Rothschild(Rot是德文的紅色,Schild是德文的標記的意思)。當他得知馮?伊斯托弗將軍也回到法蘭克福並在威廉王子的宮廷中做事時,立刻想到要好好利用一下這層關系。當馮?伊斯托弗將軍再次見到梅耶時,也非常高興。將軍本人是一名錢幣收藏家,而梅耶對錢幣的研究更是幾代祖傳的,談起古代的各種錢幣那是如數家珍,直聽得將軍眉飛色舞。更讓將軍欣喜的是梅耶願意以很大的折扣賣幾枚罕見的金幣給將軍,很快馮?伊斯托弗將軍就把梅耶當做知己。工于心計的梅耶很快和宮廷的重要人物撚熟起來。終于有一天,經馮?伊斯托弗將軍引見,威廉王子召見了梅耶,原來王子本人也是金幣收藏家,梅耶用同樣的手段很快就讓王子對他青眼有加。

在幾次以廉價賣給王子稀世罕見的金幣之後,王子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就問梅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梅耶不失時機地提出想要成為宮廷正式代理人,他終于如願以償了。1769年9月21日,梅耶在自己的招牌上鑲上王室盾徽,旁邊用金字寫上:“M.A.羅斯切爾德,威廉王子殿下指定代理人”。一時間,梅耶的信譽大漲,生意越來越紅火。

威廉王子本人在曆史上是一個嗜財如命的人,在18世紀的歐洲以“租借軍隊”給別的國家來“維護和平”而出名。他和歐洲各個王室都關系密切,他尤其喜歡和英國王室做生意,英國由于有很多海外利益,經常需要用兵,而自己的軍隊數量不敷使用,英國出的錢較多,也很少拖欠,所以和威廉王子一拍即合。後來在美國獨立戰爭時,華盛頓對付的德國士兵比英國的還要多。後來威廉王子積攢下了歐洲曆史上王室最大的一筆遺產,大約相當于2億美元。難怪人們稱他是“歐洲最冷血的貸款鯊魚”。〔注1.6〕

投身于威廉王子的帳下後,梅耶盡心竭力地把每件差事都辦得盡善盡美,因此深得王子信任。不久法國資產階級大革命(1789-1799)爆發了,革命的浪潮從法國逐漸向周邊的君主制國家蔓延。威廉王子開始焦慮不安起來,他越來越擔心革命會在德國產生共鳴,暴徒們會洗劫他的財富。與王子的想法子相反,梅耶卻對法國革命非常高興,因為恐慌導致他的金幣生意量大漲。當革命的矛頭指向神聖羅馬帝國的時候,與英國的貿易中斷了,進口貨的價格飛漲。從英國販運商品到德國販賣使梅耶狠賺了一筆。梅耶一直是猶太社區非常積極的領袖人物。“每個星期六的晚上,當猶太教堂的禮拜結束之後,梅耶總是會邀請一些最具智慧的猶太學者到他的家里,他們湊攏在一起,一邊慢慢地喝著葡萄酒,一邊詳細地討論做一些事的順序直到深夜。“〔注1.7〕

梅耶有句名言:“在一起祈禱的家庭將凝聚在一起。”後來的人們始終鬧不明白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羅斯切爾德家族的人這樣執著于征服與權力。到1800年時,羅斯切爾德家族已成為法蘭克福最富有的猶太家族之一。梅耶還在這一年獲得了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授予的“帝國皇家代理”的稱號。這個稱號使他能通行帝國的各個地區,免除了加在其他猶太人身上的各種賦稅,他的公司人員還可以配帶武器等。

1803年,梅耶和威廉王子的關系日益密切,使梅耶的勢力大大地躍上一個台階。事情是這樣的,威廉王子的一位表兄是丹麥國王,他向威廉王子提出想借一筆款子,威廉王子怕露富就不願答應。當梅耶得知此事以後,認為是個很好的機會,就向王子提出一個解決方案,由王子出錢,梅耶出面協商,以羅斯切爾德的的名義給丹麥國王貸款,利息梅耶可以提成。王子仔細想了想,覺得是個不錯的辦法,人怕出名豬怕壯,想放貸收錢又不想漏富。對于梅耶來說,放貸給國王的名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不僅得到可靠的回報,更是提高信譽的絕好機會。結果是貸款獲得了極大的成功。緊接著,又有六筆丹麥王室的貸款通過梅耶成交。羅斯切爾德名聲鵲起,尤其是他與皇室的密切聯系在歐洲開始為人所知。拿破侖當政以後,曾經試圖將威廉王子拉到自己一邊,威廉王子首鼠兩端,不願在形勢明朗之前選邊站隊,最後拿破侖不厭其煩,宣布“要把赫思-凱瑟(威廉王子家族)從歐洲的統治者名單中清除出去”,隨即法軍大兵壓境,威廉王子倉皇流亡到丹麥,出逃之前,將一筆價值300萬美元的現金交給梅耶保管。就是這300萬現金為梅耶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權力和財富,成為梅耶通往他的金融帝國的第一桶金。

梅耶有比建立一個英格蘭銀行要大得多的雄心!當他在得到了威廉王子的這筆巨款的時候,他就要開始點兵遣將了。他的五個兒子像五把利箭射向歐洲的五個心髒地區。老大阿姆斯洛鎮守法蘭克福總部,老二所羅門到維也那開辟新戰場,老三內森被派往英國主持大局,老四卡爾奔赴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建立根據地並作為兄弟之間的信使往來穿梭,老五傑姆斯執掌巴黎業務。一個人類曆史上前所未有的金融帝國拉開了它的序幕。

4.內森主宰倫敦金融城

“他們(羅斯切爾德家族)是世界金錢市場的主宰,當然也就是幾乎所有一切其它事物的主宰。他們實際上擁有整個南意大利地區的財政收入做抵押的資產,(歐洲)所有國家的國王和部長都在聆聽他們的教誨。”

英國首相本傑明.迪斯拉里(BenjaminDisraeli)

倫敦金融城是大倫敦地區中心的一塊占地僅2.6平方公里的地區。18世紀以來一直是英國乃至世界的金融中心,它擁有獨立的司法系統,與梵蒂岡很類似,頗像一個國中之國。這個彈丸之地云集著包括英格蘭銀行總部在內的世界主要的金融機構,創造了當今英國GDP的六分之一。誰主宰著倫敦城,誰就主宰著英國。

內森初到英國正值法英對峙,互相封鎖。英國貨在歐洲價格賣得很高,內森開始與在法國的弟弟傑姆斯聯手把貨物從英國偷運到法國轉手,從中賺了很多錢。後來內森結識了英國財政部的官員約翰.哈里斯,打聽到英軍在西班牙的困境。當時威靈頓公爵所統帥的英軍已經做好了進攻法軍的准備,唯一缺少軍餉。軍中的財務官拒絕接收銀行券,只接收金幣,而當時威靈頓公爵的軍中黃金非常短缺。

內森靈機一動,決心要在此事上大撈一筆。他四處打聽黃金的貨源,正好東印度公司有一批黃金剛從印度運來,准備出售,而英國政府也想購買,只是覺得價格太高,想等黃金價格降下來再購進。內森摸准了情況,立即將他帶到英國打天下的威廉王子的300萬現金和自己走私英國貨物賺來的大筆資金全部壓上,搶先與東印度公司成交購買黃金80萬磅。然後立刻抬高黃金價格,英國政府眼見黃金價格降不下來,前方軍情又十萬火急,只有從內森手中以高價購進。這一筆讓內森賺得盆滿缽滿。

但內森的連環計後手不斷,他又提出要護送這批黃金到威靈頓公爵的軍中。當時法國對英國進行嚴密的陸上封鎖,此行風險極大,英國政府願意付很高的價錢來運送這批黃金。拿到這個差事之後,內森讓他的弟弟傑姆斯通知法國政府,內森想運送黃金到法國,結果英國政府非常憤怒,因為黃金流到法國會大大削弱英國的財政能力。法國方面一聽這樣令人歡欣鼓舞的大好事,豈有不大力支持的道理,立即下令法國警察沿途保護,一路放行。個別瞧出破綻的法國官員也被重金賄賂,裝聾作啞。于是內森等人壓送的黃金,得到了英法兩國政府的支持,浩浩蕩蕩大搖大擺地進入巴黎的銀行,內森一面參加法國政府的歡迎宴會,一面悄悄派人把黃金兌換成威靈頓公爵能夠接受的金幣,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羅斯切爾德的運輸網絡運到了西班牙的英軍手中。其手法的高妙直追現代好萊塢的電影情節。

一位普魯士住英國的外交官這樣說道:“羅斯切爾德對這里(倫敦)的金融事務影響力大得驚人。他們完全決定著倫敦金融城的外彙交易價格。作為銀行家,他們的權力令人瞠目。當內森發怒時,英格蘭銀行都在顫抖。”

有一次,內森拿著他哥哥阿姆斯洛從法蘭克福羅斯切爾德銀行開的支票到英格蘭銀行要求兌換現金,銀行以只兌換本銀行支票為由加以拒絕。內森勃然大怒,第二天一早,他領著自己的九名銀行職員,帶著大批英格蘭銀行的支票來要求兌現黃金,只一天就使英格蘭銀行的黃金儲備明顯下降。第二天,內森帶來更多的支票,一名銀行的高級主管顫聲問內森還要兌換幾天,內森冷冷地回答:“英格蘭銀行拒絕接受我的支票,我干嗎要它的?”英格蘭銀立即行召開緊急會議,然後銀行的高級主管非常客氣地告訴內森,英格蘭銀行今後將榮幸地兌換所有羅斯切爾德銀行的支票。

內森在滑鐵盧戰役中一舉奪得倫敦金融城的主導權,從而掌握了英國的經濟命脈。從此,包括貨幣發行和黃金價格等至關重要的決定權一直把持在羅斯切爾德家族的手中。

5.傑姆斯征服法蘭西

“當一個政府依賴銀行家的金錢時,他們(銀行家)而不是政府的領導人掌握著局勢,因為給錢的手始終高于拿錢的手。金錢沒有祖國,金融家不知道何為愛國和高尚,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是獲利。”

拿破侖,1815

老羅斯切爾德的老五傑姆斯在拿破侖執政時期,主要來往于倫敦和巴黎之間,建立家族運輸網絡來走私英國貨。在幫助威靈頓運送黃金和英國國債收購戰之後,傑姆斯在法國名聲大噪。他建立了羅斯切爾德巴黎銀行,並暗地里資助西班牙革命。

1817年,滑鐵盧戰敗之後,法國喪失了拿破侖戰爭中得來大片領土,政治上限于被圍堵的境地,國民經濟也日益凋弊。路易十八的政府四處貸款希望在財政上逐漸站穩腳跟。一家法國銀行和英國的巴林銀行得到了數目龐大的政府融資項目,而聲名赫赫的羅斯切爾德銀行卻名落孫山,傑姆斯為此憤憤不平。到了1818年,由于前一年發行的政府債券在巴黎和其他歐洲城市都行情見漲,法國政府嘗到了甜頭,想再向這兩家銀行融資。羅斯切爾德兄弟嘗試了一切辦法也得不到半點利益。

原來,法國貴族們自恃出身顯赫血脈高貴,覺得羅斯切爾德家族不過是一群鄉巴老暴發戶,不願意和他們做生意。盡管傑姆斯在巴黎財雄氣粗,豪宅華服,但社會地位並不高,法國貴族的高傲令傑姆斯惱羞成怒。

他立即和其他幾個兄弟開始策劃制服法國貴族們的計劃。而法國的貴族們高傲卻不聰明,更低估了羅斯切爾德家族在金融方面出類拔萃的戰略戰術,其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能力,並不低于拿破侖在軍事上的造詣。

1818年11月15日,一向穩健升值的法國公債突然開始頗不尋常地跌價。很快,政府的其它債券也開始受到影響,價格出現了不同程度地下滑。市場上的投資者開始議論紛紛。隨著日子地推移,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糟。交易所里的議論逐漸演變成流言四起,有人說拿破侖可能再次上台,也有人說政府財政稅收不足以償還利息,還有人擔心新的戰爭。

路易十八的宮廷內部也是相當緊張,債券如果繼續大幅下滑,政府以後的開支將無從籌集。高傲的貴族們的臉上也堆滿了愁容,每個人都在擔心這個國家的未來。只有兩個人在一邊冷眼旁觀,他們就是傑姆斯和他的哥哥卡爾。

由于有英國的前車之鑒,慢慢地有人開始懷疑羅斯切爾德家族在操縱公債市場。實際情況正是如此。從1818年的10月開始,羅斯切爾德家族開始以其雄厚的財力做後盾,在歐洲各大城市悄悄吃進法國債券,法國債券漸漸升值。然後,從11月5日開始,突然在歐洲各地同時放量拋售法國債券,造成了市場的極大恐慌。

當眼看著自己的債券價格像自由落體一般滑向深淵,路易十八覺得自己的王冠也隨之而去了。此時,宮廷里羅斯切爾德家族的代理人向國王進言,為什麼不讓富甲天下的羅斯切爾德銀行試試挽救局面呢。心神不定的路易十八再也講不起皇家的身份地位了,馬上召見傑姆斯兄弟。愛麗舍宮的氛圍為之一變,被冷落許久的傑姆斯兄弟處處被笑臉和尊敬迎接著。        果然傑姆斯兄弟一出手就制止住了債券的崩潰,他們成了法國上下矚目的中心,在法事戰敗之後,而他們從經濟危機中拯救了法國!贊美和鮮花令傑姆斯兄弟陶醉不已,連他們的衣服款式也成了流行時裝。他們的銀行成了人們競相求貸的地方。

羅斯切爾德家族完全控制了法國金融。

6.所羅門問鼎奧地利

“在他們(羅斯切爾德家族)的眼里沒有戰爭與和平,沒有口號和宣言,也沒有犧牲或榮譽,他們忽略了這些迷惑世人眼睛的東西。他們的眼中只有墊腳石。威廉王子是一個,下一個就是梅特涅。”

福德里克.默頓        所羅門是梅耶的老二,常年穿梭于歐洲各大城市之間,擔任家族各個銀行之間的協調角色。他在幾個兄弟中具有過人的外交才能,他說話用辭考究,巧于恭維。一位和所羅門打過交道的銀行家曾評論道“沒有人離開他時不是神清氣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弟兄們公推他到維也納開拓歐洲心髒地區的銀行業務。

維也納乃是當時歐洲的政治中心,幾乎所有的歐洲王室都和奧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血緣關系。哈布斯堡王朝作為神聖羅馬帝國(1806年解體)的王室統治著包括奧地利、德國、意大利北部、瑞士、比利時、荷蘭、盧森堡、捷克、斯洛文尼亞以及法國東部地區長達400余年,是歐洲最古老最正宗的王室血脈。        拿破侖戰爭雖然打垮了神聖羅馬帝國,但它的繼承者奧地利仍然以中歐的龍頭自居,傲視其他的王室。加之其正統的天主教教義,和英法等新教盛行的國家相比要僵化不少。和這樣的高貴家族打交道,那是要比威廉王子的檔次高得多了。雖然羅斯切爾德家族過去曾經幾次想和哈布斯堡建立商業關系,結果始終被王室擋在圈子之外,不得其門而入。當拿破侖戰爭結束後,所羅門再次叩響維也納的大門時,情勢已經全然不同了。羅斯切爾德家族在歐洲已成為名噪一時的望族,挾征服英法之銳氣,底氣是足了不少。盡管這樣,所羅門也不敢造次去直接和哈布斯堡的人談生意,而是找到了一塊墊腳石,他就是名震19世紀歐洲政壇的奧地利外長梅特涅(KlemensvonMetternich)。

在打敗拿破侖之後的歐洲,由梅特涅牽頭建立的維也納體維系了19世紀歐洲最長的和平時期。他在奧地利日漸衰落而強敵環俟的不利態勢下,把制衡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他利用哈布斯堡在歐洲殘存的皇家正統號召力,拉住鄰國普魯士和俄國組成神聖同盟,既遏制了法國的東山再起,又牽制了俄國擴張的躁動,還形成了聯合壓制境內民族主義和自由主義浪潮的機制,確保了奧地利境內多民族分裂勢力不致失控。

1818年的亞琛會議(Aix-la-ChapelleCongress)是討論拿破侖戰爭之後歐洲未來的一次重要會議,來自英、俄、奧、普、法等國代表決定了法國的戰爭賠款和同盟國撤軍等問題。所羅門和他的弟弟卡爾都參加了這次會議。正是在這次會議上,經梅特涅的左右手金斯(Gentz)引薦,所羅門結識了梅特涅,並很快地與梅特涅成為無話不談的密友,一方面所羅門回腸蕩氣的贊美讓梅特涅極為受用,另一方面,梅特涅也很想借重羅斯切爾德家族的財雄勢大,兩人湊在一起一拍既合。所羅門和金斯更是鐵得不分彼此。

在梅特涅和金斯的極力推薦下,加之羅斯切爾德與威廉王子和丹麥王室密切的商業關系,哈布斯堡高大的圍牆終于被所羅門越過了。王室開始固定和頻繁地向所羅門的銀行貸款和融資,所羅門很快就成了“圈里人”。1822年,哈布斯堡王室授予羅斯切爾德四兄弟(內森除外)男爵封號。

在所羅門的大力資助之下,梅特涅開始擴張奧地利的影響力,四處派出軍隊去麻煩地區“保衛和平”,使原本國力日衰的奧地利陷入了更深的債務泥潭,從而更加依賴所羅門的銀箱。1814年到1848年的歐洲被稱為“梅特涅”的時代,而實際上控制著梅特涅的是背後的羅斯切爾德銀行。

1822年,梅特涅、金斯、所羅門、傑姆斯和卡爾三兄弟參加了重要的維羅訥會議(VeronaCongress)。在會後,羅斯切爾德銀行得到了利益豐厚的資助第一條中歐鐵路的項目。奧地利人越來越感受到羅斯切爾德的影響力,人們開始說“奧地利有一個費迪南(Ferdinand)皇帝和一個所羅門國王”。&<60;1843年,所羅門收購了Vitkovice聯合礦業公司和奧地利-匈牙利冶煉公司,這兩家公司都名列當時世界10家最大的重工業公司。

到1848年,所羅門已成為奧地利金融和經濟的主宰者。

7.羅斯切爾德盾徽下的德國和意大利

自從拿破侖從德國撤軍之後,德國由過去300多個松散的封建小國合並成30多個較大的國家,並成立了德意志邦聯(TheGermanConfederation)。留守法蘭克福的老大阿姆斯洛被任命為德意志的首屆財政部長,1822年被奧地利皇帝加封為男爵。法蘭克福的羅斯切爾德銀行成為德國金融的中心。由于阿姆斯洛膝下無子,引為終生憾事,所以對後起之秀傾心扶持眷顧。其中一位深得阿姆斯洛喜愛的年青人就是後來聞名世界現代史的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OttovonBismarck)。

老四卡爾是五兄弟中最平庸的一個,擔任家族的主要信使,往來歐洲各地傳遞信息和協助其他兄弟。在幫助五弟在法國1818年國債戰役取得輝煌勝利之後,被執掌家門的三哥內森派往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建立銀行。他在意大利卻發揮了超出其他兄弟預期的水平。卡爾不僅資助了梅特涅派往意大利鎮壓革命的軍隊,而且以出色的政治手腕迫使意大利當地政府承擔了占領軍的費用。他還幫朋友麥迪其策劃並奪回了那不勒斯財政大臣的要職。卡爾逐漸地成為意大利宮廷的財政支柱,影響力遍及意大利半島。他還與梵蒂岡教廷建立了商業往來,當教皇格里高利十六世見到他時,破例伸出手讓卡爾親吻,而不是慣常地伸出腳來。

8.羅斯切爾德金融帝國

“只要你們兄弟凝聚在一起,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家銀行能夠與你們競爭,傷害你們,或是從你們身上漁利。你們合在一起將擁有比世界上任何一家銀行都要大的威力。”

戴維森給內森的信1814年6月24日

當老羅斯切爾德1812年去世之前,列下了森嚴的遺囑:

(1)所有的家族銀行中的要職必須由家族內部人員擔任,決不用外人。只有男性家族人員能夠參與家族商業活動。

(2)家族通婚只能在表親之間進行,防止財富稀釋和外流。這一規條在前期被嚴格執行,後來放寬到可以與其他猶太銀行家族通婚。

(3)絕對不准對外公布財產情況。

(4)在財產繼承上,絕對不准律師介入。

(5)每家的長子作為各家首領,只有家族一致同意,才能另選次子接班。

任何違反遺囑的人,將失去一切財產繼承權。

中國有句俗話,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羅斯切爾德家族通過家族內部通婚嚴格防止財富稀釋和外流。在100多年里,家族內部通婚18次,16次是在第一表親(堂兄妹)之間。據估計,1850年左右,羅斯切爾德家族總共積累了相當于60億美元的財富,如果以6%的回報率計算,到150多年後的今天,他們家族的資產將至少在30萬億美元之上。[注1.8]

嚴密的家族控制,完全不透明的黑箱操作,像鍾表一般精確的協調,永遠早于市場的信息獲取,徹頭徹尾的冷酷理智,永無止境的金權欲望,和基于這一切之上的對金錢和財富的深刻洞察,以及天才的預見力,使得羅斯切爾德家族在兩百多年金融、政治和戰爭的殘酷漩渦中所向披靡,建立了一個迄今為止,人類曆史上最為龐大的金融帝國。羅斯切爾德家族銀行遍及歐洲主要城市,他們擁有自己的情報收集和快速傳遞系統,甚至歐洲國家的王室和貴族在需要迅速和保密地傳遞各種信息時,都是通過他們的系統。他們還首創了國際金融清算系統,利用他們對世界黃金市場的控制,他們在家族銀行體系中首先建立起不用實物黃金運輸的賬目清算系統。在這個世界上,只怕沒有其他人比羅斯切爾德家族更能深刻理解黃金的真正意義。當2004年羅斯切爾德家族宣布退出倫敦黃金定價系統時,他們正在悄悄地遠離未來世界空前的金融風暴的中心,摘清他們與黃金價格之間的關系。負債累累的美元經濟和危機四伏的世界法定貨幣體系,以及世界外彙儲備體系很有可能將面臨一場清算,只擁有微不足道的黃金儲備的亞洲國家積累多年的財富,將被“重新分配”給未來的贏家。對沖基金將再次發動攻擊,只不過這一次的對象將不再是英鎊和亞洲貨幣,而是世界經濟的支柱-美元。        對于銀行家而言,戰爭是天大的喜訊。因為和平時期緩慢折舊的各種昂貴設施和物品會在戰爭中頃刻之間灰飛煙滅,交戰各方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取得勝利,到戰爭結束時,政府無論輸贏都將深深地陷入銀行的債務陷阱之中。在英格蘭銀行成立到拿破侖戰爭結束的121年的時間里(1694-1815),英國有56年處于戰爭之中,剩下的一半時間在准備下一場戰爭。策動和資助戰爭符合銀行家的根本利益,羅斯切爾德家族也不例外,從法國大革命(1789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幾乎所有的近代戰爭的背後幾乎都閃動著他們的影子。羅斯切爾德家族是當今主要西方發達國家最大的債權人。在老羅斯切爾德的夫人(GutleSchnaper)去世之前說道:“如果我的兒子們不希望發生戰爭,那就不會有人熱愛戰爭了。”

到十九世紀中葉,英、法、德、奧、意等歐洲主要工業國的貨幣發行大權均落入了羅斯切爾德家族控制之中,“神聖的君權被神聖的金權所取代”。此時,大西洋彼岸美麗繁榮富庶的美利堅大陸早已落入了他們的視野。

第二章 國際銀行家和美國總統的百年戰爭

“我有兩個主要的敵人:我面前的南方軍隊,還有在我後面的金融機構。在這兩者之中,後者才是最大的威脅。我看見未來的一場令我顫抖的危機正在向我們靠近,讓我對我們的國家的安危顫栗不已。金錢的力量將繼續統治並傷害著人民,直到財富最終積聚到少數人手里,我們的共和國將會被摧毀。我現在對這個國家安危的焦慮勝過以往任何時候,甚至是在戰爭之中也是如此。”

林肯

本章導讀

如果說中國的曆史是圍繞著政治權力斗爭而展開,不理解帝王心術就無法洞察中國曆史的精髓。那麼西方曆史則是沿著金錢角逐而進化的,不明了金錢的機謀就不能把握西方曆史的脈絡。

美國是曆史上一個非常獨特的國家,她迅猛的崛起和廣泛的影響力在人類曆史上都是絕無僅有的。美國的成長曆程充滿了國際勢力的干預和陰謀,其中,尤以國際金融勢力對美國的滲透和顛覆最令人驚心動魄,而卻最不為人所知。

民主制度的設計和建立幾乎是全神貫注地防范封建專制勢力的威脅,並在這方面取得了可觀的成效,但是,民主制度本身對金錢權力這一新生的、致命的病毒,卻沒有可靠的免疫力。

新生的民主制度對于國際銀行家通過控制貨幣發行權,來控制整個國家這一戰略主攻方向的判斷和防禦出現了重大漏洞。“金錢超級特殊利益集團”與美國民選政府在南北戰爭前後的一百多年的時間里,雙方在美國私有中央銀行系統的建立這一金融制高點上進行了反複的殊死搏斗,前後共有7位美國總統因此被行刺,多位國會議員喪命。美國曆史學家指出,美國總統的傷亡率比美軍二戰期間,諾曼底登陸的一線部隊的平均傷亡率還要高!

隨著中國金融的全面開放,國際銀行家將大舉深入中國的金融腹地,昨天發生在美國的故事,今天會在中國重演嗎?

1.刺殺林肯總統

1865年4月14日星期五晚上,在艱難困苦和重重危機中度過了四年殘酷內戰的林肯總統,終于在5天前迎來了南軍將領羅勃特?李將軍向北方格蘭特將軍投降的勝利消息,總統高度緊張的神經一下子松弛下來,興致頗高地來到華盛頓的福特劇院看表演。10點15分,凶手潛入沒有守衛的總統包廂,在距離林肯不到兩英尺的後面,用一把大口徑手槍向總統的頭部開槍,林肯總統中彈後倒向前方。第二天凌晨,林肯總統去世。

凶手是一個名叫布斯(JohnWilkesBooth)的在當時頗有名氣的演員。他在刺殺林肯之後倉皇出逃,4月26日凶手在逃亡途中被擊斃。在凶手的馬車里,發現了很多用密碼寫成的信件和一些猶大?本傑明的私人物品,這個猶大是當時南方政府的戰爭部長和後來的國務卿,他也是南方金融方面的實權人物,因為他和歐洲的大銀行家們過從甚密。他後來逃到了英國。林肯刺殺事件被廣泛認為是一個大規模的陰謀。參與陰謀的可能有林肯的內閣成員、紐約和費城的銀行家、南方的政府高官、紐約的報紙出版商和北方的激進分子。

凶手的孫女伊左拉在她的回憶錄中提到,林肯的被刺和歐洲的神秘人物有關,布斯在行刺之前,至少去過歐洲一次。凶手和猶大?本傑明關系很近,而猶大被廣泛地認為是羅斯切爾德銀行的代理人。        要理解林肯被刺殺的真正動機和圖謀,我們必須以更大的曆史縱深來審視美國立國以來,民選政府和金錢權力在控制貨幣發行權這一國家戰略制高點上的反複與殊死搏斗。2.貨幣發行權與美國獨立戰爭

在有關美國獨立戰爭的起源分析的曆史課本中,比較多地采取了全面地和抽象地論述大的原則和意義。在這里我們將從另一個視角,去闡述這場革命的金融背景和其所起到的核心作用。

最早到美洲大陸謀生的人大多是非常窮困的貧民,他們除了隨身的簡單行李,幾乎沒有什麼財產和金錢。當時的北美還沒有發現大型的金礦和銀礦,所以在市場上流通的貨幣極為短缺。加之與母國英國的貿易嚴重逆差使得大量金銀貨幣流向英國,更加劇了流通貨幣的稀缺[注2.1]。

北美的新移民通過辛勤的勞動所創造出來的大量產品和服務由于流通貨幣短缺而無法進行充分和有效的交換,從而嚴重地制約了經濟的進一步發展。為了應對這個難題,人們不得不使用各種替代貨幣進行商品交易。諸如動物的皮毛、貝殼、煙草、大米、小麥、玉米等接受程度較高的物品被各地用來當錢使。僅在北卡羅萊納州,1715年時就有多達17種不同的物品被當作法定貨幣(LegalTender),政府和民間可用這些物品進行稅務繳納、公私債務償還和商品服務買賣。當時所有這一切替代貨幣都以英鎊、先令作為會計結算標准。在實際運作中,由于這些物品的成色、規格、接受度和可保存性都相差很大,難以進行標准計量,所以雖然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沒有貨幣的燃眉之急,但仍然構成了商品經濟發展的重要瓶頸。長期的金屬貨幣奇缺和替代實物貨幣應用的不便促使當地政府跳出傳統思維,開始了一種嶄新的嘗試,那就是由政府印刷和發行紙幣(ColonialScript)來作為統一和標准的法幣。這種紙幣和歐洲流行的銀行券最大的區別就是它沒有任何金銀實物作抵押,是一種完全的政府信用貨幣。社會上的所有人都需要向政府交稅,而只要政府接受這種紙幣作為繳稅的憑證,它便具備了市場流通的基本要素。

新的貨幣果然大大地促進了社會經濟的迅速發展,商品貿易日趨繁榮。        同時代的英國的亞當.斯密也注意到了北美殖民地政府的這一新的貨幣嘗試,他相當清楚這種紙幣所帶來的對商業的巨大刺激作用,特別是對于缺少金屬貨幣的北美地區,“基于信用的買和賣,使得商家可以每月或每年定期結算相互之間的信用余額,這將減少(交易的)不便。一個管理良好的紙幣系統,不僅不會產生任何不便,甚至可以在某些情況下擁有更多的優勢。”[注2.2]

但是,一種沒有抵押的貨幣是銀行家的天敵,因為沒有政府債務作抵押,政府就不需要向銀行借當時最為稀缺的金屬貨幣,銀行家手上最大的砝碼一下子就失去了威力。當本傑明.福蘭克林在1763年訪問英國時,英格蘭銀行的主管問他新大陸的殖民地如此興旺發達的原因時,福蘭克林回答:“這很簡單。在殖民地,我們發行自己的貨幣,名叫‘殖民券’。我們按照商業和工業的需要來發行等比例的貨幣,這樣,產品就很容易地從生產者那里傳遞到消費者手中。用這種方式,創造我們自己的紙貨幣,並保證它的購買力,我們(的政府)不需要向任何人支付利息。”

這種新的紙貨幣必然會導致美洲殖民地脫離英格蘭銀行的控制。

憤怒的英國銀行家們立刻行動起來,在他們控制之下的英國議會在1764年通過“貨幣法案”(CurrencyAct),嚴厲禁止美洲殖民地各州印發自己的紙幣,並強迫當地政府必須使用黃金和白銀來支付全部向英國政府的稅收。

福蘭克林痛苦地描述這個法案給殖民地各州帶來的嚴重經濟後果,“只一年的時間,(殖民地的)情況就完全逆轉了,繁榮時代結束了,經濟嚴重衰退到大街小巷都站滿了失業的人群。”

“如果英格蘭不剝奪殖民地的發幣權,殖民地人民是樂意支付茶葉和其它商品額外的少量稅賦的。這個法案造成了失業和不滿。殖民地不能發行自己的貨幣從而將無法永久地擺脫國王喬治三世和國際銀行家的控制,是美國獨立戰爭最主要的原因。”〔注2.3]

美國的開國奠基者們對于英格蘭銀行對于英國政治的控制和對人民的不公有著相當清醒的認識。年僅33歲就完成了萬古流芳的美國“獨立宣言”的作者,也是美國第三屆總統的托馬斯.傑弗遜有一句警世名言:

“如果美國人民最終讓私有銀行控制了國家的貨幣發行,那麼這些銀行將先是通過通貨膨脹,然後是通貨緊縮,來剝奪人民的財產,直到有一天早晨當他們的孩子們一覺醒過來時,他們已經失去了他們的家園和他們父輩曾經開拓過的大陸。”

當200多年後我們再來聆聽1791年傑弗遜的這一段話時,我們不禁驚歎他預見驚人的准確。今天,美國私有銀行果然發行了國家貨幣流通量的97%,美國人民也果然欠著銀行44萬億美元的天文數字般的債務,他們也許真的有一天一覺醒來就會失去家園和財產,就像1929年發生過的一樣。

當美利堅的偉大先驅們用他們智慧和深邃的目光審視著曆史和未來時,他們在美國憲法第一章第八節開宗明義地寫下:“國會擁有貨幣的制造和價值規定的權利。”〔注2.4〕        3.國際銀行家的第一次戰役:美國第一銀行(TheFirstBankoftheUnitedStates,1791-1811)        “我堅信銀行機構對我們的自由的威脅比敵人的軍隊更嚴重。”

美國第三屆總統的托馬斯.傑弗遜1809

亞曆山大.漢密爾頓是一個與羅斯切爾德家族有著密切聯系的重量級人物。他出生在英屬西印度群島,在隱瞞了他的年齡、真名和出生地的情況下來到美國並與紐約望族的女兒成親,據大英博物館收藏的付款收據顯示,漢密爾頓接受過羅斯切爾德家族的資助。[注2.5]

1789年,漢密爾頓被華盛頓總統任命為美國第一任財政部長,他始終是美國中央銀行制度的主要推手。1790年,面對獨立戰爭之後嚴重的經濟困境和債務危機,他強烈建議國會成立類似于英格蘭銀行的私有的中央銀行來完全負責發行貨幣的職責。他的主要思路是:私人擁有的中央銀行,總部設在費城,各地設立分支銀行,政府的貨幣和稅收必須放在這個銀行系統中,該銀行負責發行國家貨幣來滿足經濟發展的需要,向美國政府貸款並收取利息。該銀行總股本為1000萬美元,私人擁有80%的股份,美國政府擁有剩余的20%。25人所組成的董事會中的20人由股東推舉,5人由政府任命。

漢密爾頓代表著精英階級的利益,他曾經指出“所有的社會都分成極少數和大多數。前者出身良好而富有,後者則是普羅大眾。大眾是動蕩和改變的,他們很少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和決定。”而傑弗遜則代表著人民大眾的利益,對于漢密爾頓的觀點,他的回應是,“我們認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1791年12月,當漢密爾頓的方案被提交國會討論時,立即引起了空前激烈的爭論。最終,參議院以微弱多數通過了這項提案,而在眾議院也以39對20票過關。此時,被嚴重的債務危機壓得喘不過氣的總統華盛頓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他征詢了當時的國務卿傑弗遜和麥迪遜的意見,他們明確的表示這個提案明顯與憲法沖突。憲法授權國會發行貨幣,但決沒有授權國會轉讓發幣權給任何私人銀行。華盛頓顯然被深深地觸動了,他甚至已決心要否決該法案。得知這個消息後,漢密爾頓立刻跑來游說華盛頓,財政部長漢密爾頓的賬本似乎更有說服力,那就是如果不成立中央銀行以得到外國資金入股,政府將很快垮台。最終,迫在眉睫的危機壓倒了未來長遠的顧慮,華盛頓總統于1792年2月25日簽署了美國第一個中央銀行的授權,有效期20年。

國際銀行家終于取得了第一個重大勝利。到1811年,外國資本占到了1000萬股本中的700萬[注2.6],英格蘭銀行和內森.羅斯切爾德成為美國中央銀行的主要股東。

美國政府的債務在1781年僅有5.6萬美元,包括1.2萬美元的國際債務和4.4萬美元的國內債務,而從中央銀行成立的1791年到1796年短短的五年時間里,美國政府的債務就增加了820萬美元。

漢密爾頓最終成為巨富。他後來與亞倫.波成立的紐約曼哈頓公司成為了華爾街的第一家銀行,它在1955年與洛克菲勒的大通銀行合並成為大通曼哈頓銀行(ChaseManhattanBank)。        傑弗遜在1798年懊惱地說:“我真希望我們能增加哪怕一條憲法修正案,取消聯邦政府借錢的權力。”

當傑弗遜當選第三屆美國總統(1801-1809)之後,他不遺余力地試圖廢除美國第一銀行,到1811年銀行有效期滿的時候,雙方的角力達到了白熱化程度,眾議院以65對64僅一票否決了銀行授權延期的提案,而參議院是17對17打平。這次由副總統克林頓打破僵局投下關鍵的否決票,美國第一銀行于1811年3月3日關門大吉了。

這時坐鎮倫敦的內森.羅斯切爾德聞訊大發雷霆,他威脅道:“要麼給(第一美國)銀行授權延期,要麼美國將會面對一場最具災難性的戰爭”。結果美國政府不為所動,內森立刻回應:“給這些放肆無理的美國人一場教訓,把他們打回到殖民地時代。”

結果幾個月之後,爆發了英美之間的1812年戰爭。戰爭持續了三年,羅斯切爾德的目的非常明確,要打到美國政府債台高築,最後不得不屈膝投降,讓他們掌握的中央銀行繼續運作為止。結果,美國政府的債務從4500萬美元增加到1億2千7百萬美元,美國政府最終在1815年屈服了,麥迪遜總統在1815年12月5日提出成立第二家中央銀行,結果是1816年誕生的美國第二銀行(1816-1832)。

4.國際銀行家卷土重來:美國第二銀行(TheBankoftheUnitedStates1816-1832)

“銀行機構所擁有的對人民意識的支配必須被打破,否則這種支配將打破我們(的國家)。”

傑弗遜1815年寫給門羅(美國第五屆總統)的信

美國第二銀行得到了20年的營業授權,這次總股本提高到3500萬美元,仍然是80%由私人占有,剩下的20%屬于政府。和第一銀行一樣,羅斯切爾德牢牢地把握了第二銀行的權力。        1828年,安德魯.杰克遜參加了總統競選,在一次面對銀行家發表演講時他不假顏色地說道:

“你們是一群毒蛇。我打算把你們連根拔掉,以上帝的名義,我一定會將你們連根拔掉。如果人民哪怕是知道我們的貨幣和銀行系統是何等的不公正,在明天天亮之前就會發生革命。”

當安德魯.杰克遜在1828年當選總統後,他決心廢除第二銀行。他指出“如果憲法授權國會發行貨幣,那是讓國會自己行使這個權力的,而不是讓國會授權給任何個人或公司的。”在11000人的聯邦政府工作人員中,他解雇了2000多與銀行相關的人員。

1832年是杰克遜總統競選連任的年頭,如果他連任,第二銀行的有效期將于1836年他的下一屆任期內結束,大家都知道總統對第二銀行的觀感,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銀行想在大選年趁亂提前再延續20年的經營特許權。與此同時,銀行家以300萬美元的重金不惜血本地資助杰克遜的競爭對手亨利.克雷(HenryClay),而杰克遜的競選口號是“要杰克遜,不要銀行。”最後杰克遜以壓倒優勢獲勝。

銀行經營權延期的提案在參議院以28對20獲得通過,在眾議院以107對85也成功過關,第二銀行主席彼托(Biddle)自恃有歐洲強大的羅斯切爾德金融帝國作為後援,並沒有將總統放在眼里。當人們議論杰克遜可能會否決提案時,彼托毫不退讓地表示“如果杰克遜否決提案,我將否決他。”

杰克遜總統當然毫無疑問地否決了第二銀行延期的提案,他還下令財政部長將所有政府儲蓄從第二銀行賬戶上立即取走,轉存進各州銀行。1835年1月8日,杰克遜總統還清了最後一筆國債,這是曆史上美國政府唯一的一次將國債降到了0,並且產生了3500萬美元的盈余。曆史學家評論這一偉大成就為“這是總統最為燦爛的榮譽,也是他為這個國家做出的最重要的貢獻。”波士頓郵報把這一成就和耶穌將放貸者(MoneyChangers)趕出神廟相提並論。

5.“銀行想要殺了我,但我將殺死銀行”-美國第七屆總統安德魯.杰克遜

1835年1月30日,當美國第七屆總統安德魯.杰克遜來到國會山參加一位國會議員的葬禮。一位來自英國的失業油漆匠理查德.勞倫斯悄悄地跟隨著杰克遜總統,在他的口袋里裝著兩把上好子彈的手槍。當總統進入葬禮儀式的房間時,勞倫斯距離總統距離較遠,他耐心地等待著更好的時機。儀式結束後,勞倫斯守候在兩根柱子之間,那里是總統的必經之地。就在總統經過的一刹那,勞倫斯沖了出來,在距離總統不到兩米的地方開了槍,但是手槍炸了膛,子彈沒有射出。這時,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此時,戎馬一生的67歲的杰克遜總統並沒有驚慌失措,面對窮凶極惡的殺手,他本能地舉起手杖自衛。這時,凶手已掏出第二把手槍開了火,結果仍然是個臭彈。命大福大的杰克遜險些成為美國曆史上第一個被刺殺的總統,兩把手槍都是臭彈的幾率據說僅為125000:1。

這位32歲的刺殺者號稱自己是英國國王的合法繼承人,美國總統殺死了他的父親,還拒絕讓他得到一大筆錢。後來在法庭上經過僅僅五分鍾的審理就斷定此人有精神病,沒有追究其法律責任。        從此以後,精神病就成為各種謀殺凶手最合適的借口了。

1835年1月8日,杰克遜總統還清了最後一筆國債,1月30日就發生了刺殺事件。關于凶手理查德.勞倫斯,格里芬在他的書中寫道:“那個刺客要麼是真的瘋了,要麼是假裝瘋了來逃避嚴厲地懲罰。後來,他向別人誇口說他和歐洲有權勢的人有聯系,他得到許諾如果被抓住將會得到保護。”[注2.7]

1845年6月8日,杰克遜總統去世。他的墓志銘上只有一句話,“我殺死了銀行。”

美國中央銀行的再度被廢,招致英國方面的嚴厲報複,英國立刻停止了對美國的各種貸款,尤其厲害的殺招是收緊美國的黃金貨幣供應量。當時的英國金融在羅斯切爾德的運作下,擁有最大規模的黃金貨幣流通量,通過貸款和美國中央銀行的運作,完全控制了美國的貨幣供應。當美國第二銀行的延期申請遭到總統否決之後,第二銀行主席彼托的對總統的“否決”啟動了。第二銀行宣布立即召回所有貸款,停止一切新貸款的發行。羅斯切爾德家族所把持的歐洲主要銀行也同時收緊了美國銀根,美國陷入了嚴重的“人為”貨幣流通量巨減的境地,最終引發了“1837年恐慌”,經濟陷入嚴重衰退長達5年之久,其破壞力之大前所未見,直追1929年美國大蕭條時期。        “1837年恐慌”以及後來的“1857年恐慌”,“1907年恐慌”再次印證了羅斯切爾德的一句名言:“只要我能控制一個國家的貨幣發行,我不在乎誰制定法律。”

6.新的戰線:“獨立財政系統”(IndependentTreasurySystem)        1837年,當杰克遜總統大力支持的繼任者馬丁.馮.伯倫接手白宮時,他最大的挑戰是如何克服由于國際銀行家緊縮貨幣供應所造成的嚴重危機,他針鋒相對的策略是建立“獨立財政系統”,將財政部所控制的貨幣從私人銀行系統中全部抽取出來,存放在財政部自己的系統中。史學家稱之為“財政與銀行的離婚。”

“獨立財政系統”的起因是杰克遜總統否決美國第二銀行經營權延期時,同時下令將政府的貨幣從該銀行全部取出,轉存到各州銀行之中。誰曾想,前面剛躲過羅斯切爾德的魔掌,後面的州級銀行也不是省油的燈。它們用政府的錢作為儲備(Reserve),然後大量發放信貸用于投機,這是導致“1837年恐慌”的另一個原因。馬丁.馮.伯倫提出的政府財政的錢應當與金融系統脫鉤,固然是為了保護政府的資金,也考慮到了銀行用人民的稅收進行大量投機放貸造成了經濟上的不公正。

“獨立財政系統”的另一個特點是所有進入財政系統的錢必須是金銀貨幣,這樣政府對國家的金銀貨幣的供應量就有了一個調控的支點,以對沖歐洲銀行家對美國貨幣發行的控制。這個思路從長遠來看應該不失是一個妙計,但是就短期而言卻引爆了眾多銀行的信用危機,加上美國第二銀行的煽風點火,危機變得無法控制。亨里.克雷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他是漢密爾頓私有中央銀行思想的重要衣缽繼承人,更是銀行家們的寵兒。他口才極佳,思路嚴密,頗具煽動力。他身邊聚集了一群支持銀行業並被銀行家所支持的議員,在他的組織下成立了輝格黨。輝格黨堅決反對杰克遜的銀行政策,並始終致力于重新恢複私有的中央銀行制度。       

輝格黨1840年的總統大選中推出了戰爭英雄哈里森(WilliamHenryHarrison),由于經濟危機民心思變,哈里森順利當選第九屆總統。

亨利.克雷以輝格黨領袖自居,多次“教導”哈里森應該如何理政。在哈里森當選總統之後,兩人矛盾日趨尖銳。亨利.克雷在列克星敦的家里”召見“即將上任的總統,哈里森為了顧全大局忍氣來到亨利.克雷的家,結果兩人因為國家銀行,獨立財政制度以及其它的問題鬧得不歡而散。原以為可以以太上皇身份發號施令的亨利.克雷,未經哈里森同意就已經著人代筆總統的就職演說被哈里森拒絕了,哈里森還親自起草了長達8000多字的就職演說。他在這篇系統闡述治國思路的文件中,與亨利.克雷主張的私有中央銀行和廢除獨立財政的政策思路大唱反調,因而深深地刺痛了銀行家的利益[注2.8]。

1841年3月4日是個寒冷的日子,哈里森總統在寒風中發表了就職演說,結果受了寒。對于戎馬生涯一輩子的哈里森總統本不算什麼大事,誰知道他的病卻奇怪地日趨嚴重,到4月4日竟然不治而亡。剛剛上任的哈里森總統正准備大展宏圖卻突然”受了涼“,一個月前還活蹦亂跳的總統突然就辭世了,無論如何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有曆史學者認為總統是被砒霜毒死的,可能下毒的時間是3月30日,6天以後,哈里森總統去世。

圍繞私有中央銀行和獨立財政系統的斗爭因為哈里森總統的去世而更加激烈。亨利.克雷所主導的輝格黨于1841年兩次提出要恢複中央銀行和廢除獨立財政制度,結果兩次被哈里森總統的接任者原副總統約翰.泰勒所否決。惱羞成怒的亨利.克雷下令將總統約翰.泰勒開除出輝格黨,結果泰勒總統有幸成為美國曆史上唯一的一位被開除出黨的”孤兒“總統。

到1849年,另一位輝格黨總統紮卡里?泰勒當選後,恢複中央銀行的希望似乎近在咫尺。建立一個完全比照英格蘭銀行模式的私有中央銀行是所有銀行家最高的夢想,它意味著銀行家最終決定著國家和人民的命運。鑒于哈里森總統的前車之鑒,泰勒在重大的中央銀行問題上保持著相當大的模糊性,但他同時也不甘心成為亨利.克雷的傀儡。他曾私下里明確表示:”建立中央銀行的主意是死定了,在我的任內是不會考慮它的。“結果死定的不是中央銀行的主意而恰恰是泰勒總統自己。

1850年7月4日,泰勒總統參加了在華盛頓紀念碑前舉行的國慶活動。當天的天氣非常炎熱,泰勒喝了些冰鎮牛奶,又吃了幾個櫻桃,結果有些鬧肚子,到7月9日這位健康魁梧的總統又神秘的死去了。

如此區區小病害得兩位軍人出身的總統死得不明不白,當然會引起人們的關注。史學界為此爭論達百年之久,1991年,在征得泰勒總統後人的同意後,他的遺體被挖掘出來,總統的指甲和頭發被化驗,結果果然發現了砒霜,但當局很快下了少量的砒霜不足以致命的結論,然後匆匆結案。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總統的體內會有這些砒霜。7.國際銀行家再度出手造成“1857年恐慌”

由于1836年美國第二銀行的關閉而導致國際銀行家突然出手,猛抽美國流通的金屬貨幣,造成美國持續5年的嚴重經濟危機。雖然在1841年,國際銀行家的代理人曾兩次試圖恢複私有中央銀行體系,但都沒有成功,雙方陷入僵持,美國的貨幣緊縮的狀態直到1848年才開始出現緩解。情況開始好轉的原因當然不是由于國際銀行家大發慈悲,而是由于1848年,美國加州發現了巨大的金礦:舊金山。

從1848年開始持續9年美國的黃金供應量空前增長,僅加州就生產出價值5億美元的金幣。1851年澳大利亞也發現了大量金礦,世界范圍內的黃金供應量由1851年的1.44億先令猛增到1861年的3.76億先令。而美國國內的金屬貨幣流量從1840年的8300萬美元猛增到1860年的2.53億美元〔注2.9〕。

美國和澳大利亞的黃金大發現打破了歐洲金融家對黃金供應量的絕對控制。被緊緊扼住貨幣供應量的美國政府長長地喘過一口氣。大量優質貨幣的供應大大增強了市場信心,銀行重新開始大規模擴張信貸,許多美國重要的工業、礦山、交通、機械等國家財富的最重要的基礎都是在這一段黃金般的歲月里完成的。

眼看金融遏制難以奏效,國際銀行家早已有了新的對策。那就是,金融上控制,政治上分化。

早在危機結束之前,他們已經開始著手低廉地吸納美國的優質資產,到1853年,美國經濟蒸蒸日上時,外國資本,尤其是英國資本已經擁有了美國聯邦國債的46%,各州債券的58%,美國鐵路債券的26%,從而再度給美國經濟套上了籠頭,就等中央銀行制度一旦就位,美國經濟就和歐洲其它國家一樣被銀行家們所控制了。國際銀行家再度施展他們的絕技,先使勁發放信貸,把泡沫吹起來,讓人民和其它行業拼命創造財富,然後突然猛踩信貸刹車,使得大量企業和人民因失血而破產,銀行家們就又有了一個好收成。果然,當看到收獲的季節到了,國際銀行家和他們在美國的代理人攜手再度收緊信貸,造成了”“1857年恐慌”,出乎他們意料之外,此時的美國國力已非20年前可比,1857年恐慌並沒有重創美國經濟,僅一年就恢複了元氣。       

當看到美國的實力越來越強大,金融越來越難以操控時,挑動內戰,分裂美國就成了國際銀行家的當務之急。8.美國內戰的起因源于歐洲的國際金融勢力

“毫無疑問,把美國分裂成南北兩個實力較弱的聯邦是內戰爆發

前早就由歐洲的金融強權定好了的”。

德國首相俾斯麥

美國是曆史上一個非常獨特的國家,她迅猛的崛起和廣泛的影響力在人類曆史上都是絕無僅有的。美國的成長曆程充滿了國際勢力的干預和陰謀,其中,尤以國際金融勢力對美國的滲透和顛覆最令人驚心動魄,而卻最不為人所知。

美國曆史上發生在其本土的最大規模的戰爭當屬南北戰爭。這場曆時四年的血腥戰爭,南北雙方參戰人數高達300萬人,占其總人口的10%,,其中60萬人戰死,無數人員受傷,大量財產毀于戰火,戰爭給人民帶來的創傷到140多年後的今天仍然沒有完全平複。

今天,關于南北戰爭起源的爭論大多圍繞著戰爭的道義問題,即廢除奴隸制的正當性,恰如希特尼所說“如果沒有奴隸制,就不會有戰爭。如果沒有對奴隸制的道德譴責,就不會有戰爭。”(注:2.10)

其實,在19世紀中葉的美國,關于奴隸制的爭論是經濟利益第一,道德問題第二。當時的南方經濟支柱就是棉花種植產業和奴隸制,如果廢除奴隸制,農場主就不得不按白人勞動力的市場價格支付工資給原來的奴隸,那麼整個產業就會陷入虧損,社會經濟結構勢必崩潰。

如果說戰爭是政治斗爭的繼續,那麼政治利益沖突的背後正是經濟利益的較量。這種經濟利益的較量表面上體現為南北方的經濟利益差異,但其實質是國際金融勢力為分裂新生的美利堅合眾國而玩弄“分而制之”(DivideAndConquer)的策略。

德國首相俾斯麥說得透徹“毫無疑問,把美國分成南北兩個實力較弱的聯邦是內戰爆發前早就由歐洲的金融強權(HighFinancialPowerofEurope)定好了的”。

其實“倫敦,巴黎和法蘭克福軸心”的銀行家們正是美國南北戰爭的幕後黑手。

為了挑起美國內戰,國際銀行家們進行了長期縝密而周詳的策劃。在美國獨立戰爭之後,英國的紡織工業和美國南方的奴隸主階層逐漸建立起密切的商業聯系,歐洲的金融家們瞧准了這一機會,乘勢秘密發展起一個可以將來挑起南北沖突的人脈網絡。在當時的南方,到處都是英國金融家的各類代理人(Agents),他們和當地的政治勢力共同策劃脫離聯邦的陰謀並炮制各種新聞和輿論。他們巧妙地利用南北雙方在奴隸制的問題上的經濟利益沖突,不斷地強化、突出和引爆這一原本並非熱門的話題,並最終成功地把奴隸制問題催化成南北雙方水火不容的尖銳矛盾。國際銀行家們做好了充分准備,就等戰爭開打,然後大發戰爭橫財。他們在策動戰爭的過程中,慣用打法是兩面下注,無論誰勝誰負,巨額的戰爭開支所導致的政府巨額債務都是銀行家們最豐盛的美餐。

1859年秋,法國著名銀行家索羅門?羅斯切爾德(SalomondeRothschild)(傑姆斯?羅斯切爾德BaronJamesdeRothschild之子)作為一個旅游者從巴黎來到美國,他是所有計劃的總協調人。他在美國南北奔走,廣泛接觸當地政界金融界要人,不斷地把收集到的情報反饋給坐鎮英國倫敦的表兄納薩尼爾?羅斯切爾德(NathanieldeRothschild)。他在與當地人士的會談中,公開表示將在金融方面大力支持南方,並表示將盡全力幫助獨立的南方取得歐洲大國的承認。〔注2.11〕

國際銀行家在北方的代理人,是號稱紐約“第五大道之王”(TheKingofFifthAvenue)的猶太銀行家奧古斯特?貝爾蒙(AugustBelmont)。他是法蘭克福羅斯切爾德家族銀行的代理人,也是該家族的姻親。1829年,年僅15歲的奧古斯特就開始了銀行家生涯,他開始為法蘭克福的羅斯切爾德銀行工作,很快便顯露出出類拔萃的金融天賦。1832年,他被提拔到那不勒斯的一家銀行工作以便曆煉他國際金融業務的經驗。他精通德、英、法、意大利語。他在1837年被派往紐約,由于他大手筆吃進政府債券,很快便成為紐約金融界的領袖級人物,並被總統任命金融顧問。他代表英國和法蘭克福的羅斯切爾德銀行表態願意從金融上支持北方的林肯。為了增大對北方的軍事壓力,1861年底英國增兵8000人到加拿大,隨時准備策應南軍的進攻,從北部邊界威脅林肯政府。1862年,英國、法國和西班牙聯軍在墨西哥港口登陸,在美國南方邊境地區完成集結,必要時將進入美國南方直接與北方開戰。1863年10月3日,法軍將領耶列又增兵3萬,並占領了墨西哥城。

在戰爭爆發初期,南方的軍事進攻節節得手,英法等歐洲列強又強敵環俟,林肯陷入了極大的困難。銀行家們算准了此時的林肯總統國庫空虛,不進行巨額融資戰爭將難以為繼。自1812與英國的戰爭結束以來,美國的國庫收入連年赤字,到林肯主政之前,美國政府預算的赤字都是以債券形式賣給銀行,再由銀行轉賣到英國的羅斯切爾德銀行和巴林銀行,美國政府需要支付高額利息,多年積累下來的債務已使政府舉步維艱。

銀行家們向林肯總統提出了一攬子融資計劃並開出了條件,當聽到銀行家們開出的利息要求高達24%到36%的時候,驚得目瞪口呆的林肯總統立即指著門讓銀行家們離開。這是一個徹底陷美國政府于破產境地的狠招,林肯深知美國人民將永遠無法償還這筆天文數字的債務。

9.林肯的貨幣新政

沒有錢就無法進行戰爭,而向國際銀行家借錢無疑是把絞索往自己脖子上套。林肯苦思冥想解決方案。這時,他在芝加哥的老友迪克?泰勒給林肯出了一個主意,政府自己發行貨幣!

“讓國會通過一個法案,授權財政部印發具有完全法律效力的貨幣,支付士兵工資,然後去贏得你的戰爭。”林肯問美國人民是否會接受這種新貨幣,迪克說“所有的人在這個問題上將別無選擇,只要你使這種新貨幣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政府賦予他們完全的支持,它們將會和真正的錢一樣通用,因為憲法授予國會發行和規定貨幣價值的權力。“

林肯聽了這個建議後,大喜過望,立即讓迪克籌劃此事。這個石破天驚的辦法打破了政府必須向私人銀行借錢並付高額利息的慣例。這種新貨幣使用綠色的圖案以區別與其它的銀行貨幣(BankNote),史稱“綠幣”(Greenback)。這種新貨幣的獨特新穎之處在于它完全沒有金銀等貨幣金屬做抵押,並在20年里提供5%的利息。在內戰期間,由于這種貨幣的發行,克服了政府在戰爭初期嚴重缺乏貨幣的狀況,極大和高效地調動了美國北方的各種資源,為最終戰勝南方奠定了堅實的經濟基礎。同時,由于這種低成本的貨幣依法成為北方銀行的儲備貨幣,北方的銀行信貸得以大幅擴張,軍事工業、鐵路建設、農業生產和商業貿易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金融支持。1848年以來的黃金大發現,使美國的金融逐漸擺脫了完全被歐洲銀行家控制的極端不利的局面,也正是由于大量的優質貨幣作為信心基礎,林肯的新幣才能夠廣為人民接受,為贏得南北戰爭的勝利奠定了可靠的金融基礎。更加令人吃驚的是,林肯發行的新幣並沒有造成類似獨立戰爭時期的嚴重通貨膨脹,從1861年內戰爆發到1865年結束,整個北方的物價指數僅僅溫和地從100增長到216。考慮到戰爭的規模和破壞程度的嚴重,以及與世界上其它同等規模的戰爭相比,不能不說是一種金融奇跡。相反,南方也采用了紙幣流通方式,但效果真是天壤之別,南方物價指數在同期內從100飆升到2776。

在整個南北戰爭期間,林肯政府一共發行了4億5千萬美元的新貨幣。這種新的貨幣機制運行得如此之好,以至于林肯總統非常認真地考慮要把這種無債貨幣(DebtFreeMoney)的發行長期化和法制化。而這一點則深深地刺痛了國際金融寡頭的根本利益。如果所有政府都不用向銀行借錢而“悍然”自己發行貨幣,那銀行家對貨幣發行的壟斷將不複存在,銀行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嗎?難怪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代表英國銀行家的倫敦時報立即發表聲明,        “如果源于美國的這種令人厭惡的新的財政政策得以永久化,那麼政府就可以沒有成本地發行自己的貨幣。它將能夠償還所有的債務並且不再欠債,它將獲得所有必要的貨幣來發展商業,它將變成世界上前所未有的繁榮國家,世界上的優秀人才和所有的財富將湧向北美。這個國家必須被摧毀,否則它將摧毀世界每一個君主制國家。”

英國政府和紐約銀行協會(NewYorkAssociationsofBanks)憤怒表示要實施報複。1861年12月28日,他們宣布停止向林肯政府支付金屬貨幣(Specie)。紐約的一些銀行還停止了黃金儲蓄者提取黃金,並宣布撤銷用黃金購買政府債券的承諾。美國各地銀行紛紛響應,他們跑到華盛頓向林肯總統提出變通方案,仍然采取過去的做法,把高利息的債券賣給歐洲銀行家們;把美國政府的黃金存到私人銀行作為信貸發放的儲備(Reserve),銀行家好大發其財;美國政府向工業部門和人民征稅去支持戰爭。(注2.12)

林肯總統理所當然地堅決拒絕了銀行家們這個完全不合常理的要求。他的政策深得民心,美國人民踴躍購買了全部債券,並根據法律把它們當作現金使用。

銀行家們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們發現國會發行林肯新幣的法案中並沒有提到國債利息支付是否使用黃金。銀行家們于是和國會議員達成了一項妥協,即允許林肯新幣購買國債,但利息部分要用金幣支付。這是一個完整計劃的第一步,先把美國國內的林肯新幣和黃金的價值掛鉤,而作為當時擁有世界儲備貨幣的英鎊系統的歐洲銀行家們,擁有遠遠多于美國的黃金貨幣。美國銀行家和國會的妥協,使國際金融勢力利用對美國黃金進出口總量的控制,間接達到操縱美國貨幣價值的效果。

10.林肯的俄國同盟者

當歐洲的國王們在1861年美國內戰爆發前後向美洲大量派兵准備分裂美國的最危險的時刻,林肯立刻想到了歐洲君主們的宿敵-俄國。林肯派出特使向沙皇亞曆山大二世求救。當沙皇收到林肯的信,他並沒有立刻打開,只是在手上掂了掂,然後說道:“在我們打開這封信或知道它的內容之前,我們將事先同意它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注:2.13)

沙皇准備軍事介入美國內戰有幾方面的原因。一是唇亡齒寒的擔憂,在亞曆山大二世時期,橫掃歐洲的國際金融勢力已經叩響了克里姆林宮的大門。銀行家們強烈要求比照歐洲“先進”金融國家的經驗,成立私有的中央銀行,沙皇早已瞧破了其中的殺招,堅決拒絕了這個要求。當看到岌岌可危的另一個反對國際金融勢力的林肯總統陷入危險境地時,亞曆山大二世如不出手相助,只怕下一個就輪到他了。另一個原因是在美國南北戰爭爆發之前的1861年3月3日,亞曆山大二世宣布了解放農奴的法律,在廢除奴隸制這個方面,雙方有些同氣連枝,惺惺相惜。還有一層就是俄國剛在1856年結束的克里米亞戰爭(TheCrimeanWar)中敗于英法之手,亞曆山大二世雪恥之心未泯。

未經宣戰,俄國的艦隊在里維斯基(Liviski)將軍的率領下,在1863年9月24日開進了紐約港。波波夫將軍所統領的俄國太平洋艦隊在10月12日到達舊金山。對于俄國的行為,基丁.威爾士評論道:“他們是在南方正處于高潮而北方處于低潮時來到的,他們的出現造成了英國和法國的猶豫不決,最終給林肯扭轉局面贏得了時間。”內戰結束以後,為了支付俄國艦隊總計720萬美元的費用,美國政府頗費了一番周折。因為總統沒有憲法授權去支付外國政府戰爭費用,當時的總統約翰遜與俄國達成了以購買俄國的阿拉斯加的土地來支付戰爭費用的協議。這件事在曆史上稱為“西華德的蠢事”(Seward’sFolly),西華德是當時的國務卿,人們強烈批評他不應該花720萬美元去買當時看起來不值一文的荒地。

由于同樣的原因,亞曆山大二世在1867年被行刺,但沒有成功。1881年3月1日亞曆山大二世終于還是死于刺客之手。11.誰是刺殺林肯真正的凶手?

德國的鐵血首相俾斯麥曾一針見血地指出:

“他(林肯)從國會那里得到授權通過向人民出售國債來進行借債,這樣政府和國家就從外國金融家的圈套中跳了出來。當他們(國際金融家)明白過來美國將逃出他們的掌握時,林肯的死期就不遠了”。

當林肯解放了黑奴,統一了南方以後,立即宣布南方在戰爭中所負的戰爭債務全部一筆勾銷。在戰爭中一直為南方提供巨額金融支持的國際銀行家們,損失慘重。為了報複林肯,更是為了顛覆林肯的貨幣新政,他們糾集了對林肯總統不滿意的各種勢力,嚴密策劃了刺殺行動。最後發現和指派幾個行刺的狂熱分子實在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林肯被刺後,在國際金融勢力的操縱下,國會宣布廢除林肯的新幣政策,凍結林肯新幣的發行上限為不超過4億美元。

1972年,有人問美國財政部,林肯發行的4億5千萬美元的新幣到底節省了多少利息。經過認真計算,幾個星期之後財政部的回答是:因為林肯發行美國政府自己的貨幣一共為美國政府節省了40億美元的利息。〔注:2.14〕

美國的南北戰爭,從根本上看,是國際金融勢力及其代理人與美國政府激烈爭奪美國國家貨幣發行權和貨幣政策的利益之爭。在南北戰爭前後的一百多年的時間里,雙方在美國中央銀行系統的建立這個金融制高點上進行反複的殊死搏斗,前後共有7位美國總統因此被刺殺,多位國會議員喪命。直至1913年,美國聯邦儲備銀行系統的成立,最終標志著國際銀行家取得了決定性勝利。“林肯的死是基督徒世界的重大損失。美國可能沒人能夠沿著他偉大的足跡前行,而銀行家們將會重新掌握那些富有的人。我擔心外國銀行家以他們高超和殘酷的手腕會最終得到美國的富饒,然後用它來系統地腐蝕現代文明。”

德國首相俾斯麥12.致命的妥協:1863年國家銀行法        “我在催生國家銀行法上所起到的作用是我一生中最嚴重的財政錯誤。它(國家銀行法)所產生的(貨幣供應)壟斷將影響這個國家的每一個方面。它應該被廢除,但是在此之前,國家將會分裂成兩邊,人民在一邊,而銀行家在另一邊,這種情況在這個國家的曆史上還從未出現過。”

所羅門.切斯美國財政部長(1861-1864)

南北戰爭爆發以後,林肯拒絕了羅斯切爾德及其美國代理人利息高達24%到36%的金融絞索,轉而授權財政部發行自己的“美國政府券”(UnitedStatesNotes),又稱綠幣(Greenback)。1862年2月通過的法幣法案(LegalTenderAct)授權財政部發行1.5億綠幣,隨後又于1862年7月和1863年3月,再度被授權發行1.5億綠幣,在內戰期間,綠幣總共發行了4.5億。

林肯綠幣的發行就像捅了國際銀行業的馬蜂窩,銀行家們對此深惡痛絕,正相反,普通人民和其它工業部門則對綠幣持非常歡迎的態度,林肯綠幣在美國貨幣系統中一直流通到1994年。

1863年,當戰爭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林肯需要更多的綠幣去贏得戰爭,他為了獲得第三次綠幣發行的授權,不得不向國會的銀行家勢力低頭,做出了一個重要的妥協,簽署了1863年《國家銀行法》。該法案授權政府批准國家銀行(NationalBank)發行統一標准的銀行券(除了發行銀行名稱不同),這些銀行實際上將發行美國的國家貨幣。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銀行以美國政府債券(GovernmentBond)作為發行銀行券的准備金(Reserve),實際上將美國的貨幣發行和政府債務死鎖在一起,政府將永遠不可能還清債務。

美國著名經濟學家約翰.肯尼斯.加布雷斯(JohnKenhGalbraith)就曾一針見血地指出:“在內戰結束以後的許多年里,聯邦政府財政每年都獲得了大量盈余。但是,它卻無法還清它的債務,清償發行出的政府債券,因為這樣做意味著沒有債券去做國家貨幣的抵押。還清債務就等于摧毀了貨幣流通。”國際銀行家把英格蘭銀行模式複制到美國的陰謀終于得逞了。從此償還美國政府永久的和永遠增加的債務利息,就像一根絞索牢牢地套在美國人民的脖子上,越掙紮越緊。到2006年,美國聯邦政府共欠下8萬6千億美元的天文數字的債務,平均每一個四口之家,要攤上11萬2千美元的國債,而且國債總額正以每秒2萬美元的速度增長!美國聯邦政府對國債利息的開支僅次于健康醫療和國防,2006年將達到4000億美元之巨。

從1864年開始,銀行家們可以世世代代享用國債利息這一美餐。僅僅是由于政府直接發行貨幣還是政府發行債券而銀行發行貨幣這一點看似不起眼的差別,就造成了人類曆史上最大的不公平。人民被迫向銀行家間接繳稅,為了原本是他們血汗勞動所創造的財富和貨幣!

到目前為止,中國是世界上僅存的為數不多的由政府直接發行貨幣的國家。政府和人民為此而節省下來的巨額利息開支是中國能夠高速長期發展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如果有人提出要學習外國的“先進經驗”,人民銀行必須用政府的國債作為抵押來發行人民幣,中國人民就需要當心了。

林肯並非不知道這個永久的威脅,只是迫于眼前的危機不得不做出的權宜之計。

林肯本來打算在1865年獲得連任之後廢除該法案,結果他大選獲勝之後僅41天就被刺殺。銀行家們在國會的勢力乘勝追擊,必除掉林肯的綠幣而後快,1866年4月12日,國會通過了《緊縮法案》(ContractionAct),試圖召回所有的流通中的綠幣,兌換成金幣,然後把綠幣踢出貨幣流通領域,恢複國際銀行家占絕對優勢的金本位體系。

在一個剛剛經過空前戰爭浩劫百廢待興的國家,沒有比實施緊縮貨幣更為荒謬的政策了。貨幣流通量從1866年的18億美元(每人50.46美元),降到1867年的13億美元(每人44.00美元),1876的6億美元(每人14.6美元),最後降到1886年的4億美元(每人6.67美元),在美國戰爭創傷亟待醫治,經濟急需恢複和發展,同時人口大量增加的時期,卻人為造成貨幣供應嚴重短缺。大多數人民總是覺得繁榮和衰退是經濟發展的規律,但事實上操縱在國際銀行家手中的貨幣供應時緊時松才是問題的根源。

1872年冬,國際銀行家們派出歐內斯德。塞德(ErnestSeyd)帶著大筆金錢從英國來到美國,通過賄賂促成了《1873年硬幣法案》(CoinageAct),史稱“1873年惡法”(Crimeof1873),歐內斯德本人起草了法案全文,該法案把銀幣從貨幣流通中踢了出去,金幣成為了貨幣中唯一的主宰。這一法案無疑對本已嚴重短缺的貨幣流通造成了雪上加霜的效應。事後,歐內斯德本人洋洋自得地說:“我1872年冬去了一趟美國,我確保了廢除銀幣的硬幣法案的通過。我所代表的是英格蘭銀行董事們的利益。到1873年,金幣成為了唯一的金屬貨幣。”

事實上,廢除銀幣在國際貨幣流通領域的作用是為了確保國際的銀行家們對世界貨幣供應量的絕對控制力,相對于越來越多的銀礦發掘,金礦的勘探和產量要稀有得多,在完全掌握了世界金礦開采之後,國際銀行家當然不希望難以控制的銀幣流通量來干擾他們主宰世界金融的霸權地位。所以從1871年開始,白銀在德國、英國、荷蘭、奧地利、斯堪的納維亞國家被普遍廢除,導致各個國家的貨幣流通量大幅緊縮,從而引發了歐洲長達20年的嚴重經濟大衰退(LongDepression1873-1896)。

在美國,《緊縮法案》和《硬幣法案》直接觸發了1873到1879年的經濟大衰退。在三年時間里,美國的失業率高達30%,美國人民強烈要求回到林肯綠幣和銀幣共同構成貨幣的時代。美國民眾自發成立了白銀委員會(USSilverCommission),綠幣黨(GreenbackParty)等組織,推動全國恢複銀幣和金幣雙軌制,重新發行受到人民歡迎的林肯綠幣。美國白銀委員會的報告指出:“黑暗的中世紀時代正是由于貨幣短缺和價格下降所造成。沒有貨幣,文明就不可能發生,貨幣供應減少,文明必將消亡。在羅馬的基督徒時代,帝國共有相當于18億美元的金屬貨幣流通,到了15世紀末,(歐洲)的金屬貨幣流通量只剩下了2億美元。曆史表明沒有任何災難性的變化能夠與從羅馬帝國變為黑暗的中世紀相比。”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美國銀行家協會(TheAmericanBankersAssociation)的態度。該協會在發給所有會員的信中指出,

“我們建議你們竭盡全力去支持著名的日報和周刊,特別是農業和宗教方面的媒體,堅決反對政府發行綠幣,你們要停止資助那些不願表示反對政府綠幣發行的候選人。廢除銀行發行國家貨幣或恢複政府發行綠幣都將使(國家)能夠向人民提供貨幣,這將嚴重傷害我們作為銀行家和放貸者的利潤。立刻去約見你們地區的國會議員,要求他們保護我們的利益,這樣我們就能夠控制立法。”

1881年,在一片經濟蕭條之中上台的美國第二十屆總統傑姆斯.加菲爾德已經明確地把握住了問題的要害,他說道:

“在任何一個國家里,誰控制著貨幣供應,誰就是所有工業和商業的絕對主人。當你明白整個(貨幣)系統非常容易地由極少數人用這樣或那樣的方法來控制時,你就不用別人告訴你通貨膨脹和緊縮的根源了。”

這番話落地才幾個星期,加菲爾德總統就被另一個“精神病患者”查爾斯.吉托于1881年7月2日行刺,總統被打中了兩槍,最後在9月19日去世。

國際銀行家們在整個19世紀中,成功地在歐洲以“神聖的金權取代了神聖的王權”,在美國,“神聖的金權也逐步瓦解了神聖的民權”。當國際銀行家與美國民選政府經曆了長達百年的激烈較量之後,已經完全占了上風。美國曆史學家指出,美國總統的傷亡率比美軍諾曼底登陸的第一線部隊的平均傷亡率還要高。        當銀行家們躊躇滿志地手握1863年國家銀行法時,他們距離最終的目標,在美國完全複制一個英格蘭銀行的計劃只剩一步之遙。一個完全控制美國貨幣發行的私有的中央銀行,一個銀行家的銀行已經出現在美利堅的地平線上。

第三章 美聯儲—私有的中央銀行

“一個偉大的工業國家被信用系統牢牢地控制著。這個信用系統高度地集中。這個國家的發展和我們所有的(經濟)活動完全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我們已經淪為最糟糕地統治之下,一種世界上最完全最徹底的控制。政府不再有自由的意見,不再擁有司法定罪權,不再是那個多數選民選擇的政府,而是在極少數擁有支配權的人意見和強迫之下(運作)的政府。        這個國家的很多工商業人士都畏懼著某種東西。他們知道這種看不見的權力是如此的有組織、如此的悄然無形、如此的無孔不入、如此的互鎖在一起、如此的徹底和全面,以至于他們不敢公開去譴責這種權力。”[3.1]        

美國第28屆總統伍德羅.威爾遜        

本章導讀

不算誇張地說,直到今天,中國可能也沒有幾個經濟學家知道美聯儲其實是私有的中央銀行。所謂“聯邦儲備銀行”,其實既不是“聯邦”,更沒有“儲備”,也算不上“銀行”。       

多數中國政府的官員可能會想當然地認為是美國政府發行著美元,實際情況是,美國政府根本沒有貨幣發行權!1963年肯尼迪總統遇刺後,美國政府最終喪失了僅剩的“白銀美元”的發行權。美國政府要想得到美元,就必須將美國人民的未來稅收(國債),抵押給私有的美聯儲,由美聯儲來發行“美聯儲券”,這就是“美元”。“美聯儲”的性質和來曆在美國的學術界和新聞媒體中,是一個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區”。媒體每天可以長篇累牘地辯論“同性戀婚姻”這類無關痛癢的問題,而對到底誰控制著貨幣發行,這樣一個關系到每一個人、每一天、每一分錢收入、每一項貸款利息支付的“利益攸關”的問題,幾乎只字不提。       

讀到這里,如果您有吃驚的感覺,說明這一問題是重要的,而您居然不知道。這一章將講述被美國主流媒體刻意“過濾”掉的美聯儲成立的辛秘,當我們拿著放大鏡,用慢鏡頭回放這一影響世界曆史進程的重大事件的最後關頭時,事件發展將精確到以小時為單位。1913年12月23日,美國民選政府終于被金錢權力所顛覆。       

1.神秘的哲基爾(Jekyll)島       

1910年11月22日夜,紐約城外一節完全密封的火車車廂里,所有的車窗全部被窗簾嚴密地遮擋住,列車緩緩向南駛去。車廂里坐著的全是美國最重要的銀行家,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列車的終點是數百英里之外的佐治亞州的哲基爾島。       

佐治亞州的哲基爾島是一群美國超級富豪擁有的冬季度假勝地,以JP摩根為首的大腕們成立了一個哲基爾島打獵俱樂部。地球上六分之一的財富聚集在這個俱樂部會員的手中,會員身份只能繼承,不可轉讓。此時,該俱樂部得到通知,有人要使用俱樂部場所大約兩個星期,所有會員不能在這段時間內使用會所。會所的所有服務人員全部從大陸調來,對所有到達會所的客人一律只稱呼名,而絕對不能使用姓氏。會所周圍50英里的范圍內被確保不會出現任何記者。       

當一切准備就緒,客人們出現在會所中。

參加這個絕密會議的有:        尼爾森.奧利奇(NelsonAldrich),參議員,國家貨幣委員會(NationalMoaryCommission)主席,尼爾森.洛克菲勒的外祖父        皮亞特.安德魯(A.PiattAndrew),美國財政部助理部長        弗蘭特.范德里普(FrankVanderlip),紐約國家城市銀行總裁(NationalCityBankofNewYork)        亨利.戴維森(HenryP.Davison),J.P摩根公司高級合伙人        查爾斯.諾頓(CharlesD.Norton),紐約第一國家銀行(FirstNationalBankofNewYork)總裁        本傑明.斯特朗(BenjaminStrong),J.P摩根的左膀右臂        保羅.沃伯格(PaulWarburg),德國猶太移民,1901年到美國,庫恩雷波公司(KuhnLoebandCompany)的高級合伙人,英國和法國的羅斯切爾德家族的代理人,美聯儲的總設計師,第一任美聯儲董事。       

這些重要人物來到這個偏僻的小島,對來此打獵毫無興趣,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起草一份重要的文件:聯邦儲備法案(FederalReserveAct)。       

保羅.沃伯格是銀行方面的高手,精通幾乎所有的銀行運作細節。當其他人有各類問題時,保羅不僅耐心解答,更是滔滔不絕地講解每一個細節概念的曆史淵源。所有的人無不為他在銀行方面的淵博知識所折服。保羅自然成為文件的主要起草者和解釋者。       

尼爾森.奧利奇是所有人中唯一的外行,他負責要讓文件內容符合政治正確的要求,能夠在國會被接受。其他人則代表不同的銀行集團的利益,他們圍繞著保羅提出的方案細節進行了長達9天的激烈爭論,最後終于達成了共識。       

由于1907年銀行危機以來,銀行家在美國人民心目中形象太差,以至國會議員沒有人膽敢公開支持由銀行家參與制定的法案,所以這些人不遠千里從紐約躲到這個僻靜的小島來起草這個文件。另外,中央銀行這個名稱過于樹大招風,自傑弗遜總統以來,中央銀行的名稱始終與英國的國際銀行家陰謀聯系過緊,所以保羅建議用聯邦儲備系統(FederalReserveSystem)的名稱來遮人耳目。但是,它具有一切中央銀行的職能,和英格蘭銀行一樣,美聯儲被設計成私人擁有股份,並將從中獲得巨大的利益。與第一銀行和第二銀行不同的是,美聯儲的股份構成中,原來20%的政府股份被拿掉了,它將成為一個“純粹”的私有中央銀行。       

為了使聯邦儲備系統聽起來更有欺騙性,在誰控制美聯儲的問題上,保羅巧妙地提出“國會控制美聯儲,政府在董事會中擁有代表,但是董事會的多數成員由銀行協會直接或間接控制。”       

後來,保羅在最後的版本中改為“董事會成員由美國總統任命”,但是董事會的真正功能由聯邦咨詢委員會(FederalAdvisoryCouncil)所控制,聯邦咨詢委員會與董事會定期開會“討論”工作。聯邦咨詢委員會成員將由12家聯邦儲備銀行的董事決定,這一點被有意的向公眾隱瞞了。       

另一個保羅要應付的難題是如何隱藏紐約的銀行家將主導美聯儲這個事實。19世紀以來,美國中西部廣大中小商人,農場主飽受銀行危機的浩劫,對東部銀行家深惡痛絕,這些地區的議員不可能支持紐約銀行家占主導的中央銀行。保羅為此設計了一套12家美聯儲地區銀行構成整個系統的天才解決方案。在銀行圈子之外,很少有人明白,在美國貨幣和信貸發放高度集中在紐約地區這一基本情況下,提議建議各地區聯儲銀行只不過是給人造成中央銀行的業務並沒有集中在紐約的假象罷了。       

還有一個體現保羅深謀遠慮之處的就是將美聯儲總部設在政治首都華盛頓,而有意遠離它真正接受指令的金融之都紐約,以進一步分散公眾對紐約銀行家的顧慮。       

第四個保羅的困擾是如何產生12家地區美聯儲銀行的管理人員,尼爾森.奧利奇的國會經驗終于派上了用場。他指出中西部的議員普遍對紐約銀行家有敵意,為了避免失控現象,所有地區銀行的董事應該由總統任命,而不要由國會插手。但是這造成了一個法律漏洞,憲法第一章第八節明確規定由國會負責管理發行貨幣,將國會排除在外,意味著美聯儲從一開始就違背了憲法。後來果然這一點成為了很多議員攻擊美聯儲的靶子。       

在經過這一番頗具匠心的安排以後,該法案儼然以模擬美國憲法分權與制衡的面目出現。總統任命,國會審核,獨立人士任董事,銀行家做顧問,真是滴水不漏的設計!       

2.華爾街七巨頭:美聯儲的幕後推手      

  “華爾街的七個人現在控制了美國大部分基礎工業和資源。其中JP摩根,傑姆斯.希爾,喬治.貝克(紐約第一國家銀行的總裁),屬于所謂摩根集團;其余四人,約翰.洛克菲勒,威廉.洛克菲勒,傑姆斯.斯蒂爾曼(國家城市銀行總裁),雅各布.謝夫(庫恩雷波公司),屬于標准石油城市銀行集團。他們所構成的資本的核心樞紐控制著美國。”       

約翰.穆迪(著名的穆迪投資評估體系的創始人)1911       

華爾街的七位大腕們正是建立美聯儲的真正幕後推手。他們之間以及他們與歐洲的羅斯切爾德家族的秘密協調最終建立了英格蘭銀行在美國的翻版。摩根家族的興起       

摩根銀行的前身是不太為人所知的英國喬治.皮博迪公司(GeorgePeabodyandCompany)。喬治.皮博迪原是美國巴爾的摩的一個干貨商,在發了一些小財之後,于1835年來到英國倫敦闖世界。他瞧准了金融行業是個發財的行業,就開始在倫敦和一些商人一起做起承兌銀行(MerchantBank)的生意,這是當時的一種非常時髦的“高級金融”(HighFinance)業務,客戶主要包括政府,大公司和大富豪們。他們提供國際貿易貸款,發行股票和債券,經營大宗商品,這就是現代投資銀行的前身。       

喬治.皮博迪通過巴爾的摩的布朗兄弟公司在英國分號的引薦,很快打入了英國的金融圈子。不久,喬治.皮博迪非常吃驚地收到內森.羅斯切爾德男爵的邀請前去做客。誠惶誠恐的喬治.皮博迪覺得能被名震世界銀行界的內森請去做客,就好像天主教徒被教皇接見一般榮幸。內森開門見山地提出希望喬治.皮博迪幫他一個忙,做羅斯切爾德家族的秘密公關代理人。由于羅斯切爾德家族在歐洲巧取豪奪,雖然家財萬貫,可也被很多人痛恨和鄙視。倫敦的貴族階級就不屑于與內森為伍,屢次三番地拒絕內森的邀請,雖然羅斯切爾德在英國勢力很大,但始終有些被貴族孤立的感覺。內森看中喬治.皮博迪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為人謙和,人緣頗佳,又是美國人,今後還可以派上大用。喬治.皮博迪對內森的提議自然是滿口應承,一應公關開銷全由內森買單,喬治.皮博迪的公司很快就成為倫敦著名的社交中心。特別是每年7月4日在喬治.皮博迪家舉辦的美國獨立節宴會,更是倫敦貴族圈子里的一件盛事[注3.2]。客人們可能沒有想到,富麗堂皇和氣派奢華的招待開銷,豈是一個幾年前還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商人所能負擔得起的。       

直到1854年,喬治.皮博迪還只是一個百萬英鎊級別的銀行家,在短短的6年之內,他卻發了一筆近2000萬英鎊的橫財,一舉成為美國重量級的銀行家。原來在羅斯切爾德家族策動的美國1857年經濟危機中,喬治.皮博迪由于大量投資在美國鐵路債券和政府債券上,當英國的銀行家突然狂拋和美國沾邊兒的一切債券時,喬治.皮博迪也被深度套牢。奇怪的是,英格蘭銀行在他瀕臨破產邊緣的時候,仿佛天使從天而降,緊急提供了80萬英鎊的信用額度,不僅把他從死神身邊奪了回來,更鬼使神差般地使一貫極端謹慎和早已失魂落魄的喬治.皮博迪賭出全部身家,大筆吃進被驚恐萬狀的美國債券投資者當作垃圾拋售的各類債券,1857年的危機全然不同于1837年的10年蕭條,僅一年時間,美國的經濟就完全走出衰退的陰影。結果,喬治.皮博迪手中的美國債券使他很快成為超級富豪,這與1815年內森的英國國債戰役驚人的相似。在沒有內線准確信息的情況下,剛從破產噩夢中驚醒過來的喬治.皮博迪,是斷然不敢大量吃進美國債券的。       

喬治.皮博迪一生沒有子嗣,龐大的產業無人繼承,他為此煞費苦心,終于決定邀請年青的朱尼厄斯.摩根(JuniusMorgan)入伙。在喬治.皮博迪退休以後,朱尼厄斯.摩根接掌了全部生意,並將公司改名為朱尼厄斯.摩根公司(JuniusS.MorganandCompany),仍然設在倫敦。後來,朱尼厄斯的兒子JP摩根接掌了公司,後來他將美國的分支改名為JP摩根公司(J.P.MorganandCompany)。1869年,JP摩根和佐格索(Drexel)在倫敦與羅斯切爾德家族會面,摩根家族完全繼承了喬治.皮博迪與羅斯切爾德家族的關系,並將這種合作發展到一個新的高度。1880年,JP摩根開始大量資助重組鐵路公司的商業活動。       

1891年2月5日,羅斯切爾德家族和英國的其他一些銀行家成立了秘密組織“圓桌會議集團”,美國也建立了相應的組織,牽頭的就是摩根家族。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美國的“圓桌會議集團”更名為“外交協會”(CouncilonForeignRelation),英國改為“皇家國際事務協會”(RoyalInstituteofInternationalAffairs)。美英兩國政府的許多重要官員就是從這兩個協會中被挑選出來的。       

1899年,J.P.摩根和佐格索(Drexel)到英國倫敦參加國際銀行家大會。當他們回來時,J.P.摩根已經被指派為羅斯切爾德家族在美國利益的首席代理人。倫敦會議的結果就是,紐約的J.P.摩根公司,費城的佐格索公司,倫敦的格倫費爾(Grenfell)公司,巴黎的摩根.哈傑斯.希公司(MorganHarjesCie),德國和美國的沃伯格公司(M.M.WarburgCompany),和羅斯切爾德家族完全聯系在一起了。”[注3.3]        在1901年,J.P.摩根以5億美元的天價收購了卡內基的鋼鐵公司,並組建了世界上第一家市值超過10億美元的巨無霸,美國鋼鐵公司(UnitedStatesSteelCorporation)。JP摩根被當時認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可是,據國家臨時經濟委員會(TemporaryNationalEconomicCommittee)的報告,他僅擁有自己公司9%的股份。看來,聲明赫赫的摩根還只是一個前台人物。        洛克菲勒:石油大王        老約翰.洛克菲勒在美國曆史上是一個頗有爭議的人物,被人們冠以“最冷酷無情的人”。他的名字自然是和大名鼎鼎的標准石油公司密不可分的。他的石油生涯開始于美國內戰時期(1861-1865),直到1870年他成立美國標准石油公司時,生意做得仍然屬于一般水准。自從得到克里夫蘭國家城市銀行的一批種子貸款後,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感覺,尤其是在惡意競爭方面展現出超乎常人的想象力。在他非常看好的石油精煉行業中,他很早就悟出石油精煉雖然短期利潤極高,但由于沒有控制的激烈競爭,終將陷入自殺般的惡性競爭。辦法只有一個,毫不留情地消滅競爭對手,為此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具體方法是,首先由其控制但不為人所知的中間公司提出低價現金收購競爭對手,如果遭到拒絕,競爭對手將面臨慘烈的價格戰,直到對方屈服或破產。如果還不奏效,洛克菲勒最後將祭出拿手絕招:暴力破壞。毆打競爭對手的工人,放火焚燒對手廠房等,幾個回合下來,幸存者寥寥無幾。如此霸道的壟斷行為,雖然引起了同行的公憤,但也招來了紐約銀行家的高度興趣。酷愛壟斷的銀行家非常欣賞洛克菲勒的實現壟斷的高度執行力。羅斯切爾德家族一直煞費苦心想控制日益強大的美國,但屢屢失手。控制一個歐洲的國王比控制一個民選政府要簡單得多。美國內戰以後,羅斯切爾德家族開始部署控制美國的計劃。在金融業,有摩根銀行和庫恩雷波公司,在工業界還一直沒有物色到合適的代理人選,洛克菲勒的所作所為,讓羅斯切爾德家族眼前一亮。如果在金融方面給予大量輸血,洛克菲勒的實力會遠遠超出小小的克里夫蘭地區。       

羅斯切爾德家族派出他們在美國最重要的金融戰略家庫恩雷波公司的雅各布.謝夫(JacobSchiff)。1875年,雅各布.謝夫親赴克里夫蘭去指點洛克菲勒下一步的擴張計劃。雅各布.謝夫帶來了洛克菲勒想都不敢想的空前支持,由于羅斯切爾德此時通過摩根銀行和庫恩雷波公司已經控制了美國95%的鐵路運力,雅各布.謝夫擬定了一個由影子公司(SouthImprovementCompany)出面,給洛克菲勒的標准石油公司提供非常低廉的運費折扣,在這個運費折扣壓力之下,沒有幾家煉油公司還能夠繼續生存。洛克菲勒很快就完全壟斷了美國石油行業,成了名符其實的“石油大王”。       

雅各布.謝夫(JacobSchiff):羅斯切爾德的金融戰略家       

羅斯切爾德家族和謝夫家族之間的密切關系可以上溯到1785年,當老羅斯切爾德舉家搬到法蘭克福的一幢五層樓房時,與謝夫家族合住了多年。同為德國猶太銀行家,兩家有長達百年的通家之好。       

1865年,當年僅18歲的雅各布.謝夫在英國羅斯切爾德銀行見習了一段時間以後,來到美國。在林肯總統被刺殺之後,雅各布將協調在美國的歐洲銀行家代理人之間的利益,共同推動建立美國的私有中央銀行制度。他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發現、培養歐洲銀行的代理人,並將他們輸送到政府、法院、銀行、工業、新聞等各種重要的位置上,以待時機。1875年1月1日,雅各布加盟庫恩雷波公司,並從此成為公司的核心。在強大的羅斯切爾德支持之下,庫恩雷波公司最終成為美國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最著名的投資銀行之一。       

傑姆斯.希爾(JamesJ.Hill):鐵路大王

鐵路的建設是嚴重依賴金融支持的重要基礎行業,美國龐大的鐵路工業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是仰賴英國和其他歐洲國家的資本市場的金錢才得以實現的。控制美國鐵路債券在歐洲的發行,就成為掌握美國鐵路工業命脈的直接手段。1873年由于國際銀行家們對美國突然實施金融緊縮,狂拋美國債券,美國鐵路債券也未能幸免。當危機結束的1879年時,羅斯切爾德家族已成為美國鐵路最大的債權人,只要他高興,可以隨時掐斷任何美國鐵路公司的金融命脈。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之下,靠汽船運輸和煤礦起家的傑姆斯.希爾必須投靠在金融家的旗下,才可能在鐵路行業慘烈的競爭中生存和壯大,摩根正是他的背後金融靠山。在摩根的大力扶持下,利用1873年危機後大量鐵路公司倒閉的機會,傑姆斯.希爾實現了迅速兼並和擴張的計劃。到1893年,傑姆斯.希爾擁有橫貫美國大陸的鐵路夢想終于實現了。在爭奪中西部鐵路控制權時(Chicago,BurlingtonandQuincyRailroad),傑姆斯.希爾遭遇到了強大的對手,由洛克菲勒財團支持的太平洋聯合鐵路(UnionPacificRailroad)向他發動了突然襲擊。太平洋聯合鐵路的總裁哈里曼開始秘密收購傑姆斯.希爾控制的北方太平洋鐵路公司(NorthernPacific)的股票,當傑姆斯.希爾驚覺即將失去控制權時,哈里曼還差40000股就大功告成了。傑姆斯.希爾立即向正在歐洲度假的後台老板摩根緊急求救,摩根馬上指令手下反擊洛克菲勒的挑戰。一時間華爾街烽煙四起,對北方太平洋鐵路公司股票的爭奪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每股價格一度達到1000美元的天價。       

兩強相斗必有一傷,最後國際銀行家們不得不出面調停,達成的最終結果是成立一家新的控股公司,北方證券公司(NorthernSecuritiesCompany),兩強共同控制美國北方的鐵路運輸。在公司成立當天,麥金利總統被刺殺,副總統老羅斯福繼任。在老羅斯福的強力反對下,北方證券公司被美國1890年通過的《謝爾曼反壟斷法》強制解體。受挫之後,傑姆斯.希爾的發展方向掉頭向南,收購了從科羅拉多直抵得克薩斯的鐵路。到1916年去世時,傑姆斯.希爾積累了5300萬美元的財產。       

沃伯格(Warburg)兄弟       

1902年,保羅和費里克斯兄弟從德國法蘭克福移民到美國。出身于銀行世家的兩兄弟,對銀行業務十分精通,尤其是保羅,堪稱當世金融頂尖高手。羅斯切爾德非常看重保羅的天分,特意從歐洲戰略聯盟的沃伯格家族銀行(M.M.WarburgandCo)將兩兄弟抽調到急需人才的美國戰線。       

此時,羅斯切爾德家族在美國推行私有中央銀行的計劃已近百年,始終起起伏伏沒有最終得手。這一次,保羅將承擔主攻任務。在抵達美國不久,保羅加盟先頭部隊 雅各布.謝夫(JacobSchiff)的庫恩雷波公司,並娶了謝夫妻妹的女兒,費里克斯則娶了謝夫的女兒。       

老羅斯福和威爾遜總統兩朝金融顧問加里森(ColonelElyGarrison)指出:“在奧利奇計劃在全國招致憤恨和反對的情況下,是保羅.沃伯格先生把美聯儲法案重新組合起來的。這兩份計劃的背後的天才智慧都來源于倫敦的阿爾弗雷德.羅斯切爾德。”       

3.策立美聯儲的前哨戰:1907年銀行危機       

1903年,保羅將一份如何將歐洲中央銀行的“先進經驗”介紹到美國的行動綱領交給雅各布.謝夫,這份文件隨後又被轉交給紐約國家城市銀行(後來的花旗銀行)總裁傑姆斯.斯蒂爾曼和紐約的銀行家圈子,大家都覺得保羅的思想真如醍醐灌頂,使大家頓開茅塞。問題是美國曆史上反對私有中央銀行的政治力量和民間力量相當強大,紐約銀行家在美國工業界和中小業主的圈子里口碑極差。國會的議員們對銀行家提出的任何有關私有中央銀行的提案都像躲避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在這樣的政治氣氛中想通過有利于銀行家的中央銀行法案勢比登天。       

為了扭轉這種不利的態勢,一場巨大的金融危機開始被構想出來。       

首先是新聞輿論導向開始大量出現宣傳新金融理念的文章。1907年1月6日發表了保羅的文章,題目是“我們銀行系統的缺點和需要”(DefectsandNeedsofOurBankingSystem),從此保羅成為美國倡導中央銀行制度的首席吹鼓手。此後不久,雅各布.謝夫在紐約商會宣稱“除非我們擁有一個足以控制信用資源的中央銀行,否則我們將經曆一場前所未有而且影響深遠的金融危機。”       

蒼蠅不叮沒縫的雞蛋,和1837年,1857年,1873年,1884年和1893年一樣,銀行家們早已瞧出經濟過熱發展中出現的嚴重泡沫現象,這也是他們不斷放松銀根所導致的必然結果。整個過程形象的說就像銀行家在魚塘里養魚,當銀行家向魚塘里放水時就是在放松銀根,向經濟體大量注入貨幣,在得到大量的金錢之後,各行各業的人就開始在金錢的誘惑之下日夜苦干,努力創造財富,這個過程就像水塘里的魚兒使勁吸收各種養分,越長越肥。當銀行家看到收獲的時機成熟時,就會突然收緊銀根,從魚塘中開始抽水,這時魚塘里的多數魚兒就只有絕望地等著被捕獲的命運。但是,什麼時候開始抽水撈魚卻只有幾個最大的銀行寡頭知道,當一個國家建立了私有的中央銀行制度以後,銀行寡頭對放水抽水的控制就更加得心應手,收獲也就越加精確。經濟發展與衰退和財富積累與蒸發都成為銀行家科學飼養的必然結果。       

摩根和他背後的國際銀行家們精確地計算著這次金融風暴的預估成果。首先是震撼美國社會,讓“事實”說明一個沒有中央銀行的社會是多麼脆弱。其次是擠垮和兼並中小競爭對手,尤其是令銀行家頗為側目的信托投資公司。還有就是讓他們垂涎已久的重要企業。時髦的信托投資公司在當時享有許多銀行不能經營的業務,政府監管方面又非常寬松,這一切導致了信托投資公司過度吸納社會資金並投資于高風險的行業和股市。到1907年10月危機爆發時,紐約一半左右的銀行貸款都被高利息回報的信托投資公司作為抵押投在高風險的股市和債券上,整個金融市場陷入極度投機狀態。       

摩根在此之前的幾個月里一直在歐洲的倫敦與巴黎之間“度假”,經過國際金融家們精心策劃,摩根回到美國。不久,紐約突然開始廣泛流傳美國第三大信托公司尼克伯克(KnickerbockerTrust)即將破產,流言像病毒一般迅速傳染了整個紐約,驚恐萬狀的存款市民在各個信托公司門口徹夜排隊等候取出他們的存款。銀行則要求信托公司立即還貸,受到兩面催款的信托公司只好向股票市場借錢(MarginLoan),借款利息一下沖到150%的天價。到10月24日,股市交易幾乎限于停盤狀態。       

摩根此時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現了,當紐約證交所主席來到摩根的辦公室求救時,他聲音顫抖地表示如果不能在下午3點之前籌集到2500萬美元,至少50家交易商將會破產,他除了關閉股票市場將別無選擇。下午兩點,摩根緊急召開銀行家會議,在16分鍾里,銀行家們籌足了錢。摩根立即派人到證交所宣布借款利息將以10%敞開供應,交易所里立即就是一片歡呼。僅過了一天,緊急救助的資金告罄,利息再度瘋長。八家銀行和信托公司已經倒閉。摩根趕到紐約清算銀行,要求發放票據作為臨時貨幣以因應嚴重的現金短缺。       

11月2日星期六,摩根開始了他蓄謀已久的計劃,“拯救”仍在風雨飄搖之中的摩爾斯萊(MooreandSchley)公司。該公司已陷入2500萬美元的債務,瀕臨倒閉。但是它卻是田納西礦業和制鐵公司(TennesseeCoalandIronCompany)的主要債權人,如果摩爾斯萊被迫破產清償,紐約股市將完全崩潰,波及後果不堪設想。摩根將紐約金融圈子里的大腕悉數請到他的圖書館,商業銀行家被安排在東書房,信托公司老總被安排在西書房,惶惶不可終日的金融家們焦急地等待著摩根給他們安排的命運。       

摩根深知田納西礦業和制鐵公司擁有的田納西州、亞拉巴馬州和佐治亞州的鐵礦和煤礦資源將大大加強摩根自己創辦的鋼鐵巨無霸:美國鋼鐵公司的壟斷地位。在反壟斷法的制約之下,摩根始終對這塊大肥肉無法下嘴,而這次危機給他創造了一個難得的兼並機會。摩根的條件是,為了拯救摩爾斯萊公司和整個信托行業,信托公司必須集資2500萬美元來維持信托公司不至崩潰,美國鋼鐵公司從摩爾斯萊手中買下田納西礦業和制鐵公司的債權。焦慮煩躁的心情,瀕臨破產的壓力,和整夜未眠的極度疲倦的信托投資的老總們終于向摩根繳械投降。       

在拿到田納西礦業和制鐵公司這塊肥肉之後,喜不自勝的摩根還有最後一關要過,那就是對反壟斷一點不含糊的老羅斯福總統。11月3日星期天晚上,摩根派人星夜趕往華盛頓,務必在星期一上午股票市場開盤之前,拿到總統的批准。銀行危機,大批企業倒閉,失去一生積蓄的成千上萬憤怒的人民形成了巨大的政權危機,老羅斯福不得不借重摩根的力量來穩定大局,他在最後時刻被迫簽下城下之盟。此時距星期一股市開盤僅剩5分鍾!       

紐約股市聞訊大漲。       

摩根以4500萬美元的超低價吃下田納西礦業和制鐵公司,而該公司潛在價值按照約翰.穆迪的評估至少在10億美元左右。[注:3.5]       

每一次金融危機都是蓄謀已久的精確定向爆破,熠熠奪目的嶄新金融大廈總是建築在成千上萬破產者的廢墟之上。       

4.從金本位到法定貨幣(FiatMoney):銀行家世界觀的大轉變       

十九世紀末以來,國際銀行家對金錢的認識再一次實現重大飛躍。       

原有的英格蘭銀行模式,即以國債作為抵押來發行貨幣,通過兩者的死鎖,實現政府舉債,銀行發行貨幣。確保債務規模越來越大,從而保證了銀行家不斷增長的巨額收益,在金本位體系之下,銀行家堅決反對通貨膨脹,因為任何貨幣貶值都直接傷害了銀行家的利息實際收入。這種思路還是比較原始的放貸吃利息的辦法,主要的缺點就是財富積累得太慢,即使是用上部分准備金制度(FractionalReserve),仍然不足以滿足銀行家們日漸膨脹的胃口。特別是黃金和白銀增加緩慢,這就等于給銀行放貸總量設了一個上限。       

二十世紀之交的歐洲,銀行家們已經摸索出一套更為高效也更為複雜的法定貨幣體制。法定貨幣徹底擺脫了黃金和白銀對貸款總量的剛性制約,讓貨幣控制更加彈性(Elastic),也更加隱秘。當銀行家逐漸明白通過無限制增加貨幣供應來獲得的收益遠比通貨膨脹帶來的貸款利息損失要大得多時,他們隨即成為法定貨幣最熱烈的擁護者。通過急劇增發貨幣,銀行家們等于掠奪整個國家儲蓄者的巨額財富,而比起原來銀行強制拍賣別人財產的方式,通貨膨脹要“文明”得多,所遇到人民的抵抗也要小得多,甚至難以為人察覺。       

在銀行家的資助之下,通貨膨脹的經濟學探討逐漸被引導到純數學游戲的軌道上,由于增發紙幣所導致的通脹(CurrencyInflation)的概念已經在現代完全被價格上漲的通脹(PriceInflation)理論所淹沒。       

這時,銀行家們手中發財致富的手段中除了原有的“部分儲備金”(FractionalReserve)制度,貨幣與國債死鎖之外,又增加了一個更為強大的工具:貨幣通脹(CurrencyInflation)。從此,銀行家實現了從黃金的衛道士到黃金的死敵這一戲劇性的轉變。       

凱恩斯就通貨膨脹的評價可謂一針見血“用這個辦法政府可以秘密地和難以察覺地沒收人民的財富,一百萬人中也很難有一個人能夠發現這種偷竊行為。”       

准確地說在美國使用這個辦法是私有的美聯儲而不是政府。       

5.1912年大選烽煙      

  “星期二,普林斯頓的校長將會當選你們(新澤西州)的州長。他不會完成他的任期。在1912年11月,他將當選美國總統。1917年3月,他將連任總統。他將是美國曆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       

1910盧比.萬斯(RabbiStephenWise)在新澤西的演講       

這個後來成為威爾遜總統親密智囊的萬斯能在兩年前准確預測總統大選的結果,甚至准確預測六年之後的總統大選結果,並不是因為他的手中真有神奇的水晶球,而是因為所有的結果都是事先銀行家們精確謀劃出來的。       

不出國際銀行家們所料,1907年的銀行危機的確極大地震撼了美國社會。人們對信托投資公司的憤怒,對銀行倒閉的恐慌,與對華爾街金融寡頭勢力的戒懼攙和在一起,一股反對一切金融壟斷的強大民意潮流席卷全國。普林斯頓大學校長伍德羅.威爾遜就是一位著名的反對金融壟斷的活躍分子。紐約國家城市銀行(NationalCityBankofNewYork)的總裁范德里普(FrankVanderlip)曾這樣說道:“我寫信邀請普林斯頓的伍德羅.威爾遜參加一個晚宴並發表演講。為了讓他知道這是一次重要的機會,我提到了參議員奧利奇(Aldrich)也要到場並發表演講。我的朋友威爾遜博士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他拒絕和奧利奇參議員同台發表演說。”[注:3.6]       

參議員奧利奇當時權傾朝野,40年的國會生涯,其中36年為參議員,又是權力極大的參議院金融委員會的主席,身為小約翰.洛克菲勒的岳父,與華爾街銀行界過從甚密。1908年,他提議在緊急情況下,銀行可以發行貨幣,並以聯邦政府、州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債券和鐵路債券作抵押。天下竟有如此好事,風險由政府和人民扛著,好處全是銀行家得,讓人不得不佩服華爾街的手段。該法案被稱為“緊急貨幣法案”(EmergencyCurrencyAct),這個法案成為5年以後的美聯儲法案的立法基礎。他被社會認為是華爾街的代言人。       

伍德羅.威爾遜1879年畢業于普林斯頓大學,後進入弗吉尼亞大學深造法律,于1886年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獲得博士學位。1902年就任普林斯頓大學校長。學究氣十足的伍德羅.威爾遜一貫高調反對金融壟斷,自然不肯與金融寡頭的代言人親近。學術上的精深造詣和理想主義的情懷並不能彌補他極度缺乏金融行業的知識,對華爾街銀行家們的賺錢技巧更是一竅不通。       

銀行家們正是看中了威爾遜的單純而容易被利用的特點,又是社會公認的反金融壟斷的著名活動家,形象清新可人,真是一塊難得的璞玉。銀行家們准備在他身上投下重金,悉心“雕琢”,以備大用。       

正好,紐約國家城市銀行的董事克里夫蘭.道奇(ClevelandDodge)是威爾遜在普林斯頓的大學同學,1902年威爾遜能夠順利當上普林斯頓的校長就是財大氣粗的道奇鼎力相助的結果。有了這一層不淺的關系,道奇在銀行家們的策劃下開始在華爾街放風說威爾遜是一塊當總統的料。       

一個上任才幾年的校長突然被人捧為是總統的料,一陣竊喜也是人之常情。當然被捧紅總是要付代價的,威爾遜開始背地里和華爾街黏糊起來。果然,威爾遜很快在華爾街大佬們的扶持下,于1910年當選新澤西州的州長。       

公開的場合下,威爾遜仍然義正詞嚴地抨擊華爾街金融壟斷,私下里也明白他的地位和政治前途完全要依賴銀行家的勢力。銀行家們對威爾遜的抨擊出奇地容忍和克制,雙方保持了一種微妙而不可言傳的默契。正當威爾遜聲譽日隆的時候,銀行家正緊鑼密鼓地為他籌措競選總統的經費。道奇在紐約百老彙大道42號設立了為威爾遜籌款的辦公室,並建立了銀行賬戶,道奇捐上第一張1000美元的支票。很快,道奇通過直郵的方式,迅速在銀行家的圈子里征集到了大筆經費,其中三分之二的經費來源于7個華爾街銀行家。[注:3.7]       

威爾遜在獲得總統競選提名後,難耐激動的心情,他在給道奇的信中說“真是無法想象我的高興”。自此,威爾遜已經完全撲進了銀行家的懷抱。作為民主黨候選人的威爾遜寄托著民主黨的莫大希望,失去總統寶座多年的民主黨對權力的饑渴和威爾遜一樣強烈。       

威爾遜挑戰的是現任總統塔夫特,與當時在全國范圍內還名不見經傳的威爾遜相比,塔夫特擁有很大的優勢。正當躊躇滿志准備著就任第二屆總統的塔夫特表示不准備對奧利奇法案開綠燈時,一件前所未見的怪事發生了,塔夫特的前任總統老羅斯福突然橫刀殺出,居然又要參加總統競選,對于老羅斯福自己挑選的接班人和同是共和黨的塔夫特而言,真是天大的噩耗。當年老羅斯福迫使北方證券解體而名聲大噪,享有反壟斷決不手軟的勝譽,他的突然出現將會嚴重侵蝕塔夫特的選票。事實上,三個競選人背後全都是銀行家在支持,只不過在三個人中間暗地偏向最具可控制性的威爾遜罷了。在華爾街的安排下,老羅斯福果然“不小心”重創塔夫特,使得威爾遜順利當選。這一幕和1992年老布什被佩里搶走大量選票而意外地敗于新手克林頓有異曲同工之妙。       

6.B計劃       

銀行巨頭們在哲基爾(Jekyll)島的策劃十分機密,出于嚴謹的職業本能,他們准備了兩份計劃。第一份就是由奧利奇(NelsonAldrich)參議員主持的計劃,負責佯攻,以便吸引反對派的火力,共和黨是奧利奇計劃的支持者。另一份被稱為“B計劃”的方案才是真正的主攻方向,這就是後來的美聯儲法案,民主黨是主要推動力量。其實這兩份計劃並無本質區別,只是措辭有所不同而已。       

總統大選也是圍繞這個核心目標而展開的。奧利奇參議員和華爾街的關系是盡人皆知的事,在當時全國普遍強烈的爾街的氛圍中,他所提出的金融改革法案必然失敗。而遠離權力中心已有多年的民主黨,一直扮演著強烈批評金融壟斷的角色,再加上形象清新的威爾遜,這一切使得民主黨所支持的美聯儲法案有著更大的機會被接受。1907年的危機設計巧妙地達成了金融體制必須改革的兩黨共識,“順應”了民意,此時銀行家們犧牲共和黨,而成全民主黨就成為邏輯上的必然。       

為了進一步迷惑公眾,銀行家們使出了讓實際上是支持同一內容,不同版本的兩派互相攻擊的高招。奧利奇參議員率先發難,他嚴詞厲色地指責民主黨的提案對銀行懷有敵意,而且不利于政府。他宣稱一切背離金本位的法定貨幣政策都是對銀行家的嚴重挑戰。國家(Nation)雜志在1913年10月23日指出:“奧利奇先生所反對的沒有黃金支撐的政府法定貨幣,恰恰是他自己在1908年所提出的法案(緊急貨幣法案)所要做的事。他還應該知道,政府事實上與貨幣發行毫無關系,(討論中的法案規定)聯邦儲備委員會全權控制貨幣發行。”       

民主黨對奧利奇提案的指責同樣令人大開眼界,他們聲稱奧利奇維護的是華爾街銀行家的利益和金融壟斷地位,而民主黨所提出的美聯儲提案旨在打破這種壟斷,建立起一套地區分立、總統任命,國會審核,銀行家提供專家意見的相互制約,分權分立的完美的中央銀行系統。不揞金融事務的威爾遜誠心實意地相信了這個方案打破了華爾街銀行家們對金融的壟斷。       

正是由于奧利奇和范德里普以及華爾街不遺余力地反對和指責,反而使得民主黨的美聯儲法案贏得了民眾的好感,銀行家們把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謀發揮到了令人拍案稱絕的程度。7.美聯儲法案過關,銀行家美夢成真        威爾遜當選總統的同時,B計劃正式啟動。1913年6月26日,即威爾遜入主白宮僅三個月,由弗吉尼亞的眾議員銀行家格拉斯(CarterGlass)在眾院正式拋出了B計劃:格拉斯提案(TheGlassBill),他刻意避免了中央銀行等過于刺激的用詞,代之以美聯儲。9月18日,該提案在多數眾議員不知就里的情況下以287對85票獲得通過。       

該提案被轉送到參議院後變成格拉斯-歐文提案(Glass-OwenBill),參議員歐文也是一位銀行家。參院的提案于12月19日獲得通過。此時,兩份提案中尚有40多處分歧有待解決,按照兩院的慣例,聖誕節前的一周之內不會通過重要法案,按照當時兩院提案的差距估算,在正常情況下,只能等到第二年再討論了,所以許多重要的反對該法案的議員紛紛離開華盛頓回家過節去了。       

此時,在國會山設有一個臨時辦公室,戰地直接指揮的保羅.沃伯格瞧准了這一千載難逢的時機,發動了一場閃電戰。在他的辦公室里,每隔一個小時就有一批議員趕到商討下一步的計劃。12月20日星期六的晚上,參眾兩院召開聯席會議繼續商討重要分歧。此時,國會彌漫著一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在聖誕節前通過美聯儲法案的氣氛。白宮甚至在12月17日宣布已經開始考慮第一屆美聯儲董事成員名單。但是直到20日深夜,重要的分歧一個也未能解決。看起來,要在12月22日星期一通過美聯儲法案已經不太可能了。       

在銀行家們的催逼之下,聯席會議決定21日星期天全天繼續開會,不解決問題決不休會。  到20日深夜,參眾兩院在若干重要問題上仍然沒有達成一致。這些分歧包括:美聯儲地區銀行的數量;如何確保儲備金;黃金儲備的比例;國內國際貿易中的貨幣結算問題;准備金更改提案;美聯儲發行的貨幣能否成為商業銀行的儲備金;政府債券作為聯儲貨幣發行抵押品的比例;通貨膨脹問題等。[3.8]       

在經過21日緊張的一天之後,22日星期一紐約時報頭版登出“貨幣提案今天可能成為法律”的重要新聞,這篇文章熱情洋溢地稱贊國會的效率,“以這種幾乎是前所未有的速度,聯席會議修正了兩院提案的差異,在今天早晨全部完工。”這篇文章提到的時間段大約是星期一的凌晨一點半到四點。一個即將影響每一個美國人的每一天生活的重要法案就是在這樣一種倉促和壓力之下進行的,絕大多數議員根本沒有來得及仔細閱讀修改之處,更別提提出修正案了。       

22日凌晨4點30分,最後文件被送交打印。       

7點整,最後較稿。       

下午2點,打印好的文件放在了議員的辦公桌上,並通知下午4點開會。       

下午4點,會議開始。       

6點整,最後聯席會議報告提交,此時大多數議員已經去吃晚飯了,會場上議員寥寥無幾。       

晚7點30分,格拉斯開始20分鍾演講,然後進入辯論階段。       

晚11點開始表決,最後以298對60通過眾院。       

23日,聖誕節前兩天,參院表決以43對25票(27人缺席)通過了美聯儲法案。威爾遜總統為報華爾街的知遇之恩,在參院通過美聯儲法案僅一小時,就正式簽署了該法案。       

華爾街和倫敦金融城頓時一片歡。       

銀行家們對這個法案卻好評如潮,美利堅國家銀行(AmericanNationalBank)的        總裁奧里弗(OliverSands)熱情洋溢地說:       

“這個貨幣法案的通過將對整個國家帶來有益的影響,它的運作將幫助商業活動。在我看來,這是一個普遍繁榮時代的開始。”       

美聯儲的始作俑者奧利奇參議員在1914年7月《獨立》雜志對他的采訪中透露:       

“在這個法案(美聯儲法案)之前,紐約的銀行家只能控制紐約地區的資金。現在,他們可以主宰整個國家的銀行儲備金。”       

對美聯儲法案持堅決反對意見的議員林德伯格(Lindbergh)在這一天對眾議院發表演講:       

“這個法案(美聯儲法案)授權了地球上最大的信用。當總統簽署這個法案後,金錢權力這個看不見的政府將被合法化。人民在短期內不會知道這一點,但幾年以後他們會看到這一切的。到時候,人民需要再次宣告《獨立宣言》才能將自己從金錢權力之下解放出來。這個金錢權力將能夠最終控制國會。如果我們的參議員和眾議員不欺騙國會,華爾街是無法欺騙我們的。如果我們擁有一個人民的國會,人民將會有穩定(的生活)。國會最大的犯罪就是它的貨幣系統法案(美聯儲法案)。這個銀行法案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嚴重的立法犯罪。兩黨的頭頭和秘密會議再一次剝奪了人民從自己的政府得到益處的機會。”經過與美國政府一百多年的激烈較量,國際銀行家終于達到了他們的目的,徹底控制了美國的國家貨幣發行權,英格蘭銀行的模式終于在美國被複制成功了。       

(貨幣戰爭評論)

《貨幣戰爭》第6章談到的“新世界秩序”之下的射頻身份證(RFID),和這篇報道中的“間諜硬幣”技術原理是一致的。RFID分為有源與無源兩大類,這里的“間諜硬幣”應是無源類,內設64k左右的內存和ID信息,在主動發射的讀卡機有效作用范圍內(目前可達300英尺),可激活“間諜硬幣”中的被存儲的信息,這些數據可無線發射並被讀卡機接收。此類裝置在間諜組織中應用廣泛。定位只是其中之一——        美國驚現的加拿大“間諜硬幣”中國制造?       

錢說話,還會跟蹤你的行蹤?這是美國國防部最新向其合作承包商員工發出的警告,而不是只有在好萊塢電影中才能見到的間諜情況:在一些加拿大硬幣當中隱藏著不斷發出射頻的發射器。       

美國媒體已把這種安裝有射頻發射器的加拿大硬幣,稱為“加拿大間諜硬幣”。這種神秘的硬幣在2005年10月至2006年1月之間,至少被陸續發現過三次。不過,五角大樓沒有透露是誰以及為什麼要跟蹤這些合同承包商公司的員工。美聯社說,一些技術專家懷疑,中國、俄羅斯、法國等國家可能制造了這種硬幣。       

加拿大情報部門稱他們對此事一無所知。專家表示“間諜硬幣”的出現確實讓他們感到震驚,但他們不認為是加拿大政府在進行間諜活動。據悉,美加兩國經常互換情報,兩國情報部門也有密切合作。       

加拿大安全情報服務局(CSIS)女發言人11日表示,加拿大方面也是剛剛獲知“間諜硬幣”問題,“目前,我們對上述說法的任何基地都一無所知。”       

此外,一些專家雖然對這一間諜裝置深感震驚,但排除了加拿大政府用這種間諜裝置來監視美國國防承包商的可能。加拿大前安全情報機構負責人哈里斯(DavidHarris)表示,說加拿大對美國進行間諜活動,是不太可能,“我不會期待看到任何對美國的此類冒犯。”       

專家們指出,硬幣中的發射器很小,因此發射的范圍有限。加拿大最大面值的硬幣值2美元,有1英寸大小,足以藏下一個微型發射器。美國中央情報局承認,他們曾經使用過類似的美國銀幣來藏信息與膠卷。       

美國國防部1月10日指出,這些硬幣是在掌握國家機密的美國人士身上發現的。他們曾于2005年10月和2006年1月到過加拿大。但美國國防部並沒有透露這些神秘的“間諜硬幣”是如何被發現的。五角大樓稱相關細節屬于機密不宜外泄。       

專家稱,這類無線電頻率發射裝置傳送距離有限,通常只能在數英尺范圍內起作用。但裝置藏在硬幣中,無疑十分隱蔽,也很難引起情報人員的注意。專家同時承認,“能夠在硬幣里安放這種裝置的人一定掌握了很先進的技術。”       

圖為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公開的裝有間諜裝置的加拿大“硬幣”。在這個一元硬幣中,隱藏著無法被查出來的可發送信息或拍照的裝置。(CIA)       

美國國防部在其長達29頁的報告,對加拿大“硬幣間諜”和其它間諜案發出了上述警告。這份報告還涉及到一些其它的間諜案件,如黑客襲擊、用微型筆錄音筆進行竊聽,還是一名外國婦女唆使美國男友竊取電腦密碼等。另外一起間諜案是,一家從事膠片加工的公司,在為一個客戶洗膠片時,意外發現含有美國衛星和藍圖的照片,並立即向美國聯邦調查局報警。多維社注意到,美國媒體和專家在報導和分析美國出現的“間諜硬幣”時,都首先提到了中國,並老話重提稱美國境內有大批中國經濟間諜。       

一些媒體曾宣稱“中國在美國境內潛藏的經濟、科技情報人員無處不在,他們有可能是留學生,有可能是高科技公司的職員,也有可能是商業人士”。美國國會下屬的美中經濟與安全評估委員會日前也發布報告,稱中國在美國“刺探經濟和科技情報”。報告說,中國非常渴望獲得、利用各種能力和技術在其他方面運用的價值。無論在軍事或者商業體系,中國都希望能夠獲得和采用由其他國家發展的技術知識;如果可能,就采用合法的途徑,如果不可能,就采用間諜手段。通過這種方法,中國可以節省一筆巨大的研究、發展經費;更加重要的是,在必要的“由一個想法轉變為現實”的時間耗費上,可以大為縮短。       

報告認為,正是出于這個目的,中國已經建立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大規模情報人員組織,該情報組織所涉及的內容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傳統的軍事和國家情報。例如,“目前在美國,大約有2000到3000家中國人經營的經濟公司和科技公司,專門負責收集秘密情報和專利技術信息……”。       

報告說,中國還經常請求或要求那些在國外學習或者工作的中國公民,設法獲取他們所能夠得到的所有敏感技術信息,並將這些資料提供給中國的有關部門。這樣做的原因是,這些在國外學習或工作的中國公民可以有機會接觸到一些先進的研究領域或者一些技術發展領域,以及先進技術的應用領域。       

美中經濟與安全評估委員會的報告還指出,中國的情報人員已經給美國的反間諜努力帶來了非常大的挑戰。每年進入美國的中國交流學生和“特殊工作者”的數量都在不斷上升,因此美國移民局官員很難有能力追蹤這些學生和工作者的一舉一動。

8.誰擁有美聯儲?       

許多年以來,究竟誰擁有美聯儲一直是一個諱莫如深的話題。美聯儲自己總是支吾其詞。和英格蘭銀行一樣,美聯儲對股東情況嚴守秘密。眾議員賴特.帕特曼(WrightPatman)擔任眾議院銀行和貨幣委員會主席長達40年,在其中20年里,他不斷地提案要求廢除美聯儲,他也一直在試圖發現究竟誰擁有美聯儲。       

這個秘密終于被發現了,《美聯儲的秘密》一書的作者尤斯塔斯(EustaceMullins)經過近半個世紀的研究終于得到了12個美聯儲銀行最初的企業營業執照(OrganizationCertificates),上面清楚地記錄了每個聯儲銀行的股份構成。       

美聯儲紐約銀行是美聯儲系統的實際控制者,它在1914年5月19日向貨幣審計署(ComptrolleroftheCurrency)報備的文件上記錄著股份發行總數為203053股,其中:        洛克菲勒和庫恩雷波公司所控制下的紐約城市國家銀行(NationalCityBankofNewYork),即花旗銀行前身,擁有最多的股份,持有30000股;        JP摩根的第一國家銀行(FirstNationalBank)擁有15000股;        當這兩家公司在1955年合並成花旗銀行後,它擁有美聯儲紐約銀行近四分之一的股份,它實際上決定著美聯儲主席的候選人,美國總統的任命只是一枚橡皮圖章而已,而國會聽證會更像一場走過場的表演。        保羅.沃伯格的紐約國家商業銀行(NationalBankofCommerceofNewYorkCity)擁有21000股;        羅斯切爾德家族擔任董事的漢諾威銀行(HanoverBank)擁有10200股;        大通銀行(ChaseNationalBank)擁有6000股;        漢華銀行(ChemicalBank)擁有6000股;        這六家銀行共持有40%的美聯儲紐約銀行股份,到1983年,他們總共擁有53%的股份。經過調整後,他們的持股比例是:花旗銀行15%,大通曼哈頓14%,摩根信托(MorganGuarantyTrust)9%,漢諾威制造(ManufacturersHanover)7%,漢華銀行(ChemicalBank)8%。       

美聯儲紐約銀行注冊資本金為一億四千三百萬美元,上述這些銀行究竟是否支付了這筆錢仍然是個謎。有些曆史學家認為他們只付了一半現金,另一些曆史學家則認為他們根本沒出任何現金,而僅僅是用支票支付,而在他們自己所擁有的美聯儲的賬戶上只是幾個數字的變動而已,美聯儲的運作其實就是“以紙張做抵押發行紙張”。難怪有的曆史學家譏諷聯邦儲備銀行系統既不是“聯邦”,又沒有“儲備”,也不是銀行。       

1978年6月15日,美國參議院政府事務委員會(GovernmentAffairs)發布了美國主要公司的利益互鎖問題的報告,該報告顯示,上述銀行在美國130家最主要公司里擁有470個董事位置,平均每個主要公司里有3.6個董事位置屬于銀行家們。       

其中,花旗銀行控制了97個董事席位;JP摩根公司控制了99個;漢華銀行控制了96個;大通曼哈頓控制了89個;漢諾威制造控制了89個。       

1914年9月3日,紐約時報在美聯儲出售股份的時候,公布了主要銀行的股份構成:        紐約城市國家銀行發行了250000股票,傑姆斯.斯蒂爾曼擁有47498股;JP摩根公司14500;威廉.洛克菲勒10000股;約翰.洛克菲勒1750股;        紐約國家商業銀行發行了250000股票,喬治.貝克擁有10000股;JP摩根公司7800股;瑪麗.哈里曼5650股;保羅.沃伯格3000股;雅各布.謝夫1000股,小JP摩根1000股。        大通銀行,喬治.貝克擁有13408股。        漢諾威銀行,傑姆斯.斯蒂爾曼擁有4000股;威廉.洛克菲勒1540股。       

從1913年美聯儲建立以來,無可辯駁的事實顯示了銀行家們操縱著美國金融命脈、工商業命脈和政治命脈,過去如此,現在仍然如此。而這些華爾街的銀行家都與倫敦城的羅斯切爾德家族保持著密切聯系。       

銀行家信托公司(BankersTrust)的總裁本傑明.斯特朗被選為第一任美聯儲紐約銀行董事會主席。“在斯特朗的控制下,聯儲系統與英格蘭銀行和法蘭西銀行形成了互鎖(Interlocking)關系。本傑明.斯特朗作為紐約美聯儲銀行董事直到1928年他突然死亡,當時國會正在調查美聯儲董事和歐洲中央銀行巨頭們的秘密會議,而這些秘密會議導致了1929年大衰退。”[注3.9]       

9.美聯儲第一屆董事會       

威爾遜後來自己承認,他只被允許指定一名美聯儲董事,其余都是由紐約的銀行家挑選。在提名和任命保羅.沃伯格擔任董事的過程中,參議院要求他于1914年6月到國會回答質詢,主要是了解他在美聯儲法案擬定過程中的角色,結果被他斷然拒絕。他在寫給國會的信中宣稱如果他被要求回答任何問題,都會影響他在美聯儲董事會的作用,因此他甯願拒絕出任美聯儲董事的提名。紐約時報立即跳出來為保羅鳴冤,1914年7月10日的報道中譴責參議院不該無中生有地質詢保羅。       

保羅自然是美聯儲系統的核心人物,沒有他只怕當時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美聯儲到底該如何運轉,在他強硬的態度面前,國會只有低頭,提出可以事前提供所有問題的清單,如果保羅覺得某些問題“會影響他的作用”,他可以不予回答。保羅最後勉強答應了,但要求非正式見面。       

委員會問:我知道你是一個共和黨人,但是當羅斯福先生參選時,你卻成了威爾遜先生的同情者並且支持他(民主黨)?       

保羅答:是的。       

委員會問:但是你的哥哥(費里克斯.沃伯格)卻支持塔夫特(共和黨)?”       

保羅答:是的。       

有意思的是庫恩。雷波公司的三個合伙人卻支持了三個不同的總統候選人,其中奧圖(OttoKahn)支持老羅斯福,保羅的解釋是他們三人彼此不干涉對方的政治理念,因為“金融與政治無關”。保羅順利通過國會聽證,成為美聯儲第一屆董事,後成為董事會副主席。       

除了保羅以外,另外任命的四名董事成員是:        阿道夫.米勒(AdolphMiller),經濟學家,出身于洛克菲勒資助的芝加哥大學和摩根資助的哈佛大學。        查爾斯.哈姆林(CharlesHamlin),曾任助理財政部長。        腓特烈.戴拉諾(FrederickDelano),羅斯福的親戚,鐵路銀行家        哈丁(W.P.GHarding),亞特蘭大第一國家銀行總裁        威爾遜總統自己提名的托馬斯.瓊斯被記者發現正在被美國司法部調查和起訴,後來瓊斯自己提出退出董事會提名。       

另外兩名成員是財政部長和貨幣審計員。       

10.不為人所知的聯邦咨詢委員會(FederalAdvisoryCouncil)       

聯邦咨詢委員會是保羅.沃伯格精心設計的一個秘密的遙控裝置來操控美聯儲董事會。在美聯儲90多年的運作中,聯邦咨詢委員會非常出色地實現了保羅當年的構想,幾乎沒有人注意過這個機構和它的運作,也沒有大量文獻可供研究。       

1913年格拉斯議員在眾院大力推銷聯邦咨詢委員會的概念,他說:“這里面不可能有什麼邪惡的東西。每年(聯儲董事會)與銀行家的咨詢委員會談四次,每個成員代表自己所在的聯儲地區。我們還能比這種安排更加保護公眾的利益嗎?”格拉斯議員自己就是銀行家,他沒有解釋或提供任何證據來表明銀行家在美國的曆史上何曾保護過公眾的利益。       

聯邦咨詢委員會由12家聯儲地區銀行各推選一名代表組成,每年在華盛頓與美聯儲董事會的成員會談四次,銀行家們向美聯儲的董事們提出各種貨幣政策的“建議”,每名銀行家都代表本地區的經濟利益,每人都有相同的投票權,在理論上簡直無懈可擊,但在銀行業激烈殘酷的現實中卻全然是另一套“潛規則”。難以設想一個辛辛納提的小銀行家和保羅.沃伯格、摩根這樣的國際金融巨頭坐在一個會議桌前,向這些巨頭提出“貨幣政策的建議”?這兩個巨頭中的任何一個隨便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支票劃上兩筆就足以使這個小銀行家傾家蕩產。事實上,12個聯儲地區中的每一個中小銀行的生存都完全取決于華爾街的五大銀行巨頭的恩賜,五巨頭有意地把和歐洲銀行的大筆交易化整為零交給自己的在各地的“衛星銀行”去辦理,“衛星銀行”為得到這些高回報的生意自然更加俯首帖耳,而五巨頭也擁有這些小銀行的股份。當這些“代表各自地區利益”的小銀行們和五巨頭坐在一處探討美國貨幣政策的時候,不需要太多的想象力就能知道探討的結果了。       

盡管聯邦咨詢委員會的“建議”對美聯儲的董事決策沒有強制約束力,但是華爾街五巨頭每年四次不辭勞苦地跑到華盛頓不會是僅僅和聯儲的幾位董事喝喝咖啡。要知道,像摩根這樣身兼63個公司的董事職務的超級大忙人,如果他們的“建議”得不到任何考慮,而他們仍然樂此不疲地來回奔波,那實在是奇怪之極了。       

11.結語       

“絕大多數美國人並不真正理解國際放貸者的運作方式。美聯儲的賬目從來就沒有被審計過。它完全運作在國會控制的范圍之外,它操縱著美國的信用(供應)。”       

參議員巴里.苟德沃特(BarryGoldwater)       

“為了制造高價格,美聯儲只需要降低利率,來擴張信用和造就一個繁榮的股市。當工商業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利率環境之後,美聯儲又將通過任意提高利息來中止這種繁榮。它(美聯儲和擁有美聯儲的銀行家們)可以用輕微調息使市場的價格鍾擺溫柔地起伏,也可以猛烈調息來使市場價格劇烈波動,無論哪種情況,它將擁有金融狀況的內部信息和事先得知即將到來的變化。       

這是一種任何政府從未給予的,少數特權階層所擁有的最怪異和最危險的(市場信息)先知權。       

這個系統是私有的,它運作的全部目的就是利用別人的金錢來獲得最大可能的利潤。       

他們事先知道什麼時候制造恐慌來創造對他們最有利的情況。他們同樣知道什麼時候停止恐慌。當他們控制了金融的時候,通貨膨脹和通貨緊縮對他們的目的同樣有效率。”

眾議員查爾斯.林德伯格       

“每一元流通中的美聯儲券(FederalReserveNote,美元)都代表欠著美聯儲一美元的債務。”       

貨幣報告,眾院銀行與貨幣委員會       

“美聯儲地區銀行不是政府機構,而是獨立的,私人擁有的和地方控制的公司。”       

Lewisvs.UnitedStates,680F.2d12399thCircuit1982     

   “美聯儲是世界上最為腐敗的機構之一。所有能聽見我講話(國會演講)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我們的國家實際上是被國際銀行家統治著。       

有些人以為美聯儲銀行是美國政府的機構。它們(美聯儲銀行)不是政府機構。它們是私有的信貸壟斷者,美聯儲為了它們自己和外國騙子的利益盤剝著美國人民。”       

眾議員麥克法丹(LouisMcFadden)      

  “當你和我寫支票的時候,我們的賬戶上必須要有足夠的錢來支撐支票的金額。但是,當美聯儲寫支票時,賬戶上是沒有任何錢作支撐的。當美聯儲寫支票時,它是在創造貨幣。”(注:美聯儲“創造債務美元”的詳細過程將在本書第9章介紹)       

波士頓美聯儲銀行        “從1913年到1949年,美聯儲的資產由1.43億美元暴漲到450億美元,這些錢直接進了美聯儲銀行股東們的腰包。”       

埃斯塔克.穆林斯       

如此眾多的總統對金錢權力的威脅反複發出過警告,如此大量的國會記錄和法律案例明白無誤地說明了美聯儲的私有性質,可是有多少美國人、中國人和其他國家的人知道這一點呢?這才是問題的可怕之處!我們以為“自由公正”的西方權威新聞媒體會報道一切真相,原來真相是大量的事實被它們有意地“過濾”掉了。那麼美國的教科書書呢?原來各種以國際銀行家們的名字命名的基金會們在為美國的下一代挑選著“內容健康”的教科書。       

在威爾遜總統去世之前,他承認自己在美聯儲的問題上是被“欺騙”了,他內疚地表示“我在無意之中摧毀了我的國家”。       

當1914年10月25日美聯儲正式開始運作時,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又一個完美的時間“巧合”,美聯儲的股東們注定要大發一筆橫財了!

第四章 戰爭與大衰退:國際銀行家的“豐收時節”

“我們共和國的真正威脅是這個看不見的政府,它就像一個巨大的章魚將它無數的粘稠的觸角緊緊裹挾著我們的城市、州和國家。這個章魚的頭是洛克菲勒的標准石油集團和一小撮被稱為國際銀行家的具有極大能量的金融寡頭,他們實際上操縱著美國政府來滿足他們自己的私欲。       

通過控制貨幣供應來控制政府,這樣使剝削一個國家的公民和資源變得更加容易。這就是為什麼這些大家族從這個國家誕生之初就竭盡全力來使權力(他們將我們的“領導者”玩弄于鼓掌之間)和財富(他們通過美聯儲的貨幣發行來汲取社會財富)高度集中。這些國際銀行家和洛克菲勒標准石油控制了這個國家大多數的報紙和雜志。他們用這些報紙的專欄評論來鉗制政府官員,對于那些不肯就范的人,他們則通過輿論將這些官員趕出政府機構。       

他們(銀行家)實際上控制著兩黨(共和黨與民主黨),草擬(兩黨的)政治綱領,控制政治領導人,任用私有公司的頭頭,利用一切手段在政府高層安插順從于他們腐敗的大生意的候選人”。[4.1]       

1927紐約市市長約翰.黑侖(JohnHylan)       

本章導讀       

打仗就要花錢,越大的戰爭花錢越多,這是盡人皆知的道理。問題是,誰花誰的錢?由于歐美政府沒有貨幣發行權,政府必須也只能向銀行家借錢。戰爭使物資消耗達到燃燒的速度,戰爭使交戰國砸鍋賣鐵也要堅持,戰爭使不惜一切代價的政府不計條件地向銀行家融資,難怪戰爭始終是銀行家的最愛。他們策劃戰爭,他們挑動戰爭,他們資助戰爭,國際銀行家們華麗的大廈,從來就是建立在死傷枕籍的廢墟之上。       

國際銀行家另一個賺大錢的手段就是制造經濟衰退。首先是擴大信貸,將泡沫吹起來,等人民的財富大量投入投機狂潮後,然後猛抽銀根,制造經濟衰退與資產暴跌,當優質資產價格暴跌到正常價格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時,他們再出手以超級低廉的價格收購,這在國際銀行家們的術語中叫作“剪羊毛”。當私有中央銀行成立後,“剪羊毛”行動的力度和范圍都達到了史無前例的程度。最近的一次“剪羊毛”行動,發生在1997年的亞洲小龍和小虎們身上。中國這只大肥羊最終能否避免被“剪羊毛”的惡運,就要看中國是否認真去研究發生在曆史上的一幕幕觸目驚心的“剪羊毛”慘劇了。      

 外資銀行全面進入中國之後,與以前最根本的不同就在于,從前的國有銀行雖然有推動資產通貨膨脹來賺取利潤的沖動,但決沒有惡意制造通貨緊縮來血洗人民財富的意圖與能力。中國建國以來之所以從未出現重大經濟危機,其原因就是沒有人有惡意制造經濟危機的主觀意圖和客觀能力,國際銀行家全面進入中國之後,情況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1.沒有美聯儲,就沒有第一次世界大戰       

基辛格在其名著《大外交》(Diplomacy)一書中對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有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評論,他說:“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令人驚訝之處,並不是其爆發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一件與以前其它危機相比顯得無足輕重的事件,而是因為它(戰爭)拖了這樣久才爆發。”[4.2]       

1914年6月28日,歐洲正統王室哈布斯堡王朝的王儲斐迪南大公來到1908年被奧地利並吞的波斯尼亞視察,被一位年輕的塞爾維亞刺客刺殺。這原本只是一件性質單純的恐怖組織策劃的複仇行為,當時只怕沒有任何人會想到這件事竟然成為引爆了一場涉及30多個國家,卷入15億人口,傷亡高達3000多萬人的世界級戰爭的導火索。       

自普法戰爭以來,法國與德國成了世仇,當英國不得不從“光榮孤立”的歐洲大陸政策中走出來時,面臨的是德強法弱的局面。德國已是歐洲第一強國,若不加以遏制,勢必成為英國的心腹大患。于是,英國拉上對德國也頗為忌憚的俄國,與法國一起成立了三國協約(TripleEntente),德國則與奧地利結盟,歐洲兩大對立集團就此成型。       

兩大陣營不斷擴軍備戰,保持著大規模的常備軍,各國政府都因此陷入深深的債務泥潭。“一項詳細的歐洲公共債務收入報告顯示各種債券的利息支出和本金償付每年高達53億4300萬美元。歐洲各國的金融已深陷其中,政府不禁要問,盡管戰爭有各種可怕的可能,但是比起如此昂貴和不穩定的和平來說,戰爭或許是一種更值得考慮的選擇。如果歐洲的軍事准備最終不是以戰爭來結束,那就必然是以各國政府破產而告終。”[4.3]       

從1887年到1914年,這種不穩定和昂貴的和平僵持著,高度武裝但已接近破產邊緣的歐洲各國政府仍在怒目對視著。俗話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由羅斯切爾德家族發展並建立起來的歐洲銀行體系向對立的各方提供信貸,全力促成了這種軍事對峙。戰爭實際上打的是錢糧,到1914年時,很明顯歐洲的主要國家都已經不能負擔一場大規模的戰爭了。他們雖然擁有龐大的常備軍,普及的軍事動員體制,和現代化的武器系統,但他們的經濟卻無力支撐巨額的戰爭費用。情況恰如俄國樞密院大臣在1914年2月向沙皇的進言中所指出的那樣,“作戰的花費無疑將超出俄羅斯的有限財力所能負擔。我國勢必需要向盟邦及中立國借貸,不過代價不菲。如果戰爭結果對我國不利,則戰敗的經濟後果將難以估量,全國的經濟將陷于全面癱瘓。即使是戰爭取得了勝利,對我國的財政也極為不利,德國一敗塗地後將無力賠償我國的軍費。和約將受制于英國的利益,不會給德國經濟充分複蘇來償還我們的債務的機會,甚至戰爭結束很久以後也不可能。”[4.4]       

在這種情況下,一場大規模的戰爭是無法想象的。如果真的開戰,也只能是局部的、短暫的和低烈度的,可能更像是持續10個月左右的1870年的普法戰爭。但這樣的戰爭結果,只能緩解而無法解決歐洲的對立局面。于是,開戰的時間就只有在不穩定和昂貴的和平中拖延著,直至美聯儲的成立。       

大洋彼岸的美國雖然當時已是世界第一的工業強國,擁有龐大的工業生產能力和豐富的資源,但是,直到1913年以前卻仍是一個依賴外債的國家,很少能向國外提供信貸。原因正是由于缺少中央銀行,紐約的銀行家們難以集中調動全國的金融資源(MobilizationofCredit)。但是,銀行家的天性使得他們對大規模戰爭興趣濃厚,戰爭能夠毫無疑問地為銀行家帶來豐厚的利潤。當美聯儲法案通過後,國際銀行家們立即行動起來,1914年8月3日,羅斯切爾德在法國的銀行就給摩根發報,建議立即組織1億美元的信貸用于法國向美國購買物資。威爾遜聞訊立即表示反對,國務卿威廉.布萊恩(WilliamJenningsBryan)譴責這項貸款為“最惡劣的非法交易”。       

德國與美國在政治和經濟方面素無過節,當時的美國有大約800萬德國後裔,約占全國人口的10%,在美國建國之初,德語差一點成為美國官方語言,德裔美國人擁有著不小的政治影響力,加之美國的愛爾蘭移民對英國素無好感,美國政府又曾和英國幾度交戰,所以在戰爭之初,美國政府對英法與德國之間的戰爭抱著事不關己的觀望態度。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銀行家相比,美國政府顯得冷靜和正常得多。情況居然是,銀行家積極主張對德宣戰,政府則堅決反戰,嚴守中立。       

這時銀行家們想出一個權宜之計,那就是區別對待為協約國提供發售債券而進行的貸款行為與為協約國提供信用來購買美國物資。在銀行家的威迫之下,威爾遜只有答應了後者。隨著大選連任時間的逐步接近,威爾遜在參戰問題上逐漸向銀行家的立場傾斜。       

1913年12月23日,美聯儲法案通過,爆發世界級別戰爭的條件終于成熟了。基辛格博士所說的拖了許久的戰爭機器終于可以啟動了。       

1914年11月16日美聯儲正式開始運作。12月16日,摩根的左右手戴維森(Davison)來到英國與當時英國首相赫伯特.阿斯奎斯(HerbertH.Asquith)商談美國提供信貸一事。1915年1月15日,摩根銀行與英國達成信貸協議,數額為1000萬英鎊,這在當時對美國而言已是一筆相當可觀的的大生意,當時沒有任何人能料到最終的貸款總額會達到令人震驚的30億美元!摩根銀行收取了1%的手續費,3000萬美元落入腰包,摩根在戰爭中的吃得缽滿盆滿。同年春天,摩根又與法國政府簽訂了信貸協議。       

1915年9月,考驗華爾街是否能夠成為世界金融中心的時刻到來了。5億美元的盎格魯-法蘭西(Anglo-FrenchLoan)貸款正式拉開了序幕。原本堅決反對的威爾遜總統,架不住銀行家和內閣成員兩面夾擊,他的新國務卿羅伯特.藍辛警告說:“如果沒有貸款,結果將是生產受限,工業衰退,資本和勞動力閑置,大規模破產,財政危機,民怨和不滿滋生。”[4.5]       

威爾遜聽得出了一身冷汗,只得再次讓步。對于這次規模空前的債券出售,華爾街的銀行家們也使出了渾身解數,61家債券承銷商(Underwriter)和1570家金融機構加入了發售業務[4.6]。這是一次極為艱難的任務,特別是向美國中西部推銷這些債券就更為困難。美國人民普遍不認為歐洲的戰爭與他們有什麼直接關系,而不願意把錢投到歐洲的戰火中去。為了打消這種疑慮,銀行家們大力宣稱這些錢會留在美國。盡管采用了種種方法,中西部地區只有一家芝加哥的銀行願意加入華爾街陣營,這個行為立即激怒了當地的德裔儲戶,他們發動了抵制銀行運動。到1915年底,仍有1.87億美元的債券沒有賣出。       

當戰爭打到關鍵時刻,為了得到更多的金錢,英國政府宣布將對英國國民所持有的美國債券的利息收入征稅,英國人立刻賤價出售這些債券。英格蘭銀行很快堆滿了美國債券,英國政府立刻讓他們的美國代理摩根公司將這些美國債券在華爾街足額出售,美國投資者對本國的債券接受度自然很高,很快30億美元的債券變了現,英國又得到一筆巨款來支撐戰事。但是,英國對美國積累的一百多年的債權人地位,也隨之煙消云散了。從此,英美之間的債權關系發生了根本變化。美國的信貸猶如烈火烹油,戰火開始迅速蔓延,戰爭慘烈程度也急劇上升。僅僅是在馬恩河戰役,協約國一天就要消耗了20萬發炮彈,人類終于見識了在現代化的工業生產和後勤系統之下,如果再有現代化的金融手段,戰爭將會是何等慘烈,何等曠日持久。       

戰爭使物資消耗達到燃燒的速度,戰爭使交戰國砸鍋賣鐵也要堅持,戰爭使不惜一切代價的政府不計條件的向銀行貸款,難怪戰爭始終是銀行家的最愛。       

2.斯特朗操縱下的戰時美聯儲       

本傑明.斯特朗(BenjaminStrong)開始引起公眾矚目是在1904年當他成為銀行家信托(BankersTrust)的董事長的時候。當時,摩根的親信戴維森對日益崛起的信托公司越來越擔心,這些信托公司業務范圍比商業銀行更加廣泛,所受的政府監管卻更少,因此能夠以更高的利息吸引資金。為了應付這種新的競爭,戴維森在得到摩根的授意後,于1903年也干起了信托的買賣,斯特朗成為戴維斯的具體執行人。在隨後的1907年風暴中,銀行家信托還加入拯救其它金融機構的行動,斯特朗因此而名聲大噪。1913年美聯儲成立之後,戴維斯和保羅.沃伯格找到斯特朗進行了一次深談,希望斯特朗出任美聯儲紐約銀行董事長這一關鍵位置,斯特朗爽快地答應了。從此,斯特朗成為美聯儲系統實質上的首腦人物,摩根、保羅、謝夫等華爾街巨擎的意圖在美聯儲得到了不折不扣的貫徹執行。斯特朗迅速適應了新的角色,他成立了非正式的美聯儲董事論壇的組織,定期聚會商討戰爭時期的美聯儲行動准則。他以非常巧妙的手法操縱了美聯儲的貨幣政策,並將分散于12個美聯儲地區銀行的權力集中到美聯儲紐約銀行手中。美聯儲系統表面上允許各地12家聯儲銀行根據本地區實際需要制定各自的貼現率和商業票據抵押政策,換句話說,各地聯儲董事會有權決定何種商業票據可以作為抵押而獲得何種貼現率。到1917年,至少13種不同類別的商業票據抵押准則被建立起來。[4.7]       

但是,由于戰爭,美聯儲紐約銀行事實上只將迅速增加的國債作為抵押票據,由于國債數額遠遠大于其它商業票據的總和,並且增長迅猛,很快就將美聯儲其它地區銀行的票據抵押政策邊緣化,在斯特朗控制下的“公開市場操作”,很快就將國債確定為主要和唯一的抵押票據,從而全面控制了整個美聯儲系統。       

由于資助歐洲戰爭的大規模的債券發售,使得美國貨幣流通量巨減,中央銀行的威力開始顯現出來。美國政府開始海量增加國債,美聯儲也以驚人的胃口吃進,巨額的美聯儲券(FederalReserveNote)如江河決堤一般撲向了流通領域,彌補了歐洲戰爭債券所導致的貨幣緊縮。代價是美國國債的直線上升,結果僅美聯儲開始全速運作的短短4年中(1916年到1920年),美國的國債就由10億美元暴漲25倍到250億美元[4.8],所有的國債都是用美國人民的未來納稅作為抵押,結果是在戰爭中,銀行家們爆賺其錢,而人民卻出錢、出力和流血。       

3.“為了民主和道德原則”,威爾遜走入戰爭       

當德國駐土耳其大使滿腹狐疑地問他的美國同僚,為什麼美國要和德國打仗,美國大使答曰:“我們美國人是為了道德原則而投入戰爭的。”這樣的回答讓世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基辛格博士是這樣給人們解釋的,“美國自開國以來始終自詡與眾不同,在外交上形成了兩種相互矛盾的態度:一是美國在國內使民主更趨于完美;二是美國的價值觀使美國人自認為有義務向全世界推廣這些價值。”[4.9]       

美國的經曆的確與眾不同,美國的民主價值理念也的確為世人稱道,但是要硬說美國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僅僅是為了道德和理想,基辛格博士可能是揣著明白說糊塗了。       

1917年3月5日,美國駐英國大使佩傑(WalterHinesPage)給威爾遜總統的密信中說:“我認為正在到來的危機的壓力已經超越了摩根公司提供給英國和法國貸款的承受能力。我們能夠提供給盟國最大的幫助是信用。除非我們與德國開戰,我國政府將無法(向盟國)提供直接信用。”[4.10]       

此時,美國的重工業系統已經為參戰准備了一年的時間了,美國陸軍和海軍部門已經從1916年起開始大量采購軍事裝備。為了進一步增加財源,銀行家們和他們掌中的政治家開始考慮更多的措施,“當前的沖突(第一次世界大戰)迫使我們考慮進一步發展收入所得稅的概念,這是一個尚未被開發的重要資源。收入所得稅的法案已經為戰爭的需要建立起來了。”[4.11]       

注意,這里的收入所得稅是指公司收入而言,而不是個人收入所得稅。銀行家們在1916年兩次試圖通過個人收入需要交稅的法案,但兩次均被最高法院駁回。在美國,個人收入需要交稅的規定,從來就沒有法律依據。2006年7月28日在美國各地公映的電影《美國,從自由到法西斯》(AMERICA:FREEDOMTOFASCISM)中,曾6次獲得奧斯卡提名的美國著名導演艾朗.拉索(AaronRusso)以令人震撼的鏡頭展示了這一鐵的事實。該電影在2006年嘎納電影節放映時引起了觀眾的強烈震撼,當人們面對一個真實的,與美國媒體宣傳完全不同的美國政府和其背後金融勢力之後,所有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難以置信。美國3000多家電影院中只有區區5家敢于公開放映。但是,當這部大片被放到互聯網上之後,在美國還是產生了巨大影響,94萬人下載了該片,參與評分的8100人幾乎一致給出了最高評價。[4.12]       

《美國,從自由到法西斯》(來源:://.freedomtofascism.)       

1917年10月13日,威爾遜總統發表了重要講話,他說:“迫在眉睫的任務是必須使美國的銀行資源徹底動員(Mobilization)起來。(對盟國貸款)的壓力和權利必須由這個國家的每一個銀行機構來承擔。我相信這樣的銀行合作在此刻是一種愛國責任,美聯儲的成員銀行就是這樣獨特和重要的愛國主義的證明。”[4.13]       

大學教授出身的威爾遜身上帶著濃厚的理想主義色彩本不足為奇,他略帶迂腐但並不愚蠢,他深知是誰把他送進了白宮,他也懂得投桃報李。威爾遜總統自己也不相信所謂的“民主拯救世界”的聖戰,他後來承認“世界大戰為的是經濟競爭”。事實是,美國對協約國提供了30億美元的貸款和60億美元的出口物資,這筆巨款尚未償還。如果德國取勝,銀行家手中的協約國債券就會一文不值,摩根,洛克菲勒,保羅.沃伯格和謝夫為了保護他們的貸款而竭盡全力將美國推向戰爭。       

4.大發戰爭財的銀行家們       

當美國在1917年4月6日進入戰爭以後,威爾遜將國家的主要權力交給了他競選時出力最大的三套人馬:保羅.沃伯格掌握了美國的銀行系統;伯納德.巴魯出任戰時工業委員會(WarIndustriesBoard)主席;尤金.梅耶控制了戰時金融公司(WarFinanceCorporation)。       

沃伯格兄弟       

保羅的大哥麥克斯(MaxWarburg)時任德國情報部門的首腦,而保羅則是美國最高的金融決策者,美聯儲副主席;三弟費里克斯是雷波庫恩公司的高級合伙人,四弟弗里茲是漢堡金屬交易所主席,曾代表德國與俄國秘密媾和。哥四個全都是猶太銀行家族中的頂尖人物。       

關于保羅兄弟的信息,1918年12月12日美國海軍的秘密報告稱:“保羅.沃伯格:紐約,德國裔,1911年歸化為美國公民。1912年,被德國皇帝嘉獎。曾任美聯儲副主席。有一個兄弟擔任德國情報部門首腦”[4.14]。另一份報告中提到“德國皇帝(威廉二世)曾經拍著桌子對著麥克斯咆哮,‘難道你總是正確嗎?’,但隨後還是會仔細聆聽麥克斯對金融的意見。”[4.15]       

令人奇怪的是保羅在1918年5月已辭去美聯儲的職位,這份報告中並未提及。在美國參戰之後,因為保羅的哥哥擔任德國情報部門的首腦,保羅理論上可能被指控有通敵罪,但是實際上美國沒人能動得了掌握著金融命脈的保羅。1918年6月,保羅在辭去美聯儲的職務之後,給威爾遜寫了個便條:“我有兩個兄弟在德國是銀行家。他們現在自然在盡其所能地幫助他們的國家,就像我在幫助我的國家一樣。”[4.16]       

伯納德.巴魯(BernardBaruch):戰時美國工業的沙皇       

以投機起家的巴魯在1896年合並了6家美國的主要煙草公司,成立了聯合煙草公司(ConsolidatedTobaccoCompany),隨後,他又幫助古根漢姆(Guggenheim)家族合並了美國銅礦工業。他還與謝夫旗下的哈里曼合作控制了紐約的運輸系統。       

1901年,他和他的兄弟一起成立了巴魯兄弟公司。       

當1917年威爾遜總統任命巴魯為美國戰時工業委員會主席時,他立刻擁有了美國所有工業公司的生殺大權。他每年的采購額高達100億美元,幾乎一人決定著美國政府戰爭物資采購的價格。在後來1935年的國會聽證會上,巴魯說道:“威爾遜總統交給我一封信,授權我接管任何一家工廠和工業企業。我和美國鋼鐵公司的總裁蓋奇.加里(JudgeGary)有過一些不愉快,當我給他看了這封信後,他說:‘看來我們需要解決我們之間的過節’,他確實這樣做了。”[4.17]       

有些國會議員對巴魯行使美國工業生殺大權的資格表示質疑,認為他既不是工業家,又沒有在工廠呆過一天,他自己在國會聽證會上也表示他的職業是“投機商”(Speculator)。《紐約客》報道過巴魯在得知華盛頓流傳的虛假的和平消息後,曾在一天中掙了75萬美元。       

尤金.梅耶(EugeneMeyer)的戰時金融公司(WarFinanceCorporation)       

尤金.梅耶的父親是著名的國際銀行利德.福里勒(LazardFreres)公司的合伙人,尤金對出任公職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情。他曾與巴魯合辦過一家阿拉斯加的金礦公司,還在一起共謀過一些其它的金融事件,也算是老熟人了。戰時金融公司的重要使命之一就是發售美國國債,為戰爭提供金融支持。尤金的戰時金融公司最令人瞠目的行為莫過于做假賬了。後來國會對該公司調查時,該公司居然幾乎每天晚上都臨時修改賬目,第二天再給國會調查人員過目。在麥克法丹(McFadden)議員主導的1925和1930年兩次針對該公司的調查中發現了大量問題賬目:“重複債券數量達2314組,重複折扣券數量達4698組,面值從50美元到1萬美元不等,兌換日期到1924年7月。其中有些重複是錯誤造成,另一些則是作假。”[4.18]       

難怪一戰結束以後,尤金居然能夠收購聯合化學和染料公司(AlliedChemicalandDyeCorporation),後來又收購了華盛頓郵報。       

據估計,尤金的假賬至少造成了數億美元國債的差額[4.19]。       

斯泰提涅斯(EdwardStettinius):美工複合體的開山鼻祖       

斯泰提涅斯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執著于細節,早年在芝加哥做谷物投機生意發了大財。他在戰爭期間被摩根看中並主管出口部(ExportDepartment),主要負責采購。他在戰爭期間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消費者,每天采購高達1000萬美元的軍事物資,然後把這些物資裝船,上保險,啟運到歐洲。他不遺余力地提高生產效率和運輸效率,他在華爾街23號的總部一聲令下,無數軍事部件的代理商和生產商就湧入他的辦公樓,他在幾乎每一道門前都設立了警衛。每一個月,他的采購量就相當于20年前的世界國民生產總值。德國人從未想到美國能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就轉入軍事工業生產軌道。       

摩根的親信戴維森       

為摩根帝國立下汗馬功勞身為J.P摩根公司高級合伙人的戴維森得到了美國紅十字會這塊肥肉,從而控制了美國人民捐贈的高達3億7千萬美元的巨款。       

5.凡爾賽和約:一份為期20年的休戰書       

1918年11月11日,血腥殘酷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終于落下了帷幕。德國作為戰敗國將喪失13%的領土,賠償320億美元的的戰爭賠款,外加每年5億美元的利息,出口產品被征收26%的額外費用,喪失所有海外殖民地。陸軍只能保留10萬人,海軍主力戰艦不得超過6艘,不得擁有潛艇、飛機、坦克或重炮等攻擊性武器。       

英國首相勞合.喬治(DavidLloydGeorge)曾宣稱“搜遍德國人的口袋也要把錢找出來”,但私下里,他承認“我們所起草的文件(和約)將注定20年後的戰爭。當你們把這樣的條件強加在德國人民的身上,這只能導致德國人要麼不遵守條約,要麼發動戰爭。”英國外相克容(LordCurzon)持相同的看法,他說:“這不會帶來和平,這只是一份為期20年的休戰書。”       

美國總統威爾遜看到這份協議也皺著眉說:“如果我是德國人,我想我決不會簽署這份協議。”       

問題不在于政治家們是否都意識到了問題的本質,問題在于他們背後的“師爺們”才是真正的決策者。陪同威爾迅來到巴黎的銀行家們有:首席金融顧問保羅.沃伯格、摩根和他的律師弗蘭克、摩根公司的高級合伙人托馬斯.萊蒙、戰時工業委員會主席的巴魯,杜勒斯兄弟(一個是後來的CIA的頭頭,一個是艾森豪威爾的國務卿)。英國首相的身後是飛利浦.賽松爵士(SirPhilipSassoon),他是羅斯切爾德家族的嫡系子孫。法國總理克萊蒙梭的高參是喬傑斯.曼德爾(GeorgesMandel),他的真名是傑洛波.羅斯切爾德(JeroboamRothschild)。德國的代表團首席代表就是保羅的大哥麥克斯.沃伯格。當國際銀行家們齊集巴黎的時候,後來的“以色列之父”艾德蒙.羅斯切爾德男爵(BaronEdmonddeRothschild)作為東道主提供了熱情的接待,他將美國代表團的頭面人物安排在自己在巴黎的豪華莊園里。       

巴黎和會其實是一場國際銀行家們的狂歡節,在大發戰爭橫財之後,隨手就播下了下一場戰爭的種子:第二次世界大戰。       

6.剪羊毛(FleecingoftheFlock)與美國1921年農業衰退     

  “1894年9月1日,我們將停止一切貸款的延長。那一天,我們將索還我們的錢。我們將擁有並拍賣尚未清嘗的財產。我們會以我們自己定的價格得到密西西比河以西三分之二的農田和以東的成千上萬的土地。農民將(失去土地)變成受雇用,就像英國那樣。”       

1891年美國銀行家協會(收錄于1913年4月29日的國會記錄)       

剪羊毛是銀行家圈子里的一個專用術語,意思是利用經濟繁榮和衰退的過程所創造出的機會,以正常價格的幾分之一擁有他人的財產。當銀行家控制了美國的貨幣發行大權,經濟的繁榮和衰退變成了可以精確控制的過程,此時的剪羊毛行為對于銀行家來說,就像從靠打獵為生的游牧階段進化到了科學飼養的穩產高產階段。       

第一次世界大戰給美國帶來了普遍繁榮,大規模的戰爭物資采購極大地促進了美國各行業的生產與服務。美聯儲從1914年到1920年向經濟領域投放了大量貨幣,紐約聯儲利率由1914年的6%降到了1916年的3%,並一直保持到1920年。       

為了向歐洲協約國提供貸款,銀行家們在1917和1918兩年中進行了四次大規模債券募集,稱為“自由債券”(LibertyBond),債券利息從3.5%到4.5%不等。這些債券發行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吸收美聯儲已經嚴重超量發行的貨幣和信用。       

在戰爭中,工人得到了高工資,農民的糧食在戰爭中賣到了很高的價錢,勞工階層的經濟狀況有了很大提高。當戰爭結束時,由于生活和消費節儉,農民手中握有大量現金,而這筆巨額財富卻不在華兒街銀行家的控制之下。原來,中西部的農民普遍把錢存在保守的當地銀行,這些中小銀行家對紐約的國際銀行家普遍是抵觸和對抗態度,既不參加美聯儲銀行系統,也不支持對歐洲戰爭貸款。華爾街的大佬們早就想找機會好好修理一下這些鄉巴佬,再加上農民這群“肥羊”又膘肥體壯,早已看著眼熱的華爾街銀行家們准備動手剪羊毛了。        華爾街銀行家們首先采用了“欲擒故縱”的計策,建立了一個被稱為“聯邦農業貸款委員會”(FederalFarmLoanBoard)的機構專門“鼓勵”農民把他們的血汗錢投資于購買新的土地,該組織負責提供長期貸款,農民當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大量農民在該組織的協調下向國際銀行家們申請了長期貸款,並繳納了高比例的首付款。       

農民們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掉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在1920年的4、5、6、7四個月內,工業和商業貿易領域獲得了大額度的信用增加以幫助他們渡過即將到來的信貸緊縮。只有農民的信用申請被全部拒絕。這是一次華爾街精心設計的金融定向爆破!旨在掠奪農民的財富和摧毀農業地區拒絕服從美聯儲的中小銀行。       

參議院銀行與貨幣委員會主席歐文(聯署1913年美聯儲法案)在1939年的參議院白銀聽證會上說:“在1920年年初,農民們是非常富裕的。他們加速償還著按揭,大量貸款購置新土地。1920年下半年,突如其來的信用和貨幣緊縮使他們大批破產。1920年所發生的一切(農民破產)與應該發生的完全相反。”[4.20]       

對于因為戰爭而過多發放的信貸,本應在若干年里逐步解決,但是美聯儲董事會在1920年5月8日聚在一起開了一個公眾完全不知情的秘密會議。他們在一起密謀了一整天;會議記錄多達60頁,這些記錄最終于1923年2月19日出現在參議院的文檔中。(美聯儲)A類董事,美聯儲咨詢委員會的成員參加了會議,但是B類董事,代表商業、貿易和農業的董事沒有被邀請。C類代表美國人民的董事同樣沒有被邀請。       

只有大銀行家參加了這個秘密會議,而他們當天的會議直接導致了信貸緊縮,並最終導致了第二年國民收入減少了150億美元,幾百萬人失業,土地和農場價值暴跌了200億美元。       

威爾遜的國務卿布萊恩一語點破了問題的根源:“美聯儲銀行本應是農民最重要的保護者,卻成為了農民最大的的敵人。對農業的信貸緊縮是一次蓄謀的犯罪。”[4.21]       

在對農業的“剪羊毛”行動喜獲豐收之後,中西部地區附隅頑抗的中小銀行也被清剿得滿目蒼夷,美聯儲又開始放松銀根。       

7.國際銀行家的1927年密謀本傑明.斯特朗是在摩根公司和雷波庫恩公司聯合扶持下坐上了美聯儲紐約銀行的董事長的寶座,他與英格蘭銀行的董事長諾曼(MontaguNorman)一起密謀了盎格魯-薩克遜金融業的許多重要事件,其中包括1929年世界范圍的大衰退。        諾曼的爺爺和外祖父都曾擔任過英格蘭銀行的董事長,這樣顯赫的身世在英國曆史上可謂絕無僅有。        在《金錢的政治》一書中,作者約翰遜寫道:“作為親密朋友的斯特朗和諾曼經常在法國南部一起度假。1925年到1928年,斯特朗在紐約的貨幣寬松政策是他和諾曼之間的一個私下協定,目的是使紐約的利率低于倫敦。為了這個國際合作,斯特朗有意壓低紐約的利率一直到無法挽回的後果發生。紐約的貨幣寬松政策鼓勵了美國20年代的繁榮,引發了投機狂潮。”[4.22]        關于這個秘密協定,眾院穩定聽證會(HouseStabilizationHearing)在1928年由麥克法丹(LouisMcFadden)議員領導下進行了深入調查,得出的結論是:國際銀行家通過操縱黃金的流動來制造美國的股票崩盤。       

麥克法丹議員:請你簡單陳述一下是什麼影響了美聯儲董事會的最後決定(指1927年夏的降息政策)?      

美聯儲董事米勒:你問了一個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麥克法丹:或許我可以澄清一下,導致去年夏天改變利息的決定的建議是從何而來的?

米勒:三個最大的歐洲中央銀行派他們的代表來到這個國家。他們是英格蘭銀行的董事(諾曼)、雅爾瑪?沙赫特博士(德國中央銀行的總裁)和法蘭西銀行的李斯特教授(Rist)。這些先生們和美聯儲紐約銀行的人在一起開會。大約一兩個星期以後,他們出現在華盛頓呆了大半天。他們一天晚上來到華府,第二天美聯儲的董事們接待了他們,他們下午就回紐約了。       

麥克法丹:美聯儲的董事們午宴時都在場嗎?       

米勒:噢,是的。美聯儲董事會有意安排大家聚在一起的。       

麥克法丹:那是一種社交性質的活動呢,還是嚴肅的討論?米勒:我覺得是主要是一種社交活動。從我個人來講,在午宴之前,我和雅爾瑪?沙赫特博士談了很久,也和李斯特教授聊了半天,飯後,我和諾曼先生與紐約的斯特朗(紐約美聯儲銀行董事長)也談了一陣。       

麥克法丹:那是一種正式的(聯儲)董事會會議嗎?       

米勒:不是。       

麥克法丹:那只是紐約會談結果的非正式討論嗎?       

米勒:我覺得是這樣。那只是一個社交活動。我所講的只是泛泛而談,他們(歐洲中央銀行的董事們)也是這樣。       

麥克法丹:他們想要什麼呢?       

米勒:他們對各種問題很誠懇。我想和諾曼先生談一下,我們飯後都留下來了,其他人也加入進來。這些先生們都非常擔心金本位的運作方式。所以他們渴望看到紐約的貨幣寬松政策和低利率,這將阻止黃金從歐洲流向美國。Beedy先生:這些外國銀行家和紐約美聯儲銀行的董事會達成了諒解了嗎?       

米勒:是的。       

Beedy先生:這些諒解居然沒有正式記錄?       

米勒:沒有。後來公開市場政策委員會(OpenMarketPolicyCommittee)開了一個會,一些措施就這樣定下來了。我記得按照這個計劃,僅8月份就有大約8000萬美元的票據被(紐約美聯儲銀行)買進(發行基礎貨幣)。”

麥克法丹:這樣一個政策改變直接導致了這個國家前所未有的、最為嚴重的金融系統不正常狀態(1927-1929股票市場投機風潮)。在我看來,這樣一件重大的決策應該在華盛頓有個正式的記錄。       

米勒:我同意你的看法。       

斯特朗眾議員:事實是他們來到這里,他們開了秘密會議,他們大吃大喝,他們高談闊論,他們讓美聯儲降低了貼現率,然後他們拿走了(我們的)黃金。        斯特格先生:這個政策穩定了歐洲的貨幣但顛覆了我們的美元,是這樣的嗎?       

米勒:是的,這個政策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        [4.23]       

紐約美聯儲銀行事實上完全掌握著整個美聯儲的運作,美聯儲在華府的7人董事會僅僅是擺設,歐洲的銀行家與紐約美聯儲銀行舉行時間長達一周的實質性的秘密會議,而僅僅在華盛頓呆了不到一天,還只是社交活動,紐約秘密會議的決策所導致的價值5億美元的黃金流向歐洲,如此重要的決策竟然在華盛頓完全沒有書面記錄,由此可見7人董事會的實際地位。       

8.1929年泡沫破裂:又一次“剪羊毛”行動      

 “美聯儲從1929年到1933年緊縮貨幣流通量達三分之一注定會造成大衰退。”       

米爾頓.弗里德曼       

秘密會議之後,紐約美聯儲銀行立刻行動起來,利息從4%降到3.5%,僅在1928年就向它青睞的成員銀行發放了600億美元的貨幣,這些成員銀行用它們15天的銀行本票作抵押。如果這些錢全部兌換成黃金,將相當于當時世界全部黃金流通量的6倍!通過這種方式發放的美元比紐約美聯儲銀行在公開市場上買入票據所發放的貨幣量高出33倍!令人更加驚愕的是,1929年紐約美聯儲銀行又向其成員銀行發放580億美元的貨幣!〔4.24〕       

當時的紐約股票市場允許交易商以1%的資金購買股票,其余的錢由交易商的銀行提供貸款。當手持巨額信用燥熱難耐的銀行碰上了貪婪饑渴的證券商,兩者真是一拍即合。       

銀行從紐約美聯儲銀行可借到利息5%左右的款子,再一轉手以12%的利息貸給證券商,吃足7%的利差,天下竟有如此美事!       

這時候,紐約的股市想不暴漲都不可能了。       

此時的美國,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人民被鼓勵拿出所有的積蓄來進行股票“投資”。甚至連華盛頓的政治家都被華爾街的大佬們發動起來了,財政部長梅龍(Mellon)在一篇正式的講話中向人民保證紐約的股市不算高,柯立基總統拿著銀行家們為他起草的講稿向全國發表講話也說股票還很安全。       

1928年3月,美聯儲的董事在回答參議院的質詢時對于證券商貸款是否過高時回答說:“我不好說證券商的貸款是否過高,但是我肯定他們(證券商)是傾向安全和保守的。”1929年2月6日,英格蘭銀行的諾曼再次神秘地來到美國,緊接著美聯儲開始放棄1927年以來的寬松貨幣政策。英國的銀行家們似乎是做好了一件大事的准備工作,美國方面出手的時機來到了。       

1929年3月,美國金融教父保羅.沃伯格在國際承兌銀行的股東年會上發出了警告:“如果這種毫無節制的貪婪繼續擴大的話,最終的崩潰將不僅會打擊投機者自己,而且還會使整個國家陷入衰退。”[4.25]       

保羅在整整三年的“毫無節制的貪婪”的歲月里保持著沉默,現在突然跳了出來厲聲警告,由于他的影響力和地位,他的講話一經紐約時報報道,頃刻引起了市場驚恐。對股市的最後死刑判決是在1929年4月20日,當天的紐約時報頭版頭條發布了一個重要消息:       

聯邦咨詢委員會在華盛頓的秘密會議       

聯邦咨詢委員會已經形成了決議並提交給美聯儲董事會,但是他們的意圖仍被嚴加保密。聯邦咨詢委員和美聯儲董事會的下一步動向仍然被一種深深的神秘氣氛所籠罩。這次不同尋常的會議的保密措施非常嚴格。記者只能得到一些模棱兩可的回答。[4.26]       

1929年8月9日,美聯儲將利息提高到6%,緊接著美聯儲紐約銀行將證券交易商的利率由5%提高到20%,投機商們頃刻陷入資金陷阱,除了不顧一切地逃出股市別無出路。股票市場局面急轉直下,猶如江河決堤一般賣單在10和11月橫掃整個股票市場,1600億美元的財富立時灰飛煙滅。1600億美元是個什麼概念呢?接近美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生產的數量龐大的全部物資的總和。一位當年華爾街的證券商是這樣描述的:“經過精確計劃,紐約貨幣市場上投資股票的貸款供應量突然急劇減少所造成的1929年危機,實際上是國際金錢大亨們算計好的針對公眾的‘剪羊毛’行動。”〔4.27〕       

面對滿目蒼夷的美國經濟,紐約時報1930年7月4日不禁發出這樣的哀歎:

“原材料商品的價格跌落到1913年的水平。由于勞工過剩,工資減少,總共有400萬人失業。摩根通過控制紐約美聯儲銀行和華盛頓平庸黯弱的聯儲董事會來控制整個美聯儲系統。” 

華爾街不斷通過金融危機來翦除異己,從1930年到1933年,共有8812家銀行倒閉,絕大部分敢于和紐約5大銀行家族分庭抗禮、對美聯儲系統不買賬的銀行紛紛破產。       

9.策劃大衰退的真正圖謀       

毫無疑問,1929年的股票暴跌是在1927年的秘密會議上就敲定的事,由于紐約的利率被人為地壓低,倫敦的利率被有益地拔高,兩地之間的利差導致美國的黃金流向英國,以幫助英國和其它歐洲國家恢複金本位。其實,歐洲的金融家早就知道以通貨膨脹的手段掠奪財富的效率要遠勝于放貸所得到的利息收入。以黃金作為貨幣發放的基石,並且紙幣可自由兌換為黃金,這一切無疑會大大制約銀行家放手使用通貨膨脹這種高效能武器的效力。令人困惑的是為什麼當時以英國銀行家為代表的歐洲金融界要恢複金本位呢?       

原來,國際銀行家們在下一盤大棋。       

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德國戰敗而告終,龐大的戰爭賠款當然不能由德國羅斯爾德家族和沃伯格家族銀行來承擔,不僅如此,他們還要大發一筆國難財。所以,第一步棋,就是由德國銀行家啟動通貨膨脹這部財富絞肉機來迅速掠奪德國人民的積蓄,人類第一次見識了超級通貨膨脹的威力。從1913年到1918年,在戰爭期間,德國貨幣發行量增加了8.5倍,德國馬克相對于美元僅貶值了50%,從1921年開始,德國中央銀行的貨幣發放量呈火山噴發的態勢,1921年比1918年增加5倍,1922年比1921年增加10倍,1923年比1922年增加7253萬倍。從1923年8月起,物價達到天文數字,一片面包或一張郵票的價格高達1000億馬克。德國工人每天的工資必須支付兩次,拿到錢之後要在一個小時之內花出去。〔4.28〕       

德國銀行家血洗中產階級的儲蓄,使大量社會主流人士一夜之間淪為赤貧,從而奠定了日後納粹上台的群眾基礎,並深深種下了德國人對猶太銀行家的痛恨。比起1870年普法戰爭失敗後法國的境遇,德國人民所遭受的悲慘苦難要深重得多,下一場更為慘烈的世界大戰的所有誘因已在1923年全部到位了。       

當德國人的財富被搜刮得差不多了,德國的馬克也該穩定下來了。在國際銀行家們的調度之下,美國人民的黃金成了穩定德國貨幣的救生圈。第二步棋輪到英國銀行家大展拳腳了。由于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德國潛艇在大西洋的頻繁襲擊,英國運送黃金的船只無法出港,導致了英格蘭銀行不得不宣布暫時停止黃金兌換,英鎊的金本位已名存實亡。        1924年,後來名震英侖的丘吉爾就任英國財政大臣,對金融事務完全沒有感覺的丘吉爾在倫敦銀行家的鼓噪之下准備恢複金本位,理由是必須捍衛英鎊在世界金融領域絕對的權威地位。1925年5月13日,英國通過了金本位法案(GoldStandardAct)。當時英國的國力經過戰爭的劇烈消耗早已嚴重受損,其經濟實力已遠遜于新興的美國,甚至在歐洲也已不是一家獨大的局面,強行恢複金本位勢必導致英鎊堅挺,嚴重打擊本已日益喪失競爭力的英國出口競爭力,同時還會造成國內物價下降,工資縮水,失業率大幅上升等經濟後果。       

這時,一代宗師凱恩斯橫空出世了。凱恩斯在1919年巴黎和會上曾擔任英國財政部的代表,他堅決反對對德國的嚴厲條款,並不惜以辭職來抗議。他力主廢除金本位,與倫敦的銀行家勢力形成水火不容的態勢。在英國政府調查金本位的可行性的麥克米蘭委員會上,凱恩斯慷慨激昂,痛陳金本位的弊端,在他看來,黃金只是“野蠻的遺跡”,是經濟發展的制約。英格蘭銀行的諾曼也不示弱,堅稱金本位對于誠實的銀行家是不可或缺的,無論英國的負擔有多重,無論多少行業嚴重受損,不然何以體現倫敦金融城銀行家的超級信譽。英國人民被聽糊塗了。和美國的情況一樣,倫敦銀行家在人民當中也是名譽不佳,既然是銀行家支持的,想必是不好的,而猛烈抨擊銀行家的觀點,應該是向著人民的。       

這才是戲的精彩部分。       

來曆很不簡單的凱恩斯扮演了為民請命的角色,而銀行家們則以黃金衛道士的形象出現,這出雙簧演得出神入畫,輿論和民心就這樣被輕松地操縱著。       

果然不出凱恩斯的“預言”和銀行家的計劃,英國經濟在恢複金本位之後一落千丈,失業率由1920年的3%猛漲到1926年的18%,各種罷工此起彼伏,政局陷入混亂,英國政府面臨嚴重的危機。而銀行家們要的就是危機!只有制造危機才能推動“金融改革”,在一片強烈呼籲修改法律的呼聲中,通過了1928年貨幣和銀行券法案(CurrencyandBankNotesAct1928),該法案砸碎了套在英格蘭銀行頭上長達84年的以國債為抵押的貨幣發行上限的緊箍咒,1844年法案規定英格蘭銀行以國債為抵押的英鎊發行上限為1975萬英鎊,其余的英鎊紙幣發行必須用黃金作抵押。以國債為抵押發行“債務”貨幣而繞開討厭的黃金制約,就像後起之秀美聯儲一樣,這實在是一個讓倫敦銀行家夢牽魂繞的境界。在新法案通過後僅幾個星期,英格蘭銀行就發行了2億6000萬“債務”英鎊。新法案還授權英格蘭銀行在緊急情況下可以無限制發行“債務”英鎊,只要財政部和議會事後認可就行了[4.29]。美聯儲的近乎無限制的發行貨幣的大權終于被英格蘭銀行也搞到手了。       

第三步棋就是美國這只肥羊又到了該爆翦羊毛的季節了。1927年的秘密會議之後,由于美聯儲的低利率政策,使得美國價值5億美元的巨額黃金外流,在1929年美聯儲猛然提高利率之後,造成銀行缺乏黃金儲備而無法有效發放信貸,美國這只健壯的肥羊由于極度失血而休克。國際銀行家們隨後一擁而上,以正常價格的幾分之一甚至幾十分之一的超低價格大舉吃進藍籌股和其它優質資產。麥克法丹議員這樣描述道:“最近僅一個州就有60000處房產和農場在一天中被拍賣。在密西根州的奧克蘭郡,有71000戶房主和農場主被掃地出門。類似的情況正發生在美國的每一個郡縣。”在這場美國空前的經濟浩劫中,只有最核心圈子里的少數人事先知道美國曆史上最大的投機大戲即將落幕,這些人得以及時拋出所有股票轉而大量持有政府債券,他們都與倫敦羅斯切爾德家族保持著密切聯系。這個圈子以外的人,有些即使是超級富豪,也未能幸免于難。這個圈子里包括JP摩根和庫恩雷波公司,以及他們選定的“優先客戶”,如伙伴銀行、和他們保持親善的著名實業家、重要政客、和友好國家的統治者。       

當銀行家默里森從美聯儲辭職時,1936年5月30日的《新聞周刊》是這樣評價他的:“大家一致認為美聯儲失去了一位能干的人。在1929年(股票崩盤之前),他召集了一個會議,命令他屬下的幾家銀行在9月1日之前全部結束對證券交易商的貸款業務。所以,在隨後的衰退中乘風而起。”[4.30]        喬伊.肯尼迪(JoeKennedy)的身家從1929年的4百萬美元,增加到1935年的1億美元,翻了25倍。伯納德.巴魯在大崩潰前賣掉了所有股票轉而持有國債。亨利.莫金撒(HenryMorgenthau)在“黑色星期二”(1929年10月29日)前幾天匆匆趕到銀行家信托公司(BankersTrust),命令他的公司在3天之內賣掉總價值達6000萬美元的所有股票。他的手下困惑不已,建議他在幾個星期的時間里逐步清倉,這樣至少要多賺500萬美元。亨利.莫金撒勃然大怒,沖著手下人怒吼:“我到這里來不是和你討論!照我說的去做!”       

當我們在經過近80年後回過頭來看這段曆史,我們仍然要驚歎這些國際銀行家們的智商,他們毫無疑問的是人類最為聰明的一群人,這樣的手法,這樣的權謀,這樣絲絲入扣的設計,這樣玩弄天下于鼓掌之中的膽略,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甚至直到今天,大多數人都完全不相信他們的命運實際上是操縱在極少數人的手中。在國際銀行家們羊毛喜獲豐收之後,凱恩斯的“廉價貨幣思想”成為了銀行家們的最新財富收割機,在他們主導下的“羅斯福新政”開啟了一個銀行家們新的收獲季節。

第五章 廉價債務貨幣的“新政”

“列甯曾說過顛覆資本主義制度最好的辦法就是使其貨幣貶值。通過連續的通貨膨脹過程,政府可以秘密地、不為人知地沒收公民財富的一部分。用這種辦法可以任意剝奪人民的財富,在使多數人貧窮的過程中,卻使少數人暴富。沒有任何手段能像它(通貨膨脹)這樣如此隱蔽和可靠地來顛覆現政權了。這個過程潛在地積聚了各種經濟規律中的破壞因素,一百萬人中也不見得能有一個人看得出問題的根源。”[5.1]       

凱恩斯1919       

本章導讀       

凱恩斯稱黃金為“野蠻的遺跡”,這一“膾炙人口”的評價在中國早已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了。凱恩斯妖魔化黃金的動機是什麼?曾經堅決反對通貨膨脹的凱恩斯,怎麼會變成了黃金的死敵?       

格林斯潘40歲時,仍然是金本位堅定不移的捍衛者,等當上了美聯儲主席之後,對黃金問題就開始顧左右而言它。雖然到2002年時,他仍然承認“黃金是所有貨幣的最終支付手段”,但是他卻“旁觀”了90年代西方中央銀行家們聯合打壓黃金價格的陰謀。       

為什麼國際銀行家和他們的“禦用”理論家們如此厭惡黃金?為什麼凱恩斯的“廉價貨幣”理論如此受寵?       

在人類長達5000年的社會實踐中,無論什麼時代,無論什麼國家,無論什麼宗教,也無論什麼種族,黃金被世人公認是財富的最終形式。這種根深蒂固的意識,決不是凱恩斯等人幾句輕飄飄的“黃金是野蠻的遺跡”就能化解的。人民對黃金與財富的必然聯系早已成為生活中的自然邏輯。當人民對政府的政策和經濟形勢不看好時,他們可以選擇將手中的紙幣兌換成金幣,以等待惡劣的形勢出現好轉。紙幣自由兌換黃金實際上成為了人民最基本的經濟自由的基石,只有在此基礎之上,任何民主和其它形式的自由才具有實際意義。當政府強行剝奪人民將紙幣兌換黃金這一與生俱來的權力的時候,也就從根本上剝奪了人民最基本的自由。       

國際銀行家們非常清楚,黃金決不是普通的貴金屬,從本質上看,黃金是唯一的、高度敏感的、深負曆史傳承的“政治金屬”,處理不好黃金問題,是會在世界范圍內掀起金融風暴的。在正常的社會狀況下,廢除金本位勢必引發嚴重的社會動蕩,甚至是暴力革命,只有在極端特殊的情形下,人民被逼無奈才會被迫暫時放棄自己與生俱來的權力,這就是為什麼銀行家需要嚴重的危機和衰退。在危機和衰退的威脅之下,人民最容易妥協,團結最容易被打破,輿論最容易被誤導,社會注意力最容易被分散,銀行家的計謀最容易得以實現。所以危機和衰退被銀行家們當作對付政府和人民最有效的武器在曆史上被反複使用。       

1929年以來的嚴重經濟危機被國際銀行家們“因勢利導”地達成了正常狀態下極難實現的“廢除金本位”的大業,從而鋪平了通往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金融大道。       

1.來曆不簡單的凱恩斯       

很明顯,凱恩斯在1919年參加巴黎和會時就已經認識到了通貨膨脹對人民和社會所造成的巨大的潛在傷害,他在那本使他一夜成名的小冊子《和平的經濟後果》中,深刻而尖銳地指出了通貨膨脹的實質,而德國1923年的超級通貨膨脹已經完全驗證了通貨膨脹的巨大殺傷力。       

這一點恰如40歲發表《黃金和經濟自由》的格林斯潘,在文章中格老對通貨膨脹的見地與凱恩斯如出一轍,他指出:      

  “在沒有金本位的情況下,將沒有任何辦法來保護(人民的)儲蓄不被通貨膨脹所吞噬,將沒有安全的財富棲身地。這就是那些福利統計學家激烈反對黃金的秘密。赤字財政簡單地說就是沒收財富的陰謀,而黃金擋住了這個陰險的過程,它充當著財產權的保護者。如果人們抓住了這一核心要點,就不難理解有人對金本位的惡意誹謗了。”[5.2]       

正如格林斯潘所指出的那樣,金本位牢牢地遏制了通貨膨脹的泛濫勢頭。從這個意義上講,凱恩斯和格林斯潘都應該是金本位的堅定擁護者,他們又何以一個後來將黃金貶低為“野蠻的遺跡”,另一個平步青云之後干脆絕口不提黃金的貨幣地位了呢?對格林斯潘而言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當格林斯潘投入了JP摩根的懷抱,榮任JP摩根公司和其它華爾街銀行的董事的時候,他開始明白金融江湖有金融江湖的規矩。       

當全世界的聚光燈都聚焦在格林斯潘深不可測的皺紋里的時候,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這個漢獻帝背後的曹操——紐約美聯儲銀行才是真正的決策者。2002年在國會聽證會上被德州議員保羅(RonPaul)追問急了,格林斯潘才表示自己從未背叛1966年的觀點,他至今仍然認為黃金是所有貨幣中的“最終支付手段”,美聯儲只是“模擬”(Mimic)著金本位制度。       

凱恩斯的情況與格林斯潘有所不同。       

美國著名學者莫瑞.羅斯帕德(MurrayRothbard)對凱恩斯的人格特征有一個深刻的描述,他認為凱恩斯的極端自我中心主義、以英國統治精英自居和對社會道德的蔑視,對他的思想體系有著直接的影響。       

尤其是在英國劍橋大學的秘密組織“使徒會”(Apostle),對凱恩斯的影響尤為巨大。歐美大學中的這種秘密組織,決不像平常人理解的大學同鄉會或文學社之類的松散社團,它們更像是深負宗教使命的精英核心,有的曆史長達百年,並且是終生保持緊密聯系,構成了西方社會統治階層最堅不可摧的利益集團。劍橋的“使徒會”由三一學院和國王學院的最優秀的12名成員所組成,這些人不僅要絕頂聰明,而且要出身顯赫,每一個人都注定會成為英國統治階層中的一員。他們每周六在一處秘密會所聚會,討論范圍從哲學、美學到政治、商業。他們有自己嚴格的清規戒律,同時也蔑視社會的普通道德,他們自認為擁有人類最智慧的頭腦,他們認為自己天生就是世界的統治者,並相互之間反複灌輸這一信念。凱恩斯在寫給一位朋友的信中這樣說道:“我們這種道德上的優越感是不是有些自大狂?我有一種感覺,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從來就看不見任何事物(的本質)(因為)他們太愚蠢,或者是太邪惡。”〔5.3〕       

在這個圈子里,除了凱恩思和著名哲學家羅素這樣的學者型精英,還包括羅斯切爾德男爵這樣的金融巨頭。離開劍橋之後,每周六仍然參加“使徒會”秘密會議的成年使徒被稱為“天使”,他們積極參與選拔新使徒和其它活動。       

比凱恩斯小幾歲的維克多.羅斯切爾德(VictorRothschild),就是那位掌握著整個大英帝國貨幣發行權的內森.羅斯切爾德的嫡孫,男爵封號的第三代繼承人。維克多與凱恩思同是美國“外交協會”(CouncilofForeignRelationship)和英國皇家國際事務協會(RoyalInstituteofInternationalAffairs)的積極倡導者,這兩個組織可謂是歐美政界的“中央黨校”,近百年來為歐美統治集團輸送了大批“干部”。       

維克多按歐美家族銀行的慣例在美國JP摩根銀行工作過一段時間,對華爾街非常熟悉。他還是荷蘭殼牌石油公司的董事。維克多曾任英國情報部門(MI5)的高官,後來擔任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的安全顧問,他的叔叔愛德蒙.羅斯切爾德男爵被稱為“以色列之父”。在維克多的引見和提攜下,悟性極高的凱恩斯很快就嗅出了廉價的債務貨幣和通貨膨脹理論,才是當時國際銀行家孜孜以求的主攻方向。       

凱恩斯對他自己政治上的謊言很少感到不安,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受普通人的道德規范約束。他習慣性地假造數據來符合他的經濟理念。恰如羅斯帕德指出的那樣,“他認為原則只會妨礙他在正確的時刻取得權力的機會。因此,他願意隨時改變以前的信仰,在特定的情形下,即使為了一枚硬幣,他也會這樣做。”[5.4]       

凱恩斯明白一個經濟學家要想他的學說成為“顯學”,就必須有金融和政界的大腕們在幕後和台前叫好,按現在的名詞叫被“捧紅”。當凱恩斯辨明“曆史發展的正確方向”之後,他立刻施展出他真正的天賦:雄辯的口才和驚人的推銷能力。       

在亞當.斯密、李嘉圖和馬歇爾的光環之下,劍橋似乎理所當然的會成為世界經濟理論的發源地。作為馬歇爾親手挑選的接班人,凱恩斯處在一個極為有利的位置上。1936年,他的主要著作《貨幣、利息和就業通論》(TheGeneralTheoryofEmployment,InterestandMoney)出版之後,國際銀行家對這樣對他們心思體察入微的經濟學理論當然是愛不釋手,政治家們對這種“借錢、印錢、花錢”的廉價貨幣政策則表現出欲就還推的姿態,爭論與叫好立刻席卷了學術界。       

凱恩斯早已確信他的廉價貨幣思想必將得到國際銀行家和政治家的大力支持,受到最大損害的普通人民本來就“太愚蠢,或者是太邪惡”,剩下來就是搞定學術界了。首先凱恩斯宣布了以他為代表的現代經濟理論和老舊傳統經濟理論兩大陣營的對立,然後進一步宣稱,他那本艱澀的新經濟“聖經”只有“30歲以下的年青經濟學家才能看懂”。這一宣稱立刻受到青年經濟學家的歡呼,保羅.撒繆爾森在給朋友的信中喜不自勝慶幸自己還不到30歲,他說:“年青真好”。但就是這個撒繆爾森也承認《通論》是一本“寫得很糟,組織混亂,充滿混淆的書。〔5.5〕       

美國的學者認為,如果這本書是美國中西部一個偏遠學院教授寫的,可能連發表都困難,更不要說名垂青史了。2.胡佛總統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1932年的總統大選在一片經濟蕭條的肅殺之中拉開了序幕,1300萬的失業人口、25%的失業率,讓現任總統胡佛倍感壓力。面對民主黨總統候選人羅斯福對1928年以來經濟政策的猛烈抨擊以及對胡佛總統與華爾街銀行家勢力的緊密關系的嚴厲指責,胡佛總統保持了耐人尋味的沉默,但是他在自己的備忘錄這樣記錄了他的真實想法:       

“在回應羅斯福對我應該為(1929年的)投機風潮負責的聲明時,我思忖再三,不知道是否應該把美聯儲1925年到1928年在歐洲勢力的影響下故意實施通貨膨脹政策的責任曝光,我當時是反對這種政策的。”[5.6]       

胡佛總統的確有些冤枉,他雖然貴為美國總統,但是對經濟政策和貨幣政策卻沒有太大的影響力。由于政府沒有貨幣發行權,如果私人擁有的紐約美聯儲銀行不配合,任何政策都是空談。       

胡佛總統在華爾街失寵始于在德國賠款的問題上偏離了銀行家的既定方針。原來,在1929年由摩根策劃的楊計劃(YoungPlan)以增加德國債務負擔為代價,通過在華爾街發行德國債券的方式為德國募集戰爭賠款,自己在承銷債券發行的過程中爆賺一筆。1931年5月,不曾想該計劃開始執行不久,就趕上德國和奧地利的金融危機,羅斯切爾德家族銀行和英格蘭銀行的拯救行動未能遏制危機的蔓延,摩根等華爾街銀行家不願看到剛開了個好頭的楊計劃中途夭折,立刻由摩根的合伙人拉蒙(Lamont)給胡佛總統打電話,要求美國政府同意給德國政府償還戰爭債務放個短假,等德國金融危機消停一些再恢複。拉蒙還警告說如果歐洲金融系統一旦崩潰,美國的衰退也會加劇。       

胡佛總統早已答應法國政府任何涉及德國戰爭賠款的事,要先征求法國政府的意見,作為政治家的胡佛豈能出爾反爾,所以胡佛立刻不客氣地回答:“我會考慮這件事,但從政治的角度考慮,這件事不太現實。你呆在紐約是不能了解作為一個國家整體而言,對這些政府之間債務的情緒的。”[5.7]       

拉蒙也毫不客氣地撂下話:“這些天你肯定聽到了不少傳言,有人准備在1932年的(共和黨)大會上,讓你的班子靠邊站。如果你照著我們的計劃來做,這些傳言就會在一夜之間煙消云散。”最後,拉蒙還遞上一根胡蘿蔔,如果事成,功勞全歸總統。總統考慮了一個月,最後只得低頭。       

到了1932年7月,拉蒙再次派人前往白宮告訴總統應該重新考慮德國的戰爭賠款問題,這一次胡佛忍無可忍,他充滿怨憤和沮喪地吼道:“拉蒙把事情整個搞錯了。如果有一件事情是美國人民所痛恨和反對的話,那就是這種合謀(豁免或推遲德英法對美國的債務)觸犯了他們的利益。拉蒙並不理解席卷全國的(對銀行家的)憤怒情緒。他們(銀行家)是想我們(政治家)也成為‘黑幫’的同謀。或許他們(銀行家)已經和德國人就賠款達成了協議,但卻是以最糟糕的方式完成的。”[5.8]

結果胡佛拒絕了華爾街的要求,法國出現了償付拖欠。       

更令華爾街銀行家怒不可遏的是胡佛總統對股票市場做空行為的窮追猛打所牽出的一系列金融丑聞,再加上空前的失業率、凋敝的經濟和慘遭股市洗劫的人民,各種力量集聚成一股對華爾街銀行家的強烈憤怒。胡佛總統自恃民意可用,于是與銀行家撕破面子,一心要把問題搞大。胡佛直斥紐約股市是一個由銀行家操盤的大賭場,市場做空的投機分子阻礙了市場信心的恢複。他警告紐約股票交易所總裁惠特尼,如果不限制股市做空行為,他將啟動國會調查行動並對股票市場進行監管。       

華爾街對總統的要求回答得簡單而干脆:“荒謬!”       

准備拼個魚死網破的胡佛總統于是下令參議院銀行與貨幣委員會開始調查股市做空行為。氣急敗壞的華爾街立刻派拉蒙到白宮與總統與國務卿共進午餐以求中斷調查行動,總統不為所動。[5.9]       

當調查擴大到20年代末的股票操盤黑幕後,大案要案紛紛被抖落出來,高盛集團、摩根公司等諸多股市丑聞被大白于天下。       

當股市暴跌與經濟大蕭條的邏輯關系被清晰地展現在公眾面前時,人民的怒火終于聚焦在了銀行家的身上。       

而胡佛總統和他的仕途也同時斷送在銀行家和人民的雙重怒火之中。代之而起的就是被稱為美國20世紀最偉大的總統–佛蘭克林.德蘭諾.羅斯福。       

3.誰是佛蘭克林.德蘭諾.羅斯福       

“正如你我都知道的那樣,真實的情況是巨大的(權力)核心中的金融力量從安德魯.杰克遜總統時代開始就控制了政府,這個國家將要重複杰克遜時代與銀行的斗爭,只是在更大和更廣的基礎上罷了。”[5.10]       

1933年11月21日羅斯福       

羅斯福的這一番“真情告白”多少有些像當年的威爾遜,如果說威爾遜的確是學者出身而不諳銀行家們的手法,那麼以羅斯福的經曆說出這樣一番高論則多少有些做作。對現任總統與華爾街曖昧關系作為攻擊的突破口,在曆年的總統大選中對挑戰的一方永遠是百試不爽的法寶。1932年8月20日羅斯福在俄亥俄州的競選演講中聲情並茂地說道:       

“我們發現2/3的美國工業集中在幾百家公司手中,實際上這些公司被不超過5個人控制著。我們發現30來家銀行和商業銀行的證券交易商決定著美國資本的流動。換句話說,我們發現一個高度集中的經濟權力被操控在集少數人手中,這一切與總統先生(胡佛)所說的個人主義正好相反。”[5.11]       

羅斯福盡可能使自己感覺起來更像被美國人民衷心熱愛的與銀行家勢不兩立的杰克遜總統,一個願意為小人物挑戰金融大鱷的勇敢總統,可惜羅斯福的經曆卻表明他與國際銀行家的瓜葛比胡佛總統只多不少。       

羅斯福的曾祖父傑姆斯.羅斯福(JamesRoosevelt)于1784年創建了紐約銀行(BankofNewYork),可謂美國最古老的銀行家族之一,正是該銀行在2006年美國國債拍賣市場上,涉嫌操縱國債價格而遭到指控。該銀行的業務直到羅斯福競選總統時由他的堂兄喬治打理。羅斯福的父親也叫傑姆斯,是美國工業界的大亨,畢業于哈佛法學院,擁有煤礦、鐵路等多處龐大產業,更是美國南方鐵路證券公司(SouthernRailwaySecurityCompany)的創始人,該公司是美國第一批以兼並鐵路產業為主的證券持有公司。羅斯福本人也是哈佛畢業,律師出身,主要客戶就包括摩根公司。在強大的銀行背景支持下,年僅34歲的羅斯福就于1916年出任美國海軍部助理部長,正是摩根的高級合伙人,經常敲打胡佛總統的拉蒙給羅斯福在華盛頓安排的新家。       

羅斯福還有一個當過總統的叔叔,列奧納多.羅斯福。他們的另一個表兄喬治.愛姆倫.羅斯福也是華爾街赫赫有名的人物,在鐵路大合並的時代至少重組了14家鐵路公司,同時身為摩根麾下的“擔保信托投資公司”(GuarantyTrustCompany),漢華銀行(ChemicalBank),紐約儲蓄銀行董事之職,他所擔任的其它公司的董事名單可以打出一本小冊子。       

羅斯福母親德拉諾(Delano)家族也是簪纓世家,一共有9位總統與他們家沾親。       

在美國近代史上,沒有一位總統比羅斯福擁有更為強大的政治和銀行資源。       

1921年羅斯福從政府衙門轉到了華爾街,成為多家金融機構的董事或副總裁,他利用政界和銀行界廣泛的人脈關系,為所在的公司謀得了巨額利益。在為一家金融公司拉政府債券生意的過程中,羅斯福給老朋友眾議員梅赫的信中直言不諱:“我希望我能利用我們之間的長久的友誼來請求你的幫助,我們希望從布魯克林的大佬們手中爭到一些債券合同。大量的債券與市政工程有關,我希望我的朋友們能夠記得我。我不能此時去叨擾他們,但是因為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如果你能有一個傾向性,那將對我是一個極大的幫助。你的幫助我會銘記在心。”[5.12]       

在給一位得到海軍部一筆大生意的朋友的信中,羅斯福提到:“我在海軍部的朋友和我偶然聊起一個給予你們公司的8英寸火炮的合同,這使我想起在我擔任海軍部助理部長時我們之間愉快的合作。我想你能否讓我的公司在承銷一些你們的債券。我非常希望讓我的銷售代表給你打個電話。”[5.13]       

在一些利益極大的生意上,羅斯福曾露骨表示“純粹的私人友誼是不夠的”。當讀到這些公司內部的往來信件時,一個更加鮮活的羅斯福就躍然紙上了。       

1922年,羅斯福參與成立了聯合歐洲投資公司(UnitedEuropeanInvestors,Ltd),並出任總裁。該公司的董事和顧問中包括了一手制造了1923年德國超級通貨膨脹的德國前首相威赫穆.庫諾(WilhelmCuno)和麥克斯.沃伯格,麥克斯的弟弟保羅正是美聯儲的總設計師和副主席。在該公司發行的60000優先股中,羅斯福是最大的個人股持有者。該公司主要從事在德國的各種投機生意,在德國人民被超級通貨膨脹洗劫得一貧如洗時,羅斯福的聯合歐洲投資公司卻在熱火朝天地發著國難財。[5.14]       

超級通貨膨脹從來都是“超級財富收割機”,在該國貨幣劇烈的貶值過程中發生了大規模的財富轉移。“通貨膨脹最嚴重的道德崩潰發生在1923年的德國。任何一個手上有一些美元或英鎊的人,在德國都可以生活得像國王。幾個美元可以使人過得如同百萬富翁一般。外國人蜂擁而至,四處以便宜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價格,搶購(德國人的)家庭財富,不動產,珠寶和藝術品。”〔5.15〕       

如同90年代初前蘇聯的超級通貨膨脹中所發生的一樣,巨大的社會財富遭到瘋狂洗劫,中產階級傾家蕩產,美元或英鎊的購買力被成千上萬倍的放大,財富在這貨幣之間的狂跌和暴漲過程中,悄然易手。恰如凱恩斯所言,“用這種辦法(超級通貨膨脹)可以任意剝奪人民的財富,在使多數人貧窮的過程中,卻使少數人暴富…這個過程潛在地積聚了各種經濟規律中的破壞因素,一百萬人中也不見得能有一個人看得出問題的根源。”       

當羅斯福義正詞嚴地痛批胡佛的華爾街背景時,把自己標榜成廉潔清正的普通人民的拯救者,只怕他的經曆和背景離事實差之遠矣。

(肮髒的資本主義!每個毛孔中都流著血和肮髒的東西。)       

4.廢除金本位:銀行家賦予羅斯福的曆史使命       

在金本位的制約之下,第一次世界大戰已經讓歐洲各國嚴重負債,如果不是美聯儲成立,從而集中調動起美國的金融資源,戰爭規模只能是局部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讓國際銀行家們大快朵頤,早已翹首以待下一頓美餐。但是,即便是美國有了美聯儲以後,在金本位的嚴格制約之下,金融資源也已捉襟見肘,難以支撐另一場世界級別的大戰,廢除金本位于是就成了歐美各國銀行家的當務之急。       

黃金在人類社會五千年的演化過程中逐漸成為世界各國普遍認同的貨幣的最終形式,人民對黃金與財富的必然聯系早已成為生活中的自然邏輯。當人民對政府的政策和經濟形勢不看好時,他們可以選擇將手中的紙幣兌換成金幣,以等待惡劣的形勢出現好轉。紙幣自由兌換黃金實際上成為了人民最基本的經濟自由的基石,只有在此基礎之上,任何民主和其它形式的自由才具有實際意義。當政府強行剝奪黃金與紙幣的自由兌換權力的時候,也就從根本上剝奪了人民的最基本的自由。       

在正常的社會狀況下,廢除金本位勢必引發嚴重的社會動蕩,甚至是暴力革命,只有在極端特殊的情形下,人民被逼無奈才會被迫暫時放棄自己與生俱來的權力,這就是為什麼銀行家需要嚴重的危機和衰退。在危機和衰退的威脅之下,人民最容易妥協,團結最容易被打破,輿論最容易被誤導,社會注意力最容易被分散,銀行家的計謀最容易得以實現。所以危機和衰退被銀行家們當作對付政府和人民的最有效的武器在曆史上被反複使用。       

(毛主義恰恰是在危機和衰退之中重塑人民力量的最有效工具)       

1812年,美國第一銀行被廢除而招來了羅斯切爾德的報複,爆發了英美1812年戰爭,最後以美國政府屈服,成立了美國第二銀行而告終。       

1837年,杰克遜總統廢除美國第二銀行,銀行家們立刻在倫敦狂拋美國債券,招回各種貸款,美國經濟陷入嚴重衰退直至1848年。       

1857,1870,1907年為迫使美國政府重新建立私有的中央銀行,國際銀行家再度出手制造衰退。最後終于建立了私有的中央銀行-美聯儲,從而完全控制了美國的貨幣發行權。        1929年的大衰退的最終目的直指廢除金本位,實施廉價貨幣政策,從而為第二次世界大戰鋪平金融通道。       

1933年3月4日,羅斯福就任美國第32屆總統。上任伊始,羅斯福就扯起與華爾街勢不兩立的大旗,他就任當天就宣布全國銀行從3月6日起停業整頓(BankHoliday),直至調查清賬工作完成才能重新開業,這是美國曆史上首次關閉了全國金融大動脈的創舉,立時讓美國人民的精神為之一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在幾乎完全沒有銀行營業的空前狀態下,持續了至少10天。[5.16]       

緊接著,羅斯福又緊緊扭住胡佛時代就已經開始針對華爾街的調查不放,矛頭直指摩根家族。在一系列的聽證會上,杰克.摩根和他的合伙人在全美國人民面前被弄得灰頭土臉垂頭喪氣。       

羅斯福對華爾街銀行家的重拳一招猛過一招,他于1933年6月16日又簽署了《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Glass-SteagallAct),最後導致摩根公司被分拆為摩根銀行和摩根斯坦利公司,前者只能從事商業銀行的傳統業務,後者則只能從事投資銀行業務。       

羅斯福對紐約股票交易所也是毫不手軟,先後通過了《1933年證券法》和《1934年證券交易法》,建立了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負責對股票市場進行監管。       

羅斯福的新政一開頭就以雷霆手段博得了社會輿論的普遍好評,出了人民心中積壓已久的對華爾街銀行家的惡氣。       

連摩根家族也承認:“整個國家都充滿了對羅斯福總統的崇拜。他就任總統僅一個星期的成就簡直匪夷所思,我們從來都沒有經曆過類似的過程。”[5.17]       

1933年紐約股票市場開張大吉,錄得了54%的驚人回報。       

英雄一般的羅斯福激昂地宣稱:“金錢販子們(MoneyChangers)從文明聖殿的寶座上逃跑了,我們現在終于可以恢複這個神聖殿堂古老的真貌了。”[5.18]       

問題在于,曆時的真相與媒體刻意塑造的公共感受之間,常常存在著巨大的落差,人們對精心編導的場景難免出現錯覺。       

還是看看羅斯福雷厲風行的表面文章之下的實情吧。       

銀行長假之後,許多堅決拒絕加入美聯儲的中西部地區銀行再也沒能開業,大片市場讓了出來,被華爾街銀行家重新洗牌。羅斯福的財政部長人選就是前邊提到在1929年股票大崩盤之前就已經得可靠消息,不惜損失500萬美元,也要在3天之內全部撤出股市的老亨利.莫金撒(HenryMorgenthauSr.)之子,小莫金撒,也是華爾街的圈內人。       

羅斯福挑選的證券交易委員會主席的人選更是讓人哭笑不得,SEC的首任主席竟是那位當年在1929年股票暴跌之前拼命作空股市的著名投機家約瑟夫.肯尼迪(JosephKennedy)。他的資產由1929年的400萬美元,經過大股災之後到1933年短短4年中暴漲25倍,超過1億美元。約瑟夫.肯尼迪也是杰克.摩根的圈內人,其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肯尼迪總統。       

以分拆摩根公司而聲譽鵲起的《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的提案人,就是當年策劃美聯儲法案的格拉斯參議員,該法案並沒有重創摩根公司,事實是摩根公司的業務量猛增,生意更加興隆。JP摩根公司的425名員工中,撥出了25人組建了摩根斯坦利公司,杰克.摩根和拉蒙保持了90%的控股權。實際上,分拆後的兩家公司,仍然完全在杰克.摩根的掌握之下。1935年,摩根斯坦利開張的第一年就獲得了驚人的10億美元債券承銷生意,席卷了全部市場份額的25%[5.19]。實際上,各大公司發行債券仍然沖著摩根這塊金字招牌來的,摩根手中握著紐約美聯儲銀行這個超級大棒,美國任何大公司對摩根都要忌憚三分。       

而最具戲劇色彩的國會對摩根的聽證會,也是最吸引公眾注意的熱點新聞。在一片熱鬧喧囂之中,羅斯福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悄悄地通過了廢除金本位的幾項重要法令。在他就職之後僅一個星期的3月11日就發布了行政命令以穩定經濟為名,停止銀行的黃金兌換。緊接著在4月5日又下令美國公民必須上繳他們所有的黃金,政府以20.67美元兌換一盎司的價格收購。除了稀有金幣和黃金首飾之外,任何私藏黃金的人,將被重判10年和25萬美元的罰款。雖然羅斯福辯稱這只是緊急狀態下的臨時措施,但該法令直到1974年才被廢除。1934年1月又通過了《黃金儲備法案》,金價定位在35美元一盎司,但美國人民無權兌換黃金。人民剛剛上繳了黃金,多年的積蓄就狂貶了大半!而在1929年股市大崩潰之前得到內幕消息的國際銀行家的“優先客戶”們,得以將大筆資金撤離股市並兌換成黃金,這些黃金被運到倫敦,此時,當這些黃金在倫敦出售時,卻能賣到35美元一盎司,頃刻之間就爆賺了69.33%。       

當羅斯福向美國議員中學識最淵博的盲人參議員托馬斯.戈爾詢問對他廢除金本位的看法時,戈爾冷冷地回答:“這是明顯地偷竊,不是嗎?總統先生?”對于戈爾參議員的坦率,羅斯福一直梗梗于懷。這位參議員就是後來的美國副總統戈爾的爺爺。       

另一位終其一生都在追求恢複金本位的眾議員霍華德.巴菲特在1948年指出:“我警告你們,兩黨的政治家都將反對恢複金本位,那些這里和國外靠美國持續貨幣貶值而大發其財的人,也會反對恢複誠實貨幣的制度。你們必須准備智慧和機警的面對他們的反對。”[5.20]        對黃金作為最終貨幣有著終生信念的老巴菲特沒能看到金本位的恢複,但這種信念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兒子,當今鼎鼎大名的股神沃倫.巴菲特的腦海中。當巴菲特瞧破法幣制度最終必將走向崩潰的曆史必然後,在1997年銀價跌到靠近曆史最低點時,果斷地吃進了世界上1/3的實物白銀存量。       

要徹底拔除黃金在貨幣中的地位並不是一件簡單而輕松的事,這個過程被分為三個階段來實施。第一步就是廢除金幣在美國國內的流通與兌換,第二步則是在世界范圍內廢除黃金的貨幣功能,1944年布雷頓體系所建立的美元兌換體系(DollarExchangeStandard)取代黃金兌換體系(GoldExchangeStandard)實現了第二步,後來尼克松在1971年才最終完成了第三步。       

凱恩斯搖旗呐喊,銀行家推波助瀾,羅斯福瞞天過海終于拔掉了金本位這個鎮魔瓶蓋,赤字財政與廉價債務貨幣這一對孿生怪獸終于從牢牢的禁錮中掙紮了出來。       

只看重眼前的權力,“哪怕死後洪水濤天”的凱恩斯有一句名言:“就長久而言,我們都會死”,但是人們的行為及其後果將永遠載入曆史。       

5.“風險投資”選中了希特勒[5.21]       

1933年11月24日的紐約時報報道了一本名為《西德尼.沃伯格》(SidneyWarburg)的小冊子。這本書最早是1933年在荷蘭出版,在書架上只擺了幾天就被取締了。幾本幸存的書被翻譯成英文,該書的英文版曾在大英博物館展出過,後來被禁止向公眾和研究人員開放。該書的作者“西德尼.沃伯格”據信就是美國最大的銀行家族之一的沃伯格家族的成員,後來該書的內容被沃伯格家族堅決否認。       

這本神秘的小冊子揭露了美英兩國的銀行家族資助和扶持希特勒掌權的秘史。據該書記載,1929年前後,華爾街通過道威斯計劃(DawesPlan)和楊計劃(YoungPlan)來幫助德國償還戰爭賠償。從1924年到1931年,華爾街通過這兩個計劃總共向德國提供了1380億馬克的貸款,而德國在此期間總共僅支付了860億馬克的戰爭賠款,德國實際上是得到了美國的巨額金融資助以重新整軍備戰。對德國的貸款實際上是通過在華爾街銷售德國債券募集公眾資金而來,摩根和沃伯格家族在其中得到了豐厚的利潤。       

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法國政府在德國賠償問題上的高壓政策。這種政策使得美國的貸款在德國和奧地利有相當一部分被凍結了,而且法國得到了德國賠償的主要部分,這些錢的最終來源都是華爾街。瞅著法國越來越不順眼的華爾街銀行家們在1929年6月召開了一次會議,摩根系、洛克菲勒系的銀行家和美聯儲的頭頭們聚在一起,商議該如何把德國從法國的高壓之下“解放”出來。會議達成一致意見,必須通過“革命”的手段來擺脫法國的鉗制。一個可能的領袖人選就是希特勒。手持美國外交護照,懷揣胡弗總統和洛克菲勒親筆信的西德尼.沃伯格受命去和希特勒進行私人接觸。       

西德尼與納粹的接觸並不順利,美國駐慕尼黑的領事館辦事不力,後來還是借助慕尼黑市長的幫助才見到希特勒。在初次會議上,華爾街銀行家開出的條件是“主張進攻性的外交政策,煽動報複法國的情緒”,希特勒的要價也不低,給1億馬克什麼都好說。西德尼把希特勒的報價傳回紐約,銀行家們覺得希特勒獅子大張口,2400萬美元實在高得離譜,他們提出1000萬美元的反報價。當時還未成氣候的希特勒一口答應下來。       

按照希特勒的要求,這筆錢被打到荷蘭一家銀行(Mendelsohn&Co.Bank),然後分成數批支票寄到德國的10個城市。當西德尼回到紐約向銀行家們彙報時,洛克菲勒對希特勒的納粹主張深深地著了迷。緊接著,一向對希特勒不甚介意的紐約時報突然開始對納粹學說和希特勒的演講定期介紹,1929年12月,哈佛大學也開始研究德國的國家社會主義運動。

        當1931年胡佛總統答應法國政府任何債務解決方案都會首先征求法國的意見時,他立刻在華爾街失寵了,很多曆史學家認為胡佛總統後來大選失利與這件事有著直接關系。 

與會者還有英格蘭銀行的董事長諾曼。會上形成了兩派意見,以洛克菲勒為首的人傾向希特勒,另一些人則不太肯定。諾曼認為花在希特勒身上的1000萬美元已經夠多了,他懷疑希特勒永遠也不會行動。會議最終決定進一步支持希特勒。       

西德尼再一次來到德國,在希特勒的支持者的一次會議上,有人向他提出納粹沖鋒隊和黨衛隊非常匱乏機關槍、卡賓槍和手槍。這時,大量的武器裝備都已經屯放在德國邊境的比利時、荷蘭和奧地利的城市,只要納粹支付現金,立刻可以提貨。希特勒對西德尼說他有兩個計劃,暴力奪權和合法執政。希特勒問道:“暴力奪權需要5億馬克,合法執政需要2億馬克,你們銀行家會怎麼決定?”       

5天以後,華爾街的回電指出:“這樣的金額完全無法接受。我們不想也不能接受。對此人解釋說這樣規模的資金調動到歐洲會震動整個金融市場。”       

西德尼作了進一步的報告,三天以後,華爾街的回電稱:“報告收到。准備支付1000萬,最多1500萬美元。建議這個人對外政策采取進攻性的必要性。”       

1500萬美元的合法執政道路被華爾街銀行家們最終敲定下來。付款方式必須隱匿資金來源,其中500萬付給荷蘭的阿姆斯特丹的蒙德松銀行(Mendelsohn&Co.Bank),500萬付給鹿特丹銀行(RotterdamseheBankvereinigung),500萬付給意大利銀行(BancaItaliana)。       

1933年2月27日,德國國會縱火案的當天晚上,西德尼和希特勒進行了第三次會談,希特勒提出還需要至少1億馬克來完成最後的奪權行動,華爾街只答應最多700萬美元。希特勒提出500萬打到羅馬的意大利銀行,另外200萬打到杜塞爾多夫的瑞納尼亞公司(RenaniaJointStockCompany)。       

在最終完成使命之後,西德尼不禁感慨道:“我嚴格執行了我的使命直到最後一個細節。希特勒是歐洲最大的獨裁者。這個世界已經觀察他有幾個月的時間了。他的行為最終會證明他的好壞,我認為他是後者。對德國人民而言,我真心希望我是錯的。這個世界仍然要屈從于希特勒,可憐的世界,可憐的人類。”       

6.華爾街資助下的納粹德國       

1933年1月30日,希特勒被任命為德國首相,德國不僅完全擺脫了1923年超級通貨膨脹的經濟災難,也從席卷全球的嚴重衰退中快速恢複過來,在承擔著巨額戰爭賠款的巨大經濟壓力下,以驚人的速度裝備起來歐洲最強大的武裝力量並在1939年9月1日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僅僅用了六年時間!       

而當時的世界第一強國美國仍然在1929年大衰退的泥沼中苦苦掙紮,直到1941年美國直接參戰,美國的經濟狀況才得到根本扭轉。       

德國以區區6年的時間迅速完成經濟複蘇和大規模戰爭准備,如果沒有外來強大的金融資助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如此龐大的外來資金挹注如果不是為了准備發動戰爭,就難以有合乎邏輯的解釋。實際上,華爾街就是納粹德國最大的資金來源。       

早在1924年德國超級通貨膨脹剛剛平息下來的時候,華爾街的銀行家就開始籌劃如何幫助德國整軍備戰。1924年開始的道威斯計劃和1929年的楊計劃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1924年的道威斯計劃,完美地符合德國參謀本部軍事經濟學家的計劃。”[5.22]        摩根系的美國通用電氣總裁歐文.楊(OwenYoung)還是羅斯福創辦的聯合歐洲投資公司最主要的金融後盾。也是這個歐文.楊創辦了協調國際銀行家合作關系的國際清算銀行(BankofInternationalSettlement)。恰如克林頓在喬治城大學的恩師著名曆史學家卡洛.奎格雷(CarrollQuigley)所指出的那樣:“它(國際清算銀行)是在制造一個金融系統來控制世界,一個被少數人控制的、能夠主宰政治體制和世界經濟的(機制)。”[5.23]       

從1924年到1931年,華爾街通過這兩個計劃總共向德國提供了1380億馬克的貸款,而德國在此期間總共僅支付了860億馬克的戰爭賠款,德國實際上是得到了一筆美國資助的520億馬克的巨額金融資助,整個德事工業得以迅猛發展。早在1919年,英國首相勞合.喬治就預見到了凡爾賽和約中的德國無法承擔的巨額賠款,最終必然導致德國人要麼賴賬,要麼發動戰爭,不幸的是兩者最後都發生了。       

面對納粹德國一排排嶄新的現代化軍事工廠,再看看美國在大衰退中鏽跡斑斑的生產車間,難怪美國議員麥克法丹痛斥華爾街銀行家和美聯儲拿著美國納稅人的金錢去資助德國的戰爭機器:       

“主席先生,如果德國的諾貝爾炸藥公司出售炸藥給日本軍隊用在滿洲(中國東北)或其它的地方,它可以把售貨票據用美元結算,然後送到紐約公開貼現市場,美聯儲銀行將對該票據進行貼現,並以此為抵押發行新的美元紙幣,美聯儲實際上就是在幫助德國的炸藥公司把它的庫存塞進了美國的銀行系統。既然是這樣,我們為什麼還要派代表到日內瓦參加(德國)裁軍的會議呢?美聯儲委員會和美聯儲銀行不正在讓我國政府為日本軍隊償還德火公司的債務嗎?”[5.24]       

除了在紐約商業票據貼現市場上對德國和日本軍事工業提供低息的短期融資,美聯儲還將美國的黃金儲備直接運往德國。      

  “本屬于美國銀行儲戶的數量巨大的金錢被送給了德國,而且沒有任何抵押。美聯儲委員會和美聯儲銀行僅僅是靠德國人的商業票據就發放美國貨幣。幾十億美元的資金被注入進德國的經濟體,這個過程到今天仍在繼續。德國廉價的商業票據在這里(紐約)被定價和延期,被抵押的是美國政府的信譽,而支付費用的是美國人民。1932年4月27日,美聯儲運出了價值75萬美元的本屬于美國人民的黃金給德國。一個星期之後,另外30萬美元的黃金以同樣的方式運往德國。僅在5月中旬就有高達1200萬美元的黃金被美聯儲委員會和美聯儲銀行運往德國。幾乎每個星期都有駛往德國的黃金運輸船。主席先生,我相信美國銀行的儲蓄者有權知道美聯儲用他們的錢在干什麼。”[5.25]       

除了華爾街的巨額資助,希特勒的金融制度改革也起到了相當的作用,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從德國私有中央銀行手中收回了貨幣發行權。在擺脫了以國債為抵押才能發行貨幣的低效率高消耗程序之後,德國的經濟如火箭般地竄升,德國的失業率在1933年時高達30%,到1938年卻出現了勞工緊缺。        美國公司對德國在技術和金融方面的巨大扶持早已不是什麼秘密,這些扶持被後來的曆史學家解釋為“意外事件或短視行為”。正是這些“意外的短視”極大地提高了德事工業的生產能力。       

1934年,德國石油生產能力為30萬噸天然石油和80萬噸合成汽油(煤轉油),剩余部分完全仰賴進口。在美國標准石油公司的氫化石油專利轉讓給德國之後,到1944年,德國竟能生產550萬噸合成汽油和100萬噸天然石油。       

“盡管德事計劃部門要求工業企業安裝現代化的生產設備來進行大規模的生產,但是德國的軍事經濟專家和工業企業並沒有完全理解大規模生產的涵義,直到美國兩家主要的汽車生產廠為打入歐洲市場在德國建立新式工廠之後,才讓他們大開眼界。德國專家被派到底特律去學習模塊生產的專業技術和流水線作業。德國工程師不僅參觀了飛機制造廠,還被允許觀看了其它重要軍事設施,他們從中學到了大量的技術,並最終用這些技術來對付美國。”[5.26]       

與德事工業生產體系保持密切合作關系的美國公司還有通用汽車、福特汽車、通用電氣、杜邦公司等,它們都是屬于摩根銀行、洛克菲勒大通銀行或沃伯格的曼哈頓銀行的麾下。

7.昂貴的戰爭與廉價的貨幣       

丘吉爾曾有一句名言:“發動戰爭要遠比結束戰爭困難得多”。乍聽起來,此話不合常理,仔細品味才發現確是至理名言。結束一場戰爭往往只需要交戰雙方政府的秘密代表坐在一起討價還價一番,無非是結束沖突的條件而已,或虧一些,或賺一點,沒有談不成的交易。       

但是發動戰爭就困難多了,凝聚社會共識在民主社會是一件極端費神的事,這一點的確愁壞了國際銀行家們。       

正如默頓所指出的那樣,“在他們(國際銀行家)的眼里沒有戰爭與和平,沒有口號和宣言,也沒有犧牲或榮譽,他們忽略了這些迷惑世人眼睛的東西。”看清了國際銀行家本質的拿破侖也曾一針見血的說道:“金錢沒有祖國,金融家不知道何為愛國和高尚,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是獲利。”       

飽受華爾街銀行家洗劫的美國人民,在經曆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和1929年大蕭條之後,也不那麼容易上當了,沒有人願意充當銀行家的炮灰再把子女送到歐洲去打仗,于是舉國上下充滿了被銀行家痛恨的“孤立主義”氣氛。       

1935年,參議員奈伊(GeraldNye)領導的特別委員會發布了厚達1400多頁的報告,詳細披露了美國參加一戰的辛密,曆數銀行家和公司在參戰過程中的陰謀和不法行為,再加上不久前摩根聽證會對華爾街在29年股票暴跌中的種種丑聞披露,使得人民反戰情緒極為強烈。此時,米里斯的暢銷書《邁向戰爭之路》更激起了民眾對參戰問題的激辯。在此民意之下,美國在1935年到1937年先後通過三項中立法案,嚴禁美國再次被誘騙而卷入戰爭。       

在國內經濟方面,羅斯福新政已經開始5年多了,美國經濟始終不見起色,失業率仍然高達17%,到1938年美國再次陷入嚴重的衰退。       

銀行家們和羅斯福都認為只有凱恩斯所提倡的超級赤字財政,狂發廉價貨幣才能挽救經濟,而只有大規模戰爭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在1933年廢除金本位之後,所有通往戰爭之路上的障礙都已被搬開,萬事俱備只欠戰爭借口。       

喬治城大學曆史教授查爾斯.湯塞(CharlesC.Tansill)認為對日本的作戰早在1933年羅斯福上台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1932年,美國海軍就已經證實了從珍珠港海域60英里發動襲擊可以重創太平洋艦隊。美國情報部門于1940年8月破譯了日本軍方的密碼,並可以解碼所有早前截獲的日本電報記錄。美國制造的破譯密碼機被送到了世界各地,唯獨漏掉了珍珠港這個美國在太平洋最大的海軍基地。許多曆史學家都相信,羅斯福事先就已經知道日本海軍將偷襲珍珠港。       

1943年1月13日,羅斯福和丘吉爾在卡薩布蘭卡發表了德國必須無條件投降的聲明,這個聲明令德國內部反對希特勒,主張與盟國媾和的勢力大吃一驚。德國本來早在1942年8月就提出了和盟國媾和的條件,德國退回1939年9月1日之前的邊境,以結束這一場德國必敗的戰爭。[5.27]       

德國內部主張推翻希特勒和納粹政權的力量已經在著手策劃軍事政變,羅斯福的聲明嚴重打擊了德國內部反戰力量的影響力。基辛格是這樣解釋羅斯福卡薩布拉卡宣言的動機的:       

“羅斯福基于若干理由而做出這項聲明(德國必須無條件投降)。他擔心討論對德和平條件可能使盟國內部意見分歧,他希望盟國先集中力量打贏戰爭再說,他也急于向陷于斯大林格勒戰役僵局的斯大林擔保,絕不單獨對德議和。但是,最基本的原因是羅斯福力圖避免日後德國的修正主義人士起來聲稱,德國當年是被空口承諾誑騙才停戰的。”[5.28]       

基辛格說的當然有道理,但是事實是殘酷和代價高昂的戰爭被延長了兩年多,無數生命和財富化為灰燼。其中就包括600萬死于納粹之手的猶太人,如果戰爭于1943年結束,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人非常可能得以幸存,畢竟在德國有條件投降的協議上,盟國可以有很大的發言權。       

但是,剛剛才熱了熱身的國際銀行家豈可輕易結束發大財的好機會。當戰火在1945年8月最終熄滅時,美國的國債從1930年僅160億美元狂漲到1946年的2690億美元,凱恩斯的赤字財政和廉價貨幣的主張終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硝煙中得到“驗證”。國際銀行家們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再次爆發一筆橫財。

第六章 統治世界的精英俱樂部

行家舉行的宴會上,豪斯向金融大佬們保證“民主黨這頭驢由威爾遜騎著,決不會在路上尥蹶子的…謝夫、沃伯格、洛克菲勒、摩根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豪斯身上。”[6.4]謝夫把豪斯比作摩西,而自己和其他銀行家就是亞倫。       

1912年11月的總統大選之後,當選總統的威爾遜來到百慕大度假,在此期間,他仔細閱讀了豪斯的《菲利浦.杜:管理者》。從1913年到1914年,威爾遜的政策和立法,幾乎就是在翻版豪斯的小說。       

當1913年12月23日《美聯儲法案》通過後,華爾街的銀行家謝夫在寫給豪斯的信中說:“我想對你在這次貨幣法案通過的過程中所做的默默而卓有成效的貢獻道一聲感謝。”[6.5]       

當完成建立私有的美國中央銀行這一重任之後,豪斯開始把注意力轉向國際事務。在歐美有著廣泛人脈關系的豪斯很快成為世界舞台上的重量級人物。“他(豪斯)和紐約的國際銀行家有著非常深厚的淵源。他的影響力遍及很多金融機構和銀行家,他們包括:保羅.沃伯格和菲利克斯.沃伯格兄弟、奧圖.坎,路易斯.馬保,亨利.麥金薩,雅各布和莫提墨.謝夫兄弟以及赫伯特.李曼。豪斯在歐洲有著同樣強大的銀行家和政治家圈子。”[6.6]      

  1917年威爾遜委托豪斯組織了名叫“調查”(TheInquiry)的班子來負責未來和平協議的制定問題。1919年5月30日,愛德蒙.羅斯切爾德男爵在法國巴黎的一家賓館召集了一個會議,參加者包括“調查”小組成員和英國圓桌會議(TheRoundTable)的成員,會議的中心議題是如何整合英國和美國的精英分子的力量。6月5日,這些人再次開會,最後決定還是組織形式分離,統一協調行動比較有利。6月17日,豪斯作為召集人在紐約發起成立了“國際事務協會”(InstituteofInternationalAffairs),1921年7月21日,豪斯將“國際事務協會”改組為“外交協會”(CouncilonForeignAffairs),“調查”的成員、參加巴黎和會的美國代表和參與建立美聯儲的270名政界和銀行界精英加入了該協會,華爾街的銀行家慷慨解囊,一個致力于控制美國社會和世界政治的組織由此誕生了。       

當羅斯福還是威爾遜手下的海軍部助理部長的時候,就拜讀了豪斯的《菲利浦.杜:管理者》,並且深受啟發。書中所描述的“溫和的獨裁者”恰是羅斯福後來真實的寫照。當羅斯福當選總統後,豪斯立刻成為白宮不可或缺的高參。       

羅斯福的女婿在他的回憶錄寫道: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一直認為是羅斯福自己想出了很多主張和辦法,來使美國受益。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他的大多數想法,他的政治‘彈藥’,都是外交協會和主張世界單一貨幣的組織事先為他精心炮制好的。”[6.7]       

保羅.沃伯格之子,銀行家傑姆斯.沃伯格曾任羅斯福的金融顧問,也是外交協會成員,他在1950年2月17日參議院外交關系委員會上說:“我們應該建立一個世界政府,無論人們是否喜歡它。唯一的問題是這個世界政府究竟是經由(和平的)共識或是(武力的)征服來產生。”[6.8]       

芝加哥論壇報1950年12月9日的一篇社論指出:“(外交)協會的成員對社會具有著遠比普通人大得多的影響力。他們用財富、社會地位、教育背景的優勢所建立起來的高人一等的地位把這個國家引向經濟破產與軍事崩潰的道路。他們應該看看他們的雙手,那上面沾滿著上一次戰爭已經陰干的和最近一次戰爭仍然鮮紅的血跡。”[6.9]       

1971年,路易斯安娜的眾議員約翰.羅瑞克(JohnRarick)這樣評價道:“外交協會致力于建立一個世界政府,得到了最大的幾家免稅基金會從財政上支持,它揮舞著權力和影響力的大棒,在金融、商業、勞工、軍事、教育和大眾傳媒界擁有巨大的影響力。每一個關心致力于保護和捍衛美國憲法和自由商業精神的好政府的公民都因該了解它(外交協會)。我們國家捍衛知情權的新聞媒體一向在揭露丑聞方面非常有進攻性,但是在涉及外交協會及其成員活動方面始終保持著令人疑惑的沉默。外交協會是一個精英組織。它不僅在政府的最高決策層面上擁有著權力和影響力來保持自上而下的壓力,它還通過資助個人和機構從下面往上施加壓力,來支持把主權的憲法共和國變成一個獨裁的世界政府的仆從。”[6.10]       

外交協會對美國政治具有著絕對的影響力。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除了3人例外,幾乎所有總統候選人都是該協會會員。幾十年來,兩黨輪番執政,而政府的政策之所以能夠保持一致,是因為外交協會的成員把持了政府中幾乎所有重要職位。從1921年以來,絕大多數的財政部長都由該協會包辦了,艾森豪威爾以降的國家安全顧問基本就是由該協會內定,除此之外,外交協會還產生了14個國務卿(1949年以來包辦了所有國務卿人選),11個國防部長,和9個中央情報局局長。       

從這個角度來看,外交協會就是美國精英們的“中央黨校”。“一旦外交協會的核心成員決定美國政府的某項特定政策後,外交協會規模龐大的研究機構就開始全速運轉,他們推出各種理性的和感性的論點,來加強新政策的說服力。從政治上和思想上,去混淆和貶低任何反對意見。”[6.11]        每當華盛頓的官場上出缺(重要位置),白宮首先播打的就是紐約外交協會的電話,基督教科學緘言報聲稱,幾乎半數的外交協會成員都曾被邀請進入政府,或擔任政府的咨詢顧問。        外交協會的成員已有3600名之眾,成員必須是美國公民,包括具有重要影響力的銀行家,大公司的領導層,高級政府官員,媒體精英,知名的大學教授,頂尖智庫的智囊,軍隊的高級將領等。這些人組成了美國政治精英的“堅強核心”。       

在美國主流媒體“輿論導向”方面,1987年的外交協會報告中指出,有多達262名記者和傳媒專家是其會員,這些人不僅是“解讀”政府的外交政策,更是在“制定”這些政策。外交協會的成員把持了CBS、ABC、NBC、PBS等電視網絡。       

在報紙方面:外交協會成員控制了:《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波士頓環球日報》、《巴爾的摩太陽報》、《洛杉磯時報》等大報。在雜志領域,外交協會成員控制著:《時代》、《財富》、《生活》、《金錢》、《人物》、《娛樂周刊》、《新聞周刊》、《商業周刊》、《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讀者文摘》、《富布斯》、《大西洋周刊》等主流雜志。       

在出版領域,外交協會成員控制著:邁克米蘭、藍德、西蒙舒斯特、哈波兄弟、麥格羅.希爾等最大的出版公司。[6.12]       

美國參議員威廉.金納(WilliamJenner)曾說過:“今天在美國通向獨裁的道路可以完全合法化,國會、總統和人民既聽不到也看不見。從表面上看,我們有一個憲法之下的政府,但是,在我們政府和政治系統之中,還有一種權力,它代表著‘精英們’的觀點,他們認為我們的憲法已經過時了,時間在他們一邊。”美國的內外事務的決定權已經不在民主與共和兩黨的手中,而掌握在超級精英俱樂部的小圈子里。       

6.2國際清算銀行:中央銀行家的銀行        著名的貨幣專家弗蘭茲.皮克曾經說:“貨幣的命運最終也將成為國家的命運。”       

同樣,世界貨幣的命運,最終也決定著世界的命運。       

盡管國際清算銀行實際上是世界最早成立的國際銀行組織,但它卻刻意保持著低調,幾乎不被公眾所注意,因此學術界對它的研究工作非常不足。       

除了8月和10月,每年有10次來自倫敦、華盛頓和東京的一批衣冠楚楚神秘人士來到瑞士的巴塞爾,然後悄然住進尤拉賓館(EulerHotel)。他們來參加的是世界上最秘密、最低調,但影響重大的定期會議。這十幾個人每人都有自己的辦公室和秘密的專線電話通往各自的國家。300多人的固定團隊為他們提供從司機、廚師、警衛、信差、翻譯、速記、秘書和研究工作的全套服務,同時配備給他們的還有超級計算機,全封閉的鄉村俱樂部,網球場、游泳池等設施。       

能夠加入這個超級俱樂部的人有嚴格限制,只有那些制定各國每日利率、信貸規模、和貨幣供應的中央銀行家才有資格加入。他們包括美聯儲、英格蘭銀行、日本銀行、瑞士國家銀行和德國中央銀行的董事們。這個機構擁有400億美元的現金,各國政府債券,和相當于世界外彙儲備總量10%的黃金,其黃金擁有量僅次于美國國庫。僅出借黃金所帶來的利潤就可以完全支付銀行的全部開銷。每月的秘密會議的目的旨在協調和控制所有工業國的貨幣活動。       

國際清算銀行的總部大樓擁有能抵禦核襲擊的地下建築,完備的醫院設施,三套冗余的防火系統,即使在發生大火的情況下,也不必動用外來的救火人員。大樓的最高層是一個豪華的餐廳,僅供這十幾個參加“巴塞爾周末”的超級貴賓使用。站在餐廳的巨大玻璃望台上極目四望,德國、法國和瑞士三個國家的美麗景色盡收眼底。       

在大樓的計算機中心,所有計算機都有專線直接連接各個國家中央銀行的網絡,國際金融市場的數據可以實時顯示在大廳的屏幕上。18個交易商不間斷地處理著歐洲貨幣市場上的短期貸款交易。另一層的黃金交易商則幾乎就是永遠在電話上交割著中央銀行間的黃金頭寸。       

國際清算銀行在各種交易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風險,因為所有的貸款和黃金交易都有各家中央銀行的存款作為抵押,在交易中國際清算銀行收取高額的手續費。問題是,為什麼這些中央銀行願意把這些並不複雜的業務呢交給國際清算銀行來做,並任由它賺取極高的手續費呢?       

答案只有一個:秘密交易。       

國際清算銀行成立于1930年,席卷世界的大蕭條正處在最嚴重的時期,而國際銀行家們已經開始構思一個美聯儲的放大版,建立一個中央銀行家的銀行。根據1930年的海牙協議,它的運作完全獨立于各國政府,無論戰爭或和平時期完全免于向各國政府繳稅。它只接受各國中央銀行的存款,並對每一筆交易收取可觀的費用。當世界經濟嚴重衰退和動蕩的30和40年代,歐洲各國的中央銀行紛紛把自己的黃金儲備存放在國際清算銀行,相應地,各種國際支付和戰爭賠償也都經由國際清算銀行來進行結算。       

整個計劃的策劃者是德國的雅爾瑪?沙赫特(HjalmarSchacht),就是這個沙赫特曾于1927年與紐約美聯儲的斯特朗和英格蘭銀行的諾曼共同密謀策劃1929年的股市暴跌。他在1930年開始追隨納粹信仰。他所設計的國際清算銀行其目的就是提供一個可供各國中央銀行家為了一些秘密的資金調動提供難以追蹤的平台。實際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和美國的國際銀行家正是通過這個平台為納粹德國提供了大量的資金扶持,以幫助德國將戰爭盡可能拖得更長一些。在德國對美國宣戰之後,大批美國的戰略物資打著中立國的旗號,先運往法西斯的西班牙,再轉運德國。其中的金融業務很多都是經由國際清算銀行結算的。        國際清算銀行的董事會竟然是由交戰雙方的銀行家所組成,美國的托馬斯.麥奇立克(ThomasMcKittrick)與納粹德國工業托拉斯I.G.Farben的首腦人物赫曼.施密茨(HermannShmitz),德國銀行家馮.克特.施羅德男爵,德國帝國銀行的沃塞.方克(WaltherFunk)和埃米爾.普爾(EmilPauhl)一起擔任董事,後兩位甚至是希特勒親自提名的。        1938年3月,當德軍占領奧地利後,大肆洗劫了維也納的黃金,這些黃金與後來在捷克和被德國占領的其它歐洲國家所搶劫的黃金一起被存放在國際清算銀行的金庫之中。納粹德國的董事禁止在清算銀行的董事會上討論這一議題。其中,捷克的黃金在德國占領之前已經被轉移到英格蘭銀行,納粹占領軍迫使捷克銀行向英格蘭銀行索取這筆黃金,英格蘭銀行的諾曼立刻照辦了,這批黃金被德國用來購買了大批戰略物資。       

當消息被一名英國記者披露出來,立刻引起了輿論的關注。美國財政部長亨利.麥金薩親自給英國財政部長約翰.西蒙打電話核實情況,西蒙百般推諉。後來首相張伯倫被問及此事時,張伯倫的回答是,沒有的事。原來,張伯倫乃是帝國化學工業公司(ImperialChemicalIndustries)的大股東,而該公司和納粹德國的I.G.Farben是密切的商業伙伴。       

美國財政部派到國際清算銀行核查情況的科克然(Cochran)是這樣描述國際清算銀行敵對國家的董事之間的關系的:       

“巴塞爾的氣氛完全是友好的。大多數中央銀行家彼此熟識已經多年,大家的重聚是一件令人愉快和有很高利潤的事。他們有人提出應該放棄彼此的相互詰難,大家或許應該和羅斯福總統一起去釣釣魚,克服大家的驕傲和複雜的情緒,而進入一個良好的狀態,這樣才能使當前複雜的政治關系簡單化。”[6.13]       

後來英格蘭銀行被迫承認捷克黃金被轉交德國的事實,他們的解釋是,那只是技術上的操作,黃金實物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英國。當然,由于國際清算銀行的存在,輸送黃金給納粹德國只需要在清算銀行的賬目上改動幾個數字就可以了。人們不得不佩服雅爾瑪?沙赫特在1930年就能設計出如此巧妙的金融平台來支持德國未來的戰爭。       

1940年,美國人麥基垂克(ThomasH.McKittrick)被任命為國際清算銀行的總裁,他畢業于哈佛大學,曾任英美商會主席,精通德語、法語和意大利語,與華爾街關系密切,曾對德國進行過大量貸款業務。他上任後不久曾到柏林和德國中央銀行和蓋世太保舉行過秘密會議,討論一旦美國與德國進入戰爭狀態,銀行業務應該如何繼續進行。       

1941年5月27日,美國國務卿赫爾在財政部長莫金撒的要求之下,給美國駐英國大使發電,詳細調查英國政府和納粹控制下的國際清算銀行之間的關系。調查結果讓莫金撒大為光火,英格蘭銀行的諾曼一直是國際清算銀行的董事。其實,美國、英國和法國的銀行機構與他們在戰場上的死敵德國人在清算銀行的董事會里確是友好而親切的,這種古怪的關系一直持續到戰爭結束。       

1942年2月5日,日本偷襲珍珠港之後2個月,美國已經全面進入對德戰爭,奇怪的是德國中央銀行和意大利政府同意由美國人麥基垂克繼續擔任國際清算銀行的總裁直至戰爭結束,而美聯儲仍然與國際清算銀行保持業務來往。       

英國工黨一直對英格蘭銀行與國際清算銀行的不清不白的關系持懷疑態度,多次敦促財政部有個說法,財政部解釋說:“這個國家在國際清算銀行擁有多種權利和利益,這些安排都是基于各國政府之間的協議。切斷與該銀行的關系不符合我們的最佳利益。”在一個烽火連天硝煙彌漫的戰爭時代,連國家之間的互不侵犯條約都隨時可以廢棄的時代,英國財政部卻嚴守各國銀行家之間的協議,讓人不能不“佩服”英國人對法律的“認真態度”。問題是,在1944年人們最終發現了德國獲得了清算銀行絕大部分紅利,英國的大方又不禁讓人生疑。        1943年春天,麥基垂克“不顧個人安危”往來于各交戰國之間。盡管他既不是意大利公民又不是美國外交官,意大利政府仍然給予他外交簽證,並由希姆萊的秘密警察全程護衛著來到交戰國首都羅馬,然後經由里斯本搭乘瑞典船只回到美國。4月,他來到紐約與美聯儲官員進行磋商,然後他手持美國護照前往德國首都柏林向德國中央銀行的官員傳達機密的金融情報和美國高層的態度。1943年3月26日,加州眾議員傑瑞.沃里斯(JerryVoorhis)在眾議院提出調查國際清算銀行的提案,試圖搞明白“一個美國公民擔任由軸心國設計和運作的銀行總裁的原因”,美國國會和財政部都沒有興趣進行調查。       

到了1944年1月,另一個“好事”的眾議員約翰.考斐憤怒地表示:“納粹政府有8500萬瑞士金法郎存在國際清算銀行。大多數董事都是納粹官員,而我們美國的金錢卻在一直流向那里。”[6.14]       

人們一直不理解為什麼瑞士能在四面戰火的環境下保持著“中立”,而同樣弱小的比利時、盧森堡、挪威、丹麥即使想保持中立,也難逃納粹的鐵蹄。其實問題就在于國際清算銀行位于瑞士,它的實際功能就包括美英的銀行家向德國提供戰爭融資以便使戰爭打得更長一些。       

1944年7月20日,在布雷頓森林會議上,廢除國際清算銀行的議題終于擺到了桌面上。凱恩斯和懷特(HarryDexterWhite)這兩位總設計師考慮到國際清算銀行在戰爭中的種種可疑行為,開始都曾支持廢除該銀行,但他們的態度很快久發生了變化。當凱恩斯敲開美國財政部長莫金撒的房門時,莫金撒吃驚地看著平素態度和風范都無可挑剔的凱恩斯情緒激動,滿臉漲紅,他用盡可能平和的口氣說他認為國際清算銀行應該繼續保持運作直到新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成立,凱恩斯夫人也在一邊游說莫金撒。當覺察到莫金撒承受了要求解散國際清算銀行的巨大政治壓力時,凱恩斯退一步承認該銀行應該關閉,但是關閉的時機也很重要。莫金撒則堅持“越快越好”。       

沮喪的凱恩斯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刻召集了一個英國代表團的緊急會議,會議開到凌晨2點,凱恩斯親筆草擬了一封致莫金撒的信,要求國際清算銀行繼續運作。        第二天的會議上,莫金撒的代表團令人吃驚地通過了解散國際清算銀行的決議。當得知這一決定時,麥基垂克立即給莫金撒和英國財政大臣寫信,強調戰爭結束後國際清算銀行仍然有很大的作用,但是他同時又表示國際清算銀行的賬目不能公開。事實上它的賬目從1930年到現在的76年中從未向任何政府公開過。       

盡管麥基垂克在戰爭中的種種可疑行徑,他卻備受國際銀行家們的欣賞,他後來被洛克菲勒任命為大通曼哈頓銀行的副總裁。而國際清算銀行最終也沒有被解散。       

戰後,國際清算銀行的活動更加隱秘。它是由一個被稱之為“核心俱樂部”的六七個中央銀行家組成,其中有美聯儲、瑞士國家銀行、德意志聯邦銀行、意大利銀行、日本銀行、英格蘭銀行的董事們,法國銀行和其它國家的中央銀行被排除在核心圈子之外。       

“核心俱樂部”最重要的理念就是要把各國政府堅決排除在國際貨幣決策過程之外。瑞士國家銀行本來就是私有銀行,完全不受政府控制。德意志聯邦銀行幾乎和瑞士銀行一樣我行我素,在利率變動這樣重大的決策上也完全不和政府打招呼,它的總裁普爾甚至不願坐政府安排的飛機到巴塞爾開會,他甯願自己座他的豪華轎車到瑞士。美聯儲雖然受政府一定程序的制約,但是在貨幣問題決策上白宮和國會完全無緣致啜。意大利銀行在理論上必須接受政府控制,但它的總裁從來就是和政府不咬弦,1979年政府甚至威脅要逮捕意大利銀行總裁帕羅.巴非(PaoloBaffi),在國際銀行家們的壓力之下,政府卻沒之奈何。日本銀行的情況較為特殊,但在80年代日本房地產泡沫崩潰之後,大藏省對日本中央銀行的干預被形容成罪魁禍首,日本銀行趁此機會掙脫了政府的鉗制。英格蘭銀行被政府看得很緊,但他的總裁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所以也被算作核心成員。       

法國銀行就沒有這樣幸運了,它被看成是政府的傀儡,被堅決排除在核心之外。       

6.3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與世界銀行       

“他們會說IMF非常傲慢。他們會說IMF從來不曾真正傾聽它所致力幫助的發展中國家的呼聲。他們會說IMF的決策是秘密的和不民主的。他們會說IMF的經濟‘療法’經常使問題更加惡化–使(經濟發展)緩慢惡化為不景氣,從不景氣惡化為衰退。他們說的不錯。我從1996年到(2000年)9月擔任世界銀行的首席經濟學家,經曆了半個世紀以來最嚴重的世界經濟危機(亞洲金融風暴、拉美和俄羅斯金融危機)。我親眼目睹了IMF和美國財政部對這次危機的措施,我被驚呆了。”[6.15]       

前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斯蒂格利茨       

斯蒂格利茨(JosephStiglitz)作為世界銀行的首席經濟學家,在世界銀行和IMF的2000年年會前一周發表了這一針對這兩個最大國際金融機構的強烈抨擊,他當即被世界銀行行長沃爾芬森“強制退休”了。其實,開掉斯蒂格利茨的不是沃爾芬森,而是美國財政部部長薩摩斯(LawrenceSummers),而美國財政部擁有世界銀行17%的股份,擁有世界銀行行長的任免權和一票否決權,在事實上控制著世界銀行的運作。薩摩斯對斯蒂格利茨厭倦到了無法忍耐的程度,他甚至不願強制斯蒂格利茨默默地退休,而一定要動用“趕走”(Removal)的極端形式來羞辱斯蒂格利茨。       

斯蒂格利茨于2001年榮獲諾貝爾經濟學獎,斯蒂格利茨還曾擔任克林頓總統的首席經濟顧問。       

問題不是出在斯蒂格利茨的經濟學水平不夠,而是出在他的“政治立場”有問題,主要是對國際銀行家分外熱心的“全球化”持消極態度。他對這兩家國際金融機構的評價和見解當然是建立在大量第一手資料的基礎之上,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制造和利用這些問題”正是這兩家金融機構的使命。       

斯蒂格利茨完全不相信“陰謀論”的觀點,同樣的,在世界銀行和IMF工作的大多數經濟學家和工作人員,其中也包括來自中國方面的人員,也不認同他們的工作中存在任何“陰謀”。事實上,從操作層面(OperationLevel)上看,所有的工作完全是科學和嚴謹的,每一個數據都有出處,每一種算法都有科學分析,每一個方案都有成功的案例,如果說他們的日常工作中,存在著“陰謀”,那確實是冤枉了,換任何人用同樣的數學模型和方法都會得出大致相同的結論。這正是高手設計的高明之處!細節和操作完全透明化科學化,幾近無懈可擊,而真正的“陰謀”出在政策層面(PolicyLevel)上。經典戰例就是,波蘭和前蘇聯的經濟轉型效果大相徑庭。       

哈佛教授傑佛瑞.薩克斯(JeffreySachs),索羅斯與美聯儲前主席保羅.沃爾克、花旗銀行副總裁安諾.魯丁(AnnoRuding),一同炮制了“振蕩療法”。索羅斯自己是這樣總結這一療法的:       

“我考慮到必須展現出政治體制變化會導致經濟改善。波蘭就是一個可以嘗試的地方。我准備了一些列廣泛的經濟改革措施,它包括3個組成部分:看緊貨幣、調整結構和債務重組。我認為三個目標同時完成要好于單獨實施。我主張一種宏觀經濟的債務與股份置換。”       

結果在波蘭“振蕩療法”實施的過程中,美國財政部和國際銀行家在金錢上給予了實質性地支持,在大筆金錢的“輸血”下,波蘭的“振蕩療法”大見成效。       

等到“北極熊”被經濟“大夫”們放上手術台上,一陣開膛破肚之後,美國的援助和國際銀行家們原本答應好的金融“輸血”,卻嘎然而止,病人的下場可想而知。難怪薩克斯教授大呼“冤枉”,明明被波蘭案例驗證過的成功“手術”卻出了意外,“北極熊”病人竟然一命嗚呼了。        其實,波蘭“振蕩療法”的成功原本就是一個套兒,這種“政策層面”上的陰謀,就不是薩克斯和斯蒂格利茨教授在“操作層面”上所能理解的了。       

在布雷頓體系設計之初,這兩家金融機構的建立為的是確立美元的世界貨幣霸權地位。國際銀行家廢除金本位的理想分為三大步驟來實現,羅斯福在1933年廢除了傳統的金本位體系後,黃金與美元的直接兌換關系(GoldStandard)被黃金間接兌換(GoldExchangeStandard)所取代,完成了廢除黃金的第一步。在國際流通市場中,外國的美元持有者仍然可以將美元兌換成黃金。而布雷頓體系更進了一步,用美元兌換(DollarExchangeStandard)取代了黃金被黃金間接兌換,即各國貨幣與美元掛鉤,美元與黃金掛鉤,只有外國中央銀行才能拿美元兌換黃金,黃金進一步被擠出了貨幣流通領域,自此,廢除黃金完成了第二步。      

  IMF和世界銀行都是由美國實際控制,IMF是歐洲人坐頭把交椅,為了防止局面失控,美國財政部設計了在諸多重大議題上,必須達到贊成票85%以上才能實施的條款,從而相當于賦予了美國財政部(17%投票權)一票否決權。而在世界銀行,由于是美國財政部挑選行長,在完全掌握人事權的情況下,只有很少的情況下才設置85%贊成票的門檻,以便提高“效率”。這就是玩“政策設計”和僅局限于“操作流程”二者之間層次的落差。布雷頓體系的總設計師凱恩斯還構思出一個更“精彩”的概念:“特別提款權”(SpecialDrawingRights)來構築未來的世界貨幣框架,“特別提款權”就是所謂的“紙黃金”,以彌補美國由于長期的入不敷出所造成的黃金實物短缺。這可是人類曆史上一項空前的“發明”,人為地規定某種“紙幣”永不“貶值”,等同于黃金,但永遠不能兌換成黃金。這個概念在1969年美國發生嚴重的黃金支付危機時被“隆重推出”,但是仍然沒能挽救美元與黃金兌換關系的國際承諾的崩潰。布雷頓體系解體之後,“特別提款權”又被重新定義與“一籃子”貨幣彙率掛鉤。至今,這一凱恩斯40年代就構想出來的“世界貨幣”也沒能發揮太大用場。       

當1971年尼克松宣布中止黃金與美元關系後,IMF和世界銀行的曆史使命其實就已經終結了,不過國際銀行家很快就為它們找到了新的定位:“幫助”發展中國家進行“全球化”。        在斯蒂格利茨被解雇之前,他拿到了大量世界銀行和IMF的機密文件。這些文件顯示了IMF要求接受緊急援助的國家簽署多達111項秘密條款,其中包括出售受援國的核心資產:自來水、電力、天然氣、鐵路、電信、石油、銀行等;受援國必須采取具有極端破壞性的經濟措施;在瑞士銀行里為受援國的政治家開設銀行賬戶,秘密支付數十億美元作為回報。如果這些受援國政治家拒絕這些條件,他們在國際金融市場將休想借到緊急貸款。       

這就是為什麼國際銀行家最近對中國向第三世界國家提供無附加條件貸款憤怒異常的原因,中國為這些走投無路的國家提供了新的選擇。       

斯蒂格利茨透露,所有的國家都有同一類藥方等著他們:       

第一副藥:私有化。

更准確地說是“賄賂化”。受援國領導人在只要同意賤價出讓國有資產,他們將得到10%的傭金,全部付到瑞士銀行的秘密賬戶上。用斯蒂格利茨的話說“你會看到他們的眼睛瞪大了”,那將是數十億美元的巨款!當1995年曆史上最大的賄賂發生在俄羅斯私有化過程中時,“美國財政部認為這好極了,因為我們需要葉利欽當選。我們不在乎這是否是一場腐敗的選舉。我們希望錢湧到葉利欽那里。”       

斯蒂格利茨並非是一名陰謀論者,他只是一位正直的學者,當他看到由于空前的腐敗造成俄羅斯經濟產出幾乎下降一半,全國陷入嚴重衰退時,作為經濟學家,良知和正義感使他對世界銀行和美國財政部的卑劣伎倆非常不感冒。      

 第二副藥:資本市場自由化。

從理論上講,資本自由化意味著資本自由地流入和流出。可是亞洲金融風暴和巴西金融危機的實際情況是,資本自由流入來爆炒房地產、股市和彙市。在危機來臨之際,資本只是自由地流出,再流出,被斯蒂格利茨稱為“熱錢”的投機資本總是最先逃跑,受災國的外彙儲備在幾天甚至幾個小時之內就被吸干。IMF伸手救援的條件包括緊縮銀根,將利率提高到30%、50%、80%的荒謬程度,這樣高的利息只會無情摧毀房地產價值,破壞工業生產能力,吸干社會多年積累的財富。       

第三副藥:市場定價。

當半死不活的受災國被IMF拖到這步田地時,IMF又提出對食品、飲用水和天然氣等老百姓日常必須的產品大幅提價,最終的結果完全可以想象,大量的市民示威甚至暴動。1998年印尼由于IMF削減了食物和燃料的補貼,爆發了大規模暴動。玻利維亞由于水價上漲導致市民暴動。厄瓜多爾由于天然氣價格飛漲引起了社會騷亂。而這一切早就被國際銀行家們掐算好了,用他們的術語,這叫做“社會動蕩”(SocialUnrest)。而這種“社會動蕩”有一個非常好的作用,那就是資金像受驚的鳥兒四散奔逃,而留下一片極其低廉的資產等待著早已垂涎三尺的國際銀行家的血盆大口。       

當埃塞俄比亞第一位民主選舉的總統在危機中接受世界銀行和IMF的援助時,卻被迫將這些援助款項存到她在美國財政部的賬戶上,只拿到4%微薄的利息,與此同時卻不得不向國際銀行家以12%的高利借款來救濟饑腸轆轆的人民。當新總統向斯蒂格利茨乞求動用世界銀行和IMF的援助款來救災時,斯蒂格利茨卻只能拒絕他的要求。這是對人類良知的殘酷考驗,斯蒂格利茨顯然不能承受這樣的折磨。       

第四副藥:縮減貧困策略:自由貿易。

在這樣的境況之下,斯蒂格利茨將WTO的自由貿易條款比作“鴉片戰爭”。斯蒂格利茨尤其對“知識產權”條款感到憤慨,以這樣高的“知識產權”“關稅”來支付西方國家制藥廠所生產的品牌藥品,無異于“將當地人民詛咒致死,他們(西方制藥公司)根本不在乎人民的死活”。       

在斯蒂格利茨看來,IMF、世界銀行和WTO都是一個機構外的不同牌子而已。IMF對市場開放的苛刻條件甚至超過了官方的WTO。[6.16]       

2004年出版的《經濟刺客的自白》(ConfessionsofanEconomicHitMan)則從實踐者的角度為斯蒂格利茨的觀點加上了精彩的腳注。       

該書的作者約翰.伯金斯(JohnPerkins)以自己的親身經曆,形象而細致地描繪了國際銀行家對發展中國家進行的不宣而戰的秘密金融戰爭的始末。作為當事人,作者于60年代末被美國最大的間諜機構NSA(國家安全局)所招募,在經過一些列的測試之後,作者被認為是非常合適的“經濟刺客”的人選。為了防止暴露身份,作者被一家國際知名的工程公司作為“首席經濟學家”派往世界各國,去進行“經濟刺客”的工作,一旦作者計劃敗露,由于完全沒有官方背景,當事國只能歸罪于私人公司的貪婪。作者的工作就是游說發展中國家向世界銀行大量舉債,債務要遠遠高于實際需求,以確定債務必將出現無法償還的情況。為了讓當政者嘗到甜頭,數億美元的金錢賄賂隨時現金支付。當債務無法清償時,世界銀行和IMF代表國際銀行家去索要“所欠的鮮血淋漓的那一磅肉”,條件就是出讓國家重要資產,供水系統、天然氣、電力、交通、通訊等產業。       

如果“經濟刺客”的工作不見效,則派出中央情報局的“豺狗”(Jackal)去刺殺國家領導人,如果“豺狗”也失敗了,最後就是動用軍事機器發動戰爭。       

1971年,作者被派往印尼,成功地完成了“經濟刺客”的任務,導致印尼嚴重負債。後來作者又前往沙特,親自操盤了“石油美元回流美國”(RecyclingofPetrodollar)的計劃,為基辛格後來成功游說沙特,離間OPEC組織立下汗馬功勞。後來,作者又前往伊朗、巴拿馬、厄瓜多爾、委內瑞拉等國,屢立奇功。當2001年911事件讓作者痛楚地感覺到美國遭世人痛恨正是由于像他這樣一批“經濟刺客”的出色工作時,作者終于決心說出真相。紐約各大出版社竟無人敢出版他的自傳,原因就是書中的內容太具有爆炸性。他寫書的事很快在“圈子里”傳開了,一家國際著名公司以高薪聘請他“坐冷板凳”,條件就是不要發表該書,這算是一種“合法”的賄賂。當2004年,作者頂著風險和壓力出版該書後,幾乎一夜之間,該書就成為美國最暢銷的小說。之所以選擇小說形式,也是出于不得已,出版社擔心如果以紀實體出現的話,難免招惹無妄之災。[6.17]       

6.4統治世界的精英集團       

我們最好自下而上地來建造“世界秩序的大廈”,而不是相反。終結國家主權(的工作),可以用一點一點進行蠶食的辦法,這會比老辦法更快地達到我們的目的。[6.18]       

里查德.加納《外交事務》雜志,1974年4月       

1992年7月16日,當克林頓在民主黨大會上接受競選總統提名後,發表了一番並無新意的有關團結、理想、人民和國家之類的高調。但是在演講結尾,克林頓突然提到了他在喬治城大學讀書時代的恩師,美國著名曆史學家卡洛.奎格雷(CarrollQuigley)對他的影響,並將這種影響與肯尼迪總統對他的影響相提並論[6.19]。克林頓在隨後的總統生涯里反複提到卡洛.奎格雷的名字,那麼究竟卡洛.奎格雷的什麼主張讓克林頓如此刻骨銘心呢?       

原來奎格雷教授是研究英美秘密精英組織的權威,他認為這些秘密組織決定性地影響了世界上的幾乎所有重大事件,換句話說,奎格雷教授是一位“陰謀論”大師。       

奎格雷教授畢業于哈佛大學,曾在布魯金斯智庫、美國國防部、海軍部任職,並與眾多中央情報局的高官過從甚密。作為“圈內人”的奎格雷曾大量接觸最高機密的文獻和秘密檔案,他對英美極少數統治精英對全世界命運安排的“理想”並不反感,只是對其中的一些具體做法持有保留態度,再加上他的研究晦澀深奧,所以並沒有遭到“主流”學者的圍剿,另一個原因是由于他長達20多年的研究工作中接觸過大量絕密文獻,美國史學界沒有第二個人有機會重複他的研究,所以他的著作鮮有挑戰者,只要他的學說不危及同時代的當權者,精英圈子也沒有必要動他。       

在奎格雷教授看來,英國皇家國際事務協會,美國外交協會(CFR),彼爾德伯格俱樂部(BilderbergGroup),三邊委員會(TrilateralCommission)顯然是世界政治精英操縱世界局勢的核心組織。擁有3600名會員的外交協會相當于美國的“中央黨校”,加入該協會就等于邁進美國政界的大門,成為未來世界政策的制定者。彼爾德伯格俱樂部加上了歐洲的精英分子,而擁有325名會員的三邊委員會加上了日本和其它亞洲國家的精英分子。美國外交協會的重量極成員往往也是其它組織的成員。這些組織中的精英們包括叱詫世界風云的重量級人物:美國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JP摩根國際委員會的戴維?洛克菲勒、納爾遜?洛克菲勒、英國菲利普王子、在肯尼迪總統政府內任美國國防部長後來又任世界銀行總裁的麥克納馬拉、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法國前總統(和歐洲憲法的主要制訂者)德斯坦、美國國防部長拉姆斯費爾德、美國前國家安全顧問布熱津斯基和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還有就是一代宗師凱恩斯。國際銀行家正是這些組織幕後的大老板,羅斯切爾德家族主持了很多屆彼爾德伯格會議。1962年和1973年在瑞典度假聖地薩爾特舍巴登的會議由沃伯格家族主辦。        正在讀大學的克林頓聽了恩師的指點立刻悟出要想在政界出人頭地,個人奮斗注定會失敗,必須進入權力核心的圈子才能達到“好風憑借力,任我上青云”的境界。       

果然,克林頓先後加入了三邊委員會和外交協會,還是“羅德學者”(RhodesScholar),這是一個專門培養未來“世界政府”重要“干部”的培訓班。克林頓在1989年加入外交協會,1991年,時任阿肯色州州長的克林頓又出現在當年在德國召開的彼爾德伯格俱樂部年會上[6.20],要知道美國有眾多的大州州長削尖腦門兒想要參加這個“超級精英聚會”,果然僅1年之後,名不見經傳的偏遠的阿肯色州州長克林頓竟然擊敗了英名赫赫的老布什而當選總統,難怪克林頓對恩師的教誨念念不忘。       

彼爾德伯格俱樂部(BilderbergGroup)       

“如果那些年我們就向公眾開放,我們就不可能為世界制定發展計劃。不過,世界越來越複雜,並准備向世界政府邁進。由知識精英和世界銀行家組成的超國家主權實體肯定好過過去數世紀實踐的國家自決。”[6.21]       

戴維.洛克菲勒1991年       

彼爾德伯格俱樂部的名字取自荷蘭一家旅館,由荷蘭的伯恩哈德親王(PrinceBernhard)于1954年一手創立。彼爾德伯格俱樂部是美國外交協會的“國際版”,由美國和歐洲的銀行家、政治家、商業領袖、媒體巨擎和著名學者所組成。他們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是由羅斯切爾德和洛克菲勒逐一撿選出來的,這些人很多同時又是美國外交協會、朝聖協會(PilgrimsSociety)、圓桌協會(RoundTable)、和三邊委員會的成員。彼爾德伯格俱樂部是包括歐盟在內的幾乎所有歐洲聯合機構的策源地,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建立一個世界政府。[6.22]       

該組織最大的特點就是“神秘”。       

彼爾德伯格俱樂部總部設在荷蘭西部的萊頓市(Leiden),甚至還有電話號碼。但沒有網站。少數獨立偵探,如英國的東尼?戈斯林(TonyGosling)或美國的詹姆斯?塔克(JamesTucker)要費盡心機才能獲得有關彼爾德伯格會議位址和議程的消息,塔克跟蹤彼爾德伯格俱樂部長達30年。塔克出版了一本關于彼爾德伯格俱樂部的書。曆史學家皮埃爾?維勒馬雷斯特(PierredeVillemarest)和記者威廉?沃爾福(WilliamWolf)已經聯合出版了《拒不讓公眾了解的事實和紀事》(FactsandChroniclesDeniedtothePublic),其中卷1和卷2講述了彼爾德伯格俱樂部的秘密發展史。比利時社會學家吉尤因斯(GeoffreyGeuens)所著的一本書有一章也是專門講述彼爾德伯格俱樂部的。       

歐洲委員會(EuropeanCommission)前副主席、彼爾德伯格俱樂部成員達維格農(EtienneDavignon)堅持說“這不是資本家操縱世界的陰謀”。法國國際關系學院院長、加入彼爾德伯格俱樂部長達近30年的蒂埃里.蒙布利亞爾(ThierrydeMontbrial)說這只不過是個“俱樂部”而已。例如,彼爾德伯格2002年會議的正式新聞稿說,“俱樂部的唯一活動是舉行年會。會上不提出任何決議,也不進行投票,不發表任何政策聲明。”彼爾德伯格俱樂部只是一個“靈活、非正式的小型國際論壇。與會者在論壇上可以發表各種不同的觀點,增進彼此了解。”英國經濟學家威爾?赫頓(WillHutton)說,每屆彼爾德伯格會議達成的一致意見是“制定世界政策的前奏”,他的這個說法相當接近事實。彼爾德伯格會議上做出的決定稍後會成為8國峰會、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既定方針。       

媒體在彼爾德伯格俱樂部面前總是溫順得像沈默的羔羊。2005年,《金融時報》以典型的手法搶先報道,對揚揚的陰謀論淡化處理。       

事實上,任何質疑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俱樂部的人都會被嘲笑成陰謀論者。英國議員或美國決策者等彼爾德伯格俱樂部成員說它“只不過是一個討論問題的地方”,一個人人都可以“自由發表意見”的論壇。恩達爾(FWilliamEngdahl)在其《百年戰爭:英美石油政治和新世界大戰》(ACenturyofWar:AngloAmericanoilpoliticsandtheNewWorldWar)一書中詳細講述了1973年在瑞典召開的彼爾德伯格會議上發生的一段鮮為人知的辛秘。在布雷頓體系崩潰之後的最初幾年里,美元的地位在世界范圍內陷入了空前的危機。與黃金脫鉤之後,美元的信譽和價值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世界金融風暴之中隨風而逝。當時的國際銀行家還遠未做好世界貨幣的准備工作,思想和理念也極度混亂,1969年“隆重”推出的世界貨幣“特別提款權”在國際金融市場上,根本無人問津。眼看局面即將失控,國際銀行家們在1973年的彼爾德伯格會議上緊急磋商,試圖遏制當時世界金融的危局,重新挽救美元的信心。美國的金融戰略家沃特.雷維(WalterLevy)提出了一個大膽而驚人的計劃,放手讓世界石油價格暴漲400%,並規劃如何從中牟取暴利。       

大石油公司和大財團的84名成員參加了是次會議。恩達爾得出的結論是:        這些權貴聚集在彼爾德伯格目的是使權力平衡重新向有利于美國金融利益和美元的方向發展。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他們決定利用他們最珍視的武器-全球石油供應的控制權。彼爾德伯格俱樂部的政策就是引發全球石油禁運,迫使全球油價激增。從1945年起,按照國際慣例,世界石油以美元定價,原因是美國石油公司控制著戰後石油市場。因此,全球油價突然上漲意味著世界對美元(用以購買必需的石油)的需求相應激增,從而穩定美元貨幣的價值。[6.23]        基辛格用“源源不斷的石油美元流入”來形容油價飆升的結果。       

三邊委員會      

  “我們的國家能夠擁有偉大的民主制度,我們也能夠創造大量的財富並使它們積聚在極少數人手中,但是我們不可能兩者同時擁有。”       

路易斯.布蘭德斯,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      

 布熱津斯基(ZbigniewBrzezinski)顯然是三邊委員會的核心人物,也是戴維.洛克菲勒的智囊。在他的建議下,洛克菲勒決心將“將世界上最優秀的大腦整合起來解決未來的問題”。該想法在1972年初被首次提出,並在1972年的彼爾德伯格年會上,被“集體”廣泛討論並接受下來。        布熱津斯基在1970年出版了著名的《兩個時代之間》(BetweenTwoAges),呼籲建立一個新的國際貨幣體系和世界政府,該書被認為是三邊委員會的“聖經”。洛克菲勒基金會與福特基金會理所當然地“慷慨解囊”,從財務上大力支持三邊委員會的運作。委員會的主要成員均是北美、西歐和日本的一些大銀行家、大企業家和著名的政界人物,紐約、巴黎、東京分別設了三個總部,由這三個地區各出一人擔任主席。紐約總部的主席理所當然是戴維?洛克菲勒先生。布熱津斯基便成為這個總部主持日常工作的執行主任。       

布熱津斯基曾向戴維?洛克菲勒力薦時任佐治亞州州長的卡特加入三邊委員會,卡特在戴維洛克菲勒親自提名下,被破格吸納進三邊委員會。這是他五年後能跨上白宮的台階所邁出的至關重要的一大步,也是他和布熱津斯基成為莫逆之交的基礎和開端。       

年青時代的克林頓在恩師奎格雷的指點之下,一直努力向三邊委員會和外交協會等組織積極靠攏,最終實現了他的總統夢。       

三邊委員會與彼爾德伯格俱樂部一樣都是美國外交協會的外圍機構,最機密和最重要的決策只是在倫敦和華爾街極少數人的圈子里敲定下來。三邊委員會和彼爾德伯格俱樂部起到的是“統一思想”、“協調步伐”的作用。       

三邊委員會最重要的使命就是不遺余力地宣揚“世界政府”和“世界貨幣”的宏偉理想,最終為一個倫敦-華兒街軸心控制之下的“新世界秩序”鋪平道路。1975年三邊委員會在日本東京召開,在一份名為《重塑世界貿易與金融概要》(AnOutlineforRemakingWorldTradeandFinance)報告中指出:“緊密的三邊(美、歐、日)合作,維護和平,管理世界經濟,培育經濟發展,和減少世界貧困,將增加和平過渡到一種世界系統的機會。”       

三邊委員會與彼爾德伯格俱樂部的不同之處在于,它吸納了當時的經濟後起之秀日本的諸多知名企業家和銀行家,擴充了“世界精英”的基礎。國際銀行家們非常懂得不斷“吸收新鮮血液”對未來的“世界政府”“世界貨幣”和“世界稅收”這一“偉大事業”的重要性。後來隨著亞洲其它國家和地區逐步發展起來,這些地區的“精英分子”也成為國際銀行家們青睞的對象。問題不是一個“世界政府”到底好不好,而是誰主導這個“世界政府”,它是否能真正實現世界范圍內的普遍富裕和社會進步。從200多年來的社會實踐來看,普羅大眾似乎指望不上“精英們”的許諾。       

經過許許多多的戰亂和衰退,小老百姓們終于搞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經濟自由,政治自由只是擺設;沒有經濟平等,民主制度也就失去了根基,成了任金錢玩弄的道具。       

如果說自由的本質就是人民能夠擁有選擇的權力,那麼未來的“世界政府”的道路只有一條,“世界精英”已經替世界人民選擇了好了。按照保羅.沃伯格之子,銀行家傑姆斯.沃伯格的話說:“我們應該建立一個世界政府,無論人們是否喜歡它。唯一的問題是這個世界政府究竟是經由(和平的)共識或是(武力的)征服來產生。”

第七章 誠實貨幣的最後抗爭

曆史表明放貸者會使用包括濫用權力、詭計、欺騙和暴力在內的一切手段來確保他們對貨幣和貨幣發行的控制,以便達到控制政府的目的。”      

  --美國第4屆總統傑姆斯.麥迪遜       

1.肯尼迪:美元銀本位的犧牲品       

肯尼迪遇刺前兩分鍾       

對于美國人來說,1963年11月22日是一個不尋常的日子,肯尼迪總統在德克薩斯州的達拉斯市遇刺身亡。噩耗傳來,整個美國都陷入了震驚和悲傷之中。幾十年以後,人們在說起這一時刻時,很多人都能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在干什麼。究竟是誰,為什麼刺殺肯尼迪至今仍眾說紛紜。美國官方的沃倫委員會的最終結論是一個名叫奧斯瓦德的凶手單獨作案,但是此案的疑點實在太多,幾十年來社會上流傳著各種陰謀論。最明顯的疑點是凶手被警方抓獲不到48小時,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另一名猶太殺手近距離槍殺,上百萬人在電視機旁看到了謀殺全過程,而該凶手的動機竟然是“要向全世界的人展示猶太人的膽量”。        JackRubyshootingLeeHarveyOswald.       

另一個巨大的疑點是到底幾個人參與了謀殺肯尼迪,沃倫委員會的結論是奧斯瓦德在5.6秒的時間里連發三槍,其中一發子彈打飛,一發擊中肯尼迪的頸部,另外一發致命的子彈命中頭部。幾乎沒有人相信奧斯瓦德能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准確射擊三次,更奇怪的是打中肯尼迪的頸部的子彈是先擊中了坐在肯尼迪前方的德州州長後,再射中肯尼迪的,而這樣的幾率幾乎為零,所以人們稱之為一發“神奇的子彈”。更多的專家相信,不只一人從不同的方向朝肯尼迪開槍,而且不止三發子彈。據後來護衛肯尼迪車駕的一名巡警回憶,“當肯尼迪在機場忙著和歡迎的人群握手時,約翰遜(副總統)的秘密特勤(SecreteService)走過來給我們做安全工作指示。最讓我吃驚的是他們說總統在德利廣場(刺殺現場)的行車路線臨時作了修改。如果保持原來的路線,殺手可能完全沒有機會下手。他們還給我們下了一個聞所未聞的命令,通常情況下,我們四個摩托護警應該緊靠總統座車的四周,但是他們這次讓我們全部退到車後,任何情況下不得超過總統座車的後輪。他們說這是為了讓大家有一個‘沒有遮攔的視野’……我的另一位朋友(保護副總統約翰遜)看見他(約翰遜)在聽到第一發子彈前30或40秒時,開始在車里彎下身來,甚至在車隊拐上休斯敦大街之前。也許他在車里的地毯上找什麼東西,但是他看起來就好像預感到會有子彈飛過來一樣”。當第一夫人傑奎琳隨著丈夫的遺體乘空軍一號到達華盛頓機場時,她仍然穿著濺滿肯尼迪鮮血的大衣,她堅持這樣做就是為了讓“他們看看犯下的罪惡”,此時的凶手奧斯瓦德仍被警方看押,傑奎琳所說的“他們”又是?傑奎琳在自己的遺囑中說道,在她死後50周年(2044年5月19日),如果她的最小的孩子已經去世,她授權肯尼迪圖書館公開一份500頁的關于肯尼迪的文件。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最小的兒子在1999年的一次飛機失事中喪了命。       

肯尼迪的弟弟羅伯特,著名的民權運動推動者,在1968年當選民主黨總統候選人之後,幾乎肯定可以最終當選總統,但是就在他歡慶勝利的時候,又是在大庭廣眾的場合被亂搶打死。在肯尼迪被刺殺後的短短三年中,18名關鍵證人相繼死亡,其中6人被槍殺,3人死于車禍,2人自殺,1人被割喉,1人被擰斷了脖子,5人“自然”死亡。英國的一名數學家在1967年2月的倫敦星期日時報聲稱,這種巧合的概率為10萬萬億分之一。

從1963年到1993年,115名相關證人在各種離奇的事件中自殺或被謀殺。〔注7.8〕       

沃倫委員會讓人生疑的還有封存所有文件、檔案和證據長達75年直到2039年才解密,這些文件涉及CIA、FBI、總統特警保鏢、NSA(國家安全局)、國務院、海軍陸戰隊等機構。另外,FBI和其它政府機構還涉嫌銷毀證據。       

2003年肯尼迪遇刺40周年,美國ABC廣播公司搞了一次調查,70%的美國人認為刺殺肯尼迪是一個更大規模的陰謀。       

如此大規模地協調和組織,如此明顯的證據和證人的封殺都說明肯尼迪刺殺事件其實已經不是一次秘密謀殺,而更像是公開處決,意在警告今後的美國總統們要搞清楚誰才是這個國家的真正主宰。       

問題是,肯尼迪家族也是國際銀行家集團中的“圈里人”,其父約瑟夫就是1929年股票崩盤時大發其財,後來被羅斯福總統任命的首屆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主席,早在40年代就躋身在億萬富豪的行列中了,如果不是這樣顯赫的家境,肯尼迪也不可能成為美國曆史上第一位信仰天主教的總統。那麼肯尼迪何以開罪了整個統治精英階層,以至于落得殺身之禍呢?       

毫無疑問,肯尼迪是一位富有雄心和才干的人物,當年紀青青的他坐上了總統的寶座,就碰上了古巴導彈危機這樣重大挑戰,他的表現堅定陳穩,可圈可點,面對和蘇聯可能爆發核戰爭的巨大危險而毫不妥協,最終逼退了赫魯曉夫。肯尼迪還意氣風發地推動了美國航天計劃,最終使人類的足跡第一次踏上了月球,盡管他沒能親眼看到這一偉大的時刻,但他的神奇的感召力卻伴隨著整個計劃。在推動民權運動方面,肯尼迪兄弟更是功勳卓著。1962年當第一名黑人大學生試圖到密西西比大學注冊時,引發了當地白人的激烈反對,全美國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民權運動的這個焦點上。肯尼迪毅然下令出動400名聯邦執法人員和3000名國民警衛隊護送這名黑人學生上學,此舉震驚美國社會,肯尼迪頓時深得人民愛戴。在他的號召下,美國青年踴躍參加和平隊(PeaceCorps),志願奔赴世界第三世界國家去幫助當地的教育、衛生和農業的發展。       

在肯尼迪主政的短短3年中,能有如此耀眼的政績,的確堪稱一代豪傑。這樣雄才大略的抱負,如此果斷堅毅的心志,再加上美國人民的熱愛和世界各國的敬仰,肯尼迪豈是願做“傀儡”的人物?        當肯尼迪越來越強烈地想按照自己良好的意願來運作這個國家時,他就必然與他背後的強大而無形的統治精英集團產生尖銳的沖突。當沖突的焦點涉及到國際銀行家所主導的統治精英的最核心最敏感的問題-貨幣發行權的時候,肯尼迪也許並不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經到了。       

1963年6月4日,肯尼迪簽署了一份鮮為人知的11110號總統令(ExecutiveOrder),著令美國財政部“以財政部所擁有的任何形式的白銀,包括:銀錠、銀幣和標准白銀美元作為支撐,發行‘白銀券’(SilverCertificate)”,並立刻進入貨幣流通。肯尼迪的意圖十分明顯,從私有的中央銀行美聯儲手中奪回貨幣發行權!如果該計劃最終得以實施,美國政府將逐步擺脫必須從美聯儲“借錢”並支付高昂利息的荒謬境地,並且以白銀為支撐的貨幣不是“透支未來”的債務貨幣,而是基于人們已有勞動成果的“誠實貨幣”。“白銀券”的流通將逐漸降低美聯儲發行的“美元”(FederalReserveNote)的流通度,很可能最終迫使美聯儲銀行破產。       

如果失去控制貨幣發行的權力,國際銀行家對美國這個最大的財富創造國將失去大部分影響力,這是生死存亡的根本問題。       

要搞清楚11110號總統令的由來和意義,我們必須從白銀在美國的幾起幾落說起。        白銀在美國成為合法貨幣始于1792年的《1792年鑄幣法案》(CoinageActof1792),該法案奠定了美元的法律地位。一美元包含純銀24.1克,金銀比價1比15。美元作為美國貨幣最基准的度量衡是基于白銀之上的。此後美國長期保持金銀貨幣雙軌制。       

到了1873年2月,《1873年鑄幣法案》在歐洲羅斯切爾德家族的壓力下,廢除了白銀的貨幣地位,實行了單一的金本位,由于羅斯切爾德家族掌握著世界上大部分的黃金礦產和黃金供應,他們實際上控制了整個歐洲的貨幣供應。白銀的產地比黃金更為分散,產量和供應量也大得多,控制起來難度更大,所以在1873年前後,羅斯切爾德家族先後脅迫歐洲大部分國家廢除白銀的貨幣地位,實行完全的金本位。美國也是這個總體步驟中的一步。這個法案在美國西部產銀州激起了強烈反對,人們稱這個法案為“1873年惡法”(Crimeof1873),隨後產生了轟轟烈烈的支持白銀的民間草根運動。       

美國國會為了平衡紐約地區歐洲勢力背景的銀行家的影響力,又通過了《1878年布蘭德-埃勒森法案》(Bland-AllisonActof1878),要求美國財政部必須每月購買價值200到400萬美元的白銀,金銀比價重新設定為1比16。銀幣與金幣同樣具有法律效力,可以用于支付所有公共和私人債務。和“黃金券”一樣,財政部同樣發行“白銀券”,一美元的“白銀券”直接對應一美元的銀幣,以便于流通。       

(一美元的“白銀券”,可直接兌換一美元等價銀幣)       

後來《1878年布蘭德-埃勒森法案》被《1890年謝爾曼白銀采購法》(ShermanSilverPurchaseAct)所取代,新法案增加了財政部必須購買白銀的數量,在以前的基礎上,財政部必須每月增加450萬盎司的購買量。       

1913年美聯儲成立以來,“美聯儲券”(FederalReserveNote)開始發行,到1929年大衰退時,“美聯儲券”已經逐漸占有貨幣流通的主要份額。到1933年時,“美聯儲券”仍能兌換等價黃金。      

  (1914年一美元“美聯儲券”,可以間接兌換等價金幣)       

在1933年時,在貨幣流通領域中還有“黃金券”(GoldCertificate)和“美國政府券”。       

(1913年50美元黃金券,可直接兌換50美元等價金幣,1933年後持有該貨幣違法)        “美國政府券”(UnitedStatesNote)就是林肯在內戰時期發行的美國第一種法幣,即“林肯綠幣”(Greenbacks)。它的總發行量被限定在6,681,016。1960年,它僅占美國貨幣流通總量的1%。       

(“美國政府券”,即“林肯綠幣”)       

除了上述4種主要貨幣,還有少量的其它貨幣形式共存。       

在1933年羅斯福廢除金本位並宣布擁有黃金非法之後,黃金券即退出流通。美國貨幣流通領域僅剩下“美聯儲券”、“白銀券”和“美國政府券”,由于“美國政府券”先天不足,有發行上限,所以不被國際銀行家視作重大威脅。“白銀券”就麻煩多了。由于美國財政部被法律規定常年購買白銀,到30年代,美國財政部已經擁有高達60多億盎司(TroyOnce)的白銀,大致接近20萬噸的龐大儲備,再加上白銀礦產遍布世界,生產量也頗為可觀,要是全部實現貨幣化發行“白銀券”,勢必成為國際銀行家最大的夢靨。       

1913年的《聯邦儲備法案》中規定,如果美聯儲解散,所有還在流通領域的美聯儲券必須以等價白銀回收,1933年羅斯福幫助國際銀行家廢除了金本位之後,美國貨幣流通實際上是處在“銀本位”之下。       

不廢除白銀的貨幣地位,“廉價貨幣”和“赤字財政”的“大業”就會受到嚴重掣肘,國際銀行家夢寐以求的通過通貨膨脹這種更高效率的金融工具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掠奪公民財富的計劃就會受到牽制。隨著第二次世界大戰和大規模赤字財政的推行,再加上戰後重建歐洲經濟的龐大開支以及朝鮮戰爭的卷入和越南戰爭升級,美聯儲大規模發行國債貨幣逐漸被市場發覺,美國人民從40年代開始不斷用“白銀券”兌換成銀幣和銀錠,導致財政部天文數字的白銀儲備急劇縮水。50年代開始蓬勃發展的電子工業和航天工業對白銀的需求量急劇增長,更是雪上加霜,到60年代初肯尼迪入主白宮時,財政部的白銀儲備已銳減到19億盎司。同時白銀的市場價格猛漲,已逐漸逼近銀幣的貨幣價值1.29美元。當“白銀券”被兌換成白銀實物後,“白銀券”也就自然退出流通,“劣幣驅除好幣”的“格雷欣法則”的效應顯現了出來。        這一切就是肯尼迪簽署11110號總統令的大背景。       

保衛白銀和廢除白銀的貨幣地位成為肯尼迪和國際銀行家斗爭的焦點。       

對于國際銀行家而言,徹底廢除黃金的貨幣地位已在全盤計劃之中,但解決白銀問題擁有著更高的優先級別。由于白銀的潛在礦藏資源非常巨大,一旦世界各國在市場價格引導下開始更大規模的勘探和開發,不僅廢除金本位的目標將難以實現,而且還將陷入黃金和白銀的兩線作戰。一旦白銀供應量大漲,“白銀券”很可能死灰複燃,重新與“美聯儲券”一爭高下,由于美國政府掌握著發行“白銀券”的大權,到時候鹿死誰手尚無定論。“白銀券”如果占了上風,美聯儲的生存就面臨著極大的風險。       

所以國際銀行家最緊迫的任務是盡最大可能壓低銀價,一方面讓世界銀礦行業處在虧損或是微利狀態,從而延緩銀礦的勘探和開發,減少供應量;另一方面促使工業用銀量猛增,使得替代白銀材料的研究和應用變得毫無必要,從而以最快速度消耗美國財政部僅存的白銀儲備。當財政部拿不出白銀的時候,“白銀券”自然就不戰而降,廢除白銀的貨幣地位也就順理成章了。關鍵是爭取時間。       

肯尼迪自然是對此心知肚明,他一方面對國際銀行家表態適當時機可以考慮廢除白銀的貨幣地位,另一方面卻另作安排。不幸的是,他的財政部長道格拉斯.第倫(DouglasDillon)並非他的心腹,第倫出身于華爾街銀行大家族,身為共和黨人被國際銀行家強塞到肯尼迪的民主黨內閣中,主要財政大權由第倫向國際銀行家們負責。在第倫上任後,他的首要工作就是以最快速度消耗財政部的白銀儲備。果然第倫不負眾望,他以91美分一盎司的超低市場價向工業用戶大量傾銷白銀。1947年成立的美國白銀用戶協會(TheSilverUsersAssociation)與第倫遙相呼應,強烈要求“賣掉(財政部)剩余的存銀來滿足白銀用戶的需求”〔注7.9〕       

1961年3月19日的紐約時報這樣報道:       

參議員抱怨美國(財政部)低價拋售(白銀)       

參議員艾倫.百博(AlanBible)今天向財政部提出重新審查以低于國際市場的價格大量拋售白銀的政策。這位內華達的民主黨議員在給財政部長道格拉斯.第倫的信中說,美國國內的銀礦開發已經落後于消費需求,而財政部的傾銷行為是控制一個不現實的價格上限。世界性的白銀短缺只有通過在北美和南美地區大量開發新產能來解決。他說‘只有當財政部緩解對國內市場和鄰國的嚴酷的價格壓力後,這一切才談得上。”

1961年8月19日的紐約時報還登載了這樣一篇消息:       

主要來自產銀州的13個西部民主黨參議員今天向肯尼迪總統提交了一封聯名信,信中要求財政部立刻停止拋售白銀的行為。財政部的傾銷壓低了國際和國內市場的白銀價格。        1961年10月16日,紐約時報:       

財政部拋售白銀儲備已經對白銀市場的價格加上了一個緊緊的蓋子。工業用戶知道他們可以從財政部得到每盎司91到92美分的白銀,所以他們拒絕支付更多的錢給新的白銀生產商。1961年11月29日,紐約時報:       

白銀生產商們昨天欣喜地聽到一則消息,肯尼迪總統已經下令財政部體停止向工業界拋售貨幣白銀。白銀的工業用戶被震驚了。       

1961年11月30日,紐約時報:       

白銀的價格沖上了41年來紐約市場的最高價位,隨著星期二肯尼迪總統宣布全面改變美國政府的白銀政策,決定由市場來決定白銀的價格。第一步就是立刻停止財政部出售不必支撐紙幣(“白銀券“)的白銀的行為。肯尼迪總統終于出手了,雖然時間已經稍顯晚了一些,因為財政部的白銀此時已剩下不足17億盎司了。但是他的果斷措施已經使市場銀價向世界各地的白銀生產廠家發出了明確的信號,白銀產量的上升和財政部的存量企穩都是可以預期的事。白銀公司的股票一飛沖天。       

肯尼迪的這一行為顛覆性地破壞了國際銀行家的圖謀。       

1963年4月,美聯儲主席威廉.馬丁在國會聽證會上說:“美聯儲委員會確信,沒有必要在美國貨幣系統中使用白銀。盡管有人覺得把白銀從支撐我們一部分貨幣系統中抽出可能會造成貨幣貶值,我不能認同這種觀點。”       

按照一般規律,當白銀市場得到明確的價格上漲的信號,到重新開始新的資源勘探,新增設備擴大生產規模,最後提高總供應量,需要5年左右的周期,所以能否最終保住白銀的貨幣地位,從而保留下美國政府直接發行貨幣的希望,關鍵時刻將是1966年。       

肯尼迪與國際銀行家爭奪的制高點就是白銀的貨幣地位,整個戰役關系著美國民選政府是否能夠最後保留住貨幣發行權。一旦白銀重新開始大量供應,肯尼迪就可以與西部白銀生產州聯手進一步推動美元貨幣的白銀含量重估的立法,加大“白銀券”的發行量,“白銀券”勢必再度崛起。到那時,1963年6月4日肯尼迪簽署的11110號總統令就會立刻成為對付“美聯儲券”的利害殺招。        可惜的是,國際銀行家也同樣看出了肯尼迪的部署。這個深受選民熱愛的總統幾乎可以肯定會在1964年底的大選中獲得連任,如果肯尼迪再作4年總統,局面將變得無法收拾。除掉肯尼迪成了唯一的選擇。       

當國際銀行家中意的副總統在肯尼迪被刺當天在飛機上繼任美利堅第36屆總統時,他深知國際銀行家們對他的期許是什麼,他不能也不敢辜負這種“期許”。       

2.約翰遜:銀本位的終結者       

1964年3月,約翰遜上台後不久,就下令財政部停止“白銀券”與實物白銀的兌換,從而事實上廢除了“白銀券”的發行。財政部又開始以1.29美元為支撐點,向工業界大量拋售白銀儲備,以繼續壓制白銀價格,打壓白銀生產商的生產動力,防止白銀供應量上升。       

緊接著,約翰遜又在1965年6月下令稀釋銀幣純度,進一步降低白銀在硬幣流通中的地位,他說:“我想絕對明確地聲明,這些變化(稀釋銀幣的純度)不會影響我們硬幣的購買力。在美國境內,新的銀幣將可以與同等面值的紙幣相互兌換。”       

華爾街日報1966年6月7日的一篇報道譏諷地回應道:“確實如此!但是那個著名的紙幣的購買力,在同樣的政府30多年來的通貨膨脹政策下已經被逐步地侵蝕掉了。正因為如此,難怪我們的貨幣完全和金銀分道揚鑣了。”       

美聯儲自己也承認,每年有計劃地、“科學地”讓美元的購買力下降3%到4%,以便讓勞工階層能“看到”工資在上漲。        到1967年夏天,財政部基本沒有“閑置”的白銀可供拋售了。       

終結白銀貨幣的大業終于在約翰遜手中實現了。       

3.“黃金互助基金”(GoldPool)       

在廢除金銀的貨幣地位的進程中,國際銀行家采取了“先銀後金”的戰略方針。先取白銀的主要原因在于到60年代初,世界上只剩為數不多的幾個國家還在使用白銀作為貨幣,從美國貨幣系統中“摘除白銀”只是一個局部手術,所遭遇的阻力和波及面都有限。       

黃金的問題則複雜和困難得多。在人類長達5000年的社會實踐中,無論什麼時代,無論什麼國家,無論什麼宗教,也無論什麼種族,黃金被世人公認是財富的最終形式。這種根深蒂固的意識,決不是凱恩斯等人幾句輕飄飄的“黃金是野蠻的遺跡”就能化解的。國際銀行家們非常清楚,黃金決不是普通的貴金屬,從本質上看,黃金是唯一的、高度敏感的、深負曆史傳承的“政治金屬”,處理不好黃金問題,是會在世界范圍內掀起金融風暴的。在白銀戰役尚未結束之前,必須穩住黃金這邊的戰線。由于美聯儲自30年代以來的大規模通貨膨脹政策導致美聯儲貨幣發行嚴重超量,超量的紙幣在追逐有限的金銀貨幣過程中,無可避免地推高了金銀價格。在美國國內,由財政部負責出面壓住白銀價格,在國際上,必須有一個相對應的組織來代行財政部的功能,負責向市場拋售黃金,將洶湧的黃金攻勢壓制在灘頭陣地。       

噴氣飛機時代的到來使得國際銀行家能夠經常碰面,秘密商量對策。位于瑞士巴塞爾的國際清算銀行于是成為他們著名的“巴塞爾周末”會議所在地。       

1961年11月,經過密集協商,國際銀行家達成一個“高明”的計劃,由美國和7個歐洲主要國家建立了“黃金互助基金”,它的主旨就是壓住倫敦市場的黃金價格。該基金由參加國的中央銀行出份子,總額為2億7000萬美元的等價黃金,其中美國最為財大氣粗,獨家承擔一半,德國戰後經濟起飛,荷包也日漸鼓脹起來,加之戰敗國自覺矮人一截,所以認捐數額僅次于美國,達3000萬美元。英法意都是2500萬,瑞士、比利時與荷蘭為1000萬。由英格蘭銀行實際負責操盤,先由它自己的金庫中墊支黃金,然後月末和其它入伙的央行按比例結算。        “黃金互助基金”的首要目標就是如果金價超過35.20美元時,予以迎頭痛擊,絕不允許越雷池一步。35.20美元的價格中包括了從紐約調運黃金的運輸成本。       

所有參與該基金的中央銀行都保證不從倫敦市場上購買黃金,也不得從南非、蘇聯等第三國購買黃金,美國還保證在任何可能的情況下,游說其它國家的中央銀行也采取同樣的政策。       

所有“黃金互助基金”的內容在當時均為最高金融機密,與巴塞爾國際清算銀行的傳統秘密會議一樣,不得有任何書面記錄,一張紙片的記錄都不允許。任何協議都是口頭達成,就如同老摩根以握手和口頭協議來完成巨額交易一樣,國際銀行家們的口頭承諾擁有同等甚至更高的約束力。[注7.10]       

在“黃金互助基金”開始運作的最初幾年里,大獲成功,甚至好到完全超出預先的想象。黃金生產大國蘇聯1963年秋農業嚴重歉收,不得不大量拋售黃金來進口糧食,蘇聯在1963年最後一個季度總共出售驚人的4億7000萬美元的等價黃金,大幅超過“黃金互助基金”的全部黃金家底,在21個月中,“黃金互助基金”的黃金彈藥庫暴漲到13億美元,國際銀行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注7.11]       

但是,越南戰爭的不斷升級導致美聯儲不斷加大美元的供應量,洪水泛濫的美元很很快就吞噬了“黃金互助基金”的盈余和大部分家底。法國眼看大勢已去,率先退出“黃金互助基金”,不僅如此,法國政府加緊把手中的大把日漸喪失購買力的美元換成黃金,從1962年到1966年,法國從美聯儲手中兌換了近30億美元的黃金並運回巴黎儲存。       

到1967年11月底,“黃金互助基金”總共損失了10億美元的黃金,接近900噸。此時的美元已處在世界范圍內的信心危機之中。       

約翰遜總統終于沉不住氣了,他想做點什麼了。       

在約翰遜總統身邊有一群國銀行家作為他的高參,他們反複向總統灌輸一個主意,那就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這樣一點一點被其他國家吸干黃金儲備,不如孤注一擲搏一把,拿出全部黃金家當,把倫敦金屬交易市場給淹了,一勞永逸地解決黃金對美元升值的問題,重拾世界對美元的信心。約翰遜接受了這個近乎瘋狂的建議,美聯儲的全部黃金儲備被押上了這場空前規模的賭桌。上萬噸的金磚被裝船運往英格蘭銀行和紐約美聯儲銀行,准備給看好黃金的全世界投機者一個慘痛的教訓。如果計劃順利,英格蘭銀行和紐約美聯儲銀行聯手海量拋售黃金,造成黃金突然超量供應,將金價打到35美元以下,投機者勢必陷入全面恐慌,並最終擊穿他們的止損線,造成更大規模的拋售黃金。待徹底打垮黃金買家的人氣之後,再以低價逐漸買回黃金,人不知鬼不覺地把黃金還回金庫。這實在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在1968年年初的幾個星期之內,該計劃付諸執行。讓約翰遜總統和所有人極度驚駭的是,市場全部吸收了黃金的賣盤。該役,美聯儲總共損失9300噸黃金。酷愛權力卻輸得一塌糊塗的約翰遜總統,不久即宣布不再競選總統連任。[注7.12]1968年3月,“黃金互助基金”已陷入崩潰的邊緣。       

3月9日,總統特別助理羅斯托(Rostow)在給約翰遜的備忘錄中這樣寫道:       

大家(總統經濟顧問)的結論是:一致反對讓黃金漲價來應對當前的危機。多數人傾向保持‘黃金互助基金’運轉,但是他們認為和歐洲方面協調有困難,很難恢複市場的平靜。所以他們認為我們最終不得不關閉‘黃金互助基金’。大家的想法比較混亂,不知如和勸說非‘黃金互助基金’的國家與我們合作,他們覺得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可能排上用場。他們認為我們必須在30天之內對何去何從有一個清楚的想法並采取行動。       

評語:您可以看出,這些想法和我們的沒有太大的不同。本周末的巴塞爾會議(國際清算銀行)之後,我們將可以更准確地了解到歐洲人的想法。       

3月12日,在另一份備忘錄中,羅斯托寫道:       

總統先生: 我對比爾.馬丁(BillMartin,美聯儲主席,剛參加晚巴塞爾會議)的理解是以下幾點:       

1.對于黃金價格的變化,英國和荷蘭人可能贊同這種選擇(保持‘黃金互助基金’)。德國人猶豫不決。意大利、比利時和瑞士人強烈反對。       

2.他達成了協議,大家追加5億美元的黃金並以承諾另外5億美元來保證基金的繼續運轉。(以目前倫敦市場黃金損失速度來看,這些黃金只能支持幾天時間)       

3.歐洲人意識到我們很快就會面臨非常不愉快的選擇。他們准備不得以時關閉倫敦黃金市場,讓黃金隨行就市。       

4.在這種情況下,財政部、國務院、美聯儲、和總統經濟顧問們忙了一整天來考慮一旦我們宣布關閉‘黃金互助基金’後,各國以後如何協調。

5.我們還不知道約福勒(財政部長)和比爾的個人觀點。我們會在今晚或明早與他們交換意見。      

我個人的感覺是,我們離真相到來的時刻越來越近了。       

3月14日,在黃金問題上,羅斯托進一步報告:

您的高級顧問達成以下一致:       

1.現在的情況不能再持續下去了,希望事情能有好轉。       

2.我們這個周末需要在華盛頓召開一個“黃金互助基金”參與國的會議。       

3.我們將討論:黃金在過渡期間的規則,保持金融市場持續的措施,加緊推行特別提款權(SDR’s)       

4.在過渡期間,我們將對官方央行美元持有者按原價兌換。       

5.如果不能達成任何協議,我們將中止官方美元兌換黃金,至少暫時如此。然後召開緊急會議。       

6.這將可能使世界金融市場在一段時間內陷入混亂,但這是唯一能迫使其他國家接受一個長遠方案的辦法。我們一致認為讓黃金價格上漲是最糟糕的後果。       

您現在必須下決心是否立即關閉倫敦黃金市場。       

無論采取什麼措施也挽救不了“黃金互助基金”破產的命運。1968年3月17日,“黃金互助基金”計劃終于關門大吉了。倫敦黃金市場應美國要求關閉了整整兩個星期。在美聯儲黃金大戰慘敗的同時,越南戰爭的情況也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1968年1月30日越南游擊隊對南越30個省的省會同時發動大規模進攻,甚至占領了西貢境內的一些重要目標,順化古都也被攻陷。基辛格認為,這次進攻雖然北越取得了政治上的勝利,但是從軍事角度來看卻是北越的最大敗筆,游擊隊放棄了自己擅長的飄忽不定的打法,而集中主力與美軍打起了陣地戰,在美軍優勢火力之下,游擊隊傷亡慘重。如果美軍對業已失去了游擊隊掩護的北越主力部隊進行大規模進攻,越南戰場的前景可能會有根本改觀,讓基辛格扼腕長歎的是,約翰遜放棄了這樣一次機會。此時的約翰遜在金融戰場上的慘敗,已經使他喪失了堅持越南戰爭的底氣。倫敦黃金市場的慘敗,讓美國的決策精英們陷入了全面恐慌,堅持金本位的保守人士與要求廢除金本位的主流派產生了激烈爭論。但雙方都認為在如此混亂的金融局面下,越南戰爭該收場了。       

于是,美國的新聞輿論導向開始發生根本轉變。1968年2月27日克朗凱特(WalterCronkite)“預言”美國將會失敗。華爾街日報質問“事態是否已經弄亂了我們原先可駕馭的目標?如果還沒有准備好的話,美國人民應該准備接受越南事件的黯淡前景。”《時代周刊》3月15日說,“1968年已使得美國人覺悟到,在越南獲勝,或甚至只有取得有利的局面,已經不是(美國)這一世界強權力所能及的了。”這時,熟睡已久的參議員們也蘇醒過來,富布賴特議員開始質疑:“政府有權不經過國會同意就擴大戰爭嗎?”曼斯菲爾德則宣布:“我們在一個錯誤的地方,從事一場錯誤的戰爭。”       

1968年3月31日,約翰遜宣布對北緯20度線以北地區中止轟炸行動,他還表明不再增派大量軍隊前往越南,並宣稱“我們在越南的目標從來就不是消滅敵人”。他又宣布放棄競選連任總統。       

越南戰爭結束的本質原因乃是倫敦黃金戰場的慘敗導致統治精英階層的金融“底氣”損耗殆盡。       

貨幣學家們在反複發作的美元危機中始終堅稱是黃金短缺造成了貨幣危機,從金本位的曆史來看,這顯然是倒果為因,黃金短缺並不是問題的原因,無節制的美元過量增發才是危機的根源。和白銀價格長期被壓制一樣,黃金價格被長期扭曲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在于造成黃金產量不足的窘境。當危機來到時,奇怪的是人們通常采取的竟是掩耳盜鈴的伎倆,而不是誠實地面對問題的本質。在“黃金互助基金”打光所有“子彈”之後,國際銀行家們又想起凱恩斯在40年代最早提出的“紙黃金”的思想,對之加以重新包裝,最後提出“特別提款權”這個“偉大發明”。       

正如法國著名經濟學家雅克.魯夫所指出:“同時,貨幣學家們發明了一種新玩意兒來掩蓋美國貨幣的破產狀態的事實。每個國家的中央銀行被分配到一種特殊的國際儲備貨幣。但是為了不引發通貨膨脹,特別提款權必須被嚴格限量。這樣,甚至在特別提款權的扶持下,美國仍然無法償還它的美元債務的一小部分。”       

但是華爾街則是另一派喜氣洋洋的面孔,它歡呼這是個現代金融史上的創舉:美國獲得了紙黃金的勝利       

財政部次長保羅.沃爾克滿面笑容地告訴新聞媒體,‘我們終于實施了它(特別提款權計劃)。”華爾街日報歡呼這是美國經濟學派的一個重大勝利,因為它是對老舊的黃金必須是貨幣價值的唯一指揮棒和經濟萬能藥的直接打擊。       

但是,華爾街日報忘了說既使是特別提款權也是以黃金含量來定義的,所以黃金仍然是貨幣的指揮棒,而且特別提款權不能被“貶值”。       

對于特別提款權,李普斯有一段精彩的描述:       

總有一天,它(特別提款權)會被曆史學家與約翰.勞(JohnLaw)的密西西比陰謀所造成的‘南海泡沫’一樣並列在人類偉大‘發明’之列。把它定義為等同黃金而卻不能兌換成黃金簡直可以申請荒謬專利了。任何紙幣或信用單位只有在固定比例下毫無限制地可兌換黃金才能被視作‘等同于’黃金。

德國經濟學家帕爾義對‘紙黃金’的概念也提出了尖銳地批判:       

這種新的SDR儲備貨幣只能在世界范圍內刺激更加魯莽的金融擴張和通貨膨脹。采用SDR是通貨膨脹分子的勝利。它搬開了擋在完全受控制的‘世界貨幣’道路上的最後一塊石頭,它永遠不會在世界上‘短缺’。       

1969年3月18日,美國國會取消了美聯儲發行的美元必須擁有25%的黃金支撐的強制要求,這一行為切斷了黃金和美元發行的最後法律強制關系。       

世界離最後的真相不遠了。       

尼克松不理解或不想去理解黃金何以如決堤的江河奔湧外逃,無論美國政府如何阻擋都無濟于事。問題的本質在于美國收支賬目出現了爆炸性的赤字,美國實際上已無力保持對黃金的固定彙率。不是黃金數量太少,而是美國的銀行系統創造出了太多的美元。       

約翰.埃克斯特講述了這場黃金決戰的最後一段故事:      

  “1971年8月10日,一群銀行家、經濟學家和貨幣專家在新澤西海邊舉行了一次非正式討論,探討貨幣危機問題。大約下午3點,保羅.沃爾克的車來了。他當時是財政部次長,負責貨幣問題。       

我們在一起討論各種可能的解決方案。你知道,我一向支持保守的貨幣政策,所以我所提出的大幅提高利率的意見被大多數人否決了。其他人認為美聯儲不會放慢信貸擴張,擔心會導致衰退甚至更糟。我又建議提高黃金價格,保羅.沃爾克認為有道理,但是他覺得國會很難通過。像美國這樣的世界領導人不願意向他們的人民承認貨幣被貶值的實際情況,不論問題有多嚴重。這實在是太讓他們尷尬了,到這時為止,我們所遇到的(貨幣)危機,人民大多還毫無知覺。這不像是1933年國家處在緊急狀態下,羅斯福可以為所欲為。      

  這時,保羅.沃爾克轉過來問我,如果我來決策應該怎樣做。我告訴他因為他不願升息,又不願黃金漲價,那就只有關閉黃金兌換窗口,繼續以35美元一盎司出售國庫的黃金已經毫無意義了。5天以後,尼克松就關閉了黃金窗口。”       

當黃金和美元的最後一絲聯系在1971年8月15日被尼克松總統斬斷之後,國際銀行家終于如願以償。

這是人類有史以來,這個世界第一次一起進入法幣時代,這對人類社會和文明究竟是福是禍,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以美聯儲為首的西方工業國在掙脫了黃金這一緊箍咒之後,果然開始了前所未有的信貸擴張時代,貨幣發行已達到毫無節制隨心所欲的程度,到2006年為止,美國的政府、公司和私人欠債總額已經高達44萬億美元,如果按照5%的最低利息估算,每年僅償還利息就高達2萬2000億美元。       

問題是這樣的債務已經到了無法償還的程度,而債務又必須被償還,如果不是欠錢的人還,就是借錢的人還,更糟的是,最後會由辛勤勞動的世界各國納稅人來償還。        4.“經濟刺客”與石油美元回流(TheRecyclingofPetrodollars)       

1973年10月6日,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埃及和敘利亞同時對以色列發動進攻。由于美國對以色列的偏袒政策,10月16日中東地區的伊朗、沙特和4個阿拉伯國家祭出“石油武器”,同時宣布油價上漲70%。此舉對70年代以後的世界格局造成了極為深遠的影響。       

在科威特的阿拉伯國家部長會議上,伊拉克代表強烈要求鎖定美國為主要打擊目標,他建議其他國家一起沒收美國在阿拉伯國家的商業財產並實施國有化,對美國進行石油禁運,從美國的銀行系統中撤出所有資金,他認為這將造成美國陷入29年以來的最大經濟危機。雖然這些過激的提議沒有被采納,但在10月17日他們達成了削減5%的石油產量,並持續每月減少5%的產量,直至他們的政治目標得以實現。       

10月19日,尼克松總統要求國會立即向以色列提供22億美元的緊急援助。10月20日,沙特和其它阿拉伯國家宣布完全停止向美國出口石油。國際石油價格應聲暴漲,從1970年的1.39美元一桶原油沖到1974年的8.32美元。雖然石油禁運只持續了5個月到1974年3月結束,但是,這次事件極大地震動了西方社會,他們一致認為,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度發生。       

國際銀行家則千方百計地謀劃讓流進沙特等國的石油美元必須流回美國。       

經過仔細分析,美國決定采取“分而制之”的策略,從內部分化和瓦解中東石油出產國。而主要突擊方向被選定為沙特。沙特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國家,盛產石油,地處中東腹地,伊朗、敘利亞、伊拉克、以色列等強鄰環伺,軍事防禦力量極端單薄,沙特王室有一種深刻的不安全感。洞察了這一弱點之後,美國向沙特提出了很有吸引力的拉攏條件,全面的政治支持,必要時的軍事保護,並提供技術支援、軍事訓練,以確保沙特王室永續存在。條件是,石油交易必須以美元結算,沙特必須用賺來的石油美元購買美國國庫券,確保美國的石油供應,石油價格波動必須經過美國認可,如果伊朗、伊拉克、印尼或委內瑞拉對美國進行石油禁運,沙特有義務彌補由此產生的石油供應量,沙特還需要從中“勸阻”其它國家對美國的石油禁運。

        “經濟刺客”帕金先生被派往沙特去做這個計劃的具體操盤手。作為一家世界著名工程公司“首席經濟學家”的帕金先生的任務就是“盡最大的想象力來使大量投資在沙特經濟中顯得非常有前景,前提是,必須由美國的工程和建築公司中標。”       

在經過一番苦思冥想之後,帕金突然產生了一個靈感,沙特首都利雅得大街上的羊群與現代化的氣息差距太大,大規模城市建設能夠賺回很多石油美元。另一方面,帕金深知歐佩克成員國的經濟學家大聲疾呼要求對石油進行深加工,擁有自己的石油精煉工業,以獲得比出售原油更高的利潤。帕金想到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解決方案,從處理羊群入手,石油美元收入可以用來支付美國最昂貴的現代化的垃圾處理設備,美化利雅得的市政建設也需要大批高精尖的美國產品。在工業方面,石油美元將被用于運輸原油,加工原油的基礎設施方面,巨大的石油加工工業區將在沙漠中拔地而起,它們的四周則是大型工業園,大型發電廠,變電輸電系統,高速公路,石油管道,通訊系統,機場,海港改造,和與之配套的巨大的服務業體系。       

在帕金的計劃中分成了兩大類項目,一類是基礎硬件設施建設的合同,一類是長期服務與管理合同,MAIN、Bechtel、Brown&Root、Halliburton、Stone&Webster等美國各類公司將在未來幾十年都會賺得盆滿缽滿。       

帕金還想到了更遠的前景,保護阿拉伯半島所產生的巨大產業鏈。美事基地建設,國防工業合同和其它相關的一切活動的合同,還包括更加龐大的管理與服務合同。而這一切又會產生新一波的工程建設合同,諸如軍用機場、導彈基地、人員培訓中心等所有與之相關的項目。       

帕金的目標是,不僅要讓石油美元絕大部分流回美國,還要使這筆巨款所產生的利息收益全部花在美國公司身上。       

沙特人會對這樣“現代化”的工業基礎設施和城市市容倍感驕傲,其它歐佩克國家將豔羨沙特如此迅速地變成了一個“現代國家”,然後這一套計劃在被用于其它國家。       

帕金的出色計劃和游說能力令幕後大老板非常滿意,在這樣一個大計劃之下,基辛格博士于1974年來到沙特,最終敲定了石油美元的大政方針。       

脫離了金本位庇護之下的風雨飄搖中的美元終于找到了石油這個避難所。       

5.里根:離心髒僅一毫米的子彈打碎了金本位的最後希望       

盡管在世界范圍內,金本位已經被全面廢除,除了瑞士金法郎等極少數國家,黃金與紙幣已經全然沒有任何聯系,但是最讓國際銀行家吃不香睡不好的還是黃金的價格在整個70年代的持續上漲,防止金本位複辟乃是最高優先極的工作。       

1975年1月1日,為了向世人展現黃金不過是一種普通金屬,增加人們對純紙幣美元的信心,美國政府決定解除對美國人民實行了長達40年的黃金持有禁令。其它國家對黃金則采取課以重稅的辦法來減少人民對黃金的需求,有的甚至征收高達50%的黃金增值稅(ValueAddedTax)。美國人在黃金消失了40年後,已經對黃金非常生疏了,再加上購買的繁瑣與不便,黃金解禁並沒有產生預想的緊張局面,國際銀行家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當後來的美聯儲主席保羅.沃爾克看到前中央銀行家約翰.埃克斯特手中玩弄的金幣時,不禁好奇地問道:“約翰,你的金幣是從哪里買的?”歐內斯特.威爾克在《為什麼要黃金》一書中點出了國際銀行家打壓黃金的實質:      

  “從1975年開始,美國在IMF的主要成員國的配合下開始了‘打壓’世界黃金市場的征途。打壓黃金價格的目的在于使主要國家的人民信服紙幣比黃金更好。成功的(控制黃金價格)的操作,將確保超量發行紙幣的過程能夠無限進行下去。”      

  經濟學家們也異口同聲地認為在失去政府官方的購買需求之後,黃金會被證明是一種幾乎沒有什麼價值的東西。有些人甚至認為25美元一盎司才是黃金的“內在價值”。       

1975年8月,為了進一步消除黃金的影響力,美國和西方工業國決定各國的黃金儲備量不再增加,而IMF的黃金需要拋售5000萬盎司來壓低金價。但是黃金價格依舊堅挺,並在1979年9月沖到了430美元一盎司,此時的金價比起1971年布雷頓體系解體時的價格已經上漲了十幾倍。       

美國財政部于1975年1月開始第一次拍賣黃金,後來從30萬盎司的拍賣量增加到75萬盎司,仍然難以抵擋黃金的買盤。只有當財政部1978年11月宣布空前的150萬盎司的拍賣量時,市場價格才少許回落。到1979年10月16日,美國財政部終于撐不住了,宣布定期拍賣改為“意外”拍賣。400美元的黃金價格被普遍認為合理地反映了美元從1933年以來嚴重超量發行的事實,應該是穩定而可持續的價位。       

但是1979年11月爆發的“伊朗人質危機”改變了黃金的長期價格走向。美聯儲在危機爆發後迅速宣布凍結伊朗在美國的黃金儲備,這一舉動讓世界各國的中央銀行從心底冒出一絲寒意,如果伊朗的黃金可以被凍結,大家存在美國的黃金也都不安全。于是各國紛紛購買黃金並直接運回本國儲存。伊朗更是驚恐萬狀地在國際市場上狂買黃金,伊拉克也不甘寂寞,加入了超級買家的行列,金價在幾個星期之內就跳上了850美元一盎司的云端。目睹了這一切滄桑巨變的里根總統,開始確信只有恢複金本位才能挽救美國經濟。1981年1月,里根上任伊始就要求國會成立“黃金委員會”(GoldCommission)研究恢複金本位的可行性。此舉直接觸犯了國際銀行家的禁區,1981年3月30日,入主白宮僅69天的里根就被一名叫辛克利的追星族,為了吸引著名影星朱迪.福斯特的注意,一槍打中,子彈距心髒僅1毫米。當然,和絕大多數刺殺美國總統的凶手一樣,此人被認為神經有問題。       

(1981年3月30日,里根被刺)       

這一槍不僅打明白了里根總統,也打碎了恢複金本位的最後希望。1982年3月,17人組成的“黃金委員會”以15比2的差距,否決了金本位的思路,里根總統趕緊“從善如流”。       

從此,再也沒有一位美國總統敢動金本位的念頭了。       

References:       

7.1Tragedy&Hope,byCarrollQuigley(MacMillan,1966),p.308        7.2IntimatePapersofColonelHouse,byCharlesSeymour1926p173        7.3AlanStang,TheActor16(1968);GeorgeSylvesterViereck,TheStrangestFriendshipinHistory36-37(1932)        7.4IntimatePapersofColonelHouse,byCharlesSeymour1926p175        7.5TheInvisibleGovernment,byDanSmoot,1962        7.6TradingWithTheEnemy,byCharlesHigham1983        7.7TradingWithTheEnemy,byCharlesHigham1983        7.8JFK:TheDeadWitnesses,byCraigRobertsandJohnArmstrong        7.9NewYorkTimeOctober16,1961        7.10GoldWar,byFerdinandLips        7.11GoldWar,byFerdinandLips

 第八章 不宣而戰的貨幣戰爭

獵物。我們選擇病弱的(進行獵殺),是為了保持鹿群整體上更健康。”[8.1]       

美國時代周刊1997       

本章導讀       

眾所周知,誰能壟斷某種商品的供應,誰就能實現超級利潤。而貨幣乃是一種人人都需要的商品,如果誰能壟斷一國的貨幣發行,誰就擁有無法限量的賺取超級利潤的手段。這就是數百年來,為什麼國際銀行家要絞盡腦汁、處心積慮、無所不用其極地謀取壟斷一國的貨幣發行權的原因。他們最高的境界就是壟斷全世界的貨幣發行權。       

為了確保控制世界貨幣發行這一金融戰略制高點,國際銀行家從70年代起,發動了一系列旨在鞏固美元信心、“肢解”發展中國家經濟、和打垮潛在競爭對手的貨幣戰爭,其最終的戰略目的就是:讓世界經濟“有控制地解體”,為完成一個由倫敦-華爾街軸心控制之下的“世界政府”、“世界貨幣”和“世界稅收”奠定堅實的基礎。       

請注意,國際銀行家是一個“超級特殊利益集團”,他們不忠于任何一個國家和政府,相反,他們控制國家和政府。他們在一定的曆史階段內利用美元和美國的力量,但是,當他們的准備工作就緒後,就可能隨時攻擊美元,從而制造世界范圍內1929年級別的經濟危機,以嚴重的危機促使和脅迫各國政府放棄更多的主權,施行區域貨幣和區域政府。       

打擊中國的金融體系,毫無疑問的是他們的重中之重。對中國下手,決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什麼方式的問題。在這一點上,任何僥幸的想法都會產生災難性的後果。他們可能采取的的戰略戰術和打擊日本的有著很大的相似性,首先是制造中國的超級資產泡沫,中國的經濟在他們的“幫助下”,將會有幾年的極度繁榮時期,類似于1985年到1990年的日本。然後他們將痛下殺手,實施“遠程非接觸式”的金融核打擊,打垮世界對中國經濟的信心,將國際和國內資金嚇得四散奔逃。最後再以跳樓價收購中國的核心資產,並對中國經濟進行“徹底解體”,完成統一世界過程中的最艱難的一步。當然,要想經濟上“肢解”中國,“民主化”是一個必要的前提條件。沒有共產黨這個孫悟空,中國人民的唐僧肉吃起來就順當多了。       

1.1973年中東戰爭:美元反擊戰       

其實,1973年10月6日爆發的第四次中東戰爭並不是偶然的。同年5月的彼爾德伯格俱樂部年會上,84位國際銀行家、跨國公司巨頭和被選中的政客會商如何應付令人頭痛的失去黃金支撐的美元頹勢。戴維.洛克菲勒帶來了心腹謀士布熱津斯基(ZbigniewBrzezinski),大家討論的結果是必須重振美元信心,奪回業已失控的金融戰場的主導權。       

國際銀行家提出了一個驚人的計劃,讓國際油價上漲400%![8.2]       

這一大膽的計劃將達成幾個目的:一方面,由于世界石油交易普遍使用美元結算,石油價格暴漲4倍,將導致世界各國對美元的需求激增,抵消美元失去黃金支撐後各國對美元拋售所產生的副作用。另一方面,由于前幾年“經濟刺客”們的出色工作,拉美和東南亞的許多國家已經中了過度貸款的狠招,一旦石油價格猛漲,美國順勢大幅提高利率,這些經濟落後而資源豐富的國家將成為一群肥美待宰的羔羊。       

這個計劃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嫁禍于人”。挑動埃及和敘利亞進攻以色列,美國再公開支持以色列來激怒阿拉伯人,最後導致阿拉伯國家一怒之下對西方實行石油禁運,石油價格必將一飛沖天,而全世界的怒氣全部都發到了阿拉伯國家身上。國際銀行家們一面坐山觀虎斗,一面清點著石油美元回流的鈔票,不僅一舉挽回美元頹勢,重奪金融戰場主動權,還順手牽羊痛剪拉美印尼等國的羊毛。此計堪稱妙到毫顛。       

縱觀曆史上國際銀行家的曆次出手,可以發現他們始終遵循著“最優算法”,每一次重大戰略行動都會同時達成3項以上的主要目標,用“一石三鳥”來形容也決不過分。國際銀行家從來就是打“組合拳”的高手。       

布熱津斯基和基辛格兩位國際銀行家的哼哈二將全力協同,整個事件發展完全不出所料。布熱津斯基出謀劃策,基辛格作為尼克松政府的情報“沙皇”直接參與執行。威廉.恩格(WilliamEngdahl)在《世紀戰爭》一書中尖銳地指出:       

“基辛格持續地壓制流向美國的(中東地區)情報,包括美國情報部門截獲的阿拉伯官員對戰爭准備的確認。華盛頓在戰爭期間和戰後基辛格著名的‘穿梭外交’都精確地執行了彼爾德伯格5月會議的路線。阿拉伯的石油生產國成為全世界泄憤的替罪羊,而盎格魯-美國的利益卻悄悄地躲在幕後。”[8.3]       

在基辛格的誘惑和威逼下,沙特是第一個與美國達成合作的歐佩克國家,用石油美元購買美國債券,從而實現“石油美元回流”。然後基辛格過關斬將,到1975年,歐佩克的部長們同意只用美元進行石油結算。       

世界貨幣于是進入了“石油本位”的時代。       

石油價格暴漲導致了石油貿易結算對美元需求的暴漲,終于使美元在國際上重新獲得有力支撐。       

從1949年到1970年世界石油價格一直穩定在1.9美元一桶。從1970年到1973年,油價逐步上升到3美元一桶。1973年10月16日戰爭爆發後不久,歐佩克將油價調高70%到5.11美元一桶。1974年1月1日,油價又上漲了一倍,到11.65美元。從1973年彼爾德伯格會議之前的油價到1974年1月,石油價格果然上漲了近400%。       

1974年,不明就里的尼克松總統還試圖讓美國財政部向歐佩克施加壓力,讓油價回落,政府一名知道內情的官員在備忘錄中寫道:“銀行家把這個建議置之不理,而強調用‘石油美元回流’的策略對付高油價,這是一個致命的決定。”       

在隨後而來的高油價時代,造成了西方各國高達兩位數的通貨膨脹,人民儲蓄被大幅洗劫。更為不幸的是毫無防范意識的發展中國家,恩格解釋道:       

“石油價格400%的暴漲對于以石油為主要能源的經濟造成了很大沖擊。大多數缺乏石油資源的經濟體,突然碰到了出乎意料和難以支付的400%的進口能源成本,還不必說農業使用的從石油而來的化肥等的成本上升。       

1973年,印度的貿易是順差,處在一個健康的經濟發展狀態。到1974年,印度的外彙儲備為6.29億美元,卻要支付兩倍于此的進口石油費用,即12億4100萬美元。同樣到1974年,蘇丹、巴基斯坦、菲律賓、泰國、非洲和拉丁美洲,一個國家接著一個國家面臨著貿易赤字。據IMF統計,1974年發展中國家的貿易赤字達到了350億美元,這在當時是一個天文數字。並不奇怪的是,這個赤字總和恰好相當于1973年的4倍,也就是說與石油價格上漲成比例。      

 70年代初期強勁的工業生產和貿易,被1974年到1975年世界范圍內的工業與貿易萎縮所取代,其嚴重程度是二戰結束以來之最。”[8.4]       

70年代中,許多正在實施工業化的發展中國家已經陷入對世界銀行低息貸款的嚴重依賴,石油價格猛漲使得這些國家的大量資金被高油價所吞噬。       

發展中國家面臨著要麼停止工業化進程,從而無法償還世界銀行過量的貸款,要麼就得向世界銀行借更多的錢來購買石油和償還巨額債務的本息。而與IMF聯手作套的國際銀行家早已張網以待,IMF開出一些列苛刻的援助條件,再強逼著這些稀里糊塗就倒了大黴的發展中國家喝下著名的“IMF四副良藥”,即國家核心資產私有化、資本市場自由化、基本生活要素市場化和自由貿易國際化,大部分國家喝下這幾副藥非死即傷,個別抵抗力強的國家也落得元氣大傷,民貧國弱。       

就在發展中國家掙紮著到處借美元進口昂貴的石油時,又一個晴天霹靂在等待著他們。       

2.保羅.沃爾克:世界經濟“有控制地解體”       

“沃爾克當選(美聯儲主席)是因為他是華爾街的人選。這是他們的開價。為人所知的是他很聰明和保守,不為人所知的是他即將掀起一場巨變。”曆史學家查爾斯.吉斯特       

1973年美國大通曼哈頓銀行董事長戴維?洛克菲勒為了加強北美、西歐和日本金融界之間的關系,在布熱津斯基的倡議和協助下組建了一個名叫美、歐、日三邊委員會的團體。委員會的主要成員均是北美、西歐和日本的一些大銀行家、大企業家和著名的政界人物,並在紐約、巴黎、東京分別設了三個總部,由這三個地區各出一人擔任主席。紐約總部的主席理所當然是戴維?洛克菲勒,作為戴維?洛克菲勒的心腹謀士的布熱津斯基便成為這個總部主持日常工作的執行主任。布熱津斯基有個在哥倫比亞大學當教授的好友,叫迪安?臘斯克,是佐治亞州人,肯尼迪?約翰遜掌管白宮時曾擔任國務卿。他向布熱津斯基建議邀請佐治亞州州長卡特參加三邊委員會,並一再贊美卡特的創業魄力和政治遠見。       

在臘斯克的熱情撮合下,布熱津斯基同卡特見了兩面。布熱津斯基一眼就相中了卡特,認定此人日後必成大器,自然很想將他網羅在身邊,但以卡特當時的職位和聲望要想成為三邊委員會的成員,在執行委員會表決時恐很難通過。于是,布熱津斯基便當面向戴維?洛克菲勒先生作了推薦,著力將卡特大大稱贊了一番。三邊執行委員會主席采納了他的意見,並親自提名。就這樣,小小的佐治亞州州長吉米?卡特的名字被列入三邊委員會美國成員的名單中。這是他五年後能跨上白宮的台階所邁出的至關重要的一大步。       

在卡特1977年入主白宮之後,他的“入黨介紹人”布熱津斯基順理成章地成為卡特總統的國家安全助理,實際上是代表國際銀行家進行“攝政”,其角色與尼克松時代的基辛格類似。        1978年,美聯儲主席職位出缺,這可是國際銀行家非常看重的一個要角,戴維?洛克菲勒向卡特力薦手下名將保羅.沃爾克擔當此任,卡特總統無法拒絕這一要求。       

紐約時報稱“沃爾克的任命得到了波恩、法蘭克福和瑞士的歐洲銀行的認可”,熊氣彌漫已久的紐約股票市場還少有地上升了9.73點,美元在國際市場上一下子堅挺起來。       

自從1933年尤金.梅耶(EugeneMeyer)從美聯儲辭職以來,國際銀行家族的成員已經全部從金融市場的第一線撤到了幕後,他們主要通過嚴格挑選美聯儲紐約銀行行長的人選來控制美聯儲的運作。沃克爾非常符合他們的選擇條件。他早年就讀于普林斯頓和哈佛,後赴倫敦經濟學院(LondonSchoolofEconomics)進一步深造,50年代擔任美聯儲紐約銀行的經濟學家,後到大通曼哈頓任經濟學家,60年代在財政部工作,在尼克松時代是廢除金本位的主要操盤手之一。1974年開始擔任美聯儲紐約銀行行長的重要位置,實際負責美聯儲的全盤運作。       

1978年11月9日,意氣風發的沃爾克在英國沃維克大學(WarwickUniversity)發表的一篇演講中透露:“世界經濟中某種程度的‘有控制的解體’是80年代的一項合理的目標。”[8.5]       

問題是,解誰的體?如何解體?       

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嚴重負債的第三世界國家,其次是蘇聯與東歐。       

沃爾克上任伊始便祭起打擊“世界范圍的通貨膨脹”這面光鮮的大旗,與緊密同盟英國一道使美元借貸變得昂貴無比。美元拆借利息平均值從1979年的11.2%一口氣漲到1981年的20%,基本利率(Primerate)更高達21.5%,國債沖上17.3%。       

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于1979年5月當選,她發誓“要把通貨膨脹從經濟中驅除出去”,她上任僅一個月就把基准利率從12%在12個星期之內提高到17%,在如此之短的時間之內把所有行業的借貸成本猛然提高42%,在和平時期的工業化國家中可謂史無前例了。她也因此贏得了“鐵娘子”的稱號。       

在“反通貨膨脹”的大旗下,經濟陷入嚴重衰退,人民和商業承受著痛苦的代價,美國和英國的銀行家卻大發利市。       

削減政府開支、減稅、開放行業管制、打破工會力量等口號響徹云天,沉重債務負擔之下的發展中國家,更是哀鴻遍地,死傷枕藉。此時,發展中國家的債務已經由彼爾德伯格1973年5月會議時的1300億美元,暴漲了5倍,到1982年時達到了驚人的6120億美元。當美國和英國在“反通貨膨脹”的口號下,突然將利率提高到20%左右的時候,發展中國家的巨額債務在如此驚人的“高利貸”壓榨之下,已經使他們注定成為國際銀行家刀板上的魚肉了。毫無金融戰爭防范意識的亞非拉國家將為他們的疏忽付出慘痛的代價。美國國務卿舒爾茨在1982年9月30日的聯合國會議上指出,IMF應該對發展中國家的還債嚴加監督,他敦促發展中國家應該使出口產品“更吸引西方”,只有“自由貿易”才能拯救他們,還有加大出售他們原材料的力度能加快債務清償的過程。       

墨西哥總統波提羅(LopezPortillo)則針鋒相對地指出,英美國際銀行家的策略就是要使高利率和與之相隨的低原材料價格這對“剪刀的雙刃來扼殺一些發展中國家已經取得的建設成就,並泯滅其余國家取得進步的可能。”他進一步威脅要帶領發展中國家停止債務支付。他指出:       

“墨西哥和其它第三世界國家不能夠按照與現實情況差異巨大的條件來按時償還債務。我們發展中國家不願意成為(西方國家的)附庸。我們不能夠癱瘓我們的經濟或讓我們的人民陷入更悲慘的境地來償還這些債務,在沒有我們參與的情況下,這些債務償還的費用已經漲了3倍,我們對此沒有責任。我們旨在消除饑餓、疾病、無知和依賴方面的努力並沒有造成國際危機。”[8.6]       

不幸的是,波提羅在聯合國發言後僅2個月就被國際銀行家看中的人選所取代,IMF作為“維護貸款秩序的警察”插手墨西哥債務清償,恩格這樣描述了這段曆史:    

   “現代曆史上最具規模的有組織搶劫行動開始了,其規模遠超20年代的類似活動。與西歐或美國媒體精心掩飾的情況正相反,債務國償付了好幾遍欠債,他們正是以血和‘一磅鮮肉’來償還給現代紐約和倫敦的夏洛克們的。1982年8月以後發展中國家不再還債並非實情。他們的頭上被頂著槍,在IMF的威逼下,簽署了銀行家們美其名曰‘債務解決方案’的協議,參與的都是著名的紐約花旗銀行或大通銀行。”[8.7]       

IMF的貸款只有在債務國簽署了一系列“特別條款”之後才能得到,這些條款包括:削減政府開支,提高稅收,貨幣貶值。然後債務被重新延展,發展中國家還需要再支付一筆“服務費”給國際銀行家,並被記入債務的本金中。       

墨西哥被迫削減對醫藥、食品、燃油、和其它生活必需品的政府補貼,同時比索被貶值到令人慘不忍睹的程度。1982年年初,在波提羅總統一系列經濟改革措施之下,比索對美元比價為12比1,而到1989年,比索對美元已貶到2300比1,墨西哥經濟已經事實上被國際銀行家們“有控制地解體”了。       

據世界銀行統計,從1980年到1986年,世界一百多個債務國僅向國際銀行家支付利息一項就高達3260億美元,本金償付又支付了3320億美元,總共發展中國家為4300億美元(1980年)的債務支付了6580億美元的費用。盡管這樣,到1987年,109個債務國還欠國際銀行家13000億美元。在如此驚人基礎上進行利滾利,只怕發展中國家永遠沒有還清債務的時候了。于是,國際銀行家與IMF就開始對債務國實施破產清償。接受銀行家“債務解決方案”的國家被迫以跳樓價出賣大量核心資產,如自來水、電力、天然氣、鐵路、電話、石油、銀行等。人們終于見識到國際銀行家所策劃的世界經濟“有控制地解體”具有何等地殺傷力!        3.世界環保銀行(WorldConservationBank):要圈地球30%的陸地       

在亞非拉發展中國家深陷債務泥潭之際,國際銀行家開始策劃一個更大的行動,其方式超乎普通人想象力的極限,正常智力的人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環境保護”竟然是一個更大圖謀的切入點。       

如果不從曆史的角度看問題,就不可能明白國際銀行家令人眼花繚亂的“組合拳”的巨大威力!1963年8月初,美國中西部的一個著名大學里,一位化名為“約翰.竇”(JohnDoe)的社會學教授,接到一個華盛頓打來的電話,邀請他參加一項秘密研究課題,參與該計劃的15名專家都是美國著名大學的頂尖學者。“約翰.竇”教授帶著好奇來到了一個名叫“鐵山”(IronMountain)的地方報到。      

  “鐵山”靠近紐約州的哈德迅城(Hudson),這里有當年冷戰期間為防禦蘇聯核打擊而修建的巨大的地下設施,幾百家美國最大公司的總部都在此處設有臨時辦公地點。這些公司包括:新澤西的標准石油公司,殼牌石油公司和漢諾威制造信托公司等。如果核戰爭爆發,這里將成為美國最重要的商業運作中心,以確保核戰爭之後,美國商業體系仍然能夠生存下來。平時,這里是這些公司儲存機密文件檔案的地方。       

這個神秘的研究小組要研究的課題是,如果世界進入了“永久和平”階段,美國將面臨什麼樣的挑戰,以及美國的對應策略。這項研究工作持續了2年半的時間。       

1967年,這個15人的課題組完成了一份絕密報告,這份報告的作者們被政府要求對該報告嚴格保密。但是,其中的“約翰.竇”教授覺得這份報告實在太重要了,不應該向公眾隱瞞。他于是找到著名作家里歐.萊文(LeonardLewin),在里歐.萊文的幫助下,這本名叫《來自鐵山的報告》(ReportFromIronMountain)被戴爾出版公司(DialPress)于1967年正式出版。該書一經面世,立刻震驚美國社會各界。大家都在猜到底誰是“約翰.竇”。該報告被認為是當時的國防部長麥克納馬拉(RobertMcNamara)策劃,麥克納馬拉是外交協會的成員,後來擔任世界銀行行長。運作的研究機構被認為就是哈德迅研究所(HudsonInstitute),該機構的創始人赫曼.凱恩(HermanKahn)也是外交協會成員。       

對于這次泄密事件,約翰迅的國家安全特別助理羅斯托(Rostow)立刻站出來進行緊急“消毒”,他指出該報告純屬子虛烏有。同樣是外交協會成員亨利.魯斯(HenryLuce)控制下的《時代》也說該報告是“巧妙的謊言”。該報告究竟是真是假,美國社會到今天仍然爭論不休。        不過,1967年11月26日,《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Post)曾經在《書評》欄目中介紹過這本書。介紹該書的就是哈佛大學著名教授加布雷斯(JohnKenhGabraith),他也是外交協會成員,在文章中他指出他有第一手的信息證明該報告是真實的,因為他本人就在被邀請之列。後來盡管他沒能參加這個項目的工作,但該項目一直在向他咨詢各種問題,他也被告知要對外保密。“我願意將我個人的名譽擔保這個文件(‘鐵山報告’)的真實性,我也願意證實它的結論的有效性。我有所保留的只是將它公布給沒有准備的公眾是否明智。”〔8.9〕

後來加布雷斯曾在其他媒體上兩次重申該報告的真實性。       

那麼,該報告究竟有什麼驚人的結論,讓“精英們”如此緊張呢?       

原來,該報告詳實地透露了“世界精英們”對未來世界的發展規劃。報告的基本宗旨就是,不討論對與錯的問題,也不考慮自由與人權之類的空洞概念,一切諸如意識形態、愛國主義和宗教立場都不占有任何位置,這是一份“純粹客觀”的報告。

報告開宗明義地指出:       

“持續的和平,盡管從理論上說並非不可能,但是卻不具有可持續性。即便(和平的目標)是可以達到的,它也肯定不是一個穩定社會的最佳選擇戰爭是我們社會穩定的一種特殊功能。除非其他替代方式能夠被發展出來,否則戰爭系統應該被保持和強化。”〔8.10〕       

報告認為,只有在戰爭時期,或者是在戰爭的威脅之下,人民最有可能服從政府而沒有怨言。對敵人的仇恨和被征服與劫掠的恐懼,使人民更能夠承受過重的稅負和犧牲,戰爭又是人民強烈情緒的催化劑,在愛國、忠誠和勝利的精神狀態下,人民可以無條件地服從,任何反對意見都會被認為是背叛行為。相反,在和平情況下,人民會本能地反對高稅收政策,討厭政府過多干預私人生活。       

“戰爭系統不僅是一個國家作為獨立政治系統存在的必要因素,對于政治穩定也是必不可少的。沒有戰爭,政府統治人民的‘合法性’就會出現問題。戰爭的可能性提供了一個政府能夠擁有權力的基礎。曆史上不勝枚舉的例子表明,失去戰爭威脅可信性的政權,最終導致了權力瓦解,這種破壞作用來源于個人利益膨脹、對社會不公的怨恨,和其它解體因素。戰爭的可能成為保持社會組織結構的政治穩定因素。它保持了社會階層分明,保證了人民對政府的服從。”〔8.11〕       

但是該報告認為,傳統的戰爭方式也有其曆史的局限性,在這種狀態之下,世界政府的大業將難以實現,特別是在核戰爭時代,戰爭爆發變成了一種難以預測和風險極大的問題。考慮到該研究正是在古巴導彈危機之後不久開始進行的,當時和蘇聯核大戰的陰影肯定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作者們的心態。       

問題是,如果一旦世界出現了“永久和平”,美國社會的出路何在呢?這正是這個秘密研究小組要追尋的答案。       

換句話說,他們需要為美國找到一個能夠替代“戰爭”的新方案。經過謹慎的研究,專家們提出,替代戰爭的新方案必須同時具備3個條件:

(1)在經濟上,必須是“浪費”的,最少需要消耗每年GDP的10%;

(2)必須是一種和戰爭危險類似的、大規模的、可信的重大威脅;

(3)必須提供人民強迫性服務于政府的合乎邏輯的理由。       

要同時滿足這三大條件,也不是一件輕松的工作。專家們先是想到“向貧困宣戰“。貧困問題雖然足夠龐大,但是不具備足夠的恐懼感,所以很快被放棄了。另一個選擇是外星人入侵,雖然足夠恐怖,但在60年代還缺乏可信度,于是又被放棄了。最後大家想到了“環境汙染”,它在相當程度上是一個事實,具備可信度,在對環境汙染的宣傳上下下功夫,足以達到核戰爭之後世界末日的恐怖程度;不斷地汙染環境的確是在經濟上非常“浪費”的;人民忍受高稅收和降低生活質量,接受政府干預私人生活,為的是“拯救地球母親”,非常符合邏輯。這實在是一個絕妙的選擇!       

經過科學地估算,環境汙染問題要達到在世界范圍內引起強烈危機的時間大約為一代半左右,即20-30年。報告的發表時間是1967年。       

20年後       

1987年9月,世界野生環境保護委員會(WorldWildernessCongress)第四次大會在美國科羅拉多州丹佛市召開,來自60多個國家的2000名代表參加了這一次會議。參加這次會議的1500名代表驚訝地發現,一份名為《丹佛宣言》(DenverDeclarationforWorldwideConservation)的文件已經為他們准備好了。

《丹佛宣言》指出:      

  “因為新的資金必須被籌集起來以擴大環境保護的活動范圍,我們應該創造出一種新的銀行模式,以便將對環境管理的國際援助與受援國的資源管理的需求加以整合。”        這種新的銀行模式就是“世界環保銀行”的方案。       

與以前類似會議迥然不同的是,一大批國際銀行家出席了這次會議,為首的就是艾德蒙.羅斯切爾德(EdmundDeRothschild)男爵,戴維.洛克菲勒和美國財政部長傑姆斯.貝克(JamesBaker)。這些超級大忙人居然在一個環保會議上盤桓了整整6天,向大會介紹和推銷“世界環保銀行”的金融方案。       

艾德蒙.羅斯切爾德在大會上發言將這個“世界環保銀行”稱為“第二個馬歇爾計劃”,它的建立將把發展中國家從債務泥潭中“拯救”出來,同時還能保護生態環境。[8.12]       

請注意,截止1987年,發展中國家的全部債務高達13000億美元。       

世界環保銀行的核心概念就是“以債務替換自然資源”(Debt-for-NatureSwap)。國際銀行家們計劃將發展中國家的1萬3000億美元的債務進行再貸款,將債務轉到世界環保銀行賬上,債務國將瀕臨生態危機的土地作抵押,從世界環保銀行那里得到債務延長和新的軟貸款(SoftCurrencyLoan),被國際銀行家圈出的發展中國家的“生態土地”遍布拉丁美洲、非洲和亞洲,總面積高達5000萬平方公里,相當于5個中國的面積,占地球陸地面積的30%!       

70年代發展中國家向IMF和國際銀行家的貸款絕大多數沒有抵押品,僅以國家信用為憑證,當債務危機爆發後,國際銀行家不太容易進行破產清償。當這些債務轉到世界環保銀行頭上後,國際銀行家們賬目上原本很難看得呆帳一下變成了優質資產。由于世界環保銀行擁有著土地作為抵押,一旦發展中國家無法清償債務,這些被抵押的大面積土地在法律上就屬于世界環保銀行了,而控制著世界環保銀行的國際銀行家們就順理成章的成為大片肥沃土地的實際擁有者。以人類圈地運動的規模來看,世界環保銀行堪稱前無古人。       

為了如此巨大的利益,就難怪如羅斯切爾德和洛克菲勒這般人物也要“關心”此次環保大會長達6天之久。       

巴西財政部高級官員克斯塔博士(JosePedrodeOliveiraCosta)在聽到羅斯切爾德的世界環保銀行提議之後,一夜未眠。他認為,如果環保銀行提供軟貸款,在短期內可能對巴西的經濟有幫助,至少經濟發動機可以再度啟動,但是從長遠來看,巴西無論如何是無法償還這些貸款的,最終的結果就是作為貸款抵押品的風水寶地亞馬遜地區將不再為巴西所擁有。        被抵押的資源還不僅限于土地,水源和其它地面和地下的自然資源也在被抵押之列。       

世界環保銀行的名稱比較紮眼,最終以全球環境基金(GlobalEnvironmentFacility)的名義于1991年成立,由世界銀行負責管理,而美國財政部是世界銀行最大的股東。國際銀行家們的長遠規劃目前正在逐步實施。       

4.金融核彈:目標東京       

“日本在國際上已經積累了巨額財富,而美國則欠下了空前的債務。里根總統所追求的軍事上的優勢只是一種幻覺,它是以喪失我們在世界經濟中的放貸者地位為代價的。盡管日本企圖繼續躲在美國的陰影里悄悄地發展壯大,事實上日本已經成為世界級的銀行家。日本崛起為世界主導的金融強權是一件非常令人不安的事情。” [8.13]       

1987年索羅斯       

當英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將國際放貸者的地位讓與美國時,同時失去的是大英帝國的全球霸主地位。國際銀行家對這一事件當然記憶猶新,東亞國家的經濟在二戰以後的迅速崛起,給倫敦華爾街的銀行家們敲響了警鍾,一切可能阻撓和破壞由他們主導的世界政府和世界統一貨幣的任何潛在競爭對手,都必須嚴加防范。日本作為亞洲最先起飛的經濟體,無論是經濟增長的質量、工業產品出口競爭力、還是財富積累的速度和規模,都迅速達到讓國際銀行家驚恐的程度。用克林頓時代的美國財政部長薩莫斯(LawrenceSummers)的話說,“一個以日本為頂峰的亞洲經濟區造成了大多數美國人的恐懼,他們認為日本對美國所構成的威脅甚至超過了蘇聯”。       

日本戰後以模仿西方產品設計起家,然後迅速降低生產成本,最後反過來占領歐美市場。日本在60年代已經開始在汽車工業中大規模使用工業機器人,將人工失誤率降到幾乎為零。70年代的石油危機使得美國生產的8缸耗油轎車很快就被日本物美價廉的省油車打得落花流水。美國在低技術含量的汽車工業中,已經逐漸喪失了抵抗日本車進攻的能力。進入80年代以來,日本的電子工業突飛猛進,索尼、日立、東芝等一大批電子企業從模仿到創新,三下五除二就掌握了除中央處理器之外的幾乎所有集成電路和計算機芯片的制造技術,在工業機器人和廉價勞動力的優勢之下,重創了美國電子和計算機硬件行業,日本甚至達到了美國制造的導彈必須使用日本芯片的程度。一度美國幾乎人人相信,東芝、日立收購美國的IBM和英特爾只是時間問題,而美國的產業工人則擔心日本的機器人會最終搶走自己的飯碗。       

美英在80年代初實施的高利率政策固然挽救了美元的信心,同時痛宰了非洲和拉丁美洲的眾多發展中國家一把,但高利率也嚴重殺傷了美國的工業實力,造成了日本產品80年代大舉進占美國市場的局面。       

當日本舉國沉浸在一片“日本可以說不”的欣快感高潮之時,一場對日本金融的絞殺戰已在國際銀行家的部署之中了。       

1985年9月,國際銀行家終于開始出手了。由美英日德法5國財長在紐約廣場賓館(PlazaHotel)簽署了“廣場協議”,目的是讓美元對其它主要貨幣“有控制”地貶值,日本銀行在美國財長貝克的高壓之下,被迫同意升值。在“廣場協議”簽訂後的幾個月之內,日元對美元就由250日元比1美元,升值到149日元兌換1美元。       

1987年10月,紐約股市崩盤。美國財政部長貝克向日本首相中曾根施加壓力,讓日本銀行繼續下調利率,使得美國股市看起來比日本股市更有吸引力一些,以吸引東京市場的資金流向美國。貝克威脅說如果民主黨上台將在美日貿易赤字問題上嚴厲對付日本,然後貝克又拿出胡羅卜,保證共和黨繼續執政,老布什定會大大地促進美日親善,中曾根低頭了,很快日元利率跌到僅有2.5%,日本銀行系統開始出現流動性(Liquidity)泛濫,大量廉價資本湧向股市和房地產,東京的股票年成長率高達40%,房地產甚至超過90%,一個巨大的金融泡沫開始成型。       

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貨幣兌換發生的這種劇烈變化,將日本的出口生產商打得五髒六腑大出血,為了彌補由于日元升值所導致的出口下降的虧空,企業紛紛從銀行低息借貸炒股票,日本銀行的隔夜拆借市場迅速成為世界上規模最大的中心。到1988年,世界前10名規模最大的銀行被日本包攬。此時,東京股票市場已經在3年之內漲了300%,房地產更達到令人瞠目的程度,東京一個地區的房地產總盤子以美元計算,超過了當時美國全國的房地產總值。日本的金融系統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本來,如果沒有外部極具破壞性地震蕩,日本也許可能以和緩的緊縮逐漸實現軟著陸,但是日本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是一場國際銀行家不宣而戰的金融絞殺行動。        鑒于日本金融實力的強大,如果在傳統的常規金融戰場上取勝並無必勝的把握,要對日本金融系統進行致命的一擊,就必須動用美國剛研制出來的金融核彈:股票指數期貨(StockIndexFutures)。       

1982年,美國芝加哥商業交易所(ChicagoMercantileExchange)最早“研制”成功股票指數期貨這一威力空前的金融武器。它本是用來搶奪紐約證券交易所生意的工具,當人們在芝加哥買賣對紐約股票指數信心時,不必再向紐約股票交易商支付傭金。股票指數無非就是一組上市公司的清單,經過加權計算得出的數據,而股票指數期貨就是賭這個清單上的公司的未來股票價格走勢,買賣雙方都不擁有,也不打算擁有這些股票本身。股票市場玩的就是信心二字,大規模做空股指期貨必然導致股票市場崩盤,這一點已經在1987年10月的紐約股市暴跌中得到有效驗證。       

80年代日本的經濟飛使日本人多少產生了一股目空四海的優越感。當日本股票價格高到沒有一位理智的西方評論家能夠理解的程度時,日本人仍然有大量理由相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一名當時在日本的美國投資專家這樣說道:“在這里有一種日本股市不可能下跌的信念,在87、88年,甚至89年時仍然是這樣。他們覺得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東西存在于他們的(股票)市場中,存在于整個日本民族之中,這種特殊的東西能夠使日本違背所有存在于世界各地的規律。”       

在東京的股票市場上,保險公司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投資者。當國際銀行家們派出的摩根斯坦利和所羅門兄弟公司等一批投資銀行作為主要突擊力量深入日本時,他們手握大量現金四處尋找潛在的目標,他們的公文包里塞滿了“股指認沽期權”(StockIndexPutOption)這種當時在日本聞所未聞的金融新產品。日本的保險公司正是對此頗有興趣的一幫人,在日本人看來,這些美國人必定是腦子里進了水,用大量現金去買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日本股市暴跌的可能,結果日本保險業爽快地承諾下來。雙方賭的就是日經指數的走向,如果指數下跌,美國人賺錢,日本人賠錢,如果指數上升,情況正好反過來。       

可能連日本的大藏省也無法統計到底有多少這樣的金融衍生合同在股市暴跌之前成交,這種無人察覺的“金融病毒”,在一個幾乎沒有監管的、秘密的、類似櫃台交易的地下市場上,在一片繁榮的虛幻中蓬蓬勃勃地迅速蔓延著。1989年12月29日,日本股市達到了曆史巔峰,日經指數沖到了38915點,大批的股指沽空期權終于開始發威。日經指數頓挫。1990年1月12日,美國人使出了殺手锏,美國交易所突然出現“日經指數認沽權證”(NikkeiPutWarrants)這一新的金融產品,高盛公司從日本保險業手中買到的股指期權被轉賣給丹麥王國,丹麥王國將其賣給權證的購買者,並承諾在日經指數走低時支付收益給“日經指數認沽權證”的擁有者。丹麥王國在這里只是讓高盛公司借用一下她的信譽,對高盛手中的日經指數期權銷售起著超級加強的作用。該權證立刻在美國熱賣,大量美國投資銀行紛紛效仿,日本股市再也吃不住勁了,“日經指數認沽權證”上市熱銷不到一個月就全面土崩瓦解了。       

股票市場的崩潰率先波及到日本的銀行業和保險業,最終是制造業。日本的制造業從前可以在股票市場上以比美國競爭對手至少便宜一半的成本籌集資金,這一切都隨著股票市場的低迷而成為昨日黃花。       

從1990年算起,日本經濟陷入了長達十幾年的衰退,日本股市暴跌了70%,房地產連續14年下跌。在《金融戰敗》一書中,作者吉川元忠認為就財富損失的比例而言,日本1990年金融戰敗的後果幾乎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戰敗的後果相當。       

威廉.恩格在評價日本在金融的潰敗時是這樣說的:    

 “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比美國從前的敵人——日本更加忠實和積極地支持里根時代的財政赤字和巨額花銷的政策了。甚至連德國都不曾那樣對華盛頓的要求無條件的滿足過。而在日本人看來,東京忠誠和慷慨地購買美國國債、房地產和其它資產,最終換來的報償竟是世界曆史上最具破壞性的金融災難。”[8.14]       

2006年夏,美國新任財政部長保爾森訪華,當聽到他熱情洋溢地“祝中國成功”時,人們背後不禁冒出絲絲寒氣。不知他的前任貝克當年拉著日本首相中曾根的手時,是不是也說過同樣的話。       

5.索羅斯:國際銀行家的金融黑客       

長久以來,世界各地的媒體都把索羅斯刻劃成天馬行空的“獨行俠”或“特立獨行”的金融天才,關于他的種種傳說更是為他憑增了幾分神秘色彩,格魯曼曾開玩笑地認為這個正反讀起來都一樣的姓(SOROS)就與眾不同。       

索羅斯果真獨往獨來,僅憑他一人的“金融黑客天才”就單挑英格蘭銀行,力撼德國馬克,橫掃亞洲金融市場?       

恐怕只有大腦簡單的人才會相信這樣的傳奇。       

索羅斯橫掃世界金融市場的量子基金注冊在加勒比海的荷蘭屬地安地列斯群島的避稅天堂克拉考(Carucao),從而可以隱匿該基金的主要投資者和資金調度蹤跡,這里也是國際上最重要的販毒洗錢中心。      

  鑒于美國證券法規定沖基金的“複雜”(SophisticateInvestors)投資人不得超過99名美國公民,索羅斯煞費苦心地確保這99名超級富豪中沒有一個是美國人。在這樣一個離岸對沖基金中,索羅斯甚至不在董事會成員之中,只是以“投資顧問”的名義參與基金的運作。不僅如此,他還選擇了以他在紐約設立的索羅斯基金管理公司(“SorosFundManagement”)的名義擔當這個顧問職務。如果美國政府要求他提供該基金運作的詳細情況,他可以聲稱自己僅僅是名投資顧問以推諉責任。        索羅斯的量子基金可不簡單。他的董事會包括:董事,理查.凱茲(RichardKatz),凱茲是倫敦羅斯切爾德銀行的董事和羅斯切爾德家族意大利米蘭銀行的總裁。       

董事,尼斯.托布(NilsTaube)是倫敦銀團St.JamesPlaceCapital的合伙人,它的主要運作者也是羅斯切爾德家族。       

董事,倫敦時報的專欄評論家威廉.里斯-莫格(WilliamLordRess-Mogg),也是羅斯切爾德家族控制下的St.JamesPlaceCapital的合伙人。       

董事,艾德格.皮西托(EdgardePicciotto)是瑞士私人銀行中最有爭議的人物,被稱為“日內瓦最聰明的銀行家”。皮西托的鐵哥們包括紐約共和銀行(RepublicBankofNewYork)的擁有者沙夫拉(EdmundSafra),這個沙夫拉已經被美國執法部門確認與莫斯科銀行犯罪集團有關,並被瑞士官方認定涉及土耳其和哥倫比亞的毒品洗錢活動。       

在索羅斯的“圈子”里還包括瑞士的著名投機商馬克.里其(MarcRich)和特爾.艾維(TelAviv),以色列情報部門的商沙爾.艾森堡(ShaulEisenberg)。       

索羅斯與羅斯切爾德圈子的秘密關系使得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秘密的金融集團的馬前卒。       

羅斯切爾德家族不僅曾經是英國倫敦金融城的霸主,以色列的創建者,國際情報網絡的祖師爺,華爾街5家最大銀行的後台,世界黃金價格的制定者(LondonGoldFix),現在仍然主掌著倫敦華爾街軸心的運作。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擁有多少財富,當羅斯切爾德和其他國際銀行家把世界首富耀眼的聚光燈打到比爾.蓋茨和股神巴菲特身上時,他們自己高出“首富們”幾個數量級的財富正躲藏在瑞士或加勒比海的離岸賬戶上待機而動。       

索羅斯與美國的精英圈子關系也非同一般,他在美國著名的合同商凱雷投資集團(CarlyleGroup)中投入了1億美元的私人資金,該集團包括老布什、美國前財政部長傑姆斯.貝克等重量級人物。早在80年代,索羅斯就與一些美國政界要人,如前國務卿布熱津斯基、馬德.奧布賴特等人一起創辦了“國家民主捐助基金”(NationalEndowmentforDemocracy),這一組織實際上是由中央情報局(CIA)與私人資本合資建立的。       

在國際銀行家們的調教之下,索羅斯從90年代起在世界金融市場上掀起了一次又一次風暴。索羅斯的每一次重要行動都體現出國際銀行家們的重大戰略意圖,其核心就是促使世界各國經濟“有控制的解體”,以最終完成在倫敦-華爾街軸心控制之下的“世界政府”和“世界貨幣”的准備工作。       

80年代初,國際銀行家基本上實現了拉丁美洲和非洲發展中國家經濟的“有控制地解體”,80年代中後期,又成功地遏制了日本金融勢力的擴張。在控制住亞洲的局面後,歐洲重新成為國際銀行家重點關注的地區,搞垮東歐和蘇聯就成為他們下一個主攻方向。       

承受這一重要使命的索羅斯搖身一變成為了著名“慈善家”,在東歐和前蘇聯地區大量成立各種基金會,這些基金會都是比照他在紐約成立的“開放社會協會”為模式,倡導極端非理性的個人自由的理念,比如在他所資助的中歐大學(CentralEuropeanUniversity),面對生活在社會主義體制之下的年輕人推銷主權國家的概念是邪惡的和反“個人主義”的,經濟自由主義是萬靈藥,對社會現象的理性分析都是“專制主義”的。這個學校的主題演講往往是諸如“個人與政府”之類的內容,這些教育思想自然受到了美國外交協會的高度稱贊。美國著名評論家吉列斯.埃瑪瑞(Gillesd’Aymery)精確地描述了索羅斯們和他們所“慷慨”資助的國際組織的真實意圖:      

  “在合法性和人道主義面紗背後,人們總是可以發現同樣一幫億萬富豪的‘慈善家’以及他們所資助的各種組織,如索羅斯的‘開放社會協會’,福特基金會,美國和平協會,國家民主捐助基金,人權觀察,國際大赦組織,世界危機組織等。在這些人中間,索羅斯最為顯眼,他就像一只巨大的章魚將觸角伸向了整個第八章不宣而戰的貨幣戰爭(四)2007-04-1621:33東歐、東南歐、高加索地區和前蘇聯各共和國。在這些組織的配合下,(索羅斯)不僅可以塑造而且可以制造新聞,公共議程和公眾觀點,以控制世界和資源,推動美國制造的完美的世界統一的理想。”       

在東歐社會主義國家解體的過程中,索羅斯起到了難以估量的作用。在波蘭,索羅斯基金對團結工會奪取國家政權居功至偉,對新波蘭的頭三位總統有著直接影響力。       

索羅斯與美聯儲前主席保羅.沃爾克、花旗銀行副總裁安諾.魯丁(AnnoRuding)、哈佛教授傑佛瑞.薩克斯(JeffreySachs),一同炮制了讓東歐和前蘇聯一劑斃命的“振蕩療法”。索羅斯自己是這樣總結這一療法的:      

  “我考慮到必須展現出政治體制變化會導致經濟改善。波蘭就是一個可以嘗試的地方。我准備了一些列廣泛的經濟改革措施,它包括3個組成部分:看緊貨幣、調整結構和債務重組。我認為三個目標同時完成要好于單獨實施。我主張一種宏觀經濟的債務與股份置換。”[8.15]       

調整產業結構相當于對宏觀經濟秩序進行全面手術,同時卻偏偏要緊縮貨幣供應,等于動大手術卻拒絕給病人輸血,最後的結局當然是經濟徹底解體,生產嚴重衰退,人民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工業企業成片倒閉,大量工人失業,社會動蕩加劇。此時,正是國際銀行家以“債轉股”在吐血大甩賣時,輕松收購這些國家的核心資產。波蘭、匈牙利、俄羅斯、烏克蘭,一個接一個痛遭洗劫,致使這些國家的經濟20年未能恢複元氣。!!與非洲和拉丁美洲國家弱小無力反抗的情況完全不同的是,前蘇聯和東歐國家擁有著強大到讓美國無法安睡的軍事力量,在軍事實力仍然強大的狀態下遭到有組織的瘋狂搶劫,這在人類曆史上還是第一次。       

索羅斯這種滅人之國不用流血的高超手段才是他真正厲害之處。看來欲滅一國先亂其心確是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6.阻擊歐洲貨幣的“危機弧形帶”       

按下了葫蘆又冒起了瓢,當東歐和蘇聯“有控制的解體”戰略目標基本達成之後,從來就被排除在權力最核心之外的老歐洲的核心德國與法國變得不安分起來。在失去了蘇聯這一龐大的外來威脅之後,立刻就想要另起爐灶搞歐元,與英美金融勢力互別苗頭。       

歐元一旦建立起來,勢必形成對美元體系的霸權產生嚴重的動搖作用。倫敦-華爾街軸心與德法同盟之間的貨幣沖突日趨激烈。!!!問題的根源就在1971年布雷頓體系的解體造成了世界貨幣體系的嚴重失序。在黃金間接本位的布雷頓體系之下,世界主要國家的貨幣彙率幾乎是高度穩定的,各國貿易和財政也不存在嚴重失衡的問題,因為赤字的國家勢必流失真正的國家財富,從而使該國銀行體系信貸能力下降,自動導致緊縮和衰退,消費出現萎縮,進口勢必下降,貿易赤字消失。當人民開始儲蓄,銀行資本開始增加,生產規模擴大,貿易出現順差,社會總財富增加。這一優美的自然循環和控制系統被1971年以前的全部人類社會實踐反複驗證過,嚴重的赤字根本無處藏身,貨幣風險對沖幾乎毫無必要,金融衍生工具不存在生存的條件。在黃金制約之下,所有的國家都必須誠實和刻苦的工作來積累財富,這也就是國際銀行家厭惡黃金的根本原因。當失去黃金這一定海神針之後,國際貨幣體系自然大亂,在經過人為制造的“石油危機”造成對美元的強烈需求之下,再由79年以來的超高利率,美元才逐漸站穩了腳跟。作為世界各國的儲備貨幣的美元,其價格如此上竄下跳,而其操縱權完全掌握在倫敦-華爾街軸心的手上,被迫跟著坐貨幣過山翻滾車的歐洲國家自然滿腹苦水。于是,70年代末,德國財政部長施密特(HelmutSchmidt)找到法國總統德斯坦(Giscardd’Estaing)商量建立歐洲貨幣系統(EuropeanMoarySystem)來消除歐洲國家之間貿易中令人頭痛的彙率不穩定問題。       

1979年歐洲貨幣系統開始運轉,並且效果良好,尚未加入的歐洲國家紛紛表示了加入的興趣。對于這個系統未來可能演變成歐洲統一貨幣的憂心,開始強烈地困擾著倫敦-華爾街的精英圈子。       

更令人不安的是從1977年開始,德國和法國就開始插手歐佩克事務,他們計劃向特定的石油輸出國提供高技術產品和幫助這些國家實現工業化,作為交換條件,阿拉伯國家保證西歐長期穩定的石油供應,並將石油收入存進歐洲的銀行體系。倫敦方面從一開始就堅決反對德法的另起爐灶的計劃,在所有努力全部失敗後,拒絕加入歐洲貨幣系統。       

德國當時還有更大的圖謀,那就是最終完成統一大業,一個統一而強大的德國勢必最終主導歐洲大陸。為此目的,德國開始接近蘇聯,准備和蘇聯保持溫和而互利的關系與合作。為了對付德法的企圖,倫敦-華爾街的謀士們提出了“危機弧形帶”(ArcofCrisis)這一理論,其核心就是放出伊斯蘭激進勢力,使中東產油地區動蕩起來,其余波甚至可以波及蘇聯南部的穆斯林地區,此計既打擊了歐洲與中東的合作前景,阻礙了歐洲統一貨幣的步伐,又牽制了蘇聯,並為美國今後軍事介入海灣地區做了准備,實在是有一石三鳥之效。       

國家安全顧問布熱津斯基和國務卿萬斯果然把事情辦得很漂亮,中東形勢出現嚴重動蕩,1979年伊朗爆發革命,世界出現第二次石油危機。其實,世界上從未出現過真正的石油供應短缺,伊朗中斷的每天300萬桶石油的缺口,完全能夠由美國嚴密控制之下的沙特與科威特的產量補足。倫敦華爾街的石油兼金融寡頭任由油價暴漲,當然也是為了進一步刺激美元的需求量,他們一手把持著石油產業,一手控制著美元發行,有時左手出招,右手獲利增加,有時則是相反,通過兩手交替運作,世界豈有不地覆天翻之理!       

布熱津斯基的另一手高招就是打“中國牌”,1978年12月美國正式與中國建交,中國不久又重回聯合國。這一手嚴重刺激了蘇聯,蘇聯立刻覺得四面皆敵,東面有北約,西邊是中國,南面還有“危機弧形帶”。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的蘇聯立刻中斷了與德國原本就脆弱的合作關系。當1989年11月柏林牆倒掉,德國人歡慶統一的時候,華爾街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美國的經濟學家這樣評價道:       

“確實,當20世紀90年代的金融曆史被書寫的時候,分析家可能會把柏林牆的坍塌比作令人長期恐懼的日本地震一般的金融震蕩。這堵牆的倒掉意味著數千億美元的資本會流向一個60余年來在世界金融市場上無足輕重的地區。       

盡管德國近年來並不是美國主要的外來投資國家,自從1987年以來,英國成為了美國最大的投資國,但是美國人不應該掉以輕心的是,如果沒有得到德國的大量儲蓄,英國是不可能對美國進行如此規模的投資的。”[8.16]       

倫敦方面的感受更加強烈一些,撒切爾的謀士們甚至驚呼“德國第四帝國”出現了。倫敦星期日電訊報的編輯在1990年7月22日這樣評論道:     

   “讓我們假設統一後的德國將會成為一個善良的巨人,那又如何呢?我們再假設統一的德國教導俄國也成為一個善良的巨人,那又如何呢?事實上,這樣的威脅只會更大。即便一個統一的德國決心按照我們的規則進行競爭,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有效地阻止德國奪走我們的權柄呢?”[8.17]       

1990年夏天,倫敦方面組建了新的情報部門,大幅增加對德國的情報活動。英國的情報專家強烈建議美國的同行們應該從東德的舊情報人員中招募成員,來建立美國在德國的情報“資產”。      

  德國方面對俄羅斯最終支持德國統一心存感激,決心幫助俄羅斯重建癱瘓的經濟。德國財長設想著未來新歐洲美好的前景,一條現代化的鐵路連接起巴黎、漢諾維和柏林,最終通到華沙和莫斯科,統一的貨幣,水乳交融的經濟體,歐洲再也不會有戰火和硝煙,只有夢幻一般的未來。       

但這決不是國際銀行家們的夢想,他們考慮的是如何打垮馬克和尚未成型的歐元構想,決不能讓新德國重建成功。       

這就是90年代初在倫敦-華爾街策劃之下,索羅斯阻擊英鎊和里拉的大背景。       

1990年,英國政府居然不顧倫敦金融城的反對,悍然加入歐洲貨幣兌換體系(ERM),眼看歐元體系逐漸成型,日後必然會成為倫敦-華爾街軸心的重大隱患,國際銀行家于是策劃各個擊破的打法,欲將歐元體系絞殺在搖籃之中。       

1990年柏林牆被推倒了,德國重新實現統一。隨之而來的巨額開支卻是德國始料不及的,德國央行不得不提高利息對付通貨膨脹的壓力。在同一年加入歐洲貨幣兌換體系的英國情況也不太好,通貨膨脹率是德國的3倍,利率高達15%,80年代的泡沫經濟正瀕臨破滅。到1992年,英國和意大利由于雙赤字壓力,貨幣已呈現出明顯高估的態勢,以索羅斯為首的投機商瞧准這一機會于1992年9月16日發起總攻,做空英鎊的總價值高達100億美元,到晚上7點,英國宣布投降,此役索羅斯斬獲高達11億美元,一舉將英鎊和里拉踢出了歐洲貨幣兌換體系。緊接著,索羅斯乘勝進軍想一鼓作氣擊潰法郎和馬克,在這次高達400億美元的豪賭中,並沒有占到便宜。索羅斯能夠以25倍的杠杆借到數額如此龐大的資金,其背後實力強大的秘密金融帝國起著決定性作用。       

7.亞洲貨幣絞殺戰       

90年代初,倫敦-華爾街軸心在東面戰線上,重挫了日本經濟咄咄逼人的勢頭,在西面戰線上,打垮了東歐和蘇聯的經濟,德法的歐洲統一貨幣的夢想也隨著索羅斯的攪局而暫時擱淺,拉美和非洲早已是囊中之物,志得意滿之下,環顧四海之內,唯有瞧著蒸蒸日上的東南亞地區的“亞洲經濟模式”越來越不順眼。這種政府主導經濟發展大政方針,國家集中資源重點突破關鍵性領域,以出口為導向,人民高儲蓄,為主要特色的發展模式,從70年代開始,在東南亞地區迅速流行開來,其運行的效果是,各國經濟空前繁榮,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平均教育水平穩步提升,絕對貧困人數快速下降。這種完全背離了“華盛頓共識”所極力推銷的“自由市場經濟”的替代模式,正日益吸引著其它發展中國家的興趣,嚴重阻撓了國際銀行家制定的“有控制的解體”這一基本戰略方針。       

發動一場亞洲貨幣絞殺戰旨在達到的主要戰略目的是:敲碎“亞洲發展模式”這個招牌,讓亞洲貨幣對美元嚴重貶值,既壓低了美國的進口價格以便于操控通貨膨脹率,又可將亞洲國家的核心資產賤價拋售給歐美公司,加快“有控制的解體”的執行進度。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刺激亞洲國家對美元的需求。對經曆過金融風暴的亞洲國家來說,美元儲備在關鍵時刻是何等“寶貴”,慘痛的教訓會讓他們永遠不敢動拋棄美元儲備的念頭。

1994年12月,格魯曼的大作“亞洲奇跡的迷思”(TheMythofAsia’sMiracle)一文發表在《外交事務》上,文章預言亞洲經濟必然會撞上高牆。文章所指出的如亞洲國家對生產率提高的投資普遍不足,僅靠擴大規模終會有其極限等觀點,當然都有道理。但問題是亞洲國家的起點普遍很低,發展的關鍵在于因地致宜,因時致宜,因勢利導,揚長避短。這些問題本身也是這些國家快速上升勢頭中出現的自然現象,完全可能在發展過程中良性地得以解決。從格魯曼文章的效果來看,其作用相當于亞洲貨幣絞殺戰的信號彈。國際銀行家的目標首先鎖定在泰國身上。       

時代周刊曾采訪過一名曾直接導致泰銖狂貶的金融黑客,他的描述殘酷而又真實,“我們就像狼群站在高高的山脊之上,俯視著一群麋鹿。泰國的經濟看起來與其說是一頭亞洲的小老虎,不如說更像一只受傷的獵物。我們選擇病弱的(進行獵殺),是為了保持鹿群整體上更健康。”       

1994年以來,在人民幣和日元貶值的上下擠壓之下,泰國出口已顯疲弱,而與美元掛鉤的泰銖又被強勢美元拖到了極為空虛的程度,危機已然成形。在出口下降的同時,大量外來的熱錢持續湧入,不斷推高房地產和股票市場價格。與此同時,泰國的外彙儲備雖然有380億美元之多,但其外債總額更高達1060億美元,從1996年起,泰國淨流出的資金相當于其GDP的8%。為對付通貨膨脹,泰國銀行不得不提高利率,這一措施,更使深陷債務的泰國的處境雪上加霜。       

泰國只有一條出路了,那就是主動迅速地讓泰銖貶值。國際銀行家們估算,其損失主要在于美元債務變得更加昂貴,外彙儲備會減少100億美元左右,但這種損失會隨著國際金融市場對其果斷應對的肯定而得到迅速恢複。但是金融黑客們斷定泰國政府必會拼死一戰,力保泰銖,決不會束手就擒的。       

後來情況的發展果然證明了金融黑客的判斷非常准確。與當年對付日本的情況不同,日本有著極其雄厚的金融實力和外彙存底,直接打擊日本貨幣無異于以卵擊石,所以國際銀行家采用新的金融衍生工具武器,采取了時間上的“遠距離”和“超視距”打擊,其效果恰如以二戰期間新的航空母艦戰術對付戰列艦一般,使日本巨型戰列艦強大的艦炮威力無從發揮就葬身海底。泰國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死拼陣地戰,戰略意圖完全暴露,戰術缺乏靈活性和突然性,最終的失敗是必然的。金融黑客在對付泰國和其它東南亞國家的戰役中,主要打擊方向是其貨幣本身,通過本幣遠期合約和股指期貨形成鉗形攻勢,在6個月的時間里橫掃東南亞地區和韓國。       

泰國在與金融黑客的交手的正面戰場全面失利之後,又錯誤地主動投入了IMF的圈套。對“國際組織”的盲目信任,將國家的安危輕易交給外人來裁決,再次犯下了無可挽回的錯誤。       

巨額外債是發展中國家陷入危機的主要原因。治國與治家其實是同樣的道理,高負債必然導致經濟健康狀態的脆弱,當外界金融環境完全不可控的情況下,得以生存只能憑僥幸。在現實世界中,國際銀行家操縱著國際地緣政治的走勢,可以輕易使原來看起來很可靠的金融環境突然逆轉,從而大幅度地增加發展中國家債務的負擔,金融黑客再乘勢發動猛攻,得手的概率相當大。完全沒有風險意識,尤其是對可能遭到巨大而無形的倫敦-華爾街勢力的不宣而戰毫無心理准備。這是泰國金融戰敗的第二個重要原因。       

對敵人的主攻方向判斷完全錯誤,導致先敗于金融黑客,後慘遭IMF宰割,相當于失敗了兩次。東南亞國家普遍重複了泰國的金融戰敗的過程。        狼自有狼的邏輯,狼群更有狼群的分工。當索羅斯們在花旗銀行、高盛公司等一大批聲名顯赫的銀行集團的策應之下開始獵殺行動之後,受傷倒地的獵物就交給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進行屠宰和拍賣,拍賣台下擠滿了垂涎三尺的歐美公司。       

如果說收購一家公司進行分拆打包之後,賣給其它公司的投資銀行家能夠賺到幾億美元的話,分拆和拍賣一個主權國家的核心資產至少能賺十倍,甚至百倍的金錢。       

當亞洲國家企圖建立自己的“亞洲基金”來緊急救助陷入困境的區內國家時,理所當然地遭到西方國家的普遍反對。美國副國務卿塔爾博特說,“我們認為要解決這類問題的適當機構,是跨區域性及國際性的組織,而不是交給新成立的區域性組織,因為這問題本身影響深遠,超越亞太區域的疆界”。美國財長薩默斯在紐約對日本協會致詞時堅持,“這種在危機時刻依賴區域援助的金融區域化觀念……存在著真正的風險”。他指出,這樣的做法會減少可以用來應付未來風暴的資源,也會削弱應付“跨洲危機”的能力。“這是我們認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必須扮演中心角色的重要原因”。       

國際貨幣基金第一副主席費希爾警告,區域基金不可能像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那樣,嚴格要求有關國家作出整體經濟改革以換取援助。費希爾說:“我們不認為設立一個提出不同條件的龐大基金或是長期機構,對此會有幫助”。       

日本本來是“亞洲基金”積極的倡導者,但是迫于倫敦-華爾街的壓力,不得不屈從,日本財政部長三塚博表示,“國際貨幣基金會一貫在國際金融機構中發揮維護全球金融穩定的核心作用。亞洲國家建議組織的這個基金,將作為國際貨幣基金會的一個輔助機構”。由東京設計的新概念將是一個沒有資金的基金(afundwithoutfunds)。根據東京的新概念,那將是一個營救性機構,能以很快的速度,有計劃預先調動資金,援助那些受到國際投機者狙擊的貨幣。當設立亞洲基金的建議在香港舉行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會年會上提出時,馬上引起美國和西方國家的警惕,他們擔心這將破壞國際貨幣基金會的工作。       

最後,日本首相橋本龍太郎只得表示,

“我們不至于自大到認為我們有能力充當複蘇亞太區(經濟)的火車頭”;

他說,盡管日本在援助一些受創的亞洲國家方面有所貢獻,並將繼續這麼做,但把亞洲拉出經濟泥沼並非它該扮演的角色。       

新加坡副總理李顯龍在談到亞洲基金時認為,若為取代國際貨幣基金的作用,成立亞洲基金將有“道德風險”。       

亞洲國家建立自己的基金以便在危難之中相互扶持原本是件天經地義的事,卻極端不合情理地遭到倫敦-華爾街軸心的堅決反對,而日本作為區域內最大的經濟體,卻完全受制于人,缺乏領導亞洲經濟走出困境的起碼魄力和膽識,不能不令處境絕望的東南亞國家心寒。最令人困惑的是新加坡的觀點,讓自己和自己的鄰居擁有在慘遭劫掠的情況下相互幫助的起碼權力,何以能產生“道德風險”?如此“有風險的道德”又是誰家的“道德”?       

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是把危機的實質看得比較透徹的亞洲領導人,馬哈蒂爾說:

“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錢是從哪里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進行交易,更不知道他們的背後還有誰?我們不知道他們在賺取金錢後是否有付稅務?同時,這些稅務又付給誰?我們同樣不知道是誰在他們的背後?”

他認為,在目前的貨幣交易制度下,沒有人知道這些錢是否來自正當管道,或是有人在洗黑錢,“因為沒有人可以過問,也無從查起”。只要這些人向任何一個國家發動攻勢,那麼不計其數的金錢就會湧向那個國家或進行拋售活動,任何人都抵擋不了。不論是貨品市場,期貨或證券交易,都是必須在正當的體制下進行,“因此,我們必須管制貨幣交易,使之透明化”。馬哈蒂爾隨即遭到西方輿論界的全面圍剿。

馬哈蒂爾尖刻的問題也許不太適合在外交場合發表,但他的的確確地問出了所有亞洲人心里的疑團。另一個美國冷戰時期的堅定伙伴韓國被金融風暴掃到之後,向美國伸出求援之手,不曾想美國的拒絕來的如此之快和如此的堅決。在國際銀行家看來,與韓國的親密關系已經成為冷戰遺留的殘骸。美國政府對于此事進行了激烈的辯論,以國務卿奧布賴特和國家安全顧問的意見是應該伸手拉小兄弟一把,代表華爾街的財政部則堅決反對,甚至指斥奧布賴特不懂經濟學。最後,克林頓服從了財政部的看法。       

在財政部長魯賓看來,這個危機正是踹開韓國經濟大門的絕佳時機,他嚴令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韓國施加比傳統的苛刻條件更加嚴厲的措施來對待這個乞援的昔日盟友。IMF在美國財政部的壓力之下,對“援助”韓國的條件層層加碼,包括韓國必須立刻以對美國有利的條件解決與美國之間的所有貿易糾紛,韓國人憤怒地指責,IMF總在為美國提出種種不合理的條件。       

世界銀行的首席經濟學家斯蒂格利茨認為,韓國陷入金融危機源于美國財政部當初竭盡全力地逼迫韓國進行全面和快速的金融資本市場開放。作為克林頓首席經濟顧問的斯蒂格利茨堅決反對這種魯莽行為,他認為這種開放無助于美國的安全利益,而有利于華爾街的銀行家。       

韓國政府被迫接受了美國的諸多苛刻條件,允許美國建立銀行分支機構,外國公司可以擁有上市公司的股份從26%上升到50%,外國個人可擁有公司的股份從7%上升到50%,韓國企業必須使用國際會計原則,金融機構必須接受國際會計事務所的審計,韓國中央銀行必須獨立運作,完全資本項下的貨幣自由兌換,進口許可證程序透明化,公司結構監督,勞工市場改革等。美國銀行家對韓國企業早已垂涎三尺,只待韓國簽署協議,就准備蜂擁而入將獵物撕得粉碎。但是,國際銀行家小看了韓國人的強烈的民族意識,有這種意識支撐的國家很難被外來勢力所統治。陷于孤立無援境地的韓國人紛紛向國家捐獻自己的黃金和白銀,在耗盡全部外彙儲備的情況下,黃金和白銀這兩種金錢的最終支付手段,毫無阻礙地成為外國債權人非常樂于接受的償債方式。令國際銀行家更為吃驚的是,韓國居然沒有出現他們設想中的大規模公司和銀行的倒閉潮,西方公司幾乎沒能收購到任何大型韓國企業。       

當韓國終于挺過了最難熬的1998年春天,韓國的出口贏余迅速回升,已經徹底看透華爾街把戲的韓國政府,毅然決然地拋棄了IMF那幾副毒藥。所有准備申請破產的大型企業案件一律凍結,政府果斷出面從銀行系統中沖銷了700到1500億美元的壞帳,當政府接手這些壞賬之時,銀行的控制權重新掌握在政府手中,從而將IMF排除在銀行系統重建之外。       

國際銀行家和美國財政部不僅空歡喜了一場,而且使韓國更加清醒地認識到政府主導經濟的絕對必要性。微軟並吞韓國最大軟件公司的圖謀落空了,8家韓國地方軟件公司最終得手。福特收購韓國KIA汽車公司的計劃夭折了,本地公司打破了福特的好夢。外國銀行接管兩家大型地方銀行的行動被中止了,韓國政府暫時把兩家銀行管理起來。在政府的全力主導下,韓國的經濟強勁回升。       

滑稽的是,韓國竟然被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當作成功挽救的典型到處宣揚。      

 當2003年,泰國提前償清120億美元債務,終于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贖身後,泰國總理他信站在巨大的國旗前面發誓,泰國將“永遠不能再做(國際資本)受傷的獵物”,決不會再乞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援助”。泰國政府甚至私下鼓勵泰國企業拒絕償還國際銀行家的債務,以報複1997年外國銀行的瘋狂掠奪。

2006年9月,泰國發動軍事政變,他信下台。       

8.中國未來的寓言       

居民馬哈蒂爾找到小區片警格林斯潘報案,說家里東西被偷了,小偷可能是慣犯索羅斯。       

片警格林斯潘嘿嘿一笑,說:“也不能全怪小偷嘛,應該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誰讓你們家的鎖好撬呢?”       

居民馬哈蒂爾不滿地說:“那小偷怎麼不去偷中國和印度呢?”       

片警格林斯潘歎了一口氣,說:“中國和印度的院牆太高了,索羅斯爬進爬出的不方便,要是再摔下來出了人命,不還是我的事嗎?”       

小偷索羅斯在旁邊聽了之後,冷笑一聲:“在他們的院牆上掏幾個洞不就解決問題了嗎?”片警格林斯潘趕緊看看四周,小聲說:“已經派保爾森去中國了,聽說2006年底就可以挖開幾個大窟窿。”       

小偷索羅斯聽了大喜,拿出手機就開始給同伴們發短信,“人傻,錢多,速去中國。” 

第九章 美元死穴與黃金一陽指

“如果所有銀行的貸款都被償還,銀行存款將不複存在,整個貨幣流通將會枯竭。這是一個令人驚愕的想法。我們(美聯儲)完全依賴商業銀行。我們貨幣流通中的每一個美元,無論是現鈔還是信用,都必須有人來借才能產生出來。如果商業銀行(通過發放信貸)制造出足夠的貨幣,我們的經濟就會繁榮;否則,我們就會陷入衰退。我們絕對沒有一種永久性的貨幣系統。當人們抓住了整個問題的關鍵之處,我們(貨幣系統)可悲的荒謬之處,以及(美聯儲)令人難以置信的無助,就會變得如此明顯。貨幣是人們最應該調查和思考的問題,它的重要性在于,除非人民廣泛地理解這個(貨幣)系統並立刻采取措施修正它,否則我們現在的文明將會崩潰。”[9.1]        

羅伯特.漢姆費爾,美聯儲亞特蘭大銀行  

本章導讀  

貨幣就其本質而言,可分為債務貨幣與非債務貨幣兩大類。債務貨幣就是當今主要發達國家所通行的法幣(FiatMoney)系統,它的主要部分是由政府、公司以及私人的“貨幣化”的債務所構成。

美元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美元在債務產生的同時被創造出來,在債務償還的同時被銷毀。流通中的每一個美元,都是一張債務欠條,每一張欠條在每一天里都在產生債務利息,而且是利滾利地增加著,這些天文數字的利息收入歸誰呢?歸創造出美元的銀行系統。債務美元的利息是原有貨幣總量之外的部分,必然要求在現有貨幣總量之外再創造出新的債務美元,換句話說,人民借錢越多,就必須借更多的錢。債務與貨幣死鎖在一起,其邏輯的必然結果就是,債務永遠增加,直到其債務貨幣遭人徹底拋棄或其利息重負壓垮自身經濟發展,導致整個體系的最終崩潰。債務的貨幣化乃是現代經濟最嚴重的潛在不穩定因素之一,它是通過透支未來來滿足現在的需要。中國有句老話,寅吃卯糧說的正是這個意思。

另一類貨幣,就是以金銀貨幣為代表的非債務貨幣。這種貨幣不依賴于任何人的許諾,不是任何人的債務,它代表的是人類已經完成的勞動成果,是人類數千年社會實踐中自然進化而來的。它不需要任何政府力量的強制,它可以跨越時代與國界,它是貨幣中的最終支付手段。在所有貨幣中,金銀貨幣意味著“實際擁有”,而法幣則代表“欠條+許諾”。二者的價值“含金量”有著本質區別。

中國的人民幣則介于二者之間。盡管人民幣目前也存在著“債務化貨幣”的成分,但就其主體而言,仍然是體現過去已經完成的產品與服務的度量。人民幣的發行並非像美元一樣必須以國債作抵押,由私有中央銀行發行貨幣,所以得以避免了落入私人腰包的巨額利息支出,從這個角度來講,人民幣的屬性更接近金銀貨幣。同時,由于人民幣沒有金銀作為支撐,它又有法幣的基本屬性,必須依靠政府的強制力才能保證貨幣價值。

真正理解西方法幣制度,尤其是美元制度的內在本質,是人民幣未來改革的必要前提。

1.部分儲備金體系(FractionalReserveBanking):通貨膨脹的策源地

 “(現代)銀行原本就是不公正的,它帶著罪惡降生。銀行家們擁有著地球。剝奪他們的一切,但留下創造儲蓄(Deposit)的權力,他們只需要動動筆,就能創造出足夠的儲蓄來贖回他們丟失的一切。但是,如果剝奪了他們創造儲蓄的權力,一切財富的好運都會消失,也包括我自己的,它們(創造儲蓄的權力)應該消失,因為這將帶來一個更幸福和更美好的世界。但是如果你們願意繼續成為銀行家們的奴隸,並為你們的被奴役支付費用,那就讓他們繼續創造儲蓄好了。”        

約四亞.斯坦普爵士英格蘭銀行行長,英國第二富豪

最早的金匠銀行家們提供的是純粹的“金幣存放業務”,當儲戶將金幣交給銀行家時,銀行家提供標准格式的收據,這些收據就是“銀行券”,這些金幣的“衍生物”逐漸成為社會交易的媒介,被稱之為貨幣。

此時的銀行是處在完全儲備金體系之下,它隨時可以將“銀行券”兌換成金幣。其主要收入就是儲戶繳納的“托管費”。        

久而久之,“聰明的”金匠銀行家發現平時只有很少的儲戶前來要求將“銀行券”兌換成金幣,眼看著金窖里的黃金躺在那里睡大覺,銀行家不禁開始心癢起來,如何才能“盤活”這些沉睡的資產呢?

社會上總有一些人急需用錢,于是銀行家就告訴他們可以到銀行來借錢,只要在規定期限內償還本金,再支付一些利息就可以了。當借錢的人來到銀行,銀行家就用多開“收據”的辦法,增發“銀行券”來進行貸款,坐收利息。只要不增發得太過份,一般不會引起儲戶懷疑。長期的經驗說明,增發比如10倍的“銀行券”是安全的。由于貸款利息收入是無中生有的意外之財,當然是多多益善,于是銀行家開始到處拉儲戶,為了吸引人,他們開始對原本收費的存放托管業務支付利息。

當從事金幣儲藏業務的金匠銀行家開始進行貸款業務時,他實際上為原來的儲戶提供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服務產品,第一種是純粹“金幣存放”,第二種是“投資儲蓄”。這二者的本質區別在于“金幣的所有權”。在第一種情況下,儲戶對在銀行家那里儲放的金幣擁有絕對的所有權,銀行家必須承諾儲戶可以隨時拿收據來兌換金幣。而第二種則是儲戶在一段時間內,喪失對儲放金幣的所有權,由銀行家進行風險投資,當收回投資之後,儲戶才能重新獲得所有權。第一種“金幣存放”所對應的銀行券是“事實存在”,是全額儲備,而第二種“投資儲蓄”所對應的銀行券則是“欠條+許諾”,銀行券發行的數量多于銀行實際的金幣擁有量,是部分儲備。而這種“欠條+許諾”的銀行券與生俱來就帶有風險系數和通貨膨脹的天性,這種天性注定了這種銀行券非常不適合于承當社會產品和服務的交易媒介。

部分儲備金系統天生就有模糊兩種銀行服務產品界限的沖動。銀行家們在銀行券的設計上推行“標准化”,讓普通人很難區分兩種銀行券的本質差異,數百年來,盎克魯-薩克遜國家因此而產生的法律訴訟汗牛充棟。當憤怒的儲戶狀告銀行家未經許可,擅自將儲戶認為的“托管金幣”貸款給別人時,銀行家則聲稱,他們有權支配儲戶的金幣。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1848年的“佛雷對希爾及其他人”(FoleyvsHillandOthers)一案: 

  
 “當(儲戶的)金錢存入銀行時,就完全不再屬于儲戶了;此時,金錢屬于銀行家,他則有義務在儲戶要求時歸還相應數額的金錢。存放在銀行,被銀行家所管理的金錢,在所有的意義和內涵上,都是銀行家的金錢,他有權任意處置。他沒有義務回答儲戶這些錢是否處于危險境地,他是否進行有害的投機,他沒有義務像對待別人財產那樣保存和對待它;但是,他當然對(儲戶存放金錢的)數額有義務,因為他被合約所約束。”[9.2]

在英美法系之下,英國法官的這個判決無疑成為了一個金融曆史上的重要轉折點,儲戶存放在銀行的自己辛苦掙來的金錢突然失去了法律保護,這嚴重地侵犯了公民的財產權。在此之後,盎克魯-薩克遜國家的銀行完全拒絕承認“儲蓄托管”的合法性,全額儲備金失去了合法地位,一切儲蓄都變成了“風險投資”。從法律上奠定了部分儲備金體系的壟斷地位。

1815年的滑鐵盧戰役,羅斯切爾德家族銀行以早于英國官方24小時的時間差得知戰爭結局,從而一舉掌握了英國國債市場,控制了大英帝國的貨幣發行,隨後不久,又相繼控制了法國、奧地利、普魯士、意大利等國的貨幣發行,把持世界黃金市場定價權長達近200年。羅斯切爾德、謝夫、沃伯格和其他猶太銀行家族在各國設立的銀行網絡,事實上形成了最早的國際金融體系和世界清算中心,只有加入他們的結算網絡,其它銀行的支票才能跨國流通,他們逐步形成了銀行家的卡特爾集團。這些家族的銀行准則成為了當今世界金融業的“國際慣例”。        

銀行卡塔爾是部分准備金制度最重要的推動力量,也是最大的受益者。當這種“金融特殊利益集團”的能量達到相當規模時,他們勢必要扶持甚至直接建立對自身最為有利的政治和司法游戲規則。1913年,當國際銀行卡塔爾在美國終于成功地建立了部分准備金體系的“楷模”-美聯儲之後,全額准備金制度的貨幣逐漸在競爭中被“劣幣”所驅逐。當時的美國政府發行的“白銀券”和“黃金券”堪稱全額准備金制度的幸存者,兩種紙幣背後,都有美國政府100%足額的真金白銀做抵押,一盎司的黃金白銀對應著等值的紙幣,即使銀行系統的所有債務同時被償還,市場上仍然有全額儲備的“金銀美元”在流通,經濟照樣能夠發展,就像1913年美聯儲存在之前一樣。1913年以來,部分儲備的美聯儲“劣質美元”就開始在市場上逐漸驅逐全額儲備的真金白銀“優質美元”,國際銀行家就是要制造一種部分儲備金制度壟斷現代金融世界的既成事實,並將政府從貨幣發行領域徹底踢出去,所以他們使出渾身解數來妖魔化黃金和白銀,並最終在20世紀60年代成功地廢除了白銀美元,並在1971年砍斷了黃金與美元的最後關聯,從此,部分准備金制度終于完成了壟斷。        

2.債務美元是怎樣“煉成”的       

美聯儲紐約銀行是這樣描述美元的,“美元不能夠兌換財政部的黃金或其它任何資產。關于支撐‘美聯儲券’的資產問題沒有實際意義,它只有記賬方面的需要…銀行在借款人承諾還錢時(IOU),產生出貨幣。銀行是通過將這些私人和商業債務‘貨幣化’來創造金錢的。”        

美聯儲芝加哥銀行的解釋是,“在美國,無論是紙幣還是銀行存款,都不像商品一樣具有內在價值,美元僅僅是一張紙。銀行存款也只是記賬簿中的若干數字。硬幣雖然擁有一定的內在價值,但通常遠低于它們的面值。        

那究竟是什麼使得這些支票、紙幣、硬幣等工具在償還債務和其它貨幣用途中,能夠被人們按照它們的面值來接受呢?主要是人們的信心,人們相信在他們願意的情況下,他們隨時可以用這些貨幣換成其它的金融資產以及真實的產品與服務。這其中的部分原因是政府用法律規定,這些‘法幣’必須被接受。”[9.3]        

也就是說,債務的“貨幣化”創造了美元,而美元的票面價值必須由外力來強制。那麼債務究竟是如何變成美元的呢?要搞清“債轉錢”的細節,我們必須拿著放大鏡來仔細觀察美國的貨幣運作機制。        

作為非金融專業的讀者,可能需要反複閱讀以下的內容,才能完全理解美聯儲和銀行機構的“造錢過程”。這是西方金融業最核心的“商業機密”。        

由于美國政府沒有發幣權,而只有發債權,然後用國債到私有的中央銀行美聯儲那里做抵押,才能通過美聯儲及商業銀行系統發行貨幣,所以美元的源頭在國債上。第一步,國會批准國債發行規模,財政部將國債設計成不同種類的債券,其中一年期以內的叫做T-Bills(TreasuryBills),2-10年期的叫T-Notes,30年期的叫T-Bonds。這些債券以不同的頻率在不同的時間里,在公開市場上進行拍賣。財政部最後將拍賣交易中沒有賣出去的國債全部送到美聯儲,美聯儲照單全收,這時美聯儲的賬目上將這些國債記錄在“證券資產”(SecuritiesAsset)項下。       

 因為國債由美國政府以未來稅收作為抵押,因此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可靠的資產”。當美聯儲獲得了這一“資產”之後,就可以用它產生一項負債(Liability),這就是美聯儲印制的“美聯儲支票”。這是“無中生有”的關鍵步驟。美聯儲開出的這第一張支票背後,沒有任何金錢來支撐這張“空頭支票”。        

這是一個設計精致和充滿偽裝的步驟,它的存在使政府拍賣債券時更加易于控制“供求”,美聯儲得到借錢給政府的“利息”,政府方便地得到貨幣,但又不顯露大量印鈔票的痕跡。明明是空手套白狼的美聯儲,在會計賬目上竟然是完全平衡的,國債的“資產”與貨幣的“負債”正好相等。整個銀行系統被巧妙地包裹在這一層外殼之下。        

正是這一簡單而至關重要的一步,創造了世界上最大的不公正。人民的未來稅收被政府抵押給私有中央銀行來“借出”美元,由于是向私人銀行“借錢”,政府就欠下了巨額利息。

其不公體現在:        

一,人民未來的稅收不應被抵押,因為錢還沒有被掙出來,抵押未來必然導致貨幣購買力貶值,從而傷害了人民的儲蓄。
二,人民的未來稅收更不應該抵押給私有中央銀行,銀行家們在幾乎完全不出錢的情況下,就突然擁有了人民未來稅收的承諾,這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三,政府憑白無故地欠下巨額利息,這些利息支出最終又成為人民的負擔。人民不僅莫名其妙地被抵押了自己的未來,而且現在就要立刻交稅來償還政府欠私有中央銀行的利息。美元的發行量越大,人民的利息負擔就越重,而且世世代代永遠無法還清! 

       
第二步,當聯邦政府收到並背書美聯儲開出的“美聯儲支票”後,這張神奇的支票又被存回美聯儲銀行並搖身一變,成了“政府儲蓄”(GovernmentDeposits)並存在政府在美聯儲的賬戶上。      

 
第三步,當聯邦政府開始花錢,大大小小的聯邦支票構成了“第一波”貨幣浪潮湧向經濟體。收到這些支票的公司和個人紛紛將它們存到自己的商業銀行賬戶上,這些錢又變成了“商業銀行儲蓄”(CommercialBankDeposits)。此時的它們呈現出“雙重人格”,一方面它們是銀行的負債,因為這些錢屬于儲戶,早晚要還給別人。但在另一方面,它們又構成銀行的“資產”,可以用于放貸。從會計賬目上一切都還是平衡的,同樣的資產構成了同樣的負債。但是,商業銀行在此開始借助“部分准備金”(FractionalReserveBanking)這一高倍放大器,開始准備“創造”貨幣了。

 第四步,商業銀行儲蓄在銀行賬目上被重新分類為“銀行儲備”(BankReserves)。此時,這些儲蓄已經由銀行的普通“資產”,一躍為生錢種子的“儲備金”。在“部分准備金”體系之下,美聯儲允許商業銀行只保留其10%的儲蓄做“儲備金”(一般而言,美國銀行只保留相當于總儲蓄額的1%到2%的現金和8%到9%的票據在自己的“金庫”里,作為“儲備金”),而將90%的儲蓄貸出。于是,這90%的錢就將被銀行用來發放信貸。

這里面存在著一個問題,當90%的儲蓄被貸款給別人之後,原來的儲戶如果寫支票或用錢怎麼辦?

其實,當貸款發生的時候,這些貸款並不是原來的儲蓄,而是完全無中生有地創造出來的“新錢”。這些“新錢”使銀行擁有的貨幣總量比“舊錢”立刻增加了90%。與“舊錢”不一樣的地方在于,“新錢”可以為銀行帶來利息收入。這就是“第二波”湧到經濟體中的貨幣。當“第二波”貨幣回到商業銀行中時,就產生了更多波次的“新錢”創造,其數額呈遞減趨勢。        

當“第20幾個波次”結束時,一美元的國債,在美聯儲和商業銀行的密切協同下,已經創造出了10美元的貨幣流通增量。如果,國債發行量及其創造貨幣的余波所產生的貨幣流通增量大于經濟增長需要時,所有“舊錢”的購買力都會下降,這就是通貨膨脹的根本原因。當2001年到2006年,美國新增了3萬億美元國債時,其中相當部分直接進入了貨幣流通,再加上多年前的國債贖買和利息支付,所造成的後果就是美元劇烈貶值和大宗商品、房地產、石油、教育、醫療、保險價格的大幅上漲。        

但是,大多數增發的國債並沒有直接進入銀行系統,而是被外國中央銀行,美國的非金融機構,和個人所購買。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購買者花的是已經存在的美元,所以並沒有“創造出”新的美元。只有當美聯儲和美國的銀行機構購買美國國債時,才會有新美元的產生,這就是美國能夠暫時控制住通貨膨脹的原因。不過,掌握在非美國銀行手中的國債,遲早會到期,另外利息也需要半年支付一次(30年國債),這時,美聯儲將無可避免地造出新美元。

從本質上看,部分准備金制度加上債務貨幣體系是長期通貨膨脹的元凶。在黃金本位下,其結果必然是銀行券發行量逐漸大幅超過黃金儲備量,而導致金本位必然解體。在布雷頓體系下,則是必然導致黃金兌換體系的崩潰。而在純粹法幣制度下,最終將無可避免地產生惡性通貨膨脹,最終導致世界范圍的嚴重衰退。  

在債務貨幣之下,美國將永遠無法償還國債、公司和私人債務,因為還清債務之日,也正是美元消失之時。美國的總債務非但不會減少,隨著債務利息利滾利的雪球效應和經濟自然增長的貨幣需求,美國的債務總量將會持續上升,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3.美國的“債務懸河”與亞洲人民的“白條”

美國80年代的發行的規模空前的國債,由于利息頗高,極大地吸引了私人和非銀行機構的投資者,外國中央銀行也趨之若鹜,在這個現有美元的回流重新使用的過程中,新美元創造較少。到了90年代,由于打垮了世界主要競爭貨幣,美元國債仍然搶手,進口日常商品的價格在第三世界國家貨幣普遍貶值的情況下,也顯得格外便宜,美國出現了高增長低通脹的黃金歲月。2001年以來,由于反恐戰爭的龐大開支和80年代以來大量發行的各種期限的國債紛紛到期,以及越來越大的利息支出,迫使美國發行更多的國債來替換老國債。

從1913年到2001年,美國在87年里一共積累了6萬億美元的國債,而從2001年到2006年,短短的5年多的時間里,美國竟增加了近3萬億美元的國債,美國聯邦國債總量已高達8萬6000億美元,並以每天25.5億的速度增加著。美國聯邦政府的利息支出已在政府開支中高居第三位,僅次于醫療健康和國防,每年高達近4000億美元,占其財政總收入的17%。

從1982年到1992年,美國貨幣增發尚處在“溫和增加”狀態,年均增加8%。但從1992年到2002年,美國貨幣增發進入“快車道”,達到了12%。從2002年開始,由于反恐戰爭和刺激瀕臨衰退的經濟的需要,在戰後利率接近最低點的情況下,美國貨幣增發速度達到了驚人的15%。其實,從美國國債增發的陡度來看,一切已屬必然。美聯儲在2006年3月宣布停止M3廣義貨幣統計報告並不是偶然的。

2001年911以來,葛林斯潘為挽救股市和債券市場,不顧後果的把利率從6%迅速降到1%所造成的美元信貸暴漲,使美元在全世界泛濫成災,人們終于明白了,原來美元其實是印著綠色花紋的紙片。全世界的主要美元持有者幾乎同時撲向了房地產,石油,黃金,白銀,大宗商品等美聯儲變不出來的東西。

一位法國投資者說:

“紐約人能發行美元紙幣,但只有上帝才能發行石油和黃金。”

其後果就是,原油價格從22美元一桶上漲到60美元,黃金、白銀、白金、鎳、銅、鋅、鉛、大豆、糖、咖啡、可可等價格分別是2002年價格的120%到300%。但經濟學家仍然信誓旦旦的說通貨膨脹只有1-2%,

人們不禁想起馬克.吐溫的一句名言:世界上有三種謊言:謊言、該死的謊言和統計數字。

更加令人不安的是美國的總債務已高達44萬億美元,這些債務包括聯邦國債,州與地方政府債務,國際債務,私人債務的總和。這些債務平攤到每一個美國人身上高達近15萬美元,一個四口之家要負擔近60萬美元的債務。在私人債務中,最令人注目的就是數目龐大的住房按揭貸款和信用卡欠款。如果以5%的保守利息計算,44萬億美元每年需要支付高達2.2萬億美元的利息,幾乎相當于美國聯邦政府全年的財政總收入。在全部債務中,近70%的債務都是1990年以後“創造”出來的。現在的美國已經不可能再發動80年代初的高利率戰爭來套牢第三世界國家了,因為美國本身已經嚴重負債,任何高利率的政策都無異于經濟自殺。

債務“金錢化”,再加上部分儲備金這一超級放大器,已經嚴重透支了美國人民未來的財富。到2006年,美國人所上繳的個人收入所得稅的總額,在聯邦政府那里僅稍事停留,就立刻全部轉入銀行系統以支付債務美元的利息。個人繳納的所得稅沒有一分錢用到了政府身上,各地區的教育開支主要靠當地的地產稅收入,全美國的高速公路建設和維護用的是汽油稅,對外用兵的戰爭費用恰好等于美國公司繳納的公司稅。換句話說,3億美國人被銀行家“間接征稅”了幾十年,而且還要年複一年被繼續盤剝下去。美國人民的儲蓄,則通過長期通貨膨脹被銀行家的“潛在稅收”再刮掉一層皮。        

先不論美國的債務人是否還能還得清這利滾利的債務,問題是美國政府壓根兒就沒有打算償還國債。美國政府只是不斷地用永遠增加的新債券去替換老債券(DebtRollover)以及老債務所累積的利息,循環往複,直至永遠。正如美聯儲費城銀行指出,“在另一方面,日益增加的眾多分析家現在認為國債是非常有用的,甚至是(經濟的)福音。他們認為國債完全不需要減少。”

是啊,如果一個人可以不斷靠借越來越多的債務來過著奢侈的生活,而且可以永遠不用還錢,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好事了。這種聽起來類似“經濟永動機”的“好事”,現在正在美國大行其道。這些經濟學家們認為可以用不斷增加債務來永遠享受“美好生活”的想法,與認為一國可以靠多印鈔票就能致富的思路,並沒有本質區別。

這些學者們還進一步指責亞洲和其它國家過多的儲蓄才是造成世界經濟結構失調的根本原因,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論調已足以證明其學術道德已墮落到何等觸目驚心程度。亞洲國家過多的儲蓄?他們哪里還有過多的儲蓄呢?這些幾十年辛苦積攢的儲蓄正在源源不斷地通過購買美國國債,被美國吸進了這個人類曆史上規模空前的“經濟永動機”的“偉大試驗”中去了。

亞洲國家“出口導向”的經濟對美國國債的需求,就像吸毒上癮一般,一刻不被人吸血,就會周身不通泰。而美國也樂得拿這種實質上“永不償還”的國債來給亞洲人民打白條。不過,亞洲國家最終必然會意識到,為了區區5%的美國國債名義回報,冒的卻是美元資產無法挽回的劇烈貶值的實質風險,無論如何不是一件合算的投資。

美國前財政部長薩默斯指出,如果中國停止平均每星期幾十億美元國債的購買量,美國經濟就會有大麻煩,但是中國經濟由于向美國出口萎縮也會有大麻煩,事實上,雙方已經陷入“金融恐怖平衡”的狀態。

4.金融衍生品市場的“霸盤生意”

如果每年以利滾利方式增加的至少2萬億美元的利息支出遲早會被“創造”出來進入貨幣系統的話,盡管其中一部分可以用更高債務的代價往未來堆積,另外一部分利息美元增發也足以造成顯著的通貨膨脹,但奇怪的是,美國的通脹(CPI)似乎並不明顯。國際銀行家的魔術是怎樣玩兒的呢?        

竅門在于必須有吸納大量貨幣增發的去處,這就是近十幾年來畸形膨脹起來的金融衍生品市場。        

20年前,全世界的金融衍生產品的名義價值(NotionalValue)總額幾乎為零,到2006年,這個市場的總規模已經達到370萬億美元!相當于全世界的GDP總和的8倍多。其增長速度之快和規模之大足以撐破任何正常的人類想象力。        

金融衍生產品的本質是什麼呢?和美元一樣,也是債務!它們是債務的打包,它們是債務的集合,它們是債務的集裝箱,它們是債務的倉庫,它們是債務的喜馬拉雅山。這些債務被作為資產充斥著對沖基金的投資組合,也是這些債務被保險公司和退休基金當做資產放在賬戶上。這些債務被交易著,延期著,擠壓著,拉伸著,滾動著,填充著,掏出著,這是一個債務的盛宴,也是一個賭博的盛宴。在紛繁的數學公式背後,只有空和多兩個選擇,每一張合同都是一次賭博,每一次賭博都必見輸贏。        

既然是數百萬億美元的豪賭,這個賭場上必有莊家。誰是莊家呢?就是美國的最大的5家銀行,它們不僅是重量級的玩家,而且是做的是“霸盤”生意。       

美國財政部公布的2006年第二季度的商業銀行金融衍生市場報告中指出,美國最大的5家銀行,摩根大通(JPMorganChase),花旗集團等,占全部902家銀行金融衍生產品總和的97%,收入占94%。在所有銀行金融衍生產品類別中,規模最大的是“利率產品類”(InterestRate),占整個盤子的83%,名義價值為98.7萬億美元。[9.4]        

在利率產品類別中,“利率掉期”(InterestRateSwap)占絕對優勢。“利率掉期”的主要形式是,在一定期限內,用“浮動利息現金流”去交換“固定利息現金流”,交易一般不涉及本金。其主要用途是以“更低的成本”來“模擬”長期固定利率債券的運作。使用這種工具最多的就是美國兩大GSE(GovernmentSponsoredEntity)公司,房地美和房利美。這兩家超級金融公司用發行短期債券來資助30年固定利息的房地產貸款,輔之以“利率掉期”來對沖未來利率變化的風險。        

在98.7萬億美元的利率衍生產品中,摩根大通獨占鼇頭,占有74萬億的分額。在金融領域中,10:1的資金杠杆比例進行投資已屬非常“冒進”了,100:1則是“瘋狂型”投資,90年代著名的超級對沖基金“長期資本管理基金”(LongTermCapitalManagement)在兩位諾貝爾經濟獎得主指導下,建立了當時世界上最複雜的風險對沖數學模型,擁有著世界上最先進的計算機硬件設施,在以這一杠杆比例投資時,一不留神就輸了個精光,還險些拖垮整個世界的金融體系。摩根大通做利率衍生產品時的杠杆潛在比例竟然高達626:1,堪稱世界之最[9.5]。        

摩根大通實際上做的是利率衍生產品市場的“霸盤”生意,它是幾乎所有對沖利率走高風險公司的對家。換句話說,絕大多數人需要在投資時防止未來利率突然暴漲,而摩根大通則向所有人保證利率不會暴漲,它賣的就是這樣一種保險。        

是什麼神秘的水晶球能讓摩根大通敢冒如此驚天動地的風險,來預測只有格林斯潘和美聯儲到時候才知道的利率變化呢?合理的答案只有一個,摩根大通本身就是美聯儲紐約銀行最大的股東之一,而美聯儲紐約銀行是一家不折不扣的私營公司,摩根大通不僅可以比其他人更早得知利率變化的消息,更是利率變化政策的真正制定者,而遠在華盛頓的美聯儲“委員會”僅僅是個執行機構而已,利率政策的變化並非像世人想像的那樣在美聯儲定期會議上才投票臨時決定的。當然,投票過程是逼真的,但是投票人從一開始就是被國際銀行家們安插好的。        

所以摩根大通做的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這就好比摩根大通是一家能夠人工控制降雨量的公司,而它賣的是洪水泛濫的保險,它當然知道洪水什麼時候泛濫,它甚至知道洪水要淹沒哪個地區。愛因斯坦曾說過,上帝不擲骰子。摩根大通敢玩金融衍生市場的“霸盤”生意,同樣不會擲骰子。        

隨著金融衍生產品市場規模爆炸性的成長,政府的監管早已遠遠落後了。大量衍生產品的合同是在正規交易市場之外進行的,也叫做“櫃台交易”(OvertheCounter),在會計制度上,也很難將衍生產品的交易與常規商業交易相類比,更不用說稅務計算和資產負債核算了。由于其規模龐大,金融杠杆比例嚴重偏高,對家風險難以控制,政府監管疏松,對于金融市場而言不啻為一枚定時核彈。        

正是由于這個投機市場的空前繁榮,大量吸呐了美國債務利息支付所“創造”的天文數字的流動性。只要巨額新增發的美元和海外回流的美元被這個高速旋轉的市場所裹攜進去,而不至于大量泄露到其它市場上,核心通貨膨脹指數就會奇跡般地被控制住。同理,一旦金融衍生市場崩盤,我們將見識到世界有史以來最嚴重的金融風暴和經濟危機。        

5.政府特許機構(GSE):“第二美聯儲”      

  “許多金融機構似乎並不理解這些(GSE所發行的短期)債券的風險性質。投資者們誤以為他們的投資完全可以避免(GSE)的信用風險,原因是在危機發生的時候,他們認為有足夠的預警時間可以等這些短期債券在幾個月後到期時從容套現。問題在于,當金融危機出現時,GSE的短期債券會在短短的幾個小時最多幾天之內完全喪失流動性。盡管任何一個投資者可以選擇退出,但當所有投資者同時逃離時,誰也跑不掉。就像銀行擠兌時發生的情況一樣,由于這些短期債券所依托的房地產資產無法快速變現,從整體上來說,爭相拋售GSE的債券的嘗試不會成功。”[9.6]        

美聯儲聖路易斯銀行總裁威廉.波爾,2005年 政府特許機構(GovernmentSponsoredEntity)在這里指美國政府特許授權的最大的兩家房地產貸款的公司房利美(FannieMae)和房地美(FreddieMac)。這兩家公司負責建立美國房地產貸款的二級市場,其發行的以房地產為抵押品的債券(MortgageBackedSecurities)總額高達4萬億美元。實際上美國銀行系統所發放的7萬億美元的房地產貸款中的大部分,都轉賣給了這兩家公司。他們把這些長期的房地產按揭打成包,做成MBS債券,然後在華爾街出售給美國的金融機構和亞洲的中央銀行。在他們所發行的MBS債券和他們從銀行手中收購的房地產按揭貸款之間存在著一個利差,這就構成了這兩家公司的利潤來源。據統計,美國有60%的銀行持有這兩家公司的債券的資金超過銀行資本的50%。[9.7]        

作為上市公司,房利美和房地美都是以追求利潤為導向,對他們而言,直接持有房地產按揭貸款更加有利可圖,在這種情況下,利率波動、按揭提前償還和信用風險都將由他們自己承擔。當美聯儲從2002年開始漫長的升息過程時,房利美和房地美卻開始大量吃進並直接持有房地產按揭貸款,其總額到2003年底已高達1.5萬億美元。        

作為承擔如此龐大債務的金融機構本該小心謹慎規避風險,其中最重要的策略就是使資產和債務的期限(Duration)吻合,否則利率波動的風險將難以控制。其次,應該避免以短期融資支持長期債務。傳統的保守方式就是發行長期可回收債券(CallableBonds),使得資產和債務時限達到同步,同時鎖定利差,這樣就可以完全避免利率波動、按揭提前償還兩大風險。但是,實際上這兩家公司卻主要使用長期固定債券和短期債券來進行融資,其短期融資的規模高達每周必須滾動(RollOver)300億美元的短期債券,從而使他們自己暴露在高度風險之下。        

為了規避利率波動的風險,他們必須采取複雜的對沖策略,如使用債務和“利率掉期”(InterestRateSwap)產生一種短期債務+未來固定利息現金流的組合,來“模擬”長期債券的效果。用“掉期期權”(Swaption)來對沖按揭提前償還風險。除此之外,他們還使用“不完備動態對沖”(ImperfectDynamicHedging)策略,對短期可能的利率劇烈波動來個“重點防守”,對長期不太可能的利率振蕩則是“疏于設防”。通過這些措施,一切看起來都是固若金湯,成本也頗低廉,似乎是個完美的方式。        

在追求利潤的強烈欲望之下,在房利美和房地美的投資組合中,他們還大量吃進自己發行的MBS債券。乍聽起來似乎不合乎常理,哪有自己發行短期債券購買自己長期債券的道理?        

怪事自有怪事的道理。房利美和房地美是美國政府授權的房地產貸款二級市場的壟斷經營商,美國政府對這兩家公司提供著間接的擔保。所謂間接,就是美國政府對這兩家公司提供一定數量的信用額度(LineofCredit),在緊急情況下可以動用。另外,美聯儲可以對房利美和房地美的債券進行貼現,也就是說中央銀行可以直接將他們的債券進行貨幣化,近半個世紀以來,除了美國國債,還沒有任何公司的債券有此殊榮。當市場得知房利美和房地美所發行的債券幾乎等于美元現金時,其信譽度就僅次于美國國債了。所以他們所發行的短期債券的利息僅比國債略高,既然有如此低廉的融資來源,當然購買自己的長期債券仍然有套利的空間。        

可以不算誇張地說,這兩家公司的債券在一定程度上發揮著美國財政部債券的角色,他們實際上成為了“第二美聯儲”,為美國銀行系統提供大量的流動性,尤其在政府不方便的時候。這就是為什麼在美聯儲進行了17此連續升息之後,金融市場上仍然呈現出流動性泛濫,原來被美聯儲吸回來的流動性又通過GSE大舉吃進銀行房地產貸款而流回了金融市場。這種情形恰似電影《地道戰》中鬼子從井里不斷抽水然後灌入村里的地道,聰明的游擊隊通過暗道又把灌進地道的水送回了井里,搞得鬼子直納悶,不知道地道到底有多深。        

GSE的以短期債券購買長期MBS債券的套利行為,再加上國際銀行家們從日元市場上以極低成本融資,再以高倍杠杆購買美國國債的期權的行為,人為地造成了美國長期債券(國債和30年MBS債券)異常搶手的“繁榮景象”,從而壓低了長期債券的殖利率,經過粉飾之後,看上去市場對長期通貨膨脹的憂慮顯得杞人憂天了。于是,外國投資者猶豫一陣之後,還會回到美國長期債券市場上來,于是,別國的儲蓄可以繼續資助美國的“經濟永動機試驗”,于是,欲望的盛宴上人們繼續狂歡著。        

只是再美妙的幻覺終究是幻覺。當GSE們繼續為狂歡節供應酒精時,不知不覺間,他們的自有資本金已經下降到極度危險的3.5%的水平上。在背負著數萬億美元的沉重債務之下,在劇烈動蕩的國際利率市場之中,其資本量是如此之低,已經到了足以讓格林斯潘失眠的程度。想起當年“長期資本管理基金”在世界上號稱“最懂經濟”的大師指導下和擁有最完備最複雜的風險對沖模型,一個俄羅斯債務危機就使這個國際仰慕的完美對沖基金頃刻之間灰飛煙滅。高度依賴金融衍生工具的GSE對沖策略,究竟能不能抗得住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呢?

GSE的軟肋在于對短期利率突變防范有嚴重缺陷。美聯儲聖路易斯銀行總裁威廉.波爾對GSE的抗利率震蕩能力憂心忡忡,他在分析了25年來美國國債每日利率波動幅度的情況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在超過1%的國債價格波動中,大約有3/4的情況其絕對值超過了3.5的標准偏差,這比通常的正態分布模式估算的高出16倍。假設一年有250個交易日,發生這種強度的利率波動的概率是一年兩次,而不是人們估計的8年1遇。正態分布模式完全誤判了利率劇烈波動的風險。超過4.5或更大的標准偏差的超大強度的波動,不是人們預期的百萬分之七,而是在6573個交易日中發生了11次,這種級別的波動將足以震垮一個高度依賴金融杠杆的公司。還有一點,劇烈的波動傾向于集中爆發。這一特點是重要的,它意味著一家公司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被劇烈震蕩好幾次。不完備對沖在利率劇烈波動的情況下,會導致這家公司徹底的失敗。”[9.8]       

如果由于金融黑客突然攻擊美元,恐怖分子對美國進行核襲擊或生化襲擊,黃金價格持續暴漲等突發事件,美國國債市場勢必劇烈震撼,GSE要是一旦出了問題,數萬億美元的債券可能在幾個小時之內喪失流動性,美聯儲甚至來不及出手相救,而這樣的規模崩潰即便是美聯儲也只能是有心而無力救助。最終60%的美國銀行可能被拖垮,高度脆弱的370萬億的金融衍生產品市場將會發生雪崩,世界金融市場將會出現恐怖的瘋狂逃亡景象。       

 GSE所折射出的金融衍生產品市場的巨大風險僅僅是冰山一角。        

《窮爸爸富爸爸》的作者清崎在《債務的奢欲》一文中是這樣描述當今世界的“債務經濟繁榮”的:       

 “在我看來,問題在于這些被(天價)收購的公司並不是被金錢和資本買下的,它們是被債務買下的。我的常識告訴我,將來一定有人得償還這些債務。西班牙帝國的最終崩潰是由于對戰爭與征服的過度貪婪,我擔心當今世界會由于對債務的昂貴奢欲而最終重蹈覆轍。所以我的建議是什麼呢?對于目前而言,盡興地在(欲望盛宴的)晚會上狂歡吧,但是,別喝得太多,要站在出口附近。”[9.9]

在一個五光十色熱鬧非凡的巨大的賭場之中,人們都在聚精會神地賭著被清崎稱之為“滑稽貨幣”的美元,此時,尚未喝醉的頭腦清醒的人已經看到賭場的角落開始冒煙了,他們此時悄悄地盡可能平靜地走向賭場狹窄的出口。這時火苗已經依稀可見,人們都還渾然不覺,只是有更多的人聞到了煙味,他們四下張望,有人開始小聲議論。賭場老板生怕大家發現已經出現的火苗,于是大聲吆喝並擺出更加驚險刺激的賭局,大多數人又被重新吸引到賭桌旁。火苗終于漸漸成了火焰,更多人的開始騷動,有人開始奔跑,大多數人則不知所措。賭場老板開始喊話,說有一些火苗和煙霧是正常的,能夠刺激賭場生意,而且火苗(通脹)是完全可控的,1971年以來就是如此。喊話起到了穩定人心的作用,于是人們繼續賭錢。只不過,越來越多的人擠向出口方向。此時最怕的就是一聲尖叫……        

當災難發生時,每個人都會尋找自己的出口。對于清崎而言,賭場的出口就是黃金和白銀。他在《賭黃金,別賭滑稽貨幣》一文中指出:   

     
“我覺得黃金很便宜,當石油價格上升以及俄羅斯、委內瑞拉、阿拉伯國家和非洲越來越不願接受我們的美元的時候,黃金就會漲價。目前,我們還可以用我們‘滑稽的貨幣’來支付其它國家的產品和服務,但是世界已經逐漸厭倦美元了。

我多年以來的策略是:投資真錢,它們就是黃金和白銀。我同樣繼續借出滑稽貨幣來購買房地產。每當金銀價格大跌時,我就買進更多的實物。什麼樣的聰明投資者會不願意借滑稽貨幣來購買低廉的真錢呢?”[9.10]   

6.黃金:被軟禁的貨幣之王

 “黃金擁有很多不穩定的因素,幾個大國政府一直試圖震蕩黃金價格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你關注一下過去20年來政府對黃金的政策,就會發現在金價高達800美元一盎司(1980年)的時候,沒有政府出售黃金。那時出售應該是很合算的買賣,而且可以穩定金價。但是政府卻在最低價時出售(1999年)黃金,英國政府正是如此。政府的這種在最低價拋售黃金的做法正是造成金價不穩定的因素之一。”[9.11]        

1999年羅伯特.蒙代爾        
蒙代爾所說的黃金不穩定因素,正是1980年以來國際銀行家妖魔化黃金的整體戰略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是對黃金價格的操縱卻是一個布置嚴密,手法高超,令人難以察覺的天才計劃,能在20多年的時間段里成功壓制黃金價格,在人類曆史上還是頭一回。        

最讓人無法理解的要算英格蘭銀行在1999年5月7日悍然宣布賣掉一半的黃金儲備(415噸)的聲明了。這是英國自拿破侖戰爭以來,最大規模的黃金拋售。這一石破天驚的消息使本已疲軟的國際金價狂跌到280美元一盎司。

人們不禁狐疑,英格蘭銀行究竟要干嗎?投資嗎?不像。要是投資它應該在1980年以850美元一盎司賣出,再買進當時高達13%回報率的美國30年國債,那早就賺大發了。結果英格蘭銀行硬要在1999年以280美元的接近曆史最低價出售黃金,再去投資當時回報不到5%的美國國債,難怪蒙代爾大呼看不懂。        

是英格蘭銀行不懂做生意嗎?當然不是。英格蘭銀行從1694年成立算起,雄霸國際金融市場近300年,堪稱現代金融業的老祖宗,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美聯儲在它的面前還只是小學生,要說它不懂低買高賣的道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英格蘭銀行違背基本的商業規律行事,只因為一件事,那就是恐懼!它恐懼的倒不是金價持續下跌而導致黃金儲備貶值,恰恰相反,它害怕的是黃金持續上漲!因為在英格蘭銀行的賬目上記錄在案的黃金早已不翼而飛,那些被標注成黃金應收帳目下的黃金,可能永遠也收不回來了。        

瑞士銀行家費迪南.利普斯(FerdinandLips)曾說過一段耐人尋味的話,如果英國人民得知他們的中央銀行是怎樣瘋狂和輕率地處置人民積累幾百年的真正財富-黃金的話,斷頭台下將是人頭滾滾。其實,更為准確地說,要是世界人民最終知道了中央銀行家們是如何操縱黃金價格的話,人類曆史上最大的金融犯罪行為將大白于天下。英格蘭銀行的黃金到哪里去了呢?原來,早已被“租借”給了“金錠銀行家們”(BullionBankers)。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當90年代初,倫敦-華爾街軸心成功地打垮了日本經濟,遏制住了歐洲統一貨幣進程之後,雖然春風得意,輝煌一時,但是,對黃金這一真正的敵人卻時刻不敢掉以輕心。要知道,歐元與日元對于倫敦-華爾街軸心而言,只是疥癬之疾,黃金才是心腹大患。要是黃金一旦翻盤,所有法幣體系都會臣服。黃金雖然已經不是世界貨幣,可黃金始終是制約國際銀行家通過通貨膨脹劫掠世界人民財富的最大障礙。它雖然無聲無息地被“軟禁”在貨幣體系之外,但它的曆史地位和作為真正財富的象征卻無時無刻不在輻射出強大的吸引力。國際上稍有風吹草動,人們就不由自主地奔到黃金的周圍,接受它堅實的庇護。要想完全廢黜這個“貨幣之王”,即使是一手遮天的國際銀行家也是不敢奢望的,他們也只能試圖“永遠軟禁”黃金。        

要做到“軟禁黃金”,就必須使世人“看到”黃金這個“貨幣之王”是多麼無能與軟弱,它既不能保護人民的儲蓄,也無法提供穩定的指標,甚至不能吸引投機之徒的興趣。        

所以黃金的價格必須被嚴格控制。        

在吸取了1968年“黃金互助基金”慘敗的教訓後,國際銀行家痛定思痛,決不會再犯用實物黃金對抗龐大的市場需求這樣愚蠢的錯誤了。在1980年采用極端的20%的利率暫時壓制住了黃金價格,恢複了美元信心之後,他們開始大量使用金融衍生工具這種新的武器。        

兵法上說,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國際銀行家頗得此道。黃金也好,美元也罷,或是股票,債券,房地產,玩到最高境界,都是玩信心!而金融衍生產品則是超級信心武器。在1987年股災中成功試爆“金融衍生核彈”之後,1990年這一高效能武器又被再次在東京股市上使用,其殺傷力令國際銀行家喜出望外。但是,用核爆炸的方式有短期和強烈的效果,對于黃金這種慢性和長期的威脅,則必須使用多種信心武器,並以“雞尾酒”式的混合方式進行攻擊。被私有銀行控制的中央銀行“出租”國家的黃金儲備就是其中之一。在90年代初,國際銀行家開始推銷一種說法,黃金放在中央銀行的倉庫里,沒有任何利息收入,除了落滿灰塵之外,保存還需要另外一筆開支,不如“出租”給信譽好的“金錠”銀行家,利息可以低到1%,但好歹也是一筆穩定的收入,果然此法在歐洲很快蔚然成風。        

誰是所謂的“金錠銀行家”呢?JP摩根公司為首的國際銀行家當仁不讓。他們以自己“良好”的信譽從中央銀行手中以1%的超低利息“借來”黃金,再到黃金市場上出售,拿到手的錢轉手就購買5%回報率的美國國債,穩吃4%的利差,這被稱為“黃金套利交易”(GoldCarryTrade)。這樣一來,拋售中央銀行的黃金既打壓了黃金價格,又吃到了利差的美餐,還同時刺激了美國國債的需求,壓低了長期利率,真可謂一箭數雕的妙計。       

不過,這里面有一個風險。金錠銀行家從中央銀行借來的黃金大多是6個月左右的短期和約,但投資的很可能是長期債券,如果中央銀行到期索要黃金,或金價持續上漲,金錠銀行家的處境就危險了。        

為了“對沖”這種風險,華爾街的金融天才們把主意打到了黃金生產商身上。他們向黃金生產商反複灌輸黃金價格長期必然走低的“曆史必然”,只有現在就鎖定未來的出售價格,才能避免將來的損失。另外,國際銀行家還可以提供4%左右的低息貸款,供黃金生產商繼續勘探和開發之用,這樣的利息實在是令人難以拒絕,再加上眼看國際金價一年不如一年,與其等到將來減價出售,還不如現在就把未來的尚在地下待開采的黃金產量賣個好價錢。這叫做“黃金遠期合約”(GoldForwardSale)。        

于是,金錠銀行家手中就有了黃金生產商未來的產量作為償還中央銀行黃金租借的抵押。再加上,中央銀行家和金錠銀行家原本就是一家人,所以“租借合約”幾乎可以無限延長下去(LoanRollOver)。于是,金錠銀行家就有了雙保險。       

在這個最初的主意開始運作後不久,天才的華爾街銀行家又不斷推出新的衍生產品,比如延交現貨合同(SpotDeferedSales),條件遠期合約(ContingentForward),變量遠期合約(VariableVolumeForward),德爾塔對沖(DeltaHedging),和各種期權合約。        

在投資銀行的推波助瀾之下,黃金生產商紛紛陷入這個前所未有的金融投機活動之中。各國黃金生產商紛紛“透支”未來,將地下可能的儲量統統折算成現有產量進行“預售”。澳大利亞的黃金生產商甚至將未來7年的黃金產量賣了出去。西非加納的重要黃金生產商Ashanti更是在高盛和16家銀行的“參謀”之下購買了總量高達2500張金融衍生產品的合約,到1999年6月,其對沖賬目上的金融資產高達2億9千萬美元。評論家紛紛指出,當代的黃金生產商,與其說是在開采黃金,還不如說是以開采黃金為噱頭進行危險的金融投機。        

在黃金生產商掀起的“對沖革命”浪潮中,巴里克黃金(BarrickGold)公司可算是名副其實的大哥大。巴里克的對沖規模早已超越了風險控制的合理范疇,說它的策略是金融豪賭也絕不誇張。在其海量的單向賣空黃金的行動中,巴里克無形之間造成了同行之間競相殺價的局面,其結果必然是自毀市場。在巴里克的年報上,系統性地誤導了投資人,它吹噓自己複雜的對沖策略使其總能以高于市場的價格賣出黃金。

其實,巴里克賣到市場上的黃金中有相當部分就是通過“金錠銀行家”向各國中央銀行低息“借來”的黃金,它在市場上拋售這些“借來”的黃金所得的收入,用于購買美國財政部的債券,其中的利差收益,就是所謂的“複雜的對沖工具”所產生的奇妙效果的真正來源。這構成了典型的財務欺詐。在幾個方面的合力之下,黃金價格不斷下跌,這符合所有參加方的利益。黃金生產商由于早已鎖定出售價格,在金價下跌時,他們賬面上做空黃金的各類“金融資產”,還會升值。于是,黃金生產商就奇怪地成為金價下跌的同謀者。生產商得到的只是短暫的甜頭,失去的卻是長遠的利益。       

黃金反壟斷行動委員會(GoldAnti-TrustActionCommitee)主席比爾.莫菲將這個蓄謀打擊黃金價格的特殊利益集團稱之為“黃金卡特爾”(GoldCartel),它的核心成員包括:JP摩根公司,英格蘭銀行,德意志銀行(DeutscheBank),花旗銀行,高盛公司,國際清算銀行(BIS),美國財政部,和美聯儲。        

當金價被強大的市場需求不斷推高時,中央銀行就會沖到第一線,公開拋售大量黃金,直到嚇退投資者為止。格林斯潘在1998年7月的眾議院銀行委員會(HouseBankingCommittee)的聽證會上宣稱:“黃金是另一種有大量金融衍生產品進行場外交易的商品,投資者無法控制黃金的供應量,如果黃金價格上漲,中央銀行們隨時准備‘出租’黃金儲備來增加供應量。”換句話說,格林斯潘公開承認,如果有必要,黃金價格完全處于中央銀行家們的控制之下。        

1999年3月科索沃戰爭爆發,情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北約的空襲遲遲未能奏效,黃金價格在強大購買力的支撐下開始積蓄爆發力。如果金價一旦失控而持續走高,“金錠銀行家”則必須從市場上高價買回黃金,歸還給中央銀行家們。如果市場上沒有這樣多的現貨,或者當初以“地下未來”黃金產量做抵押的黃金生產商破產,又或許地下根本沒有足夠的黃金,不僅國際銀行家要承受巨大損失,中央銀行家們的黃金儲備賬目也會出現巨大的虧空,如果事情敗露,人民得知實情,只怕真的會有人上斷頭台。情急之下,英格蘭銀行終于在1999年5月7日,沖到了第一線。如果能夠嚇退投資者,金價繼續下跌,自然皆大歡喜,即便失手,壞賬的黃金索性賣出,到時候也死無對證。正所謂“黃金壞賬,一賣了之”。這就是為什麼中央銀行家們出售黃金時,人們從來不知道誰是買主的原因。

盡管科索沃戰爭在1999年6月10日結束,驚出一身冷汗的中央銀行家們覺得玩得太過火了,再加上國際黃金市場的投資者已經開始聲稱要告中央銀行家們操縱黃金價格,各國政治家們也開始關注黃金價格問題。事情看來要鬧大了。

在這種情況下,1999年9月歐洲的中央銀行家們達成了“華盛頓協議”(WashingtonAgreement),限制各國在未來5年內出售或出租黃金的總量。消息傳來,黃金“租借”利率在幾個小時之內從1%跳升到9%。做空黃金的生產商和投機商的金融衍生產品損失慘重。        

黃金近20年的熊市終于劃上了句號,它預示著商品市場大牛市的到來。   

1999年是黃金戰場的重要戰略轉折點,其意義相當于二戰中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從此以後,打壓金價的企圖,再也未能取得黃金戰場的戰略主動權。以美元為首的法幣體系將在黃金的強大攻勢面前,不斷敗退,直至最終崩潰。       

在控制黃金價格的主戰場之外,國家銀行家還開辟了第二戰場,那就是輿論戰和學術戰。國際銀行家最成功之處就在于系統性地對經濟學界進行洗腦,將學術界的熱點引導到與實際世界經濟運行嚴重脫節的數學公式游戲之中。當多數現代經濟學家疑惑地問黃金究竟有何用處的時候,國際銀行家應該感到非常欣慰,一切尚在控制之下。        

人們自然會問,法幣制度有何不好?我們不已經在法幣體系下生活了30多年了嗎?經濟不在照樣發展嗎?        

原美聯儲紐約銀行副總裁和花旗集團副總裁約翰.埃克斯特的回答是:       

 “在這樣一個系統之下,沒有國家需要向另外一個國家支付真正保值的貨幣。因為他們沒有兌換(金幣)的紀律約束。我們可以用紙幣去購買石油,不管我們印多少這樣的紙幣。他們(經濟學家)選擇忽視人民對一種能夠儲藏財富的堅實貨幣的渴望。事實上,他們拒絕承認黃金是貨幣,而武斷地認定黃金只是一種普通商品,就像鉛和鋅一樣在貨幣系統中沒有任何位置。他們甚至建議財政部沒有必要繼續儲存黃金,應該逐漸在市場上拋售。拿掉黃金之後,他們任意地定義紙幣價值。他們不曾告訴我們這種永遠以神奇速度增加的‘IOU’(我欠你)借條如何能夠實現貨幣保值的功能。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以這種神奇速度增發的紙幣會有一天造成債務問題。        

凱恩斯和弗里德曼只是20世紀的約翰.勞的翻版。他們選擇漠視紙幣兌換黃金這一鐵律,而故意以某些經濟學家或政治家的思維定式中的速度來印刷紙幣,他們認為這樣就能夠欺騙自然規律,無中生有地‘創造’財富,消除商業周期,確保全民就業和永遠繁榮。這意味著某些經濟學家為著特定政治傾向而制定政策,在不用他們自己的金錢在市場中冒險的前提下,以當年約翰.勞一般的智慧,對經濟事務無所不知,任意決定貨幣、財政、稅收、貿易、價格、收入等政策,還告訴我們這樣對我們最好。于是他們就‘微調’了我們的經濟。        

當今大多數經濟學家們都是凱恩斯的徒子徒孫培養出來的,包括那些諾貝爾獎的獲得者,如著名的教材《經濟學》的作者保羅.薩繆爾森。他的教材里充滿了數學公式和各種彩色圖表。但是當讀到他對黃金的觀點時,才發現他的看法幾乎沒有任何曆史縱深而顯得非常膚淺。他是20世紀學術界的一個典型的例子,經濟學家們完全忽略了對金錢曆史的研究,或者是為了某些理由而選擇故意忽略。”[9.12]       

薩繆爾森在他著名的對1968年以後的黃金價格雙軌制的評論(TheFree-markettier)中說:        

在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之外,黃金最終被完全去貨幣化了。它的價格完全由供需關系決定,就像銅、小麥、銀或鹽一樣。        

一個中東的酋長如果在55美元一盎司的價位上購買了黃金而在68美元的價位上賣出的話,他一定能掙不少錢。但是,如果他是55美元買進,而38.5美元甚至33美元拋出的話,他就會輸掉身上的襯衫。        

薩繆爾森堅信一旦黃金被踢出貨幣系統,那麼對黃金的需求就只限于很少的幾種工業需求,如首飾業。所以,1971年8月15日尼克松關閉黃金窗口,布雷頓體系垮台之後,黃金已不再是貨幣,誰還會需要黃金呢?到1973年,這位大教授出版這段宏論時,他認定1972年75美元一盎司的金價肯定維持不住,黃金最終可能跌到35美元以下。讓教授下巴脫臼的是7年以後,黃金的價格沖到了850美元一盎司。       

還好,薩繆爾森不是華爾街的對沖基金經理,否則的話他輸掉的就不僅僅是上身的襯衫了。        

7.一級警報:2004年羅斯切爾德退出黃金定價        

一切霸權的力量源泉和最終形式都體現于定價權。        

通過控制價格的過程來實現有利于己而不利于人的財富分配方式。定價權的搏斗恰似帝位爭奪一般劇烈,充滿權謀和機詐,價格鮮有在平等自由合理的市場運作過程中自然產生,擁有優勢的一方從來就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來確保自己的利益,這和戰爭沒有任何本質區別。       

討論價格問題必須用研究戰爭和戰例的思路才能接近事情的本像。制定價格、推翻價格、扭曲價格、操縱價格都是各路當事人反複激烈較量的結果,沒有人的因素作為參照背景,就不可能明白價格形成的軌跡。        

人們比較容易理解的是為什麼有人座在老板的位置上發號施令,而多數人只能服從,因為一切都有切膚之感。但老板的老板通過控制老板來間接控制眾人,就不是那麼明了和直觀了,順著這個權力鏈條越往上人數越少。定價權的取得也是如此,控制一種商品的價格從來就是自上而下的行為。        

就黃金而言,誰控制了世界最大的黃金交易商,誰就控制了黃金的價格。所謂控制,就是交易商們為了利益或迫于威勢,主動或被動地接受權力上層的安排。        

羅斯切爾德家族從1815年拿破侖戰爭中一舉奪取黃金定價權至今已有近200年的曆史。現代的黃金定價體制建立于1919年9月12日,當五名各大財團的代表聚集在羅斯切爾德銀行時,金價被定在4磅18先令9便士的價位上,約合7.5美元。盡管1968年改為美元報價,但其運作模式基本未變。參加第一次金價制定的代表除了羅斯切爾德家族的人,還有Mocatta&Goldsmid,Pixley&Abell,SamuelMontagu&Co.,SharpsWilkins。羅斯切爾德家族隨後成為固定的主席和召集人。從這一天開始,五位代表每天在羅斯切爾德銀行會面兩次討論實物黃金的交割價。由主席建議一個開盤價,這個價格立即通過電話傳到交易室,主席然後詢問誰想買賣多少400盎司的標准金條,數量是多少,根據雙方出價和最終達成交易的價格,主席這時宣布金價被”敲定“(TheLondonGoodFix)了。       

這個黃金定價制度一直運作到2004年。        

2004年4月14日,羅斯切爾德家族突然宣布退出倫敦黃金定價體系,這一石破天驚的消息立刻震撼了全世界的投資者。戴維.羅斯切爾德解釋道:“我們在倫敦商品市場(包括黃金)交易的收入在過去5年中已經下降到不足我們業務總收入的1%,從戰略分析的角度看,(黃金交易)已經不是我們的核心業務,所以我們選擇退出這個市場。”        

英國《金融時報》立刻在4月16日大聲附和這一說法,“正如凱恩斯所說,(黃金)這一‘野蠻的遺跡’正在走進曆史的塵封。當我們看到令人尊敬的羅斯切爾德家族從黃金市場中退出,連號稱最鐵杆的‘黃金蟲子’的法蘭西銀行也不得不斟酌它的黃金儲備時,黃金作為投資品已經更加接近它的盡頭了。”        

無獨有偶,白銀交易市場的大哥大AIG集團于6月1日宣布退出白銀市場定價,自願降級為普通交易商。        

這兩件事從里到外透著蹊蹺。        

莫非羅斯切爾德家族真的看淡黃金嗎?若是如此,為何不在1999年金價跌到曆史最低點退出,反而要在黃金白銀氣勢如虹的2004年金盆洗手呢?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黃金和白銀的價格最終將會失控,一旦控制金銀價格的陰謀敗露,操控價格的人將會成為世界公敵。早早地摘清與黃金之間的任何關系,如果10年以後,金銀價格果然出了大問題,誰也怪不到羅斯切爾德家族的身上。        

不要忘記,羅斯切爾德家族不僅過去而且現在仍然擁有著世界上組織最嚴密效率最高的戰略情報網絡,他們掌握著常人無法窺知的信息資源。深謀遠慮加上龐大的金融資源,和對信息高效的收集分析能力,使得他們在過去200年來幾乎左右著整個世界的命運。        當他們突然宣布退出苦心經營了200多年的家族核心業務時,這是一件相當不尋常的事。       

 8.黃金一陽指        

最近一段時間里,國際石油價格暴漲,倫敦-華爾街軸心眾口一辭,都說是中國經濟發展惹的禍,無非是要挑起世人對中國的不滿,掩蓋石油暴漲是為了刺激美元需求這個事實。結果謠言不攻自破,為了中期選舉,硬是放了一顆一夜之間發現了“特大油田”的衛星。這與1973年他們策劃讓石油漲價400%從而刺激美元需求,同時將油價暴漲的責任嫁禍于中東國家的石油禁運如出一輒。        

由于美元泛濫的無法避免的本質,很快,中東核問題又會升溫,伊朗戰爭最終將無法避免,以色列動手也好,美國出手也罷,總之是激惹伊朗用水雷或導彈封鎖了霍爾木茲海峽,切斷世界2/3的石油通道,于是石油價格會輕易沖上100美元大關,世界對美元的需求又會大增,這次罪魁禍首是伊朗。只要世人不要對美元發行產生“不健康”的聯想就好。        

從70年代黃金遭到“軟禁”開始,世界的證券市場和大宗商品市場呈現出反向關系。大宗商品市場極為火暴的70年代,也正是證券市場表現奇差的10年。從80年代初開始的證券市場18年大牛市,則代表著大宗商品市場熊氣彌漫的時代。而從2001年開始,大宗商品市場開始了牛氣沖天的征途,與此同時,股市、債市、房地產、金融衍生市場也同步狂長。表面上看是美元資產增值,實際上是債務美元的爆炸性擴張所致,而所有的債務必須支付利息,這種債務以利滾利的方式膨脹的結果必然是,原來只需要大宗商品或證券市場中的一個水缸增加容量,就能夠消化過剩的美元,而現在,當所有的水缸都被泛濫成災的美元裝滿後,還要往外溢出。問題是到哪里去找這麼大的水缸呢?于是華爾街的天才們又開始談論金融衍生市場的無限容量概念。他們不斷地推出成百上千的新的“金融產品”,不僅在貨幣、債券、商品、股指、信用、利率等方面動腦筋,更是異想天開地創造出像天氣賭博這樣的新玩意兒,當從理論上講,他們可以把未來1年中每一天的好壞都貼上美元標簽賣到市場上來,他們同樣可以將世界未來100年的每一天的每一個小時,甚至每一分鍾的地震、火山、水災、旱災、蟲災、流行感冒、交通事故、婚喪嫁娶都做成“金融衍生產品”,名碼實價的在金融市場上交易。從這個意義上講,金融衍生市場的確是“無可限量”。只是這種論調聽起來多少有點像1999年IT泡沫登峰造極時,華爾街分析家們信誓旦旦地說要為地球上每一粒沙子分配一個IP地址,同樣是這些人的祖先在“南海泡沫”時代,還曾發愁世界的金錢太多,沒有好的項目來投資,于是有人提出抽干紅海的海水看看埃及法老王追摩西和猶太人時,到底有多少金銀財寶葬身海底。當人們已經“高燒”到這種溫度時,金融風暴就已經近在咫尺了。       

 黃金這個長期和系統地被妖魔化為“野蠻的遺跡”的貨幣“真龍天子”,如同一個飽經滄桑曆盡磨難的智者,他並不急于張揚,他只是冷眼旁觀。夫為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詆毀,嘲笑,打壓,咒罵,諷刺,當“偽貨幣皇帝”耍盡一切手段後,黃金仍然金光燦燦,而“強勢的美元”則早已成強弩之末。        

人民終于看出些門道了。        

其實,在中國人的心目中,從來不乏對真實財富的的直覺。人們稱和錢有關的活動為“金”融,儲放財富的所在叫“銀”行,貨真價實的東西為“真金白銀”。當世界人民再度認識到債務貨幣的本質只不過就是一張欠條+許諾,所謂美元財富只是“一個被超級誇大的白條”和“對財富的無限許諾”而已,這些債務白條從來就是永遠貶值的,而貶值的快慢取決于印刷它們的人的貪婪程度。完全不懂金融的普羅大眾,最終將會用他們的直覺和常識去選擇存放他們辛勤汗水所創造的財富的“諾亞方舟”-黃金和白銀。用金融衍生工具“武裝到牙齒”的國際銀行家,最終將遭遇“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倔強而持續上漲的黃金價格將會無情地推高美國長期債務利率,由于國際銀行家們向金融市場兜售了數十萬億美元的“利率保險”合同,保證長期利率不會上漲,一旦長期債務利率出現被金價逼著走高的局面,國際銀行家們將會被暴露在他們自身的貪婪所營造的極度風險之中。最先被黃金持續上漲戳破的將是金融衍生產品市場的弄潮兒-“利率掉期”(InterestRateSwap)這個74萬億美元(僅僅是美國商業銀行所申報的數據)的超級大泡泡。手中資金只有3.5%的GSE們的情勢將危如壘卵,黃金價格的猛撲來的如此突然而猛烈,國債利率波動將異常劇烈和集中,GSE脆弱的利率對沖防線將率先被突破,高達4萬億美元的GSE短期債券會在“幾個小時最多幾天”的時間內完全喪失流動性,同時陷入困境的還有摩根大通,這個金融衍生市場和黃金衍生市場“霸盤生意”的超級玩主,試圖壓制黃金價格和長期利率的操盤手。        

率先崩盤的金融衍生市場將產生前所未有的流動性恐慌,當驚恐萬狀的世界投資者一起試圖將手中的各種“保險合同”拋售變現時,所有這些衍生品的生長基地:貨幣、債券、商品、石油、股票將同時遭到“電擊”,國際金融市場將爆發更大規模的流動性恐慌。為了拯救已不可救藥的金融市場廢墟,美聯儲勢必如黃河決堤一般地增發美元來“抗洪救災”,當數十萬億增發的美元如海嘯一般沖向世界經濟體系時,世界經濟將陷入一片混亂。        

國際銀行家蓄謀廢除黃金貨幣之後僅僅30多年,美國就已經透支了世界80%的儲蓄。到今天,美國必須每天繼續從世界各國人民的身上“吸血”20億美元的儲蓄才能使美國這部“經濟永動機”繼續運轉,美國的債務和利息增加的速度早已遠遠超過了世界經濟的增長能力。當所有國家真金白銀的“過剩儲蓄”都被抽光之日,也就是世界金融崩潰之時。這一天的到來,其實已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何時以何種方式發生的問題。       

 貌似龐然大物的美元泡沫體系,其致命的死穴就在信心二字,而黃金則是點中這一命門的“一陽指”。

第十章 謀萬世者

“如同自由一樣,黃金從來不屈居于低估其價值的地方。”        
莫里爾,1878        

本章導讀        

1850年,倫敦毫無疑問的是世界金融體系的太陽,1950年,紐約成為了全球財富的中心,2050年,誰將問鼎國際金融霸主的寶座呢?        

人類有史以來的經驗表明,崛起中的國家或地區總是以更加旺盛的生產力創造出巨大的財富,為了保護自己的財富在貿易中不被別人稀釋的貨幣所竊取,這些地區有著保持高純度貨幣的內在動力,恰如19世紀堅挺的黃金英鎊和20世紀傲視全球的黃金白銀美元,而世界的財富從來就是自動流向能夠保護其價值的地方。堅挺穩定的貨幣反過來又極大地促進了社會分工和市場資源的合理分布,從而形成更加有效率的經濟結構,創造出更多的財富。        

反之,當強盛的國家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社會生產力不斷萎縮,龐大的政府開銷或戰爭費用逐漸掏空了從前的積蓄,政府總是從貶值貨幣開始,企圖逃避高築的債台和搜刮人民的財富,此時,財富將不可逆轉地外流去尋找其它能夠庇護它們的地方。        

貨幣是否堅挺成為一個國家盛衰交替的最早出現的征兆。當1914年英格蘭銀行宣布停止英鎊的黃金兌換時,大英帝國的雄風就一去不複返了。當尼克松1971年單方面關閉黃金窗口時,美利堅的輝煌業已到了盛極而衰的轉折點。英國的國力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硝煙中迅速地消散,而美國幸運的是在一個沒有重大戰爭的世界里,還能夠保持一段時期的繁榮。但表面上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大宅門,里子卻已逐漸被巨額債務所掏空了。        

從曆史上看,凡是操弄貨幣貶值來試圖欺騙財富的國家,最終也必將被財富所拋棄。      

 1.貨幣:經濟世界的度量衡        

貨幣是整個經濟領域最基本最核心的度量衡,貨幣的作用就相當于物理世界中的千克、米、秒等最重要的尺度一樣,一個每天都在劇烈動蕩的貨幣體系,就如同千克、米、秒的定義時時刻刻都不停的變化一樣荒謬而危險。一個工程師手中的尺子每天長短都不一樣,他該怎麼修建幾十層的高樓呢?即便是修起來了,又有誰敢住?        

如果體育比賽的秒表計時標准隨時都在更改,運動員如何能夠比較不同場地進行的比賽成績?        

一個商人在賣東西時,如果稱重的千克標准每天都在縮水,就好像不斷地調換秤砣,哪個買家願意從他這買東西?        

當今世界經濟的根本問題之一就是在于沒有一個穩定而合理的貨幣度量衡標准,從而導致政府無法准確測算經濟活動的規模,公司難以正確地判斷長期投資的合理性,人民對財富的任何長遠規劃喪失了安全的參照系。貨幣對經濟的作用在銀行家任意和武斷的操控下,已經嚴重扭曲了市場資源的合理分配。        

當人們計算投資股票、債券、房地產、生產線、商品貿易的投資回報時,幾乎無法核算真正的投資回報率,因為難以估算貨幣購買力的縮水程度。        

美國的美元從1971年完全脫離黃金之後,其購買力已經下降了94.4%,今天的一美元只值70年代初的5.6美分。        

中國80年代的“萬元戶”是富裕的標志,90年代的“萬元戶”只是城市收入的平均水平,現在家庭年收入1萬元可能就接近“貧困線”了。       

經濟學家只“關心”消費物價的通貨膨脹水平,可是高得嚇人的資產通貨膨脹現象卻沒有人注意。這樣的貨幣制度是對儲蓄者的殘酷懲罰,這就是為什麼盡管股票和房地產市場非常危險,但不投資將更加危險。當人們買房時,向銀行申請的貸款只是一張欠條,銀行的賬戶上本沒有這樣多的錢,但在債務產生的同時,卻無中生有地“創造出了”錢,這張欠條立刻被銀行系統“貨幣化”了,于是貨幣供應將立刻增加幾十萬的流通量,這些增發的貨幣實時地推高了全社會的平均物價水平,尤其是在資產領域。所以在沒有房地產貸款時,房價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水平,銀行聲稱是為了幫助人民能夠負擔得起住房,但結果正好相反。銀行房地產貸款相當于一下子透支了人民未來30年的收入,將“未來”的30年的錢拿到今天一起發放成貨幣,如此海量的貨幣暴增,房價、股市、債市豈有不暴漲的道理?        

當透支了人民未來30年的財富積累之後,房價已經高到普通人無法企及的程度。為了“幫助”人民能夠負擔更多的債務來支撐更高的房價,銀行家們正在英國和美國試點“終身房產債務”的“偉大創新”,英國將推出長達50年的房貸,美國加州准備試點45年的按揭,如果試點獲得成功,更大規模的債務貨幣增發即將決口而出,房地產將迎來一個更加“燦爛的春天”,向銀行貸款的人,將終身被債務的鎖鏈緊緊束縛,沒有購買房子的人下場則更為不妙,最終他們將貧窮到連銀行的債務鎖鏈都不屑于去光顧的程度。當人民50年的債務美餐還不能喂飽銀行家的胃口呢?只怕終有一天,“父債子還”、“爺債孫還”的“跨世代按揭貸款”也會被創造出來。        

當一萬億美元的外彙儲備讓人們欣喜之時,8萬億的人民幣必須增發出來購買這些“沉重的美國白條”,而這些新增的貨幣如果完全進入銀行體系,將有6倍的放大,這要“感謝”從“西天取來”的部分准備金制度這部“聖經”。政府只能選擇增發國債來(或央行票據)有限地吸納這些來勢迅猛的貨幣增發浪潮,問題是,國債需要償還利息,誰來還呢?還是“光榮的”納稅人。        

當教育和醫療也進行“產業化”時,由于這些社會資源原本嚴重不足,在從全社會共享的公共資源一下子變成了“獨占的資產”,在貨幣泛濫的浪潮中,其利潤又怎會不一飛沖天呢?        

當公司之間的交易憑據成為這種“欠條”時,銀行將對其進行“貼現”,將這些“欠條”以一定折扣收為銀行的“資產”,同時“創造出”新的貨幣。       

當人們刷信用卡消費時,每一個簽字後的紙片都成為一張欠條,每一個欠條都成為銀行的“資產”,每一筆銀行的“資產”都成為增發的貨幣,換句話說,每一次刷卡都“創造”了新貨幣。債務,債務,還是債務。人民幣正在迅速滑向債務貨幣的深淵。        

與美國情況不同的時,中國沒有美國如此“發達”的金融衍生工具市場來吸納這些增發的貨幣,這些流動性的泛濫將集中在房地產和股市債市,幾乎沒有任何有效的手段能夠遏制這些領域的“超級資產通貨膨脹”。日本當年的股市神話,房地產狂熱將在中國重現。        

國際銀行家正等著看另一場東亞經濟超級泡沫的好戲。當“圈里人”撒切爾夫人不屑地說中國經濟難成大器的時候,她決非危言聳聽或妒火中燒,他們對這種債務拉動型泡沫經濟可謂見多識廣。當債務貨幣泡沫膨脹到一定程度時,國際著名經濟學家們就會從各個角落鑽出來,對中國經濟的各種負面消息和高聲警告將鋪天蓋地般堆滿世界主流媒體的通欄大標題,在一邊磨牙霍霍早已等得不耐煩的金融黑客們將如惡狼一般一擁而上,國際與國內的投資者將驚得四散奔逃。        

在部分准備金制度和債務貨幣這對危險的孿生魔鬼一旦被放出鎮魔瓶後,世界的貧富分化就已經注定了,債務貨幣在部分准備金制度的高倍放大器的作用之下,將會造成向銀行借錢購買資產的人“享受”到了資產通貨膨脹和被債務套牢的“好處”,篤信無債一身輕的傳統觀念的人必然承受資產通貨膨脹的慘重代價。在這對孿生兄弟壟斷了國際銀行“慣例”之後,儲蓄者失去了保護自己財富的任何其它選擇,而銀行業注定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債務貨幣和部分准備金制度毫無懸念地將造成這種“欠條+許諾”貨幣的貶值,在這樣的持續貶值的“度量衡”之下,經濟如何能夠穩定與和諧地發展?

        
在一個凡事都要談“標准化”的時代,貨幣度量衡卻沒有任何標准,這豈不是咄咄怪事?        
當人們徹底了解了債務貨幣和部分准備金制度的本質,其荒謬、不道德、不可持續的本質就暴露無疑了。        
沒有穩定的貨幣度量衡,就不會有均衡發展的經濟,就不會有合理分配的市場資源,就必然造成社會的貧富分化,就注定會使社會財富逐漸向金融行業集中,和諧社會也就只能是無法實現的空中樓閣。

2.金銀:價格動蕩的定海神針    

1974年7月13日,《經濟學家》雜志發表了一份令人震驚的英國整個工業革命時代的物價統計報告。從1664年到1914年的250年間,在金本位的運作下,英國的物價在長達250年的漫長歲月中保持著平穩而略微下降的趨勢。當今世界中,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國家能夠連續不間斷地保持了這樣長久的物價數據了。英鎊的購買力保持了驚人的穩定性。如果1664年的物價指數被設定為100的話,除了在拿破侖戰爭期間(1813年),物價曾短暫地上漲到180之外,在絕大部分時間里,物價指數都低于1664年的標准。當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英國的物價指數為91。換句話說說,在金本位的體制下,1914年的一英鎊比250年前的1664年的等值貨幣的購買力更強。       

 在金銀本位之下的美國,情況也非常類似。1787年,美國憲法第一章第八節(ArticleISection8)授權國會發行和定義貨幣。第十節(ArticleISection10)明確規定,任何州不得規定除金銀之外的任何貨幣用以支付債務,從而明確了美國的貨幣必須是以金銀為基礎。《1792年鑄幣法案》(CoinageActof1792)確立了一美元是美國貨幣的基本度量衡,一美元的精確定義為含純銀24.1克,10美元的定義為含純金16克。白銀作為美元貨幣體系的基石。金銀比價為15:1。任何稀釋美元純度,使美元貶值的人都將面臨死刑的處罰。        

1800年,美國的的物價指數約為102.2,到1913年時,物價下降到80.7。在整個美國工業化的巨變時代,物價波動幅度不超過26%,在1879年到1913年的金本位時代,物價波動幅度小于17%。美國在生產飛速發展,國家全面實現工業化的曆史巨變的113年里,平均通貨膨脹率幾乎為零,年均價格波動不超過1.3%。[10.1]        

同樣是在金本位之下,歐洲主要國家在從農業國向工業國轉變的經濟空前發展的關鍵時代,它們的貨幣同樣保持了高度的穩定性。        
法國法郎,從1814年到1914年,保持了100年的貨幣穩定。       
荷蘭盾,從1816年到1914年,保持了98年的貨幣穩定。        
瑞士法郎,從1850年到1936年,保持了86年貨幣穩定。        
比利時法郎,從1832年到1914年,保持了82年貨幣穩定。        
瑞典克朗,從1873年到1931年,保持了58年的貨幣穩定。
德國馬克,從1875年到1914年,保持了39年的貨幣穩定。        
意大利里拉,從1883年到1914年,保持了31年的貨幣穩定。        [10.2]        

難怪奧地利學派的米賽斯將金本位高度評價為整個西方文明在資本主義黃金時代的最高成就。沒有一個穩定合理的貨幣度量衡,西方文明在資本主義迅猛發展的階段所展示出來的巨大的財富創造力,將是一件無法想象的事。

黃金與白銀在市場的自然進化過程中所形成的高度穩定的價格體系,可以讓所有20世紀以來的“天才”經濟規劃者們汗顏。黃金和白銀作為貨幣是自然進化的產物,是真正市場經濟的產物,是人類信賴的誠實的貨幣。   

所謂貨幣度量衡,就是不以金融寡頭的貪婪本性為轉移,不以政府的好惡為轉移,不以“天才”經濟學家的利益投機為轉移,曆史上只有市場自然進化而來的黃金和白銀貨幣做到了這一點,未來也只有黃金和白銀才能擔當這一曆史重任,只有黃金和白銀才能誠實地保護人民的財富和社會資源的合理分布。   

當代的經濟學家有一種普遍流行的觀點,認為黃金和白銀增加的速度趕不上財富增加的速度,在黃金和白銀貨幣體系之下,將會導致通貨緊縮,而通貨緊縮則是所有經濟體的大敵。這實際上是一種先入為主為主的錯覺。“通貨膨脹有理”的歪論完全是國際銀行家與凱恩斯們共同炮制出來,用以廢除金本位,從而通過通貨膨脹的手段向人民“隱蔽征稅”,不露痕跡地進行搶劫和偷竊人民財富的理論依據。英美等歐美主要國家從17世紀以來的社會實踐,以無可辯駁的事實說明了社會經濟的巨大發展並不會必然造成通貨膨脹,事實上,英美兩國都是在輕度通貨緊縮狀態下完成了工業革命。        

真正的問題應該是,到底是黃金和白銀增加的速度趕不上財富增加的速度呢,還是趕不上債務貨幣增加的速度?債務貨幣的濫發真的對社會發展有益處嗎?        

3.債務貨幣脂肪與GDP減肥       

以GDP增加為導向的經濟發展模式,恰如以體重增加為健康核心任務的生活方式。政府以財政赤字拉動經濟增長的政策,就好比是靠注射激素來刺激體重增加。而債務貨幣呢,就是增生出來的脂肪。       
 一個看起來越來越越臃腫的人,真的非常健康?

一個國家的經濟增長模式無非有兩種,一種是由儲蓄積累起來真正的財富,然後這些真金白銀的資本被用于投資,從而產生更多的實實在在的財富,社會經濟由此進步,這種增長帶來的是經濟肌肉的發達,經濟骨骼的強健,經濟營養分布的均衡。雖然見效較慢,但增長的質量高,副作用小。另一種模式就是債務拉動型經濟增長,國家、企業和個人大量負債,這些債務經過銀行系統的貨幣化之後,巨額債務貨幣增發產生了泡沫財富感,貨幣貶值無可避免,市場資源配置被人為扭曲,貧富分化日趨嚴重,其後果是經濟脂肪大量增生。債務驅動型經濟猶如依靠注射激素迅速增肥,雖然從短期來看,頗有奇效,但其潛在的副作用終會導致各種並發症叢生,到那時,經濟體必須服用越來越多的各種藥物,從而進一步惡化經濟體自身的內分泌系統,造成體內生態環境的徹底紊亂,最終將無可救藥。

債務貨幣脂肪增生,首先產生的就是經濟高血糖-通貨膨脹現象,尤其是資產通貨膨脹。這種經濟高血糖在另一方面,又導致生產領域產能過剩,重複建設嚴重,極大地浪費了市場資源,制造了生產領域慘烈的價格戰,壓低了消費品價格,使得資產通貨膨脹與消費品通貨緊縮同時存在。家庭作為經濟體的基本單元,在受到資產通貨膨脹擠壓的同時,很可能還會受到雇主在生產領域不景氣所產生的裁員行動的波及,從而降低了普通家庭的消費能力和欲望,導致了經濟體內的大量細胞失去活力。

另一種由債務貨幣脂肪造成的問題就是經濟血液的高血脂。

當債務貨幣化之後,貨幣將變得不再稀缺,貨幣增發所導致的流動性泛濫將堆積在社會的每一個角落,人們會發現“錢”越來越多,但可以投資的機會卻越來越少。在金本位之下,股票市場的主要特征是,上市公司財務結構堅實,公司負債情況良好,自有資本充足,公司收益穩定增長,股票分紅逐年增加,股票市場雖有風險,但卻是一個真正值得投資的市場。

而當今世界的主要股票市場已經被堆積如山的債務貨幣所淹沒,處于被嚴重高估的狀態,幾乎沒有投資者指望得上股票分紅的收益,而是將所有希望寄托在股票價格上漲的預期上,即所謂“博傻理論”。證券市場日漸失去投資性的一面,而逐漸演變成一個擁擠異常的超級賭場。房地產領域的情況也非常類似。        

債務本身造成了經濟血管壁變得更脆,擁擠的債務貨幣增發則使得經濟血液黏稠,沉澱在證券市場和房地產市場的大量資金使得經濟血管更加臃塞,經濟體的高血壓症狀將無法避免。

長期處于經濟高血壓狀態之下,將加重經濟心髒的負擔。

經濟心髒就是人民用以創造財富的自然生態環境和社會資源。

沉重的債務貨幣負擔將對整個生態環境造成日趨嚴重的透支,環境汙染、資源枯竭、生態破壞、氣候反常、災害頻繁就是債務貨幣滾雪球般增加的利息支出。貧富分化、經濟動蕩、社會矛盾、貪汙腐化則是債務貨幣對和諧社會的罰款單。

當債務貨幣脂肪所誘發的這些經濟高血脂、高血糖、高血壓等並發症同時存在時,整個經濟體的天然內分泌系統將處于紊亂狀態,營養吸收不良,內髒器官嚴重受損,新陳代謝無法正常運轉,自身免疫系統失去抵抗力。如果采取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辦法,將產生更大的藥物依賴性,從而更加惡化經濟體的內分泌系統。

當我們認清了債務貨幣的本質及其危害之後,就必須對經濟發展的戰略做出相應的調整。以GDP增長為導向,以債務貨幣為基礎,以赤字財政為手段的增長舊模式,應該轉變為以社會和諧發展為中心,以誠實貨幣為度量衡,以積累帶動增長的新模式。

逐步建立一個以金銀為支撐的穩定的中國貨幣度量衡體系,將債務分步從貨幣流通中驅逐出去,穩步提高銀行儲備金比例作為金融宏觀調控的重要手段,使金融行業的利潤率保持在社會各行業的平均利潤率水平上。只有根治債務貨幣和部分准備金制度這兩個頑疾,才能最終保證社會公平與和諧。        

將債務擠出貨幣流通的過程勢必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這就像減肥一樣。減少飲食,調整膳食結構,增加體育運動量,這一切比起賴在債務貨幣增生的溫暖的被窩里,的確要痛苦一些。

隨之而來的輕度通貨緊縮,就好比早上起來冬泳,是對人意志和耐力的考驗。當最初的痛苦逐步被克服之後,經濟體的靈活性將明顯增強,抵抗各種經濟危機沖擊的防禦系統將更加健全,生態環境壓力減輕,市場資源分配趨于合理,經濟體中的高血糖,高血脂和高血壓症狀,將得到有效緩解,經濟體的天然內分泌系統將逐步恢複平衡,社會本身將更加和諧與健康。在中國全面開放金融領域的同時,必須認清西方金融制度的優勢和弊端,采取開放的心態,揚棄的態度,要有全面創新的勇氣和膽略。

大凡曆史上崛起之中的大國,必會對人類社會的發展做出開創性的貢獻。中國正處在這一特殊的“戰略拐點”之上。4.金融業:中國經濟發展的“戰略空軍”        

世界儲備貨幣地位是所有主權國家發行貨幣的最高境界,它代表著無與倫比的權威,它擁有普天之下的信賴。對儲備貨幣國的經濟而言,它的澤被將無遠弗界。        

人們經常困惑于中國在國際市場上為何缺少定價權。沃爾瑪可以將中國企業產品的利潤率壓榨到令人心碎的程度,經濟學家解釋說因為它是最大的消費者,而且代表著美國這個最大的消費市場,消費者擁有著定價權。也有人解釋說沃爾瑪掌握著美國市場的銷售渠道,渠道權決定了定價權。        

那麼鐵礦石呢?石油呢?藥品呢?客機呢?視窗軟件呢?中國幾乎都是世界最大的市場之一,也完全掌握著中國市場的銷售渠道,作為最大的消費者,怎麼別人說漲就漲,說多少中國就必須老老實實地掏腰包呢?        

實際上,中國缺少定價權的關鍵問題是沒有金融的戰略制空權!        
中國的經濟發展在很長的曆史階段中都是依賴外國資金,沒有對外開放引進外資的政策,就不會有中國今天的經濟發展。但是外資可以選擇中國,也同樣可以選擇印度,外資可以選擇進入,也同樣可以選擇撤走。控制著資金流動權的一方才是真正的定價權的擁有者。        

世界上的企業無論是100強還是500強,也無論是什麼汽車工業的霸主,還是電腦業的巨擎,所有的企業必須進行融資,金錢對于企業來說就像空氣和水一樣,須臾不可或缺。金融行業對于全社會的各行各業而言,是絕對的主人。誰控制著金錢的流動,誰就可以決定任何一個企業的興衰存亡。        

對于壟斷著美元貨幣發行權的國際銀行家而言,如果需要澳大利亞的鐵礦公司降價,一個電話就足夠了。還要不要融資?如果不答應的話,這家公司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將到處碰壁。更簡單一些,就是在國際證券市場上,顛覆其股票債券價格,直到該公司跪地求饒為止。金融行業的殺手锏就是可以隨時切斷企業的“糧道”,以迫使對手就范。        

金融行業就像一個國家的戰略空軍,沒有空中打擊的支援,地面的各行各業勢必陷入與其他國家慘烈的肉搏戰,甚至自相殘殺。拼價格低廉、拼資源消耗,拼工作環境惡劣。       

 一句話,在國際市場中,沒有金融的制空權,就沒有產品的定價權,也就沒有經濟發展戰略的主動權。        

這就是為什麼中國的貨幣必須成為世界儲備貨幣的原因。       
 那麼,什麼樣的貨幣堪當世界各國的儲備貨幣呢?英鎊和美元都曾是世界貨幣群雄之中的翹楚,它們成為儲備貨幣的曆史,其實就是英美國內經濟在穩定的貨幣度量衡所構建起來的經濟坐標系下,物質生產迅猛發展,最終逐步主導世界貿易結算體系的曆史。英鎊和美元的良好聲譽的基石就是黃金和白銀。在兩國崛起的過程中,其銀行網絡逐步遍布世界各地,英鎊和美元在國際上可以自由和方便地兌換成黃金,深受市場追捧,固被人們稱為“硬通貨”。美國在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一度擁有世界上70%的黃金,美元于是被世人譽為“美金”。金銀本位所提供的穩定財富度量衡,不僅是英美經濟崛起的保障,也是英鎊和美元成為世界儲備貨幣的曆史前提。        

在1971年,世界貨幣體系最終與黃金脫鉤之後,各國貨幣的購買力在黃金燦爛光芒照耀之下,就像冰棍一樣無法挽回地競相融化掉。在1971年,一盎司黃金價值35美元,到2006年的一盎司黃金則價值630美元(2006年11月23日)。

35年以來,相對于黃金的價格而言:

意大利里拉的購買力下降了98.2%(1999年以後折算為歐元)

瑞典克朗的購買力下降了96%       

英磅的購買力下降了95.7%       

法國法郎的購買力下降了95.2%(1999年以後折算為歐元)       

加元的購買力下降了95.1%       

美元的購買力下降了94.4%       

德國馬克的購買力下降了89.7%(1999年以後折算為歐元)日元的購買力下降了83.3%       

瑞士法郎的購買力下降了81.5%        

美元體系最終走向崩潰乃是邏輯上的必然,如果債務化的美元靠不住的話,那麼世界憑什麼去相信其它債務貨幣最終能夠比美元做得更好呢?        

在西方所有“現代”債務貨幣中,最堅挺的莫過于瑞士法郎。全世界對瑞士法郎高度信賴的原因簡單之極,瑞士法郎曾100%的被黃金所支撐,具有和黃金等同的信譽。人口僅720萬的彈丸之地,其中央銀行的黃金儲備曾高達2590噸(1990年),占世界所有央行黃金總儲備量的8%,在當時的世界上僅次于美國、德國、和IMF。當1992年瑞士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時,IMF禁止會員國的貨幣與黃金掛鉤,瑞士最終迫于壓力被迫將瑞士法郎與黃金脫鉤,隨後瑞士法郎的黃金支撐度逐年下降,到1995年時,僅剩下43.2%。到2005年,瑞士僅剩下1332.1噸黃金,這個數量仍然是中國官方黃金儲備(600噸)的2倍多。隨著瑞士法郎的黃金支撐度的下降,瑞士法郎的購買力也逐漸日薄西山了。        

日本的黃金儲備在2005年時僅有765.2噸,倒不是日本不願意增加黃金儲備,而是被美國禁止增加黃金擁有量,原因就是日本不得不服從美國保衛美元的意志。世界黃金問題專家費迪南.利普斯是瑞士著名銀行家,與羅斯切爾德家族一起成立了蘇黎世羅斯切爾德銀行(RothschildBankAGinZurich),並執掌該銀行多年,他于1987年成立了自己的銀行利普斯銀行(BankLipsAGinZurich),算是國際金融帝國的“圈內人”。在他的《黃金戰爭》一書中披露,1999年世界黃金協會(WorldGoldCouncil)在巴黎召開的年會上,一位不願公布姓名的日本銀行家向利普斯抱怨說,只要美國的太平洋艦隊還在日本“保護他們的安全”,日本政府就被禁止購買黃金。[10.3]        

目前,中國已經擁有1萬億美元的外彙儲備,正確使用這筆巨額財富將關乎未來中國的百年國運,這決不僅僅是分散金融風險這樣簡單的問題。重要的是中國應該考慮如何在即將到來的國際金融戰爭中贏得戰略主動權,最終實現在一個國際“後美元體系”中的貨幣霸主地位。        

2006年底,中國將全面開放金融領域,國際銀行家們早已磨刀霍霍,一場不見硝煙的貨幣戰爭已經迫在眉睫了。這一次,人們看不見洋槍洋炮,也聽不到戰場撕殺,但這場戰爭的最後結局將注定中國未來的命運。不管中國是否意識到了,也不管中國是否准備好了,中國已經處于不宣而戰的貨幣戰爭狀態下了。只有清晰和准確地判斷國際銀行家的主要戰略目的和主攻方向,才能制定出行之有效的應對策略。國際銀行家大舉進入中國的根本戰略目的有兩個,控制中國的貨幣發行權,和制造中國經濟的“有控制的解體”,最終為建立一個由倫敦-華兒街軸心主導下的世界政府和世界貨幣掃平最後一個障礙。        

眾所周知,誰能壟斷某種商品的供應,誰就能實現超級利潤。而貨幣乃是一種人人都需要的商品,如果誰能壟斷一國的貨幣發行,誰就擁有無法限量的賺取超級利潤的手段。這就是數百年來,為什麼國際銀行家要絞盡腦汁、處心積慮、無所不用其極地謀取壟斷一國的貨幣發行權的原因。他們最高的境界就是壟斷全世界的貨幣發行權。從整體態勢來看,國際銀行家處于明顯戰略攻勢狀態,中國的銀行業無論是金融理念,人才資源,經營模式,國際經驗,技術基礎設施,配套法律體系,都與玩錢超過幾百年的國際銀行家差了幾個數量級。        

要想避免全面戰敗,唯一的選擇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決不能按照對方劃定的規則來打。        

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貨幣戰爭,戰爭只有戰勝者和戰敗者兩種出路。中國不是在這場戰爭中被“新羅馬帝國”所征服,就是在打垮對手的過程中,建立起一個合理的世界貨幣新秩序。

5.未來的戰略:“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高築牆”       

要建立對內金融防火牆和對外金融防洪牆兩條防禦體系。

國際銀行家即將大舉深入中國金融腹地,中國已無險可守。當人們談論外資銀行進入時,多數人關注的焦點只是外資銀行與內地銀行爭奪居民儲蓄大餅,其實,更加危險的是外資銀行通過向中國企業和個人提供信貸將直接介入中國的貨幣發行領域。外資銀行透過部分准備金制度,將大舉推進中國國家、企業和個人的債務的貨幣化進程,這些外資銀行增發的“信貸人民幣”,將通過銀行支票、銀行票據、信用卡、房地產按揭貸款、企業流動資金貸款、金融衍生產品等多種方式進入中國的經濟體內。        

如果說幾十年來對貸款望眼欲穿而飽受國有銀行怠慢的中小企業和個人,對資金的渴求猶如干柴,那麼服務殷勤出手大方的外資銀行就如同烈火,雙方一拍即合之下,中國的信貸洪水泛濫將完全可以預期,大量的資金又將導致更大規模的重複建設,消費物價緊縮和資產通貨膨脹同時惡化的情況將更為嚴重,前者將中國浸泡在刺骨的冰水之中,而後者則是把中國置于火爐上燒烤。當產能嚴重過剩和資產泡沫化急劇升高時,國際銀行家就將開始剪中國人民的羊毛了。國際銀行家最賺錢之時從來就是經濟崩潰之日。

美國立國元勳托馬斯.傑弗遜有一句警世名言:“如果美國人民最終讓私人銀行控制了國家的貨幣發行,那麼這些銀行將先是通過通貨膨脹,然後是通貨緊縮,來剝奪人民的財產,直到有一天早晨當他們的孩子們一覺醒過來時,他們已經失去了他們的家園和他們父輩曾經開拓過的大陸。”時隔兩百多年,傑弗遜的警告今天聽起來仍然是那麼清晰,那麼有震撼力。        

外資銀行全面進入中國之後,與以前最根本的不同就在于,從前的國有銀行雖然有推動資產通貨膨脹來賺取利潤的沖動,但決沒有惡意制造通貨緊縮來血洗人民財富的意圖與能力。中國建國以來之所以從未出現重大經濟危機,其原因就是沒有人有惡意制造經濟危機的主觀意圖和客觀能力,國際銀行家全面進入中國之後,情況發生了根本性地變化。        

第十章謀萬世者(四)2007-04-1621:47中國對內的金融防火牆,旨在防范外資銀行惡意制造通貨膨脹推高中國資產泡沫化,繼而猛抽銀根制造通貨緊縮,迫使大批企業倒閉和人民破產,從而以正常價格的幾分之一甚至幾十分之一來賤價收購中國的核心資產。金融管理部門必須嚴格監控外資銀行的信貸發放規模和方向,以儲備金比例和儲備金成份來進行金融宏觀調控,嚴防外資銀行大量將國內債務進行貨幣化。        

對于外資銀行與國際對沖基金這樣的金融黑客聯手,更要嚴加防范。中國境內的所有公司的金融衍生合約必須上報金融管理部門,尤其是與外資銀行所簽定的金融衍生合約更需要加倍當心,謹防國際金融黑客在海外對中國金融體系實施遠程非接觸打擊,1990年國際銀行家遠程“核”打擊日本股市和金融市場的殷鑒不遠。中國對外的金融防洪牆,主要針對的是美元體系的崩潰危機。在近乎天文數字的44萬億美元債務的沉澱之下,美國經濟猶如河床高于地面數十米的“地上懸河”一般,龐大的債務複利支出所創造出的流動性泛濫,日夜沖擊著越來越危險的河堤,給生活在“地上懸河”之下低窪地帶的中國和其它東亞國家和地區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中國必須緊急行動起來,准備進行金融“抗洪救災”和“保護人民財產安全”。美元資產的迅速貶值早已不是什麼預測,而是每天正在發生著的事實,現在的狀況還只是洪水泄漏而已,一旦發生“塌壩事故”,後果將不堪設想。中國龐大的外彙儲備已經處于高度風險之中。        

在下一場突如其來的嚴重國際金融風暴中,風眼將是已經超級泡沫化的金融衍生產品市場和美元體系,黃金和白銀將是世界財富最安全的“諾亞方舟”。大量增加中國的黃金儲備和白銀儲備,已成為刻不容緩的問題。        

廣積糧        

就是官民並舉,大幅度提高中國官方和民間的黃金白銀儲備。中國境內的所有金礦和銀礦資源,必須作為最重要的戰略資產加以嚴密保護,並逐步實行全面國有化。        

在國際上,應該大力收購黃金和白銀的生產公司,作為中國未來黃金白銀資源的補充。中國貨幣的改革的最終方向就是建立一套符合中國國情的黃金、白銀支撐下的“雙軌制貨幣體系”,實現穩定的貨幣度量衡,完成作為世界主要儲備貨幣的戰略准備。        

“緩稱王”        

就是必須充分考慮到中國自身的困難和局限。世界強國崛起無不是以無與倫比的創新能力獨步世界,所謂強國就是能夠大量生產出別國無法替代的全新產品和全新服務,大量孕育出世界領先的技術與科學創新,大量產生引領世界文明方向的偉大思想和理念。中國目前還僅僅是在大規模模仿西方生產技術方面很有進展,在思想理念與科學技術創新方面還差之甚遠。        
尤其是在思想文化領域,嚴重缺乏文明自信心,缺乏自信心的重要表現就是無法辨別西方制度的合理性與不合理性,缺乏批判其明顯荒謬之處的道德勇氣,不敢嘗試西方沒有的東西,缺乏試圖建立新的世界規則的膽略。這一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問題。所以中國只能徐圖緩進。        

6.金銀中國元:邁向世界儲備貨幣之路        

如果中國政府與人民每年以2000億美元的規模吃進黃金的話,如果以650美元一盎司的價格計算,中國將可購買9500噸黃金,相當于一年買光美國(8136噸)所有的黃金儲備。戰役的開始階段,國際銀行家勢必通過金融衍生工具拼命壓制黃金價格,西方國家的中央銀行可能聯合出面拋售黃金,金價可能暫時出現暴跌。如果中國方面看穿對手的底牌,壓低金價將成為西方曆史上對中國最慷慨的金融援助。要知道,全世界6000年全部開采的黃金總量只有14萬噸,全部歐美中央銀行的賬面黃金儲備量只有2萬1千噸,考慮到90年代,歐洲中央銀行瘋狂的出租黃金的行為,其全部家底可能遠低于2萬噸。以現在金價(650美元一盎司)折算,這不過是個4000億美元的小盤子,中國貿易盈余量是如此的巨大,消化4000億美元的黃金儲備不過是2、3年的事。歐美中央銀行的子彈會在不太長的時間里全部打光。

如果中國以這樣的胃口連續5年吃進黃金,國際金價的飛漲將會刺穿國際銀行家所設置的美元長期利息上限的鎧甲,人們將會有幸親眼目睹世界上貌似最強大的美元貨幣體系是如何土崩瓦解的。        

問題不是中國能不能用黃金價格打垮美元體系,而是要不要的問題。黃金價格問題對美元而言乃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中國不要說是真的吃進2000億美元的黃金,只是放出話來,美國財政部部長和美聯儲主席就會立刻高血壓發作。        

困擾中國數十年的台灣問題將轉化為美國是“要台灣,還是要美元”的問題。中國自然不能真的和美國在金融上“同歸于盡”,只要美國開出的條件合理,必要的時候,可能還可以幫美元一把。        

當中國逐步增加官方和民間的黃金擁有量的同時,中國可以開始貨幣改革,逐步將黃金和白銀引入貨幣體系。中國的貨幣體制逐步實現金銀本位下的“中國元”轉化,將是中國對世界經濟的一大重要貢獻。  

 “中國元”的實施可以分階段進行。首先可以做的就是,發行財政部“金邊債券”和“銀邊債券”,以實物黃金和白銀結算債券本金和利息。比如5年期的“金邊債券”,利息可以定在1%到2%,由于黃金實物本身作為本息最終結算手段,人民將會踴躍購買這一真正擁有“財富保值”作用的金融產品。       

 “金邊債券”和“銀邊債券”在債券交易市場上的殖利率與同期同額普通國債的殖利率之差,將會真實反映市場對黃金、白銀貨幣的認受程度。這一重要參數,將作為下一階段試點的參照系。        

第二階段的工作可以進行銀行系統儲備金結構的重新調整。

無論外資還是國有銀行,其儲備金必須包括一定比例的黃金或白銀,同時減少債務票據在儲備金中的比例,儲備金中金銀比例越高者,將獲得較高的貸款放大系數,同樣,債務票據比例越大,貸款能力將被調降。中央銀行應該停止對黃金和白銀之外的一切票據進行貼現。這一措施將強化黃金和白銀在中國貨幣體系中的地位,增加銀行對黃金和白銀資產的需求程度。沒有金銀作儲備將嚴重制約其發放信貸的能力。同時,銀行系統將逐漸把債務票據從貨幣流通中驅趕出去。銀行也將有興趣向人民開辦實物黃金白銀的儲存托管和買賣業務。在全國范圍內形成實物黃金白銀的流通市場。全國所有高利潤行業,如房地產、銀行、煙草、電信、石油等,在其營業稅中必須包括一定比例的黃金和白銀,這將進一步刺激黃金和白銀的市場需要量。        

第三階段,以財政部的黃金和白銀作為全額抵押發行“中國金元”和“中國銀元”紙幣,一元“中國金元”為中國貨幣基准度量衡,根據中國的黃金白銀儲備情況,每一元“中國金元”含純金若干克。“中國金元”主要用于大宗貿易結算,銀行之間轉賬,和大額現金支付。

一定額度以上的“中國金元”可到財政部兌換實物黃金。“中國銀元”可作為輔幣,每一元中含純銀若干克,主要用于小額支付。一定額度以上的“中國銀元”,也可到財政部兌換等值白銀。“中國金元”與“中國銀元”之間的比價由中央銀行公布並定時調整。一般認為的“劣幣必然在流通中驅除好幣”的原理,其實有一個重要的前提條件,那就是政府介入,以強制力規定劣幣與好幣等值。在自然的市場中,情況正好相反,好幣必然驅除劣幣,因為市場中沒人會願意接受劣幣。        

當中國通行金銀中國元時,市場上仍然流通著含有債務成份的普通人民幣。政府需要規定所有稅收必須以金銀中國元繳納,市場可自由選擇金銀中國元定價或是普通人民幣定價,金融市場將根據供需關系決定金銀中國元與普通人民幣的比價。此時,人們將會發現,由商業銀行發放的含有債務成份的普通人民幣信貸購買力,與金銀中國元相比,將逐漸貶值。金融市場兩種貨幣的比價將清晰地顯露這一信息。最終控制金銀中國元發行的必須是財政部,而不是商業銀行系統,原因很簡單,財富的創造始于人民,也終于人民,任何私人不得壟斷和染指貨幣發行。
盡管中國出口的旺盛勢頭將隨著中國元的日益堅挺而逐步下滑,但實際上這是GDP減肥必不可少的一環。出口拉動型經濟本身副作用太大,其本質是靠美國的債務增加來拉動本國經濟發展,而美國人民早已不堪債務重負了,持續透支他們的債務負擔能力,將會造成中國出口經濟結構更大的失衡,產能過剩將更加嚴重,將來調整過程必然更為痛苦。這樣的結果實際上是最終的雙輸。        

當黃金白銀背書的中國元發行量越來越大時,中國元勢必成為全世界金融行業關注的焦點。由于中國元可自由兌換成黃金或白銀,它將是世界上最為堅挺和強勢的貨幣,它將理所當然的成為“後美元”時代世界各國首選的儲備貨幣。        

財富從來就是自動流向能保護並能使之升值的地方,強大的財富創造力和穩定的貨幣,必將使中國成為世界財富彙聚的中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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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7 颱風來前的碧潭

今天原本打算攻上陽明山的擎天崗,結果居然颱風要來了,昨晚下了一整晚的大雨,一大早起床天氣還是陰雨不定,好可惜的一天啊!

只好放棄今天的計畫,在家裡看書了,今天的進度就安排"貨幣戰爭"這本書吧!可能要看好幾天才能讀完呢!

下午接近黃昏的時間,我看天氣尚可,在家裡也呆了一整天了,於是騎單車出去走走,打算騎往新店碧潭看看風景,聽聽音樂,對現在的我來說,應該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享受了!

經過新店河濱的時候,抬頭看到天色在灰藍的背景中透出非常耀眼的金黃色陽光,蠻漂亮的

天上飛移的雲片,片片分明,離地不高,又很清楚,飄在乾乾淨淨的空氣中,好想抓來吃一口

到達碧潭,此時遊客似乎不算多,但是河上的腳踏船的生意非常好

今天的黃昏景色不錯,迷人的金黃色晚霞,讓我徘迴流連了好久

決定從古亭河濱騎回中正橋回程,這裡現在開滿了花,真是好看!應該可以找個機會來拍寫真照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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